“你能不能別抱得那麼緊,我都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素珍在他懷裡低低地叫道,隨着時間的流逝,呼吸都有些不甚順暢。
姬墨謙感覺到了素珍在懷裡的異樣,於是鬆開對她的懷抱,但是右手卻抓住素珍的手腕,不肯放鬆。
“你的手能不能暫時離開我的身體,有話說話,如此別人看到成何體統。”
素珍呼吸得以順暢,順勢望向被緊握着的手腕,不由有些無奈。這傢伙,怎麼老是不放手,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
而事實上,她這心中的一句調侃,實在是應了姬墨謙心中的結。
剛剛她站在衆人之中說出的那番話,令他的一顆心都緊張了起來。儘管他面上從不會看出端倪,但是心裡早已亂得不成樣子。
他生怕再出現昨晚的那個情況,聽到她淡淡的一句“我們分開吧“,那已經成爲了他心中最大的魘,令他的心思可以驟然慌亂。
其實,他從未想過在她家門前大開殺戒。只是藉此機會嚇唬嚇唬那頑劣的暮雪,令她心生膽懼,再也不敢踏足這裡,找這邊的麻煩。
但顯然,除了跟着他熟知他心中所想的暗衛們,所有人似乎都誤解了。尤其是她的孩子,那個和他公開抗衡的小傢伙,估計這下子肯定認爲他是惡人中的惡人了。
而眼前這女子疼子如命,若是之後聽了那小傢伙的話,定是會對他生出嫌隙吧。
如此,他會不會就此失了對他的信任?
素珍蹙了蹙眉,擡頭看了看四周,心中微微一怔。眼前的情景,分明是到了半山腰,若是走着還得半個時辰,看來這輕功真是門不可多得的好本領。
“珍兒。”
就在她冥想之際,姬墨謙沉聲開口,然後緊緊凝着她:
“你即刻隨我入宮吧。”
“什麼?”
素珍一驚,然後擡頭望向他,對他突然的這一句表示驚呆不已。
“我帶你進宮,和皇兄正式介紹你的存在,然後逼他立刻下旨賜婚你我。你給我三日,我定準備豐厚聘禮,讓你風光下嫁人謙王府。”
他說道,聲音裡卻帶着一抹十足的迫切。
素珍迴應着他那迫切的眼神,一時無言,而後有三道黑線掛在額頭。
這謙王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她真是有些服了。
“你意下如何?”姬墨謙緊緊追問道,不由湊近素珍,然後等着她地回答。
“敢問,三日之內,你能準備什麼豐厚的聘禮?”
素珍似笑非笑地問道,然後擡頭看他。
三日之內,讓她風光嫁入王府,也就他能說得出口,吹牛都不帶打草稿。就算是放到現代,三日籌備根本都是天方夜譚,更何況是這繁文縟節極其複雜的古代社會,更重要的是,還是帝王之家。讓她聽來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說逼你皇兄,當今聖上,豈是你可以逼得的,想不到謙王爺也如此誇大其詞的時候。”
“皇兄會答應的。”
姬墨謙聽完素珍的話,以爲她是擔心他們不會被皇兄所認可,於是便說出一番話讓她寬心。
“因爲本王會同他說,若是他不同意,本王會逼他退位,而後用這一個天下來做你的聘禮,不知你意下如何?”
姬墨謙說完,然後在他手掌上摩挲了一番,示意她放心。
素珍則睜大眼睛,一臉詫異地看向他,腦袋裡劃過一絲暈眩。
“你說的可當真?”半晌,她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而後望向他,低聲問道。
“不如我們現在就啓程吧,正好趕到的時候,皇兄也該人早朝回來了。”
姬墨謙拽起素珍,便要往山下走。
結果才走了一步,手背卻劃過一陣疼痛。他回頭,只見素珍擡起他的手腕,然後狠狠地咬了下去,一股子血腥味頓時充斥在空氣之中,淡淡的,卻一下子就可以分辨。
“去哪!不許去!”
素珍擡起頭,然後惡狠狠地望向他,義憤填膺。
“你這是要將我變成蠱惑人心的狐狸精嗎!你和周遊王學什麼不好,非要學這種伎倆,人家烽火戲諸侯,你是退位換賜婚,你還能不能行!你要是這麼坑我,我可與你沒完!”
風勢漸漸大了起來,天邊的陰雲漸漸被吹散,露出期盼已久的陽光。
“珍兒,周幽王是何人?”
姬墨謙怔怔地停在原地,然後問出這樣一句,聲音壓在喉嚨,出聲並不順暢。
得,他還不知道。素珍有些無奈,卻實在不願意講那褒姒的事蹟。於是便準備岔開話題。
“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藉由他向你傳達的訊息。阿墨,今早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以你的性子,從來都是做大於說,若是真想取一個人的性命,只怕立即就取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這樣做,只是爲了嚇唬一下那暮雪罷了,讓她莫要再騷擾我們。我知道你害怕因此而與我產生嫌隙,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你我發生誤會,你要做的是開口解釋,而不是想盡辦法將我困在身邊。你應該明白,若我心思真不在你身上,就是你給我十個天下我都不會稀罕。但若是我在意你,哪怕你一無所有,我亦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你明白嗎?”
素珍娓娓道來,陽光披散在她身上,令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澤,令人目眩神迷。
姬墨謙眸光灼灼地地看向他,下一秒,就將她扯入懷中,然後緊緊抱住。
哎呦,怎麼又抱上了。
素珍一臉黑線,想要低斥他幾句,但終究還是沒斥出口,只是伸手環住他的背脊,將頭埋入他的頸窩。
“那你何時才能嫁給本王?本王想立即娶你進門。”
姬墨謙在她耳邊輕聲問道,語氣裡帶有一抹焦急。
“這個,得看你身上的寒症何時能有起色了。”
素珍推開他的胸膛,然後擡頭看向他的眼睛。
姬墨謙一聽素珍如此說,臉上的光彩驟然消退,只餘下白紙一般的蒼白。
她終究還是無法接受如此的他。姬墨謙如此想着,神情頓時沉入一片灰敗。
“真想不到,堂堂謙王爺,竟是個悲情主義者。”
素珍看着他的樣子,不由伸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嘴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想爲你這病症,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