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貪得無厭的惡婦給本官拿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眼睛裡可還有王法?這杜家,可真是讓本官刮目相看啊!”
顧榮冷笑道,而後對着衙差揮手道。衙差立即會意,而後立即架起那失魂落魄的馬氏,朝院外而去。
馬氏此刻已經無力反抗,只得隨着衙差而行。期間發出一兩聲嗚咽,卻甚是低落,漂浮在空中,甚是虛弱無力。
“大人,大人!請您饒了俺這婆娘,她也是一時糊塗,纔會做了那樣的事,還請大人網開一面啊……”
杜興國眼睜睜地看着那馬氏踉踉蹌蹌的身影越行越遠,心中五味雜陳,但更多的卻卻是哀傷。畢竟這婆娘也是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他咋能就這麼看着她被抓啊!
“哦?看這意思,你也是知情的,難道是共犯?那既然如此,就隨着我們一起走一趟吧,如何?”
顧榮斜眼瞥了那杜興國一眼,話語間驟然鋒利。殊不知問話還沒結束,杜興國就白着臉退後了幾步,而後連連乾笑道:
“大人這可是冤枉草民了,俺這婆娘做這些事情,俺可是一點都不知情,不然俺咋會讓她如此傷天害理,去訛珍兒的錢財?大人將她帶走也是好的,正好讓她好生贖罪,以後重新做人。”
“這杜家,真是沒治了。”
素珍身旁的如槿聽完杜興國那番話,立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素珍倒是不以爲意,因爲心中早已對這“杜家風範”有了較爲深刻的認知。
“你能如此想,固然是最好的。”
顧榮冷聲道,而後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一衆杜家人,隨即說道:
“如今,一切已經真相大白,與此案件相關之人本官自當帶至衙門,絕不輕饒。說起來,你們這杜家在這村子裡一直都是頭一份的,如今卻惹出如此腌臢之事來,着實令本官失望透頂。你們自個且想想如何給本官,乃至整個村的民衆們一個交代吧。若是還無心悔改,本官只能讓你們舉家遷移了,都聽懂本官的話了嗎?這是個本官給予你們的最後通牒,你們且好自爲之吧。”
“是,是,大人,草民們記下了……”
跪在地上的杜家人已經瀕臨虛脫,但應允之聲仍舊不敢怠慢。顧榮微微點頭,而後徑自朝前邁了兩步,對着仍在院外守着的村民們說道,聲音低沉有力:
“既然大夥都在這裡守了這麼久,本官也應該針對這一惡性事件給大夥一個交代。杜家之主杜銀修,誣陷家中三兒媳凌素珍,令其背上放浪之惡名,所生孩兒並非杜家骨肉,令其飽受苦楚。雖然之後發現自個錯判,想要挽回,但目的不純,居心叵測,不惜下毒害死髮妻,藉機栽贓在素珍身上,當屬喪盡天良。而其大兒媳馬氏竟藉此勒索錢財,着實可惡。所以本官要將二人押至衙門,審問治罪。而銀修之秀才稱號以及優待,全部取消,其里正之位,也要另擇新選。這新選,則由大夥來決定。行了,就到這裡,都散了吧。”
顧榮說道,而後攜一衆親信朝門口而去。村民們自覺讓出一條路,雖然面色複雜,卻無人敢說,全都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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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驛道之上。馬車緩緩行駛,衙差四面守護。
突然間,後面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緊接着,車輪滾動劇烈,發出好大的聲響。
“大人,那素珍娘子的馬車追上來了!”
師爺掀開布簾,而後便看到徐閔正駕車緊隨其後,而後便準備叫馬伕將車停下。誰知還沒前去,就被顧大人氣急敗壞地拉了回來。
“幹什麼你!”
顧榮惡狠狠地盯着他,惡狠狠地問道。
“停車啊,肯定是娘子有話要對您說啊,不然也不至於追上來不是?”
師爺睜着一雙無辜的眼,如實答道。
“停什麼停!我有叫你停下嗎?看來你是縣太爺啊!”
顧榮狠狠推了他一把,眼神裡燃着一把火,格外駭人。
“哎呦大人,您這是哪的話啊!小人可是萬萬不敢有那份心思的!”
師爺看出這顧大人是動了真氣,急忙解釋道,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不敢有,還不讓馬伕抓緊駕車,這速度得什麼時候才能到縣衙!”
顧榮仍舊口氣不善,眼神好似要吃了人一般。師爺連聲應道,而後掀開布簾便對那家生的馬伕說道,頓時,馬車便疾馳起來。
後方,駕車的徐閔看到顧大人的馬車突然間快了不少,眼神不由閃過一抹驚異。
“娘子,那顧大人的馬車不知爲何提速了,似乎是要甩掉咱們,咱們還要追嗎?”
“哦?”
坐在車廂裡的素珍聽到徐閔的話,而後掀開布簾朝前看去,嘴角不由升起一抹啼笑皆非。
這顧榮大人,心眼也忒小了吧,如今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了?真是令人有些無語。
她知道此番這事情令這自詡清高機智的縣太爺格外不滿,有苦不能訴,只能啞巴吃黃蓮。那又能怎麼辦呢?這次機會對她而言千載難逢,她無論說什麼也是要善加利用的,不然日後必定後患無窮。
雖然有些地方不夠光明正大,甚至有利用之嫌,但卻也是無可奈何,並非出自她的本心。
她是個生意人,日後這生意是要在鎮上立足的,而這顧大人又不是個昏官,她應該將期間誤會對他解釋清楚,同時致以一番謝意,畢竟人家今個可是真的幫她忙前忙後了,她欠人家一句道謝的話。
“娘子,前面那馬車是鐵了心地要甩掉咱們了,估摸着咱們是肯定追不上了。但我要是此刻施展輕功,卻是可以攔上一攔的。”
就在這時,如槿的一番話將她拉回了現實。
素珍微微怔了怔,而後迅速點頭,沉聲道:
“如此可行,不過你動作慢點,那馬兒可是受不得驚的……”
話音未落,如槿便如一道閃電一般飛越了出去,徑自在半空劃下一道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