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被人欺騙的不滿心情,南柯抱着被子倒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半夜忽然覺得身體的半天很重,像是被人壓着,意識迷糊的南柯揮手推了一下,沒推開,再推了一下,還是沒推開,然後……
自動的貼了上去,手腳並用的抱住對方。
一夜無夢到天明。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透過窗簾落在臥室的地板上時,南柯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讓南柯一時不明白自己在哪。
呃,怎麼回事,昨晚他不是一個人睡的嗎?
還沒思索出一個結果,被他盯着的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睛睜開,如鷹隼一樣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南柯臉上,眼神撞上,南柯心虛的避開。
糟糕,他似乎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小心翼翼,儘量不讓白遠辰發現的收回自己的手腳,往後面挪了挪。
“嗚啊——!”伴隨着尖叫聲響起的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南柯四腳朝天的摔下牀,姿勢極其的不雅。
白遠辰撐着腦袋,看南柯躺倒在地上的姿勢,嘴角勾起一抹笑,沒有上前拉起南柯的打算。南柯揉着屁股爬起來,瞪着沒有一點室友情意的白遠辰,心裡暗想:他對躺在牀上的美男一點興趣都沒有,哼。
偷瞄了幾眼白遠辰,發現白遠辰的身材好得有些過分,他形容詞不多,大約就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身材,寬肩窄臀細腰,四肢修長外加脫衣有料穿衣精瘦的那一型。
“白遠辰,你是做什麼的?”
“不該知道的事情別瞎打聽。”白遠辰坐起來回了這麼一句,立刻讓南柯心裡躥出一朵火苗。
不說就不說,他還就不想知道了呢!
南柯鬱悶的走出臥室,看見窗戶邊的花瓶時,衝着花瓶做了一個鬼臉以報昨天被欺騙的仇。對了,既然趙麗已經說了那個人的姓和工作地點,找人的話就方便很多。
穿着拖鞋剛從臥室出來的南柯,想起什麼一樣轉身埋着腦袋往臥室衝去,撞上一堵肉牆後停下來。
“哎唷,你走路沒聲音啊!”
“你自己不看路,還怪我走在路上?”這都是什麼邏輯?白遠辰不想跟南柯計較,昨晚半夜纔回來,又被人莫名的當了抱枕抱了一晚上,現在他沒精力和南柯拌嘴。
南柯也沒時間和他鬥嘴,連忙問,“你認不認識計量局的人,我不問你做什麼的,這件事情很重要,你去問問有沒有一個姓王的,年紀的話,大概是二十七八的樣子。”
狐疑的看了一眼南柯,眼神裡帶着質疑和拷問,南柯泄氣一般的看着白遠辰,“白遠辰,你信不信,這間屋子住着一個不能投胎的魂魄?”
怎麼又是這樣的鬼話?!白遠辰是新時代教育下的青年,而且還是部隊裡出生的人,對於這種封建迷信的思想,別說他這一輩,就連他父母那一輩都完全不相信。
盯着半天不說話的白遠辰,南柯知道,白遠辰不信。他自己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證明趙麗的存在,白遠辰看不見這些東西,也不怕這些東西,但南柯怕,南柯惜命,而且信這些東西。
“白遠辰,我給你煮飯洗衣服還打掃房間,房租也該夠了吧?而且!而且我還給你當保姆煮飯,你上哪找這麼好的保姆?這個忙你不幫也得幫!”
突然撒潑的南柯讓白遠辰突然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客廳,南柯怒極。切!這個人是被罵得神經錯亂了吧,笑個毛線啊!
白遠辰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沒有看白遠辰,“還以爲你一直會僞裝小媳婦的狀態下去,嘖嘖,這才幾天就露陷了?”白遠辰這人,看人很準。
第一天把南柯放進家門的原因,不僅有看出南柯沒有威脅性,還看中他明明是一副炸毛的性格還在他面前裝柔弱,有趣的人,很久沒有見到了。這樣的人難免會讓白遠辰眼前一亮,冒出新鮮感。
要知道,白遠辰在外時,男男女女都是直接貼上來討好,南柯這樣的,還真沒有。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湊上來的永遠覺得不夠好,不一樣的才覺得與衆不同。就跟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一樣,吃到青菜蘿蔔白菜豆腐時的會認爲這些是最好吃的東西。
根本原因在於,新鮮感而已。
“露陷又怎麼樣?白遠辰,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南柯抱着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斜睨着白遠辰。
“幫你這個忙,有什麼好處?我時間金貴,不做賠本買賣。”白遠辰可不是一個讓人白使喚的人。
南柯打量着白遠辰,在確定他這句話的含義。
他的身家白遠辰再清楚不過,就一個人,外加一本書,衣服換洗的都是現買的,哪有什麼可以給他的報酬。既然清楚還提出這種要求,那……目的是什麼?
