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萊因,醫院安排好了嗎?”
赫萊因苦笑着這搖了搖頭說道:“魯道夫,你不能相信,不僅那些公立醫院,就連那些私立醫院也都主動求上門,願意爲約納斯提供最縝密的檢查和療養。瓦萊醫療中心,甚至願意爲此向我們捐贈一萬瑞郎,並且約納斯如果同意前往,居住的時間越長,他們捐款的數額也就越大。”
盧巴特爾笑道:“約納斯如果住進去,不僅會給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客源,還會讓他們醫院在國際上出名,一萬瑞郎的價格,一點也不高。不過,這一切都還要看約納斯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另外考慮了一件事,那就是讓讓諾德先幫約納斯把他家的農場附近的地皮買下來,然後以給他重新修建新居的名義,讓他暫時住進山裡去。”
盧巴特爾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拿着菸斗的手指了指赫萊因。“你啊,不要一直想着利用約納斯,他的能力我們都已經看到了,對於我們自由民主黨來說,他是無價之寶。我們不能一直利用他,也要讓他感受到組織的溫暖。”
赫萊因看了看機場裡面的歡迎人羣,心裡暗想,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
在人羣的另一端,奧黛麗一直背對着記者們,低頭靠在媽媽的懷裡。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還沒有睡覺,雙眼因爲哭泣腫的像兩個桃子,這讓她不好意思見人了。
但是她想在第一時間見到約納斯,所以堅持一大早出門,來到了日內瓦機場。
讓諾德陪着日內瓦市長加爾迪諾成爲了另一箇中心,在他們的身邊,還有日內瓦醫院的醫生和護士。
在安全線之外,纔是記者們的聚集區。一羣主要來自瑞士的記者們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通過各種渠道,來到了機場的停機坪這裡。
今天全歐洲的媒體,都用頭版頭條刊登了周南遭遇槍擊的新聞。他造成的轟動,甚至超過了紐倫堡大審判的階段性公告和在巴黎舉行的21國外長會議。
法國人急於撇清身上的責任,從各個角度分析巴里貝尼的行爲只是個人行爲。
意大利媒體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直煽風點火。
德國人早就把周南當做了自己人,他提出的法德關係展望,人道主義援助,歐洲復興計劃,雖然沒有直接爲德國說過一句話,但是無不是在替德國人尋找出路。
所以德國的媒體和瑞士的媒體立場幾乎一樣,全都是在爲周南擔心。
比利時,荷蘭,盧森堡,這些國家,雖然跟周南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歐洲復興計劃中,這幾個國家無一不是核心位置,所以他們也是毫無顧慮替周南撐腰的。
整個歐洲因爲周南而沸騰,這次的槍擊事件,直接將他推上了神壇。如果他要是在這次槍擊中死去,恐怕他能立即成神。
當容克大嬸降落在了日內瓦機場,周南趴在病牀上被推了下來,跑在最前面的奧黛麗絲毫不顧形象,拉着他的右手嚎啕大哭了起來。
周南的受傷,讓她猶如天塌了一般,她不敢想象,如果周南不在了,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周南痛並快樂着享受着溫香軟玉,用還能動的右手撫摸着奧黛麗的頭髮。“寶貝兒,別哭,我沒事……”
奧黛麗根本說不出話,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了下來,摟着周南的手臂泣不成聲。
那些媒體的記者們可就開心了,膠捲不要錢地啪啪拍着。
但是隨後,埃廷尼和讓諾德他們就涌了上來,擋住了記者們的鏡頭。
現在的周南也太慘了一點,臉色蒼白,發青,左臂打上了夾板。因爲只能趴着,左臂也就只能吊在病牀的一側,讓他的身體顯得彆扭無比。
麻藥的藥效已經退去,疼痛讓周南全身都不得勁兒,身體難受無比。
加上容克大嬸可不是後世的大飛機,一路上週南都生怕出事故,遇到風顫就是一身冷汗,現在只差就昏睡不醒了。
不過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跟黨主席盧巴特爾,宣傳部長赫萊因,日內瓦市長加爾迪諾他們一一打了招呼,就昏沉沉地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奧黛麗趴在病牀的旁邊,睡夢正酣,他的手臂上還被插上了一袋血液在輸血。
他嗜睡就是因爲失血過多,也許是心理作用,他覺得現在大腦要清醒的多了。只是身體這樣側着睡,又被壓麻木了。
窗口外面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窗子外面的的一盞路燈也已經亮了起來,發出黯淡的黃色光芒。
周南動了一下,奧黛麗還沒有醒,但是赫姆斯特拉夫人不知道從哪裡就竄了過來。“約納斯,你醒了……”
周南嗯了一聲,覺得嗓子已經嘶啞了,清了清喉嚨問道:“現在幾點了?”
