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外出的幾位修士已經趕回,衆人聚齊,共計三十八人,加上扮成赤水的碧雲,在一行金丹弟子送行下,浩浩蕩蕩往碧魂宗的後山遁去。
此時碧魂宗的後山,已經有一半被黑霧籠罩,衆人看着那緩緩翻涌一點一點往外擴張的黑霧,心情都是十分沉重。
雖然根據赤水所給的情報,對那片黑霧裡的存在也有了底。他們這一行人,皆是蒼洲大陸站在頂端的存在,共同聯手,底氣本是足的,但看到這片濃且黑的魔氣,心中,不自覺的竟生出了一絲懼意,盡皆臉色凝重,停在黑霧邊緣,不言。
碧雲雙眼緩緩掃過衆人的臉色,眼瞼低垂,掩去眸中濃濃的諷意,“那位前輩曾說過,這些魔氣每往外擴張一分,表示那個存在越強大一分。”
秦炎掃過衆人,“各位道友,既然遲早都要面對,宜早不宜晚,我等現在就進去吧!”
“秦道友說得有理。”幾位修士應和。
秦炎點頭,身形一動,率先進入了那片黑霧中。其餘修士見之,也相繼進入。有幾位臉色有些猶豫的修士,看了看後方送行的金丹期弟子,暗自咬牙,一頭衝進其中。
秦襄齊俊等跟來的金丹弟子心情並沒有好到那裡去,齊俊看了一眼那黑霧,“我等,便在邊緣處守候衆位前輩歸來吧!”
衆人各自散開,選擇了一處合適的位置停下。沒有人注意到,一位紫衣真人,位於一角,臉色比起衆人,更要沉重幾分,好看的眉毛擰得死緊,似在糾結着什麼。
這個人,便是紫加,他眼看着赤水和衆位修士一起進去,他卻是沒有拿定主意,一方面,他認爲,他應該跟去盡一分力,這種拯救蒼生之事,便是真的隕落了,那也是重於泰山,死得其所。另一方面,他又牢記着自己的責任,他揹負着整個蒼瀾宗,是絕對不能冒然行事的,否則,他愧對的將是蒼瀾宗列位先輩。
他心裡不停交戰,最終沒有下定決心,只好守在黑霧外,以期能第一時間得知內裡的情況。
可以說,碧雲對赤水是比較瞭解的,她在秦炎一衝進去後,便隨着衆人一起跟進,默默跟在秦炎的身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當然,也有讓她詫異的。秦鈺似乎對她很是放心,選擇跟在了秦炎旁邊,在前方開路,楚旋和君義在秦炎另一面,他們旁邊纔是閔家祖宗和剛回到的簡姓真君。而方家的少爺方睿卻是與她保持着不近但也不遠的距離。
碧雲想起昨日赤水和方睿在碧魂宗內相遇的情報,立即便猜出了大概。她靈識掃了掃前方的秦鈺,心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爲什麼?她明明記得,秦鈺雖然有些不愛說話,卻並非木訥,便是平時,對赤水也是挺照顧的,爲何,現在卻是這樣對她不管不顧?就是秦炎,似乎,也沒有要照顧她的意思。
秦鈺似乎覺察到了碧雲的靈識,轉過頭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碧雲連忙露出了一個極像赤水的淺笑。秦鈺感應到後,見無異常,才繼續往前行去。
碧雲心下微鬆,不敢再大意,默默跟在秦炎的身後。她卻不知,方睿在後面皺着眉,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因爲來之前,衆人對這裡面的地形都有了解,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一路所見,大多數植物都枯萎掉了,僅有極小的一部分還活着,只是,因爲吸收了那些魔氣的緣故,都已經微微有些變異,要麼葉子的顏色改變,要麼,便是形狀或其他。
這種情形越往裡走,變異的症狀就越明顯。途中,他們還遇到了一些被魔化的小動物,已失去了本性,眼冒紅光,便是溫馴的小兔子也多了幾分兇殘。
一些較強大的獸類更是對他們發動了攻擊,這自然不對會他們造成什麼危害,但卻讓他們疑惑了,那個強悍的存在,就僅讓這些小東西來對付他們?
顯然不可能!一位灰衣散修看了看他們並沒有散得太開的隊形,笑說道:“我們整個蒼洲的元嬰真君都來了,那個魔物,莫不是不敢和我們正面對抗?”
