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躺了半個小時,周南終於恢復了體力,大腦也得到了休息。一等艙的客廳裡,赫姆斯特拉夫人摟着奧黛麗,跟斯蒂芬妮一起逗着梅麗莎。
“恭喜媽媽,以後該叫你男爵夫人了。”
赫姆斯特拉夫人笑容滿面,擡頭笑道:“我這個男爵夫人的繼承是順理成章,可惜的是,如果傳給奧黛麗,就變成鄉紳等級了,所以纔想要讓奧黛麗繼承父族的爵位。她爺爺那邊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卻也還有個子爵的爵位,如果能繼承下來,也是一位男爵夫人。”
能夠得到女王的承諾,繼承父親的爵位,是赫姆斯特拉夫人一直以來的心結。她的父親,也就是奧黛麗的外公,是王室的近親,曾經是荷蘭駐圭亞那總督。
但是現在奧黛麗的兩個舅舅都已經被納粹害死,奧黛麗的姨媽和兩個舅媽在西班牙,下面也只剩下了幾個小孩子。
所以這個爵位能夠順利繼承,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奧黛麗這邊想要獲得爵位,那就更難了。
她的爺爺雖然是個子爵,她的父親按理說可以繼承男爵的爵位。但是她父親因爲親近納粹,已經被她爺爺趕出了家門,失去了繼承權。
因爲是個女孩子,她的爺爺對奧黛麗不算疏遠,卻也不親近。她爸爸媽媽離婚以後,要帶她離開英國,她的爺爺也沒有半點留戀。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說服她爺爺,然後再走通王室的關係,讓奧黛麗能繼承爵位,並不容易。
如果是以前,赫姆斯特拉夫人會覺得毫無希望,畢竟奧黛麗的父親都已經被除名了。
但是在周南成爲歐洲的焦點人物之後,赫姆斯特拉夫人又覺得希望大增了。這個時代,貴族就已經沒落了,像周南這樣的名人,身份似乎不如一般的貴族。但是社會地位,影響力,都要高於一般的貴族。
何況,現在周南還有湯因比的關係,能夠直接跟王室對話,只要能說服奧黛麗的爺爺,最起碼走關係也有門路了。
聊了一番抵達英國後的安排,讓諾德彬彬有禮地站在了艙房的門口,微微鞠躬,脫帽敬禮說道:“女士們,下午茶的時間到了,我能邀請你們一起共同度過美妙的兩個小時嗎?”
赫姆斯特拉夫人站起身來,行了一個仕女禮笑道:“不勝榮幸。”
埃廷尼跟費沃德和四個英語翻譯在另一邊閒聊,聽見了聲音笑道:“我們就不去了,讓侍者給我們送一壺咖啡來就好了。約納斯,感覺好一點了嗎?”
“我沒有大問題,就是臀部神經時間長了有一點麻木,休息一會兒就好多了。”
他本來也不想去。一個東方人,在船上要麼是受到歧視,要麼是認出他的身份來以後,又會都圍上來。
不過他要不去,幾個女人恐怕也沒有心情去享受下午茶了。他扭頭說道:“我也跟你們去見識一下這艘遊輪……”
幾個女人立刻就笑了起來。
這個時代,民用飛機的發展還沒有發展起來,小飛機的危險性讓許多人在選擇出行的時候,不是有必要,一般不會乘坐。
鹿特丹距離倫敦只有大約三百五十公里。這艘遊輪一小時大約可以走二十二公里,十六七個小時也就抵達倫敦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選擇遊輪出行。
因爲距離不遠,這艘遊輪噸位並不是很大,最多不超過三萬噸。但是也不是一艘小船了,上面各種娛樂設施都有,當然也少不了咖啡廳。
在另一世,周南曾經從島城乘坐遊輪來過一次加勒比海長途旅行,那可是十萬噸的大遊輪,對這樣的油輪也沒有什麼好奇心。
奧黛麗和斯蒂芬妮倒是對這裡很好奇,帶着梅麗莎準備去見識一番。讓諾德立即讓一個保鏢跟上,周南的兩個警衛遲疑了一下,也主動跟了一個上去。
瑞士是沒有官員制的國家,雖然有七位聯合執政官負責國事,也有權利要求警衛。但是在非公務場合,很少會要求警衛保護。
也許你在乘電車的時候,身邊站的就是“總統”,也許你在吃飯的時候,身後坐的也是“總統”。
前幾天的日內瓦報紙就刊登了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負責國防部的執政官帶着家人去盧加諾度假,因爲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意大利青年的腳,結果被對方打了一耳光。
他可是去年的瑞士“總統”啊,就這樣被一個普通人打了一個耳光,由此可見瑞士官員的平民化。
七位執政官非公務的時候,很少有要求警衛隨行的,去市場買菜,坐電車,坐公交車,都可以經常看到他們的身影。
所以不管是官員,還是這些警衛,其實都沒有那種必需的謹慎。周南暗想,這兩個警衛,恐怕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更好保護他,只會按照安全手冊來行事。
