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辰一出門就是兩天沒回來,南柯一個人在家裡,貼了幾張現學現賣的符咒,倒也沒再見過那個不和諧的東西。難道走了?聞簡抱着個想法,此刻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電視,一點也沒有發現窗戶上的符咒正搖搖欲墜。
符咒是貼在窗戶裡的,客廳裡連臺空調都沒有,只有一臺老式的電風扇,呼啦呼啦的吹,而且,於昨天正式壽終正寢。
沒風,那符怎麼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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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只顧着看電視節目,捧腹大笑得不可自已,“哈哈哈,這個笑話,哎呀,笑死我了!!”
忽然,頭頂上的燈閃了兩下,南柯的笑聲戛然而止,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僵硬的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本該貼在窗戶上的符咒飄飄然落在地上,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幾乎是第一時間跳起來往臥室跑去。
該死的,現在他身邊意見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啊!
南柯剛進臥室,發現臥室的符咒也飄然落下,心裡咒罵,迅速拿了放在一起僅有的兩樣東西——紅繩和銅錢。
一點心裡準備也沒有,臥室裡突然變得陰冷,南柯警惕的盯着門口的方向。那裡,一定就是那裡!南柯渾身一顫,打了一個冷噤,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南柯生平第一次看見,不乾淨的東西是怎麼出現的。
水滴在地面的聲音有規律的響起,南柯握緊手中的東西盯着那地面漸漸出現的水漬,眼睛眨也不眨,生怕一個不留神小命就玩完了。‘啪’一聲,臥室裡的燈閃了兩下之後滅掉,陷入一片黑暗中。
南柯可以聽到自己呼吸和咽口水的聲音,臥室窗簾被風吹得舞動起來,詭異的氣氛讓南柯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幫我。”空靈飄渺的聲音讓南柯頭皮發麻。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冰冷、孤寂……帶着死亡的氣息。
幫?南柯不認爲一個看風水的或者天師和鬼魂有什麼交集,可以幫到她。
水漬中心,慢慢的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從透明到半透明直到——
“啊!”
南柯尖叫一聲,閉上眼睛,不敢再睜開,恐懼佔據了聞簡所有的心思,只覺得房間裡的溫度都急劇下降。
“我是被人殺害的,我要報仇——你,幫我。”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南柯發現,這次的聲音離自己更近了一些,該不會……
眼睛睜開一條縫,南柯只差沒突然窒息,倒吸一口涼氣倒在牀上。這張臉,這張臉就是那天報道上面的女孩!
南柯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壓制住心裡的害怕,試着跟對方交流,“你是那個女孩?三年前在這間出租屋死掉的女孩?”如果是,南柯想,事情會簡單一些,找出原因就好。
之前跟白遠辰那瞭解到,這間出租屋的價格比其餘的都便宜,而且從趙麗死掉之後,住進來的人幾乎都被嚇到,退了租,直到白遠辰住進來。
趙麗的魂魄,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聞南柯,南柯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害過人,我不能幫你。”
“不幫我?我沒害人,我被關在這裡不能轉世!三年,三年的時間,我害過誰?他們都是自己膽小!哈哈哈哈,那些男人被我的幻術騙了,以爲和一個美女上了牀,其實是我,你說,他們是不是自找的!”趙麗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本來披在肩上的頭髮飄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很猙獰。
“你走不了?怎麼回事?”沒害過人,那些人——
呸!那些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南柯盯着趙麗,忽然冷靜下來,坐在一邊,雖然冷靜,但手中的東西依舊緊握着。
隨着頭髮的自然垂落,趙麗的情緒漸漸平靜,飄動到南柯正對面的不遠處,身上的戾氣慢慢的消散。
低垂着腦袋,南柯只能夠看見趙麗散在額前的頭髮,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們強│奸了我,殺了我,我待在這裡,怎麼也出不去,我的屍體,警方沒有找全,缺了心臟和頭,還在這間屋子裡,但是我找不到,我知道在這間屋子裡。”趙麗的話,有些重複了很多,意思表達的還算是明白,但南柯聽完,渾身不舒服。
廢話!和一個人頭住在一起,誰能舒服啊?!
有些同情趙麗,南柯繼續問,“那你這次爲什麼以真身出現?既然你會幻術,爲什麼不對白遠辰和我下手。”
“那個男人,身上的戾氣比我還種,而且,陽氣很重,我靠近不了。”說到這裡,趙麗停下來,看了一眼南柯,“你是茅山傳人,我也靠近不了,只能現出真身嚇嚇你們而已。”
“你打算嚇我,還要我幫你?你怎麼知道我會幫你?”