“就是再強大的魔物,只要我等聚在一起,共同進退,又有何俱?”萬丹門一位銀袍修士接口,沒有附和前一人的話,但也沒有反駁。
秦炎緩緩道:“方道友說得在理,只是,那位前輩既然說我等只有三成不到的把握,我等又怎可掉以輕心,各位道友還須小心謹慎纔是。”
“這是自然。只是我等都進來大半日了,對方還沒有送來一點餐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另有陰謀?”另外一位靈獸宗黃衫修士有些擔憂地道。
要知道,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是提心吊膽。
冉長老聽之,臉色微沉,“不管這魔物有什麼打算,但它想吞沒整個蒼洲大陸,我等又怎能任其發展?我便是拼得這一條老命,也絕不會放過它。”
她這也是表態,全部修士都進來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情況,她絕對不允許,這裡的修士,有一點點想打退堂鼓的念頭。
秦炎似乎看穿了冉長老所想,“冉長老放心,我等既然進來,沒有探出個究竟,又怎會輕易撤離。只是,還須小心防範,勞煩幾位精通法陣的道友多費一些心,注意前面的路況,以免我等落入陷阱,你們放心,我等自會護你們周全。”
秦炎說完,瞥了赤水一眼。
碧雲頭微點,心裡卻不由嗤道,秦炎竟然還將希望寄託在赤水身上,以赤水這樣低的修爲,又怎麼可能發現高階法陣呢?之前,不就被她困在了法陣中。
其實,她從沒有想過,若不是因爲她,赤水又怎麼會一腳踏進法陣中。純真年代的友誼,又牽掛了數百年,經過了歲月的沉澱,更是珍貴。在赤水心中,碧雲已經成爲了她的一個心結,在忽然之間,確定是她時,纔會那麼興奮,沒有顧忌到引魂笛的顫動,而落入了陷阱。
秦炎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宜,自從他超越衆修士,擊殺了那兩名元嬰期修士後,他的地位就有些超然了。再加上他爲人謙和,待人有禮,辦事周到而細緻,在衆修士中,已是有極高的威望,由他來安排這些事宜,也沒有人反對。
碧雲靜靜看着,臉上顯出一絲掙扎,但馬上又被撫平,恢復了原樣。她看到一旁楚旋和君義甚是親密的模樣,眼裡詭異光芒一閃,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衆人再度往前行進。碧雲仍是跟在秦炎身後。
走在前方的秦炎轉身看了碧雲一眼,見碧雲沒有領會,皺了皺眉頭,又和秦鈺對望了一眼,隨即恢復正常。
似乎應了衆人的期待,不過前行了數百丈,他們便遭遇了一波魔化妖獸的攻擊,這些妖獸品階並不高,數量繁多,種類多樣,僅是邊緣的幾個修士,各施神通就將它們全部解決。
沒有多久,第二次攻擊又襲來,衆人這才發現,這一波攻擊比起之前,要強得多,妖獸的品階也在跟着提高。
一波一波,接下來的兩日內,他們遭遇到了十數波攻擊,有一些妖獸,雖然僅是六七階,但因爲被魔化的緣故,其攻擊力,也與他們相當。
衆人此時,早已沒有了僥倖之心,便是這餐前涼菜就是這般厲害,那個魔物,又怎會一般?
直到此時,他們才真的相信了赤水所說。
待將那波妖獸擊退後,冉長老看了看周圍,忍不住說道:“秦道友,我等,應是快到了這片黑霧的中央了。”
秦炎點頭,他也算到了,可是,除了這些魔化的妖獸以外,他們並沒有發現別的異常。
他沉吟了一下,“我等在明,那個魔物在暗,若它有意避開我們,倒是不難。大家組成小隊,三至四人一隊,分散開。”
“這樣不太好吧?”驅魔宗的大長老接口道,“若是分散開了,力量也就分散了,更容易出事故。”
“那個魔物要是一直不出現,也是個麻煩。分散開,能探到的情報也多一些。那就折中一下,每個小隊之間保持距離,若是遇到突出情況,也好互相支援。”秦炎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雖然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驅魔宗大長老仍有一些擔憂,可又知道秦炎所說是對的。“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秦炎神色一動,說道:“看來,不用我等分散了。”
衆人聞言,都有些驚訝,不過瞬間,他們便知道秦炎所指爲何了,就見在他們後面,陡然間出現了八位妖修。
從他們那熟悉的紅豔妖瞳,衆人已知,這些妖修,也被魔化了。
想到之前遇到的被魔化的妖獸,衆人不敢輕敵,全部驅出法寶,每三四個人一起對付一名妖修。
那些妖修妖瞳一閃,似是接受了命令一般,身形極快,便往附近的修士攻去。
