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鋪子的後院, 江蘺已經差不多全好,這會兒正和孔君凡還有白鴿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看上去, 很是愜意。南柯他們三個走進去時, 引起了裡面三個人的注意, 江蘺衝着南柯招招手, 南柯疑惑的走上前, 還沒開口問有什麼事,腦袋就被拍了一下。
揉着腦袋委屈的盯着江蘺,怎麼纔好就開始動手動腳的打人啊!
江蘺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又跑到什麼地方去惹了一身的腥,還有白遠辰, 也是一身的腥, 你們倆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一身髒的進來。”
“嘖, 師弟,你真是太嚴肅了, 這小白和小師弟估計是晚上不知上哪溜達了一圈,做些壞事,纔會惹了一身腥。”白鴿的一句小白讓全部的人忍不住笑場,這……儘管白鴿的年齡這麼叫,似乎沒問題, 但——
這個稱呼讓人忍不住想起某部動漫裡的某隻可愛的動物。
白遠辰頗爲無奈的攤手,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翹着腿, “大白, 你甭想沾染我哥,我哥可是正經人, 你看你渾身上下,什麼地方像個女人?我爹媽不會同意。”
“混蛋!”白鴿美目一瞪,可惜白遠辰臉皮厚,完全不在意。
南柯見怪不怪的看着他們倆拌嘴,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順便招呼一下張風行,“你過來這邊坐吧,對了,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有老朋友幫忙,晚上可以送到家裡,如果你們都準備好,我想盡早出發,爺爺不想這件事情耽誤,耽誤越久,事態可能越不受我們控制。”張風行之前去過一趟張老爺子那邊,老爺子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似乎已經預料到什麼時候的發生。
江蘺看了一眼孔君凡,再看看南柯和白遠辰,最後視線落到白鴿身上,還沒開口說話,白鴿已經出聲。
“不許不讓我去,你們兩個小鬼搞不定。”白鴿語氣不容反駁,江蘺頗爲無奈的挪開視線。
南柯出聲問,“那就我們六個去?”
“擔心什麼,這個張小哥可是一個能手,估計從老爺子那裡學到不少東西,不比我們少,進個墓,還難不倒他,位置他也能確定。”白鴿回答了南柯的話,看向張風行,張風行點點頭。
雖然他們張氏一族不是盜墓起家,但是和何老爺子門下有些區別,何老爺子門下大多都是收收妖,打打怪,而張老爺子手下的人都是給人走穴看風水,專門吃這口飯,對於那些五行八卦比白鴿他們要懂得多一些。
不過——
張風行不知道白遠辰的來歷,但是也看得出白遠辰不是一般人,身上的氣息味道不一樣,是在軍營裡磨礪出來的煞氣和殺氣。
“如果你們不拿裡面的東西,我裝作沒看見。”
“當然。”
既然事情敲定,出發的人就是他們六個,那麼該準備東西的準備東西,該收拾的收拾,最好是連夜趕過去,避開人潮高峰。他們不是做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還是儘量避開麻煩的好。
“對了,那個墓穴我查了一下,很可能是西漢時期的一個王侯墓葬,官職不算高,不過既然能讓人把女媧石放裡面,裡面肯定機關重重,我們務必得小心。”說實在的,張風行也沒有把握,對於裡面的情況。
大家面面相覷,畢竟這種損陰德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做,進去之後還不知道生死呢。孔君凡臉色有些難看,他倒是不怕,但是這羣□□凡胎進去不是找死嗎?
“我沒活那麼久,我能夠記事的時候已經是東漢年代,那個地方,或許去了會有印象,但不一定準確,因爲後來官府有不少人都指望找到那玩意兒,做長生不老的夢。”孔君凡說了一句,江蘺在桌子下面握了握他的手。
無所謂的挑眉,反正也不指望孔君凡能夠在這點上面派上用場,只是希望能夠在致命的時候能夠成爲救命的稻草。
張風行交待了一下那個墓穴。通過老爺子的關係他拿到兩張地圖,大概差不多,只是最後一個主墓室有區別,他研究過地圖,機關標註有些模糊。裡面會出現什麼,誰都不知道,妖精鬼怪都存在,更別提那種陰森森陰氣旺盛的地方。
正在大家研究地圖和當時墓穴裡設置機關的一些常用手段時,張風行的手機忽然響了,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張風行立刻接了電話,說東西可以下午六點送到家裡,張風行確定時間後掛了電話。
“我們八點出發,到村子的時候估計凌晨一點,摸黑進村,那會兒村民估計都睡了。”
“沒問題,我們收拾一下,一會兒在什麼地方?”
“就在南華街口,我開一輛車就夠了,車多了目標大。”的確是,兩輛車同時出去,難免會引起人的懷疑,如果被檢查的話,車上的東西就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白遠辰本來在一邊,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進去就是一個充當打手的角色,玩轉手裡的那把槍,能夠跑得動,體力夠就OK。聽到張風行的擔心,白大少爺難得發話,漫不經心的開口。
“這件事情,不用擔心,我知會一聲就是。”
有身份就是不一樣。白遠辰和自己二哥打個招呼,說自己出去執行任務,要出去不被檢查,那還不容易?
