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落下的瞬間, 六個人的心同時往下沉。墓室前廳的四盞燈再一次莫名的亮起來,有了光亮,卻總有一種滲人之感, 閉塞的前廳裡, 居然有陰風陣陣的怪異。
南柯四處打量了一眼前廳, 關掉頭上的礦燈, 往前走了幾步。
“南柯!”
“這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跟上去,現在也只能往前走,沒有退路。”江蘺阻止了白鴿接下去的話, 在白遠辰跟上去之後也緊跟着上去,其餘的人自然也不會落下落單, 全部跟在南柯後面。
南柯能夠和印鑑結緣, 還能觸動這一系列的事情, 勢必有一定的原因,跟着南柯, 說不定,就是答案所在。
自從進了墓室後,心裡就跟藏了事一樣,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進入前廳後, 這種感覺更強烈。
白鴿和江蘺還有張風行都是明白人, 一時注意着南柯的舉動, 以防萬一, 一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 能夠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白遠辰跟在南柯身側,看着南柯走的方向越看越不對, 皺着眉,正要開口,就見南柯要往玉石寶座上坐下去。
“南柯!”白遠辰喊出聲的同時已經一把把南柯給抓了回來,力道很大。
江蘺和白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個前廳裡肯定有問題,一定是什麼地方他們沒注意到。
“白遠辰……”南柯愣愣的看着白遠辰,不明白白遠辰爲什麼一臉的怒氣,而且還握着他的手。手腕很疼啊,這麼大的力氣,他沒做什麼事情惹到他了吧?
“剛纔你看到什麼?”
“啊?前面不是——有一個棺槨嗎?那四盞燈還真是奇怪,一會兒亮起來一會熄滅的,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樣——”
南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着,其餘的人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南柯口中說的話,不對……棺槨?這裡哪裡有棺槨,那不是一個椅子嗎!難道是——
“南柯,你仔細看看那是什麼?”江蘺走上前來扯着南柯,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衝着南柯的眉心虛空畫了幾下之後,讓南柯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看。
“那不還是——咦?怎麼變成椅子了?”南柯驚訝的看着眼前變成椅子的東西,看看其餘的人,見大家都一臉你剛纔怎麼了的表情,最後視線落在白遠辰身上。
白遠辰皺着眉走上前,把南柯帶到自己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南柯的額頭,“你怎麼有點發燒的樣子?你體質太容易被這裡面的東西給迷惑,要不要——”
“我出去了,你們怎麼找到那東西?沒事,那個師兄,你那裡有什麼可以辟邪的東西嗎?”
“辟邪?是給你用了之後,你自己先離開身體成爲孤魂野鬼在這裡給這墓主人作伴?”毒舌一向是江蘺的專長。
南柯撇嘴,好吧,的確是不能把那些東西用在他身上,看來只能靠大家多多注意他一點,不然到時候添亂就麻煩了。臨到關鍵時刻出錯,在這裡可是要命的。
孔君凡盯着南柯看了一眼,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下走到南柯面前,手中凝結了一團光,手掌向着南柯一推,南柯身體立刻圍了一圈暖暖的光暈,整個人都是暖暖的。
不是外面暖起來的感覺,而是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暖意。
“咦?”
“你的靈魂和他的身體契合度很高,但是天生與衆不同,這樣你可以好受一些,如果難受的話,再說一聲。”
“謝謝。”南柯點點頭,活動了一下手腳。
前廳裡面的佈置完全是按照一個小型的宮殿來佈置,還有那個荷花池,以及上面的那座白玉橋,看上去都是價值不菲,怎麼當初盜墓人就沒有發現這裡呢?按道理說,頂石門應該難不倒他們,還是他們遇上了什麼不能觸犯的禁忌。
幾個人兩個人一組在前廳內開始四處查找機關所在,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四方形空間,除非找到出口,不然他們都得困死在這裡。
“你們看,機關會不會在那個玉椅子上面?”三組人在四盞燈和牆壁上都沒有找到機關,站在一起一齊看向中間很是突兀的石階上的玉椅子。
荷花池前面建造一個石階,還放上一張椅子,墓主人當初修建墓室時,到底在想什麼?風水學上面講究的是埋葬的位置和墓室裡的規格劃分。水,是通陰之物,一個荷花池,大面積的水……
玉……
都是具有靈性的東西,墓室主人的大手筆建造這樣一個墓室的目的何在?
“上去看看不就好了。”南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一向謹慎的江蘺在其餘人疑惑的眼神中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其餘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上去。
在這種地方,最好是集體行動,這樣生存下來的希望會大一些,如果落單,那麼……一半以上的可能都會被困在這裡。
椅子看上去和普通的椅子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表面上看來只是材質問題,整體的造型和設計與電視劇裡經常看見的那種太師椅整體上差不多。
江蘺盯着太師椅,這把椅子看似平常,卻透出一股子怪異邪氣,肯定有門道。
白鴿剛上到最後一階,忽然覺得有一股力量推着自己往下去,伸手拉了一下前面張風行的衣服,驚叫出聲。
“不對勁!”張風行正準備上前研究東西,忽然被白鴿拉住衣服下面,整個人往後一退,跟着下了兩個臺階。虧得孔君凡反應過來,一手一個給拉了回來。
被拉回來的白鴿站穩後拍着胸脯,還好有驚無險,不然——
“謝謝了。”白鴿說完,氣息也恢復平穩,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這裡古怪得很,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作祟,剛纔像是有東西推着我往下走,力氣很大。”
其餘的人聽完白鴿的話,已經沒有多大的訝異。這個墓室太詭異,對付妖魔鬼怪的那一招在這裡根本不頂用。羅盤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失靈了還是怎麼,總之,到了這裡,什麼都很反常,難以理解。
“你們說……是不是要人坐下去,這個凳子纔會開啓機關?”南柯大膽的想法提醒了其餘的人,這樣也不無可能。
但是,如果不是開啓墓道的機關,是致命的玩意,他們豈不是都要在這裡陪葬?