南柯不解,皺着眉頭不明白趙麗這麼做的目的。如果是一開始就要他幫她的話,怎麼還要嚇他呢?這是什麼邏輯。
趙麗忽然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聲不似剛纔的陰冷的,帶着一些戲謔,“很久沒人住,我很無聊,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所以想嚇嚇你們,不過……很抱歉,似乎真的嚇到你了。”
擦!原來是逗着他玩呢!
一臉黑線的瞪着對面的趙麗,發現她身上的怨氣從剛纔開始便消退很多,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可是,你該知道,我……不是我,不是南柯,或許我幫不了你。”
“你必須得幫我!不然我就告訴那個男人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歡男人,還喜歡那個男人的那一型。”簡而言之就是趙麗知道南柯對白遠辰有好感,如果不幫她,就拿這個威脅南柯。
咬牙瞪着趙麗,心裡暗暗鄙視趙麗的卑鄙,南柯擡起頭,“我儘量試試,不過結果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那個男人是拜前輩爲師佈下的陣法,我不一定能夠解開放你出去。”
趙麗聽完之後輕笑,“放心,你是第一個答應幫我的人,不能救我我也不會再嚇你。”
南柯點點頭,表示這樣還差不多。
忽然想起來趙麗被被困於此,一定可以感應到這附近的結界,“你能夠感覺到附近的結界點嗎?或許我還需要你的生辰八字,那個男人你還有印象嗎?”
或許事情過了太久,趙麗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我記不得我的八字,但是……我是九二年一月二十八號七點鐘出生的,那個男人……眼角有痣,姓……王,對了,似乎在計量局工作。”
南柯找了一支筆記下來,免得到時候忘了。全部記下之後看了一眼趙麗,忽然生出一種念頭,“你能不能下次換一個樣子出現,你這樣……看着有些慎人。”
聽到南柯的話,趙麗吃吃的笑起來,一身白色的光環繞着她,南柯再次看清她的臉時,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那些男人要覬覦她了,長得這麼漂亮。
見南柯盯着自己,眼珠子都不帶轉的,趙麗嗔說,“有什麼好看的,都成鬼了,下輩子也不知道投生到什麼地方。”語氣有些無奈和不捨。
收回自己的眼神,南柯盯着本子上的出生年月半晌不說話。辛未……丑月……酉時——七殺格!原來是陰年陰月陰時生,難怪有人會佈陣困住她。
“你平常都是藏身在這裡嗎?”
“嗯,不過你貼上符咒之後我的魂魄只能附身在花瓶上。”趙麗明白南柯的意思,自覺說,“我現在就回去,你有事情的要問我的話,你就敲五下花瓶,三長兩短我就會出來了。”趙麗說着,身體往客廳飄去,南柯跟了過去,看着趙麗站在花瓶前,轉過身笑盈盈的盯着他。
“吶,放心,你和他要做什麼,我都會當做看不見的。”
這句話一出,儘管南柯上一世再厚臉皮也不介意大庭廣衆之下和男人接吻,這下也給鬧了一個大臉紅。
這年頭的女人,怎麼……搖搖頭,一副小老頭的樣子,“你快進去吧,他會不會回來我還不知道。”
“嗯。”
說完,南柯看着趙麗的魂魄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在他面前。在趙麗魂魄消失的瞬間,臥室和客廳的燈同時亮了起來,屋子裡恢復明亮。
大大的呼出一口氣,南柯走進浴室裡衝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躺在雙人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這件事情……會牽扯出什麼事情,南柯一點也不想見到。茅山後人,趙麗怎麼說他是茅山後人,難道說人死了之後會知道更多的事情嗎?真不明白。茅山派在南柯眼中就是一個詞語而已,從來想過自己會卷在裡面。
啊!現在還答應了趙麗得幫她,要怎麼幫啊?一點頭緒都沒有。陣法?南柯就算是北斗陣出現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認出來。
= =怎麼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南柯越想越不對勁,突然從牀上彈坐起來!
蠢死了,趙麗自己都說不能接近白遠辰了,怎麼還能告訴他這件事情,而且白遠辰根本看不見趙麗的存在嘛!南柯頹喪的倒回牀上,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被人騙也就算了,怎麼連一個鬼魂也可以輕鬆的引他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