這些妖修本就與他們修爲相當,再加上他們每個攻擊,都帶着絲絲魔氣,威力倍增。他們一個小組,對付一個妖修,也才僅僅打個平手。
也不是說那些妖修真比他們強,只是那些妖修都是不要命的攻擊,比他們更加放得開。一時之間,尚沒有找到剋制之法。
“啊——”秦炎祭出陰陽輪迴珠,將他旁邊的那個妖修滅殺掉後,便聽一聲不大呻吟響起,他轉過頭去一看,便見在他旁邊不遠處,一位青衣散修不知怎的,沒有及時避開那位妖修的攻擊,被那妖修擊中手臂,傷口並不大,然而不只是秦炎,便是看到的衆人,都雙目瞪大,不敢吸氣。
就見他的手臂傷口處,鮮血迅速變黑,並往旁邊的皮膚擴散而去,帶着一股黑氣。
“快將肉挖掉。”秦炎命令道。
那青衣散修聞言,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黑氣已是快往他的肩膀襲去,他咬了咬牙,祭出一把短匕,在手臂上幾個旋轉,數塊黑色的肉塊飛起,紅色鮮血狂涌而出。
旁邊修士連忙給他施加了一個回春術,止住血,那青衣散修,不顧臉上的汗水,又快速掏出一顆靈丹放至口裡,不多時,便見那個碗大的傷口漸漸癒合。
直到此時,那個青衣散修才鬆了一口氣。
衆人見之,心下一凜,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對於那些妖修,也更加謹慎了。心裡也就明白之前所派出的六位修士爲何全部隕落了。
就在他們打算各個擊破時,那所剩下的五名妖修竟是改變戰術,五位合在一起,同時往他們攻來。
他們合一的攻擊,一時之間,竟沒有一個修士敢硬抗,不約而同退後了一段距離。
秦炎皺着眉,正欲出手,便見那五個妖修,竟又各自分開,將他們圍住。他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忽地想到了什麼,大吼道:“散開——”
同時,他人也往外衝去。
然而,離他最近的那個妖修,似是知道他的行動方向,一下擋住了他的去路。
其餘衆人一聽,雖不知是何意,但看秦炎的動作,也知道不對,各自往外遁去。就在這時,在五位妖修的身後,轟隆隆地動山搖,五根約有一人合抱粗的石柱從地底伸出,石柱通體漆黑,雕刻着螺旋形的紋路,上面填滿了似是祭祀的符號,約有數丈長,股股魔氣從石柱中狂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難以突破的屏障,竟是將反應最快的幾位盡皆攔了下來。
秦炎本來反應最快,身形一動,避過了那位妖修,卻是一下撞在了那道屏障上。他一個側身,再度避過那位妖修緊接而來的攻擊。
當他看見那位妖修的攻擊擊在那屏障上,竟都沒有一點波動時,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可此時不容他細想,只有先解決眼前這個拼命向他攻擊的妖修。
不只是他,便是衆人,臉色都是極難看,不用說,他們都知道他們中了陷阱,被困住了。
秦火的陰陽輪迴珠果真厲害,最先滅殺掉那個妖修後,回到地面,卻是沉思不語。
待衆人將其餘四位妖修全部解決後,又試了試那個屏障,根本找不到突破之法。
閔家祖宗最先指着碧雲,怒吼道:“妖女,是不是你搞的鬼?”
衆人聞言,目光齊刷刷射向碧雲,想要她給一個解釋。
秦炎擡起頭,驀地射向碧雲,厲聲道:“你是誰?”
就見碧雲有些迷茫,答道:“師叔,我是赤水啊!”
秦炎臉色一沉,頭頂上的陰陽輪迴珠輕輕一鳴,一道白芒如閃電般往碧雲襲去。
因爲他們離得極近,碧雲避了,卻是沒有避開,那道白芒從那的左肩斬過,竟是生生的將她的左手臂斬了下來。
然而,她卻似是一點也不知道痛一般,看了一看掉至地上的左手臂,又看了一眼秦炎,恨聲道:“你怎麼發現的?”
“你站立的位置不對。”秦炎掃了一眼她沒有任何血跡流出的肩,表情冷漠,“你究竟是誰?”
若是真的赤水,她會站在他的旁邊,而不是一副弱者的姿態站在他的身後。
“有嗎?”碧雲是真的沒想通。
“你不會明白。”秦炎很是不耐,喝斥道:“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還有,你將赤水怎麼樣了?”
碧雲似乎也放棄了追問答案,呵呵笑了兩聲,右手手指衝地上的左手臂輕輕一勾,便見那左手臂飛起,竟是又重新接回她的左肩,除了衣裳仍是破的外,那裡竟是沒有一點疤痕。
衆人從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了事情不對,現在他們所遇的這個陷阱,肯定與她脫不了關係,等看到她詭異的傷口時,更是驚疑不定,因爲,沒有精血的人,還能稱之爲人麼?