“先去荷花池那邊看看再過來。”江蘺示意白遠辰看住南柯,別讓南柯胡來,這裡他們都沒有把握可以對付。
白遠辰不用江蘺交代也會把南柯給看得好好的。出發前在廚房的那一幕,已經印刻在白遠辰心上,這麼和諧的一幕可以不要成爲最後一次,他們倆還有很多次。
再說了,這才發展到牽手親吻,哪裡能這麼簡單放走南柯呢?
南柯撇嘴,聳聳肩,跟了上去。他只不過是提了一個意見而已,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嗎?尤其是這個方法還值得一試呢。那個荷花池……
本來沒把荷花池放在眼裡的南柯,忽然緊緊盯着那座白玉橋。
“別上去!!”南柯的第一個字才喊出口,白鴿的一隻腳已經踩上了白玉橋。
那裡纔是致命的機關所在。
“別動,暫時別動。”沒有機關啓動,南柯一邊喊一邊上前,和江蘺還有張風行對視一眼之後,立刻開始在白玉橋附近檢查起來。
白鴿平時行事小心,今天要不是被那個不知名的東西給嚇了一下,丟了冷靜,也不會出了錯。
“姑奶奶居然栽在這裡!”白鴿唾罵一聲後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盯着孔君凡看,眼珠一轉,問道:“喂,你能變出一個體重和我一樣的東西放在這裡,我離開嗎?這樣機關應該不會啓動。”
“你是想世界上多一個你?”孔君凡冷冷的問。
白鴿被噎了一句,哼哼兩聲,站在這裡,渾身不自在,眼珠子四處看,南柯江蘺和張風行正在四處查看,白遠辰緊跟着南柯身邊,孔君凡就在白鴿旁邊站着。
江蘺能保護好自己,他的目的就是要看住這個女人不要隨便亂動。
“收起你那看犯人一樣的表情。”白鴿受不了孔君凡的眼神,囧囧的說了一句,站得久了,保持一個姿勢,只有嘴皮子和眼珠子能動,渾身都難受。
江蘺和南柯走着走着到了一個地方,南柯擡眼,江蘺也恰好擡頭,“確定?”
“第六感。”
“行,反正也行不通,就試試。”江蘺把張風行叫了過來,幾個人蹲下,看着眼前橋眼的地方,那裡有七個不算大的孔,直徑約莫成人拇指寬。
“堵上這裡?”
“這是強行破壞機關,我想着七個孔裡面的東西纔是觸發機關的關鍵。”
“那麼試試?”
“恩。”
七個孔必須同時堵上,堵上的同時白鴿立刻退下白玉橋,所有的人迅速回到白玉椅子的石階上。
那個椅子詭異的放在那裡,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猜對了,那裡就是安全位置,如果錯了,那麼……那裡就是機關攻擊的範圍,所有人一塊給這個墓主人陪葬。
白遠辰站在南柯身邊,江蘺和那邊的孔君凡對視一眼,確保一會他能帶走白鴿後收回視線。
“我數一二三,然後一起,插上立刻跑開。”
“沒問題。”
屏住呼吸,南柯和白遠辰盯着對方,隨後收回視線,手裡臨時拼出來的塞子捏得很緊,緊盯着小孔。
“一,二,三——跑!”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把孔給堵上,立刻起身往白玉椅子跑去,耳邊傳來如同失修的木門慢慢晃悠的‘吱呀’聲,隨後一陣劃破空氣的聲音接踵而來,令四個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
堵住那個七個孔只能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跑離那裡。
“終於脫險!”六個人全部記載白玉石階上時,白鴿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沒有害死大家。
盯着荷花池那邊飛出的箭矢,很是密集,如果不是跑了出來,這會兒都成了箭靶子。
“救命!”
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就聽到白鴿一聲尖叫後,白鴿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椅子已經挪開,下面一個黑漆漆的洞,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師姐?!”
“白鴿!!”
沒有反應!五個人對視一眼,拿出繩子,拴在白玉椅子上後,試一下牢固度,可以承受一個人的力量,但是……誰第一個下去呢?
“我下去。”
白遠辰拉着繩子,看了一眼南柯,“你們照顧好他,白鴿已經跌下去一會兒了,不能再拖,你們看好繩子。”
南柯沒有阻止白遠辰,只是拍了一下白遠辰的肩,“自己小心。”
“放心。”說完,白遠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幾個人的視線裡,淹沒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