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車上吃着,就把牛給解了下來,尋了個有水的池塘,讓它進去泡水喝水,去去暑氣,吃的西瓜皮給牛吃。
他們今天的運氣有點背,竟然遇上了趙春蘭母女兩人。
袁喜蘭撇了他們一眼之後當做沒看到,繼續啃着自己的西瓜。
但是趙春蘭杯着半袋米,走了那麼久的路早就累壞了,一看到袁喜蘭吃的西瓜,悠閒自在的樣子,就忍不住心中嫉妒。
“媽,你看看前面,是不是袁喜蘭?他在吃西瓜呢,這麼貴的東西他竟然有錢買,不是說他們分家之後很窮的嗎?她哪裡來的錢?不會是家裡買米的錢都給她拿來買西瓜了吧?”
孫氏朝王明陽那邊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不關咱們的事,繼續走吧。”之前在鎮上訛人不成,反倒丟了臉面,早就不待見這兩個人了。
“媽,我想吃西瓜,你看看那牛車上還有很多呢,我姐可是她的二嬸,我們是親戚,她不可能不讓我們吃一點吧?她這麼沒禮貌,要是傳到她村子裡面,肯定也會丟她家裡人的臉。”
孫氏想了一會兒,覺得也有道理,就領着趙春蘭向袁喜蘭那邊去了,顯然忘記了袁喜蘭之前是怎麼懟她們的,這種親戚誰愛要誰要去。
還沒到袁喜蘭跟前,趙春蘭扔下了背在後面的半袋米就衝向牛車,目標直指車板上的西瓜。
袁喜蘭見狀,扔下手上的西瓜皮,一抹嘴,站了起來,擋在了前面:“幹什麼呢你?”
趙春蘭笑着說道:“喜蘭妹妹,我們又遇見了,可真巧啊,沒想到這樣也能夠遇上,我還以爲你早就回去了呢,原來你在這裡吃西瓜呀,好吃嗎?甜不甜呢?”
袁喜蘭看了她一眼,勾起脣角:“原來你想吃西瓜呀,可以,五毛錢一片。”
趙春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怎麼不去搶呢?一個大西瓜頂多就兩塊錢,切那麼薄一片你就要五毛,你怎麼不去搶啊?”
袁喜蘭揚起下巴:“我這可不是普通的大西瓜,這是冰鎮過的,什麼叫做冰鎮?就是冰涼冰涼的特別解暑,知道嗎?買的時候十塊錢一個呢。”
趙春蘭抽了抽嘴角,感覺眼前的小姑娘真是錢多了沒處花,她諷刺的說道:“ 呵, 你錢還真多,不過你這買米的錢也該花完了吧,我看你沒把米買回去,你家裡人會怎麼處理你。”
“這不關你事,西瓜你要吃就拿錢,不吃的話就趕緊離開,你這麼盯着,我真怕你搶了。我勸你可不要這麼幹,因爲這西瓜可不是屬於我的,是王知青的。”
袁喜蘭指了指在水塘邊放牛的王明陽,他此刻正嚴肅的一手拿着牛繩,一手拿着一塊西瓜吃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這邊,莫名的有喜感。
孫氏拉了一下趙春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算了吧,那是知青的東西,我看那知青不好相處,跟他討要,他不一定會給,我們走吧。”她主要是怕麻煩,幾次對上王明陽她都沒有得到好處,她覺得這就是知青的氣勢。
趙春蘭不服氣,她推了一下孫氏,指着袁喜蘭說道,“既然是知青的東西,那她怎麼可以吃?我就不行?我長得漂亮又聰明,哪裡比這個蠢貨差了?肯定是袁喜蘭你這賤人在王知青面前說了我的壞話。”
袁喜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這女孩子也太不矜持了吧,來的路上王明陽對她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了,她哪裡來的自信認爲王明陽會喜歡她這樣子的?
“你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看你這狐媚樣子,心機這麼重,這麼喜歡搬弄是非,你快讓開,我要吃西瓜。”
袁喜蘭簡直無言以對,爲了吃西瓜連形象都不要了,這難道就是吃貨的力量嗎?
她看着緩緩走來的王明陽,指着趙春蘭說道:“她說我是狐狸精,搬弄是非,說我在你面前說她的壞話,她還要吃西瓜。”
清脆的聲音裡帶了點鼻音,聽起來像是哭了一樣,王明陽心裡一緊,快走幾步抓住了袁喜蘭的手,眼睛一眯,殺氣騰騰的眼神看了過去:“滾。”
趙春蘭下意識的後退,腳下絆了石頭,眼看着就要往後摔倒,被孫氏一把給扶住了:“好了,你想吃西瓜,媽等會兒在下一個城鎮給你買,好吧?我們走吧。”
趙春蘭抿抿嘴脣,十分不甘心,可是一對上王明陽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的退縮,狠狠的瞪了袁喜蘭一眼,背起那半袋米氣沖沖的走在前面,孫氏也連忙跟上去,不過她背的米比趙春蘭背的半袋米多了很多,腿腳又不方便,跑起來跟走的一樣,慢吞吞的,當然追不上趙春蘭,沒一會兒,兩人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袁喜蘭又拿起一片西瓜,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是啥滋味,看到他們吃癟,她挺開心的,可看到孫氏這麼大年紀了,還被這麼重的東西蹣跚追着女兒,她彷彿看到了上一世張桂秋追在她後面所做的一切……
鼻子有點酸……
休息了一會兒,他們又重新上路,太陽很大,陽光很刺眼,王明陽就從荷塘裡摘了一片大的荷葉,然後蓋在袁喜蘭的頭頂,當袁喜蘭問王明陽爲什麼他不蓋一片荷葉的時候,王明陽臉色微紅。
“那樣子看起來很傻氣。”
袁喜蘭:“……”
她默默地跳下牛車,飛快的從荷塘裡摘下好幾片大葉子,然後才返回來,輕巧地跳上牛車,然後挑了最大的一片荷葉蓋在王明陽頭頂上。
要傻就一起傻。
王明陽愉悅的笑了起來,悶熱的天氣,在荷葉的遮擋下,清爽極了,還能聞到荷花淡淡的清香。
他們沒走多久,就看到趙春蘭和孫氏他們在路上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看起來十分吃力。
袁喜蘭立刻讓王明陽把牛趕得慢一些,慢悠悠的跟在趙春蘭他們後面。
趙春蘭早就聽到有牛踏步的聲音了,但她沒有回過頭,只是往路邊讓了讓,但是等了好久,依舊沒有見牛車超過他們,不由得有些疑惑,便回過頭去,就見袁喜蘭和王明陽頭頂荷葉,輕鬆無比的坐在牛車上,還有力氣談天說地,好不自在。
反觀她,弓腰駝背,揹着五十多斤重的米,全身都是汗沉沉的,加上這麼大太陽,一擡起頭都有點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