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國光大廈,整棟大廈都是黑漆漆的,除了一樓還留着給保安照明的燈,其餘的樓層全部關掉了燈,伸手不見五指。四個人從車上下來,其餘的三個人之前都來過,白鴿是第一次過來。
踩着高跟鞋還一身紅裙子,夜裡站着,頭髮被風一吹,就跟鬼一樣嚇人。
白鴿皺着眉,看向前面走的幾個人,“喂,這棟大廈上上下下都是鬼氣,怎麼當初建的時候沒找個人來看看?這種地方煞氣這麼重還敢修大樓?不是找死是幹嘛?”
白鴿毒舌和不客氣,南柯算是領教了。這個師姐這個年紀還嫁不出去是有一定道理的,要不這張臉至少也得吸引一撥人爲之傾倒吶。
江蘺聽到這些話之後根本不理會他,拿出通行證直接走了進去。剛一走進大廈,一股陰風吹來,透着腐爛的氣息。江蘺停下腳步,盯着電梯,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一身紅裙垂地,黑色的長髮披肩,聳拉着肩膀。
南柯的體質決定了他就算是道行不高,也察覺到入夜之後,大廈的詭異度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四個人就這麼站在走廊口,這裡是一樓,意味着,如果他們不出現,是不是今晚值班的保安就會喪命?
忽然,走廊的燈‘啪’一聲熄滅,前面傳來保安恐懼的一聲叫喊,四個人的眉頭緊皺起來,盯着對面慢慢出現的身影。意料外,竟然是一個穿着套裙的女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臉上畫着濃妝,不難看出是一個美人,冷美人。
“呵呵~你們來晚了。”
??
南柯不解的盯着女人,總覺得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警惕的拉着白遠辰的胳膊。
“不明白嗎?呵,那就算了,我們還會再見的,這個電梯可沒事,我不也安全的下來了嗎?啊哈哈~”女人的笑聲有些恐怖,帶着詭異,白鴿盯着女人,手腕上帶着的佛珠忽然飛向女人。
“該死!!”
“在我面前玩把戲,你還嫩了一點。”白鴿看着狼狽躲開自己佛珠的女人,笑笑,比剛纔女人的笑容有過之無不及。
南柯在一邊看着,突然冒出一種想法,怎麼白鴿看上去比那個女人還像是女鬼,瞧瞧一身的紅裙加上蒼白的臉色……
“你可別忘了,我現在是□□凡胎,你如果打死了我,也就是打死了這個女人,你是想遭受天譴的滋味嗎?嗯?她死了我可不會死。”女人站穩腳步,盯着白鴿,“你們……哈哈,記住,我叫涼月。”
挑釁的一笑,女人擡着下巴高傲的離開。
白鴿盯着涼月的背影,臉色難看,江蘺不說話,南柯也沒打算說點什麼,更別說白遠辰了。
“這個女人,太囂張了,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態度那麼傲氣,說出來的話就是一個潑婦!”女人的觀念總是很奇怪的,面對一個借屍還魂的人,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怕而是和那個女人攀比。
“師姐,我們回去嗎?”
“廢話,不回去還能幹嘛?肇事者都走了留下來陪保安?”白鴿說完,瞪一眼南柯,氣呼呼的蹬着高跟鞋走出來。地板發出的響聲大小說明了此刻白鴿的憤怒程度。
南柯看一眼白遠辰,白遠辰看着南柯,南柯臉上一臉無辜,表示自己招誰惹誰了?怎麼這白鴿的火氣撒到他身上。
旁邊的江蘺挑眉,揶揄的看一眼南柯,“師弟,不錯,以後世界的怒氣就不用撒在我身上,甚好。”
好?南柯摸摸鼻子,一點沒察覺出來什麼地方好了。
剩下白遠辰和南柯還站在恢復亮光的走廊裡,白遠辰聳肩拉着南柯,“看什麼,傻愣着等着一會兒再冒出一個鬼魂來抓你?我們直接回去,車子是他們的。”
“哦,好。”傻愣的應了一句,南柯發現,自己在這羣人的眼中地位怎麼這麼低呢,這是爲什麼?淚目。
回到公寓裡,南柯倒在沙發上,白遠辰懶得理他,徑自走到臥室裡洗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南柯還是維持原狀裝死在沙發上,白遠辰走過去,朝着他的腿踢了一腳。
“怎麼?”