“就這麼定下,我們的裝備是一個老前輩那裡給出的清單,使用方法我已經問清楚記下來,如果順利,我們很快能夠出來,在天亮前。”張風行想起那位已經眼睛瞎掉的前輩,不由得想到張老爺子。
怕是命不久了。
江蘺看向張風行,“那我們晚上八點在這裡會合,現在各回各家收拾東西,你準點開車過來。”
“好,那我先走了。”張風行說完起身,就離開了。
南柯坐在石桌邊上,看看白遠辰,看看白鴿看看江蘺,眼珠子四處打量,最後還是白遠辰被弄得煩躁起來,強行掰着他的腦袋,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幹嘛!”
“別晃來晃去,看得眼花。”白遠辰說完,換了一隻腳繼續翹着,看向對面的三個人,“有陳旭升的下落嗎?”
“你們身上的髒東西怕是陳旭升弄得,估計——我們這次去,最大的阻礙不是墓室裡的東西,而是陳旭升跟我們一起進去,被他搶到先機,那就……”如果被陳旭升搶到先機的話,這個城市和世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
近段時間,江蘺和南柯還有白鴿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世界開始擁擠。
“你們的住處估計已經被陳旭升知道,說不定鄰居就是他,南柯你留點心,有異常的情況自己處理不了打電話給我們。”
“今早剛處理到牆上的眼球。”白遠辰不冷不熱的添了一句,江蘺的嘴角抽了抽。
牆上的眼球?不用說都知道是放在什麼地方的。居然這麼大意被人監視,那麼,那棟大廈裡面,一定有一個人是陳旭升。
南柯努力的回想着近期的事情,忽然想起那天在電梯裡遇上的那個男人,腦子一下當機。這個臭道士居然還換了一副年輕的皮囊,差點沒認出來!而且,把身上那股子將死要死的氣息隱藏得那麼好。
“小白,我們的鄰居已經被陳旭升奪舍了。”
“我記得,鄰居是——見鬼!那個人是市商協的副主任!”白遠辰終於想起來那天看到那個人怎麼覺得眼熟,原來是那個貪財鬼。
南柯和白遠辰對視一眼,難怪每次進門的時候總有一種被監視了的感覺。
“算了,他知道也無所謂,一羣鬼怪進了墓室還能做什麼?和那些惡鬼作伴還是給他們吃了?最有可能的是守在門口等我們出來,然後趁我們精疲力盡的時候拿走東西。”江蘺的話不無道理,大家點點頭。
“那我們先回去,我牆上已經貼了東西,別人聽不見我們的話,可能他只是知道我們有了消息,還不知道我們今晚要去。”
“嗯,最好是這樣,省了一些麻煩。”
從南華街出來,白遠辰和南柯回到自己的公寓,進門前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們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
打開門,南柯開始收拾東西,所有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放到隨身揹着的揹包裡,白遠辰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用習慣的槍帶上。剛纔張風行說準備了武器,但肯定不如自己用習慣的好用。
看了一眼時間,還能夠吃一頓飯。
“去做飯。”
“你個大少爺,一閒下來就開始使喚我。”南柯嘟噥着,還是起身向廚房走去,打開冰箱,見東西還不少,拿出食材後關上冰箱門,“你自己不是會做嗎?幹嘛非要我伺候。”
“有人伺候我幹嘛要自己動手?”白遠辰不答反問,南柯一噎,想把手裡的菜刀扔出去。
白遠辰得意的勾起嘴角,打開電視機,無聊的看着一個娛樂綜藝節目,反正沒事幹,八點後的時間必須得提高所有的注意力,現在就好好的放鬆一下吧。
半個小時後,廚房裡飄出飯菜香,白遠辰嗅嗅鼻子,問出來是糖醋排骨的味道,嚥了咽,扔掉手裡的遙控器,踩着拖鞋幾步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門框上看着圍着圍裙做飯的南柯,眼睛裡慢慢的露出另外一種情緒。
這個樣子的南柯,似乎只有在他們倆剛認識的那段時間才見到過,後來一直各忙各的,很少有機會這樣相處。
“看什麼?”
“這件事情忙完之後,我轉到刑偵部門,事情會少一些。”
“不做特種了?”南柯沒有回頭,繼續問。盯着手裡正在處理的菜,南柯有一秒的愣住,因爲他沒指望白遠辰會放棄現在手裡的職業,雖然很危險,但他相信白遠辰是喜歡這份工作的。
白遠辰站直身體,走上前,伸出手從後面摟住南柯,“現在這樣就好,有了家,就有了顧忌,沒想繼續往前衝。”白遠辰正經得如同誓言一樣的話讓南柯眼眶發熱,但下一句話,讓南柯想把手上的菜盤子扣在白遠辰腦袋上的想法。
“如果我不幸因公殉職,那你還不成寡婦了。”
“白遠辰!”說得咬牙切齒。
迅速跳開兩米外,白遠辰樂呵呵的盯着南柯,南柯氣悶的轉過身,繼續做菜,不想理會這個胡說八道的人。
嘖,似乎把人給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