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姐,你又何必道歉?若只是因爲隱瞞了一些秘密,那真的大可不必。在這世上,怎麼會毫無秘密的人?我並沒有理由去怪罪什麼,不是嗎?”
門扉輕響,蘇凌的身影消失於門外的日光之中,令偌大的空間之中只剩下玲瓏一人。只見她坐在牀榻之上,而後喃喃自語,漆黑的眼眸複雜交織。
其實,她方纔不過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罷了。就算蘇姐姐強硬回絕,她亦是不會說一個不字,更不會任性以對,毫無顧忌。
白家的未來已經風雨飄搖,未來岌岌可危。如若不是蘇姐姐的存在,那御公子根本便不會與她單獨談話,甚至不會給予她希望,予以她走出絕境的機會。
眼下,白家只能靠着她纔可走出困局,而她則靠着與蘇姐姐之間的感情牌,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是會小心應對,不會隨意揮霍。哪怕是違心,亦是在所不辭。
但是令她未曾想到的是,蘇姐姐看重她的程度比她自己想象中要多上很多,而且處處爲她着想,事事爲她擔憂。只怕再等上一等,說不定就會趕上自己的爹爹,成爲自己名副其實的至親。
對於這樣的發現,她甚是欣喜,也很是得意。畢竟她也是將蘇凌看做自己的親姐姐的。固然這期間摻雜太多已經變得不再純粹,但是感情就是感情,有些重要的地方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既然現下所發生的一切並不像她想象地這般煎熬苦痛,那麼她自然也就可以放下心中的雜念,好生努力拼搏一把。
畢竟好的身體纔是決定一切的基礎和關鍵,如若基礎都打不好,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小姐,您可覺得好些了?”
就在此時,翠兒從外面進來,隨即快步來至牀榻之前,語氣之間甚是關切。然而當她的視線觸及到玲瓏的面容之時,濃濃的訝異便呼之欲出,話語浸染其中,難以自拔。
“小姐?您,您怎麼……”
“怎麼,沒見過本小姐充滿鬥志的樣子嗎?哦,對,你的確沒見過。不過沒關係,以後你會天天見到,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便好生學着接受吧。”
玲瓏瞥了翠兒一眼,示意她莫要大驚小怪,而後挺直脊背,一臉鬥志昂揚。翠兒頻頻點頭,心中亦是變得歡喜。畢竟這般神態乃是地道的好現象,若是後她家這小姐一直如此,那她就省心許多了,不是嗎?
想到這,她的嘴角亦是泛起濃濃笑意,神情亦是放鬆了許多。
*****
光陰似錦,時光匆匆。一轉眼,五天又悄悄流逝。
彈指一揮間,玲瓏在偏宅之中已經經歷了五個日夜。五個日夜,說實話並不長,但是對於每日都遭遇苦痛折磨的少女來說,卻是和五個年頭一般漫長。
雖然在蘇凌看來,一切不過纔剛開始。而且她絕對是按着循序漸進的原理來爲玲瓏制定康復計劃的,但是壓在玲瓏身上,卻仿若要了她的命,光是失聲痛哭就已經發生了好幾回。
只可惜再多的眼淚也是沒用,每一日的進程亦是不會因爲這些事情而停下。不過慶幸的是,雖然玲瓏疲累不堪,但是她卻始終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令她在無形間對她有所改觀,心中的熱情也跟着高漲了許多。
這幾日,南凌閣的事情也多得不得了。臨近開業,一切準備雖然就緒,但卻仍然需要反覆的確認,畢竟開業當日混亂不堪,若是他們這些人因此也亂了手腳,那麼滾燙的油鍋也就有可能再次釀成慘劇。
“蘇姐姐,今日南凌閣開張,我可否也跟着去湊湊熱鬧?”
玲瓏站直身子,身旁的翠兒急忙過去給她拭乾面容之上的汗水。她推開她,而後將視線投向準備離開的蘇凌,小小的臉上可憐巴巴。
“又想着偷懶了是不是?那邊人多雜亂,對你的病情沒有絲毫幫助,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蘇凌一身淡青色銀紋衫衣着於纖細的身軀之上,雅麗清新,將她整個人襯托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發間亦是簡單裝飾,僅一隻偌大的珍珠金簪鑲嵌其中,卻與小巧雅緻的珍珠耳環交相呼應,別有一番情致。
“蘇姐姐,你真是好漂亮……”
玲瓏並未聽清蘇凌所說的話語,一門心思撲在蘇凌這的身上,從頭到尾打量,心中亦是充滿了欣羨之情。他一直都知道蘇姐姐很美,而且美得甚是獨特,令人一看注視便無法側目。
但是因爲俗事的困擾,令她很少注重衣着之上的問題。一天忙到晚,以至於素面朝天,不修篇幅。今日這打扮,足以令她成爲另外一人,光是看看就已經覺得窒息不已。
“行了,不許拍馬屁!好生在家練習,不許偷懶。不然南凌擱的火鍋你可是一輩子吃不上的。”
蘇凌開口說道,而後眯起眼睛,給予她威脅的意味。玲瓏不由暗自吐了吐舌頭,而後便繼續開始自己的動作。蘇凌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心中亦是跟着踏實了不少,隨即便快步離開,不多時便登上馬車絕塵而去。
“小姐,要不您歇會兒吧,蘇姑娘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稍稍休息一會兒也是無妨的……”
翠兒見門口動靜再無,便小聲對玲瓏說道,眼中帶着討好。殊不知卻遭到了玲瓏狠狠的瞪視,腳下的步子不由一陣趔趄,神色不由大變。
“不許叫我休息!再給我泄氣,我就對你不客氣!”
玲瓏低聲吼道,面容之間一派扭曲,眼中亦是散着可怕的光。翠兒嚇得魂不附體,再也不敢多說話,急忙躲至一旁,不敢再靠近。玲瓏一邊咒罵一邊繼續着身上的動作,口中咬牙切齒,令人心驚:
“哼,居然拿我心心念唸的火鍋來威脅我!簡直可惡!果然漂亮的女子都是蛇蠍心腸,氣死我了!”
*****
馬車在街衢之上行駛着,不多時便到達了南凌閣。蘇凌在旁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還未站穩便被一記寬闊的臂彎所環抱,整個人亦是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