“你想要什麼?”
“啊,看情況,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具體事情以後再說。”
“原來是要一張空頭支票,我可沒什麼好給你的,你確定要的話,我沒所謂。”南柯靠在沙發背上,表示答應了。
白遠辰點頭,給了一個時間,“明天把計量局姓王的人資料給你。”
雖然答應了一條不是很公平的協議,但是這麼爽快能夠拿到相關資料對南柯來說,已經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正愁着白遠辰在家沒法調查布在這間房子裡的陣法,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白遠辰穿了一件夾克外套拿着傘就出了門,只來得及跟南柯說一聲,就沒等得及南柯的迴應。
看着白遠辰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裡,南柯走到花瓶邊上敲了五下,三長兩短,“嘿,出來了。”
一陣青煙飄過,南柯身邊出現一位美女。
對於趙麗出現的方式,南柯還有些不能習慣,怔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羅盤這些東西和作法的道具,拍了一下腦門,“糟糕,什麼都沒有,我要怎麼找出破陣的辦法?”
“我可以幫你,吶,房子的東南和西南的兩個方位我不能靠近,想必那裡有什麼東西,其餘的……都差不多,不過,奇怪的是,這間屋子的頂上還布有陣法。”趙麗是魂魄,而且被困在這裡三年,肯定碰過很多次壁,被結界彈回來。
聽完趙麗的話,南柯走進臥室裡拿了紅繩和銅錢,想了想,放下東西扯了紙用硃砂畫了幾張東西,這纔出來,向剛纔趙麗說的方向去。
剛一要走進,手中的紅繩突然閃現一陣紅光,南柯手差點被灼傷,銅錢也在掌心也開始不安分的抖動起來。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南柯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剛纔,他差點喘不過氣來。緊皺着眉頭,南柯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對方的道行比他高很多,這陣法,太邪門。
“啊!”
身後響起的尖叫聲讓南柯頭皮一麻,轉過頭去看,發現趙麗渾身如同被人束縛住一樣,臉上的表情很痛苦,身體周圍一圈出現血一般的紅光,很刺眼。
“趙麗!”
“啊——啊!我、啊——!!!”最後一聲尖叫像是要劃破空氣一樣,南柯被震得愣在遠處,只能看着趙麗被縛在那裡,束手無策。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南柯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有想到突然發生這種事情。
正在素手無策時,南柯突然覺得腳底升起一股寒意,隨後腦子一激靈,彷彿通了一竅,手中的符咒緊跟着飛了出去,在離趙麗七寸的地方穩穩的貼住,那裡本來沒有東西,在符咒停住的同時,出現一根血色的線。
南柯顧不得其他,手中剩餘的幾張符咒以趙麗爲中心,向七個方向飛去,穩穩的貼住後,七根血色的泛着詭異紅光的東西慢慢隱去,趙麗的哀叫聲也漸漸弱下去。
等到紅線全部消失後,南柯上前,剛要伸手扶住趙麗,卻發現手穿過她的身體,這纔想起來,趙麗是虛體。
“你,還好嗎?”
“沒事,我需要回去休息兩天,不能再現身。”趙麗擡起慘白的臉看着南柯,眼神裡帶着什麼南柯不明白的東西,“你小心,對方來歷不明,你不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知道,你回去吧,答應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南柯站起來,趙麗也化作一縷煙消失在他面前。趙麗走後,南柯呆滯的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第一次覺得挫敗不已。
被人甩,丟了工作也沒有這樣的挫敗感。
七根線,意味着什麼?鎖魂陣……南柯突然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往臥室奔去,拿起那本泛黃的書,快速的翻了一遍,終於在後半部分停了下來,瞪着眼睛,一臉的不相信。
茅山術中的——七煞鎖魂陣。
這麼惡毒的手段,會是誰?茅山術的傳人,竟然這麼歹毒的心腸,南柯不敢想象,這個人利用這種道術做了多少事情。
趙麗會不會只是其中之一。
白遠辰……對了,白遠辰答應他找姓王那個人的資料,那個人才啓動了陣法,那麼——!!!
南柯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客廳拿起電話給白遠辰打了一個電話,無人接聽,怎麼會無人接聽呢!
手裡的電話滑落在沙發上,南柯一點反應也沒有,呆呆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眼神空洞。七煞鎖魂陣,惡毒的陣法,被困在陣法中的人,在陣法啓動之後每日都要遭受七煞的酷刑,直至……魂飛魄散。
深深的恐懼蔓延南柯全身,七月天,竟然覺得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