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緊跟上來的南柯和白鴿盯着蹲在屍體身邊的白遠辰，瞟了一眼屍體，南柯忍不住一陣乾嘔。老天，太噁心了。屍首異處，肚子還被人剖開，根本……南柯扶着門框，臉色青白，腦子裡盡是剛纔看到的那些從肚子裡流出來的東西。
白鴿定定神，踩着高跟鞋來到白遠辰身邊，因爲裙子的緣故，沒有蹲下，居高臨下的看着屍體。
嘖，很久不見這麼囂張的妖怪了。
“這是殺人案，警方會接手。”
“提醒你一句，最好讓警方小心些，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白鴿瞟一眼死狀悽慘的屍體，轉過身坐在房中，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白遠辰，看看南柯去，南柯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噁心的屍體，之前可都是一些美豔的妖怪。”
南柯站在門邊，還扶着門框，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剛纔看到的屍體，慘不忍睹的屍身和驚恐扭曲的表情。
站起來拍拍手，白遠辰看了一眼南柯，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背，“還好嗎？”
“嗯，等我緩一下。”捫心自問，南柯這輩子都沒看過恐怖片，之前驅鬼也都是一些小鬼，哪有一個活生生剛纔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一個小時不到就變成一具屍體，還死相悽慘。
南柯站着，緩了一會兒，擡起頭來，看向白鴿，“師姐，這個人是……那種東西弄得？怎麼會把攻擊目標轉移成了李平？而且還是這樣的死法……目的是什麼？讓我們有愧還是炫耀他們可以隨意出入？”
白鴿翻了一個白眼，拍了一下南柯的腦袋，“想多了，不過是挖心而已，你們眼前的這個心臟是幻術，不過我不能破，破了我就恢復不了，警方來了，這件事情就不好辦了。”
看着南柯和白鴿在討論，白遠辰走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給，輕聲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他們一會兒過來，會秘密接手案件，不會引起恐慌的。”
“嗯。”
南柯坐在桌子邊上，腦子裡回想着那天在別墅的時候，江蘺受傷的情景。那個女鬼分明沒有料到會有人來救她，那麼，現在呢？是被陳旭升救了還是……還在原來的別墅裡。陳旭升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只是女媧石，對付他們就夠了，要那麼多手下幹嘛？
想不通陳旭升現在打算做什麼，南柯眨眨眼睛，看向白鴿，“師姐，今晚我們就開始修習法術吧，我不想耽誤時間，陳旭升可能隨時都來。”
“不錯嘛，總算是醒悟過來了，好小子，走，跟我去阿籬的書房。”
剩下的事情就是白遠辰的事了。
白遠辰接到電話到外面接自己的搭檔和關係戶對象時，看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他打什麼注意。
“想都別想，他有事。”
“切，居然這麼寶貝藏着，不給我們見見，安得什麼心？該不會你們還是柏拉圖戀愛吧？”張坤看着白遠辰，上前照着他的肩上一拳，“怎麼會有這種事情？你該不會拿我們開玩笑吧？”
“一邊去！”白遠辰懶得和張坤貧嘴，看向站在張坤身後的人，喊了一聲，“二哥。”
“知道找我？離家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白家還有這個用處？我看你就是一個混小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白二哥也就是白修麟瞪一眼自己小弟，走上來讓另外一輛車上的人下車，“跟着他走。”
“嗯。”
白遠辰自知理虧，沒敢頂嘴，領着人往裡面走。