他們都屬於是警察部的職員,給周南當警衛,不需要周南承擔工資,也不能接受周南的貴重禮品饋贈。
周南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擔他們的生活和出行旅費,讓他們享受隨員一樣的待遇。
讓諾德預定的是一個咖啡廳環形的軟塌,正對着船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這個叫波普勒的警衛執意不肯跟周南他們一起入座,端了一杯咖啡,到外面看風景。
這艘船是英國的,下午茶也是純正的英國風味,可惜的是,周南一直喝不慣加奶,加糖的紅茶。
不過這裡的小點心口感很好,餅乾香鬆酥口,蛋糕香甜酥軟,巧克力和火腿的口感也很正。
“約納斯,今天上午的演講,脫離了我們的預定軌道。雖然我不介意你爲你的祖國出一份力,但是今天我們有些偏的太遠了,這會讓你引起世界各國的警惕……”
赫姆斯特拉夫人的笑容消失了,有些吃驚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看到兩個人都沒有解釋的意思,她很快就閉上了嘴。
周南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這件事能夠成功,我不介意冒這點風險。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讓諾德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很怕你嚐到了甜頭後,會把持不住自己,這會讓你陷入一個很危險的境地。你的學術,你對未來的分析,已經讓你成爲了全世界公認出色人才,這本來就很危險,很容易讓一些勢力想讓你爲他們所用。當他們得不到你的能力的時候,他們就會毀掉你的能力,讓誰都無法利用。現在有我們自由民主黨,有瑞士在保護你,加上你一直保持公正,所以你才能安然無事……”
周南用右手指了一下左臂,笑道:“我可不算安然無事……”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讓諾德難得正經地說道:“巴里貝尼事件本來就是一個提醒,我們不敢深挖內幕,就是怕會讓你被迫做出選擇。在東西方對立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我們再也不能挑釁任何一方的神經。”
周南也止住了笑容,說道:“我明白。”
但是他的心裡沒有半點後悔,如果讓華人佔了東印度羣島的一些地盤,不管屬於哪一方勢力,都等於是給自己的民族增加了在那一地區的話語權,也讓那裡的土著人不敢肆意欺壓華人。
只是爲了這個目的,周南就不會後悔。
讓諾德繼續說道:“明天我們就抵達英國了,我希望你在英國開始,要保持低調。除了學術研究方面的邀請,儘量避免在捲入政治事件。”
周南點了點頭說道:“因爲我的受傷,我晚來了英國一個月。現在暑假期間,演講取消了。傲慢的英國政府也沒有邀請過我,我可以專心做研究。”
抽了一口菸斗,讓諾德說道:“政府層面的交際,由我來替你安排……即使有一些邀請不能拒絕,我也不希望你再透露出任何對未來的分析。”
周南想了想問道:“難道以後也要這樣嗎?”
讓諾德搖了搖頭說道:“兩種變化可以讓你可以隨便發表意見。一是和平來臨,二是你回到瑞士,先把你的觀點傳播開來,然後你纔是安全的。”
周南明白了他的擔憂,他已經拋出的意見,世人皆知了,那他本人就不重要了。
那麼在英國期間,除了學術層面,還是藏拙的好。
周南對政治不敏感,卻不代表他是傻瓜。如果讓諾德提醒了他,他還不知道怎麼做,那他也白得了那麼多的經驗和知識。
見周南聽進去了自己的建議,讓諾德忍不住嘆道:“如果讓我早二十年遇到你,那該多好啊。我們兩個人聯合起來,我有信心空手建立起一個國家。”
“怎麼可能……”赫姆斯特拉夫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引起了咖啡廳一些人的關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又壓着聲音問道:“約納斯真有那麼厲害?”
讓諾德這纔跟她講了周南上午在荷蘭議會的表現,和他針對東印度羣島的一些應對方案。
他最後遺憾說道:“如果約納斯肯爲荷蘭人賣命,荷蘭人絕對不會吝嗇一塊地盤,約納斯就是想當國王都有可能。但是現在的約納斯已經展露了他的才華,他反而受到了層層的制約。其他國家都不會允許一個有如此眼光和謀略的人,手裡再握有大權,因爲這對他們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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