碧雲做好了這一切,衣袖一揮,恢復了她自己的面目後,望向震驚不已的秦炎,嗤笑道:“你還在關心她麼?你知不知道,就是她,讓你們來送死的呢。”
“你胡說。”秦鈺大聲反駁道。
“怎麼是你?”秦炎幾乎和秦鈺同時開口,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怎麼就不能是我?”碧雲露出一個豔麗的笑容,“我可沒有說謊,我家主人可是很感謝她呢!”
衆人雖然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一點可是聽明白了。沒有赤水,他們也就不會進來,不進來,也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困境。想到此,衆人心裡均是升起一股恨意。
“你已經不是人了吧?”秦炎的眼裡,有着一絲憐憫,“赤水在哪?”
碧雲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秦炎果然也是秦炎,死到臨頭了,還在關心她的安危麼?”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漸漸好轉,“你放心,她很好,不過是被我困住了,你還是關心一下你們自己吧!”
“妖女,你想要幹什麼?”閔家祖宗雙眼瞪大如銅鈴,怒斥道。果然,只要跟那個妖女扯上關係的,都不是好事。他心裡,更是恨不得時光倒流,將赤水殺之,以絕後患。
碧雲雙袖盪開,面向衆人,卻是緩緩往後飛去,明媚如陽光般的笑容,配上粉紅衣裳,就像一隻展翅飛翔的粉蝶,待她的背部貼在了那片屏障上時,她才緩緩道:“我家主人的盛宴即將開始,你們也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時光吧!”
她說完,滿意地看着衆人因爲她的話而變了臉色,她雙手輕輕拍了拍,衝衆人詭異一笑,“你們可要看好了。”
衆人正在莫名之際,便感覺地面又是一陣晃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地裡竄出,這種感覺,就似是剛纔那五根石柱出土時一樣。
他們靈識一探,穿過了那道屏障,就見屏障外,以他們爲中心,竟是緩緩升出無數根約有碗大的石柱,上面的刻文,同前面五根大的石柱無二。
同時,他們耳裡,一羣女子誦讀的聲音響起,剛開始極低,後來緩緩恢復至正常的音量,便見那些碗大的石柱前,不知何時,每一根前面都立着一名美麗的少女。
那些少女一身黑衣,雙手交叉放至胸前,雙眼閉合,神態安詳,口裡不停地誦讀着他們聽不懂的咒文。
“九百九十九根石柱?九百九十九名少女?”秦炎呢喃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震驚道:“不好,是祭典。”
“祭典?”什麼祭典?衆人的心裡雖然極端不安,卻沒有領會秦炎所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能怪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古老的祭祀他們還是聽說過的,如果這真的是祭典,那麼,應該有祭壇,祭品和祭祀的人等。他們再一綜合那個粉衣女子的話,莫不是,真正的祭品便是他們?
想到此,他們懼恨交加,怎麼也沒有想到,已是站在頂端的他們,竟是被當作牲口祭祀。他們的心裡,再度將那個把他們誆騙來的赤水恨了個要死。
“你倒是有些見識。”碧雲哼了一聲,“不過,你再聰明,又有何用?祭祀已經開始了。”
衆人聽之,驚慌失措,有一些定力差的頓時祭起法寶往阻擋他們的屏障擊去,卻是沒有一點作用,只引來碧雲得意的嬌笑聲。
“不要慌。”秦炎動用靈識,大聲吼道。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衆人漸漸停住了手,望着他,見他沉着嚴肅,似是心中已有想法,驀地又升起一絲希望。
秦炎掃了一眼碧雲,淡然道:“不用攻擊了,沒有用的。結陣回防纔是正理。”
那個存在是從上界下凡來的,他精心設置的法陣,又豈是他們能破得了的?就算能破得了,他們也沒有時間。
秦炎手一掐訣,以他爲中心,一個彩色的圓泡擴散開來,在有六七丈寬的時候停下,衝彩泡外的修士道:“進來吧!”
那些修士頓時大喜,快速躍進裡面,還未來得及站穩,忽聽“砰——”一聲金屬猛烈相撞的巨響,衆人又盡皆竄出,一臉防備地看着秦炎的方向。
便見在秦炎的後方,兩柄法寶在空中一個相撞,引起空氣爲之一蕩,再往旁邊各自彈開。而法寶的主人,一人是方家少爺方睿,一人,卻是君家家主君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