白修麟打量了一眼這間商鋪，像是想到什麼，瞟一眼走在前面的白遠辰，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口。還是私下問好了，這種問題。
來到客房時，儘管是從警多年的白修麟都覺得這樣的畫面有些令人作嘔。
“誰是兇手？”
“還沒有查出來，二哥，這件事你別管，交給我處理，你要做的就是把案情儘可能壓下來。”白遠辰不願意白修麟摻和進來。他進來是因爲南柯纔會接觸這些事情，但是，他和白修麟不一樣，白修麟不能有事。
盯着白遠辰看了一會兒，警隊的醫護人員把屍體和現場處理過後，白修麟纔開口。
“阿辰，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只是不能說，或者……不像我們摻和進來？”白修麟的話也是張坤的心聲。
張坤捶了一拳，“喂，你還把不把我當兄弟了，嘖，現在進了特殊部隊就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了是吧？看看，我也是吃國家飯的，一家人不說二家話，這件事情，我還真就管了。”
“你跟着起鬨什麼？這件事情你們不能摻和，沒好事。”
三個人正僵持着，南柯和白鴿忽然出現在門口，南柯愣着，白鴿打量了一眼白遠辰，忽然笑了。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堅硬的側臉，和白遠辰比起來，一個是九五之尊的帝座，一個是光明頂上的魔教寶座。
大晚上的出現白鴿這麼一個火辣辣的美女，而且還帶着詭異的笑容，張坤往一邊縮了縮，倒是白修麟，輕描淡掃的一眼，完全不把白鴿放在眼裡。
“南柯，你們怎麼過來了？”
“有點動靜大，所以過來看看，師姐……呃，師姐說的。”南柯解釋，白遠辰看向明顯對自己二哥起了興趣的白鴿。
忽然覺得，二哥有麻煩了。
白修麟對於白鴿視若無睹，直直的盯着白遠辰，“事情先這樣，我們回去了，事情我會盡量壓下來，但是Ａ市富豪無故消失，這件事情會有媒體拿出來大做文章，時間緊急，你們儘快處理。”
“明白。”
“上次的槍傷好了嗎？”
“差不多。”
兄弟倆的對話很簡短，看得出來，的確是一個媽生的，雖然後期成長過程產生了一定的變化，生物學上的變化而不是變異。白遠辰把他們給送出店鋪，看着車子離開，這才轉過身，忽然發現白鴿和南柯盯着自己，一臉好奇。
白遠辰抱着胳膊，挑眉問，“幹嘛？”
“阿辰……唔，白遠辰，你要是把你二哥的電話給我，我這小師弟就給你了，免費贈送，不要彩禮。”白鴿衝白遠辰眨眨眼，看向他們，“嘿，我們一個姓，你也不能這麼無情嘛。”
南柯臉上一熱，白鴿說的話太……
“師姐，你有問過我意見嗎？”
“問你幹嘛，你都賣身給師門了，現在師父不在，事情我說了算，你有異議？”白鴿挑眉，氣場全開，女王大人。
南柯忽然覺得白鴿表情很恐怖，往白遠辰身邊一站，“白遠辰，你二哥還沒有家室吧？我師姐還是不錯，就是兇了一點，胸平了一點，太過於苗條了一點，不溫柔一點，鬼氣森森一點……其餘的，都還是不錯的。”
“南柯，你是不是想嚐嚐師門的門規？對上不敬，十根藤條。”
“呃……你最好，全身上下都是好的。”南柯縮縮脖子，往白遠辰後面站了站，眼睛不小心瞟到一個地方，眼睛兀的睜大，扯了扯白遠辰的衣服。
白遠辰剛要問南柯怎麼了，在看到南柯看見的東西后，收住了話。
見鬼，那是個什麼東西！
南華街在深更半夜裡看起來有些恐怖，復古的街道加上有些店鋪門口的那些掛飾和佈置，越發顯得詭異。南柯盯着巷口出越來越近的紅色身影，默不作聲的摸出口袋裡的東西，方便一會兒動手。
真是倒黴，剛纔他才和白鴿看了幾頁書就遇上厲鬼，紅衣厲鬼，還是女的，還是陰氣正盛的時候。
“你們小心。”
“彆着急，說不定只是過路鬼，這些東西很多，都給你們說了世界是平行世界，很擁擠的啊。”白鴿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南柯和白遠辰都覺得有點不自在，老是覺得身邊還站着一羣人。
“要是師父在的話，師父可以給你們開天眼，不過也講究機緣，開了，你會有意向不到的收穫喲。”