“慰問人也要溫柔一點,你這樣,太愧對你這樣臉。”
白遠辰黑線,擡腳再踹了一次,“起來,去洗澡,一身汗味,跑了一天還嚇出冷汗,髒死了。”
被連着踢了兩次,南柯不情願的從沙發上起來,看着一身清爽的白遠辰,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白遠辰鐵定是某家的少爺,出來不過是體驗生活的。
一個正常人被人盯着都會有反應,偏偏白遠辰察覺到了也當沒感覺到,眼睛照樣看着電視機,翹着二郎腿,只差沒嗑瓜子和哼着小曲,面前再出現一個跳着舞的舞女。
紈絝子弟啊紈絝子弟。
搖晃着腦袋走回臥室裡,白遠辰這纔看一眼南柯,收回自己的目光,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
“白遠辰,你可真是一個大忙人,今天打了你一天的電話,硬是沒接,怎麼?陪小情人沒時間搭理我們了?任務時間凌晨六點在萬晨大樓三層208室集合,你的裝備我給你帶過去,你只需要準時參加。”
“知道,準點到。”
“OK,知道你向來是準時的。”
白遠辰在隊裡一直都是榜樣,不過是資歷還淺,年輕所以一直沒能坐上隊長的位置,擔着一個副隊的名稱。身手矯健,打出的子彈沒有一顆落空,失了準頭。每一次行動總是跑在最前面,一年前受過一次傷,休養了半年的時間。
掛斷電話,正巧南柯從臥室裡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南柯避開白遠辰的眼神,這個男人的眼神太犀利,總是透着銳氣。摸了摸肚子,南柯往廚房走去,“我煮麪當夜宵,你要吃嗎?”
“嗯。”簡短的回答,南柯再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碗。
這樣的相處模式,是他們默認的。距離上一次白遠辰親他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但下一步的動作就沒了,南柯不明白了,現在他們這樣是維持曖昧呢,還是已經算是戀人。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想想怎麼幫師兄除掉那個陳旭升纔對,佔據了別人的身體,起碼得做點事情不是。
廚房裡慢慢的溢出一股麪條的香味,溫暖的燈光打在南柯的側臉上,有些蒼白的膚色看起來有了血色,天生上揚的脣角讓他看起來很討喜,至少,很受長輩的喜歡。
抱着雙臂靠在門框上看着南柯,南柯端着面轉過身,就看見白遠辰別有深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你過來了就自己把你的那份斷走。”
不可置否的挑眉,白遠辰幾步走過去端了面,拿了筷子出來,看見南柯已經吃上,“你不問我剛纔和誰打電話?或者怎麼不好奇我是做什麼的,南柯,你是一個怪人。”
“是嗎?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正常的人,不過,你的私事我爲什麼要過問?基於什麼基礎呢?打聽別人的事情,是不好的。”南柯搖搖頭,繼續吃麪。
房間裡的燈忽然一暗,白遠辰警惕的迅速來到南柯身邊,打量了一眼客廳的情況。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斷電,而且還是在其餘住戶家裡都有電的情況下,難道是——
“南柯,你——南柯!”白遠辰看着忽然臉色變得慘白的南柯,眼見着就要倒下來,連忙抱住他的腰,“南柯?”
“白遠辰,快,快出去!”南柯身上如同被什麼纏住一樣,快要不能呼吸,而且,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的脫離自己的身體。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白遠辰不可能丟下南柯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一把抱起南柯,才發現南柯比一般的男人要輕一些。
“白遠辰,你快滾!老子不要你管!”南柯一怒,喊了出來,從白遠辰的臂彎裡掙脫出來,一步步的推到沙發的位置。南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現在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的脫離,一股力量正在拉扯着他。
如果——
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國光大廈的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不是借屍還魂的,南柯纔是她的目標!南柯的身體本來就是靈魂附身,奪舍相較於正常人要容易。
不行,不可以,不可以讓涼月得逞。
“南柯。”
“快走,打電話給江蘺,我可以撐下去,不會有事的,信我。”南柯腦門全是冷汗,身體開始發涼,冷氣讓南柯渾身都難受不已,說不出來的難受,不是被磕到碰到或者劃破口子的疼,而是那種靈魂被生生剝離,整個人都被拉扯着的感覺。
‘砰’一聲,白遠辰腳邊的凳子隨着他的動作應聲倒在地上,看着跪坐在沙發邊上不停出喘氣的南柯,眼睛一閉,親了上去,取下脖子上的東西給他掛上。
南柯難受的閉着眼,脣上的感覺很相似,對了,上次白遠辰親過他。
“該死,就知道不對勁,去死吧你!”白鴿和江蘺在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反應過來不對,立刻趕了過來。白鴿手中幾道符紙紛紛往南柯的方向飛去,“江蘺,拉開白遠辰,不然他的靈要被吸走。”
“知道。”江蘺念着咒,一張符拍在白遠辰的背上,同時使勁拉開他。
看了一眼南柯,緊閉着雙眼,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身體還在不停地發抖。把白遠辰放在一邊,江蘺加入白鴿的行動中。走舍過程中不能出錯,不然可能宿主的靈魂和對方的靈魂一塊出竅,而且面臨魂飛魄散的可能。
“師弟,你撐住。”
白鴿懊惱的看着南柯,怎麼就沒想到南柯剛發完燒,就是身體和元氣最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這種事情,那些卑鄙的人最拿手。
南柯艱難的點點頭,身體彷彿不是自己,不受控制。
“啊——!!”正在施法的江蘺和白鴿忽然被彈開,南柯大叫一聲,倒在一邊,兩人連忙上去,南柯緩緩睜開眼睛,喊了一聲,“師兄師姐,我……”話沒說話,暈倒在白鴿身上。
江蘺和白鴿同時鬆一口氣,還好,還是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