他們的聲音吵醒了奧黛麗,看到周南睜開了眼睛,奧黛麗的嘴巴一撇,又要哭了起來。
周南連忙說道:“親愛的,你就別哭了,我沒事,你再哭,我可就有事了。”
奧黛麗被他逗的一笑,卻不防噴出了一個鼻涕泡。這一下讓她覺得丟臉極了,嚶嚀一聲,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約納斯,你感覺怎麼樣?身體哪裡不舒服?要去衛生間嗎?需要叫護士過來嗎?”
周南搖了搖頭說道:“媽媽,我沒事……你不要太擔心。扶我起來,我身子壓麻木了。”
奧黛麗這個時候已經清洗了一下臉蛋,轉過來立即抱住了周南的腰,扶着他起來。
“別這樣,我起不來,先幫我把腿放下去,我這樣趴在牀上趴一會兒,讓血活起來。”
奧黛麗立即照做了,看着周南一條腿着力,趴在牀上。他湊近了周南的耳邊問道:“親愛的,你是不是嫌我笨手笨腳?”
“怎麼會?我很開心你在身邊。”
她立即滿足地笑了起來,問道:“想上廁所嗎?護士說,你醒來了以後,肯定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已經準備好了尿盆。”
他點了點頭,奧黛麗立即眉開眼笑起來,似乎能幫到周南,她就很開心。
赫姆斯特拉夫人避了出去,周南就這樣半趴在病牀上,被奧黛麗脫下了寬鬆的病號服,然後一手端着盆,一手扶着曾給她帶來痛苦與歡樂的小傢伙。
幸虧這是最親近的人,否則的話,周南絕對接受不了一個陌生人伺候自己這樣上廁所,實在太丟人了。
他平心靜氣,放鬆身體,好不容易纔慢慢解決了生理問題,全身登時覺得輕鬆了一大截。
身體的麻木已經消散了,他這才發覺身上的傷口又都重新檢查和包紮過。
慢慢地站了起來,又在奧黛麗的攙扶下,來到了窗口邊。
這裡沒有對着大街,而是一個院落,所以這裡也沒有聚集的人羣。不過在院落的中央,有人用花盆擺出了一個約納斯的字母圖案,顯然這是對他的祝福。
“你一個人能站嗎?”
“可以,不過別離開太久哦。”
奧黛麗顯然對周南的依戀很享受,有些驕傲地說道:“我去倒了……就回來。”
但是很顯然,周南既然醒來,獨處的時光對他來說就是奢侈了。剛回到國內,還有無數的事情需要他拿主意。
施托爾科留在羅馬處理後續問題,現在身邊也就只有埃廷尼一個得力的人。各種應酬已經讓他有些忙不過來了,不過幸好,還有讓諾德和恩特勒布赫幫他的忙。
周南的傷口又經過了神經科和外科的詳細檢查,確定不會損害到周南以後運動機能。這個過程最少要持續七天,所以周南在醫院裡,要最少住上七天,纔會被允許回家。
但是在醫院裡,周南也不是僅僅養傷就夠了。
首先,就是要在報紙上發一封公開信,感謝所有在這次事件中出力的人。其次,就這次刺殺事件,再次表示願意息事寧人,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把他拉入渾水。
赫姆斯特拉夫人也登記下來了所有來醫院探望的社會各界人士,等到周南的傷勢好一些,都要一一發感謝信致謝。
然後,還要確定針對媒體的策略,要讓媒體跟着他們的意願寫稿,而不是一點消息也不放出去,讓他們亂寫。
一直忙到天黑,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的埃廷尼,又急急忙忙出去了,周南這才又安寧了下來。
凱莉也從盧塞恩過來了,給周南燉了他喜歡吃的排骨海帶湯,周南沒有什麼胃口,別的吃不下,但是把這湯喝了兩大碗。
看到周南喜歡喝自己燉的湯,她也滿足無比。
等周南吃完了晚飯,她跟赫姆斯特拉夫人這才準備離開。醫院這邊人手衆多,她們住在讓諾德的家裡,晚上有奧黛麗陪着周南就足夠了。
讓諾德這個時候纔有些疲憊地出現,進屋之後,長嘆了一口氣,躺在長沙發上。“約納斯,你這次可是差點把我嚇死。”
“幸虧只是一場虛驚……”
他點了點頭,嘆道:“也許,這次的事件,對你來說,還有更多的好處。”
奧黛麗還不習慣這種以利益來評價的標準,不悅地說道:“什麼好處也比不了約納斯的健康。”
讓諾德也不生氣,笑道:“好吧,我道歉。不過,悲傷過後,我們還是要面對現實,你說呢?奧黛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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