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港區地處東京南端,是日本東京都內23個特別區之一。
該區聚集着諸多外國大使館,國際氣氛異常濃厚。
二丁目16番48號居所是一棟豪宅,大名鼎鼎的巖崎家居住此地已有數十年之久。
寬大的庭院裡芳草萋萋綠樹成蔭,從全景式陽臺上望進去,巖崎彌左跪在地上對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躬身行禮。
“你是說,他剛剛入住酒店就被行刺?”
“確實是這樣。”巖崎彌左畢恭畢敬。
“傷得重不重?”
“目前還不清楚,我叫人送醫後就立刻趕來彙報。”
巖崎彌左雙手捧着面具遞過去。
老人接過面具看了看,濃眉緊鎖喃喃道:“龍村?他不理世事已有多年,手下兩大弟子一在橫濱一在大阪,會是誰?”
巖崎彌左遲疑道:“叔叔,龍村還有個徒弟在東京。”
“誰?“
”武社的柏原“
老人頜首道:“他啊,不是去阿國了嗎?”
“上月回到了國內。”
面容冷峻的老人哼了一聲,起身走去牆角拿起電話撥通。
“武藏君,我什麼都不想問,只想知道行刺香港貴賓的兇手是誰?你不知道?這個答案意味着你在瀆職,明白嗎?三菱如果撤資,武社能生存嗎?這個問題請你好好想想。另外,如果陸桑出現意外,導致三菱不能進軍香港碼頭的話,你和你的手下集體剖腹吧。”
電話那頭的武藏正雄聽得一頭霧水,自己的計劃是晚上在酒店動手。
如今陸致遠提前被刺,莫非柏原這傢伙忍不住了?江口傳回金太郎等人全部覆沒的消息刺激到他了?
想到這裡,他撥通柏原的尋呼號碼。
片刻後,電話響鈴。
“柏原君,你們提前動手了?”
“回稟武藏大人,卑職等沒有動手,看來晚上也不必動手,因爲有件很意外的事發生了。”
“陸致遠被刺,是嗎?”
“大人如何得知?”
“巖崎隆本剛纔訓了我一頓,要我三日內找出兇手。這他麼到底誰幹的?我一時半會去哪找兇手?”
片刻後,柏原道:“要不把原計劃裡的替死鬼交上去?”
武藏正雄嘆道:“只能這樣應付過去再說。對了,你沒去陸致遠住的醫院看看?”
“去了,周圍得防衛很嚴,我都不知道他的防衛力量從哪冒出來的,同機隨行人員裡並沒有這些人。”
“他殺掉金太郎後擔心武社報復,派遣先鋒開路並不稀奇。病房裡住的確是陸致遠嗎?”
“我化妝成醫務人員經過病房,粗略看去確是陸致遠無疑。”
“既然如此,我們沒必要忤逆隆本的意思貿然行事,你們還是撤回來吧。”
“那夜光玉璧?”
“笨蛋,是你你會帶在身上?”
“那我們不對付陸致遠了?”
“先回來,咱們再議。最好等他們離去時一網成擒,然後要挾他交出玉璧。”
“大人此計甚妙,卑職這就帶人回來。”
把電話丟下,武藏正雄摩挲下巴沉思不已。
誰會比自己還心急取陸致遠的性命?爲什麼一刀捅在小腹而不是心窩?莫非是他在香港的仇家跟到了傑本?抑或是有別人惦記他身上的夜光玉璧?
他到底拿到夜光玉璧沒有?這世上有沒有夜光玉璧?
武藏正雄越想越亂,腦裡一團漿糊。
陸致遠被刺的消息,雖有三菱財團施以手段嚴密封鎖,卻還是在當晚被無孔不入的記者探得消息並大加渲染,傑本輿論一片譁然。
紅透美國的巨星陸致遠在傑本遇刺,這是幾個意思?
傑本治安混亂如斯?還是傑本人心胸狹窄,容不下這位美國馳名的金牌導演、歌舞巨星?
這條新聞很快傳到了香港,引來無數人驚怖、憤懣,繼而是鋪天蓋地的口誅筆伐,言稱傑本國內環境如此崩壞會嚴重影響經濟投資,準備撤資的香港或美國企業接二連三蜂擁成潮。
周雅芝和吳尚香等聽聞這個消息後慌了心神,就要直接奔赴東京探望,被顧雅瑜強硬阻止。
“爲什麼不能去?他會死的你知道嗎?報紙上都說了,一刀捅在小腹,鮮血直流。”周雅芝疑惑不解。
顧雅瑜支吾道:“額,他...他醒過來了,此時已無大礙。”
“你怎麼知道?聽誰說的?”
“駱山英打來了電話,我剛接的。”
“不可能,我怎麼沒聽到電話響?”吳尚香人小機靈,兀自不相信。
顧雅瑜解釋道:“就你們收拾行李的時候,電話響一聲我就接了。”
吳尚香和顧秋暉聞言開始雀躍,周雅芝眯眼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顧雅瑜拉過她的小手,“我騙你不成?你且安心等候吧,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周雅芝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傑本這邊遠沒有這般輕鬆,隨着愈演愈烈的撤資潮出現,陸致遠被刺的第三天,傑本政府不堪壓力,要求三菱集團儘快找到真兇予以嚴懲,並派相關部門親臨醫院探望病情。
三菱集團巖崎隆本叫武藏正雄立刻無條件上交嫌疑人以正視聽。
嫌疑人歸案後,陸致遠在傑本政府要求下當日發表聲明,說這次遇刺純屬誤會,並非蓄意謀害。
諸般掩飾行爲層出不窮,企業的撤資行爲總算得到遏止,傑本政府頓時鬆氣,認爲此事的波瀾已經過去。
“他們提的價格太低,隆本這是欺負你和夏伯殷,想要趁我病重佔盡便宜,你們不要受他影響,堅持底線絕不鬆口。”百無聊賴的陸致遠躺在沙發裡邊打電話邊把玩手裡的鐵球。
掛斷電話後,他來不及喝口茶,電話又響了。
“誰要探望?中島?不行,必須阻止,否則阿祖應付不過來的。你就說病情出現了反覆,此時不宜探望。”陸致遠沉聲說道。
看來中島的事回港前必須做出了斷,如果真田峻真是她戀人或者親人,被自己殺死了,她不會無動於衷的。
張金標走進來問道:“老闆,接下來是不是直接殺去柏原家裡?”
“爲什麼?”
“報仇啊。”
陸致遠笑問道:“你就那麼不把傑本警方放在眼裡?”
“那怎麼辦?不管了?”
陸致遠搖頭道:“當然要管,不過不能太直接。你這樣,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當日晚間,正當傑本舉國以爲陸致遠被刺一事已成過眼雲煙的時候,《都港晚報》刊登題目爲“武社方是真元兇,華夏明星險喪命”的獨家新聞報道。
“日前,一男子對本報記者透露,前兩日華夏明星兼和記國際董事陸致遠遇刺一事,竟然是蓄謀已久的謀害。
疑點有三,一是當日在“東京灣”酒店留有一張面具;二是刺殺陸致遠的兇器是武社的兵器;三是自首嫌犯壓根沒去過“東京灣”酒店。
......
該男子所述究竟是否屬實尚有待調查,本報記者會持續跟蹤此事。”
這條新聞就像一塊石頭投入波平浪靜的湖裡一般,蕩起了無數漣漪,且隨着口口相傳,漸成風暴席捲傑本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