看着漸漸走近的紅衣女鬼，果然是過路鬼，完全無視掉他們，直接穿牆而過。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南柯忽然看向白遠辰。
“你不是看不見這些東西的嗎？！”按道理來說，一般人看不見這些東西，白遠辰本身的陽氣旺，更是不容易看見。
白遠辰也奇怪，平常看見都是有特殊情況，現身和南柯他們鬥法，剛纔那個明顯是過路的，他怎麼也看得見？白鴿剛纔沒反應過來，忽然想到什麼，拔腿就往裡面跑，南柯和白遠辰不明就裡的跟上去。
怎麼回事？
推開江蘺的房門，恰好看到孔君凡和江蘺在說話，白鴿也顧不上那麼多，張口就問，“孔君凡，最近你們妖界和鬼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嗯？”
“怎麼遊魂野鬼越來越多？”
“我又不是鬼，怎麼知道？而且妖界在人界定居也不是什麼怪事，你發現了什麼？”孔君凡把江蘺扶着躺下，示意白鴿到外面說，別打擾了江蘺休息。
白鴿瞪一眼孔君凡，再看看自家臉色蒼白的師弟，還是走了出去。
幾個人坐在中庭的石桌邊，頭頂正是明月高懸，聽着耳邊的水滴聲，如果不是現在說的事情很詭異，南柯大概會覺得雅興好。
聽完剛纔白鴿說的事情，孔君凡皺了皺眉頭。
“不可能吧，妖界沒有聽說有異常，唯一的……或許鬼界有問題，我託人給你打聽一下，不過最快也要三日。”
“嗯，這次多謝了。”
孔君凡不在意的點點頭，“這些話不實際，不如你讓江蘺安心跟我回妖界或者不再跟我冷戰，我就接受你的謝意。”
“他那個人固執得很，我的話你以爲他會聽？”
“這倒也是。”
南柯插不上話，乾脆做一個合格的聽衆，倒是白遠辰問了一句，“你們的意思是說，最近鬼界可能大亂，很多遊魂野鬼包括厲鬼在內的東西都在人間晃盪，所以我們纔會看到？”
白鴿點點頭。
南柯問，“那麼，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都歸位呢？這件事情鬼界……鬼界有過大亂的時候嗎？”
“沒有，雖然不存在什麼閻王之類的東西，但是，有條不絮的管理制度和現代的公司管理一樣，各司其職，很多年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最近是什麼事情讓鬼界會出現這種事情。”孔君凡是妖，而且還是一個貪戀凡世的妖，很多年不插手這些事情。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冷淡下來。
如果不找出事情的根源，可能這件事情就會擴大，到時候，會影響到人界的什麼都說不定。
“儘快會調查好的，你們先儘快查一下最近Ａ市的其餘動靜。”
“白遠辰，我未來的小叔子會盡全力的查，資料到手很容易，有後臺的就是不一樣。”白鴿別有意味的看一眼白遠辰。
白遠辰無語，“未來的嫂子，你先讓我二哥知道你叫什麼好嗎？況且我二哥不喜歡你這類型的，他喜歡賢妻良母。”
賢妻良母？有點困難。白鴿想，自己不大適合做一個賢妻良母，不過——
南柯和孔君凡對視一眼，對兩人話題跳躍這麼快有些無奈，南柯拉拉白遠辰，讓他別和白鴿拌嘴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陳旭升在搞鬼？”
“他有那麼大的本事影響鬼界？一個人，再強大都不可能的。”
“不，他身邊不是還有一個鬼公主嗎？而且……你說，陳旭升會不會自己走舍，奪走別人的身體，這樣……我們要找到他，很不容易。”
“那是你學藝不精，我和阿籬可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白鴿白一眼學藝不精的某人，忽然想起自己的師弟還在重傷期間，“喂，這段時間阿籬交給你了，我和南柯對付那個麻煩的人。”
“嗯。”
南柯和白鴿對視一眼，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陳旭升真的走舍成功，掌握了古時候的這種禁術，會打亂人界和鬼界的秩序，到時候——
女媧石不是纔是陳旭升的目的嗎，怎麼，還會牽扯到這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