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寶蓮寶蓮
【這是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以下內容的文地址在文案,目前還沒修改到這一章……】
煙雨迷濛,淅淅瀝瀝的雨已整整下了七日,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寬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飛揚的馬蹄踏在積起的水窪裡,濺起點點水花。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用得着這麼囂張跋扈。”坐在攤位邊上吃餛飩的素衣青年怒目瞪着飛馳而去的華麗馬車,恨恨咒罵,而他面前的餛飩湯裡隱約幾滴泥水正在打旋兒。
賣餛飩的老闆聞聲趕緊走過來:“哎呦這位客官,話可不能這麼說,那馬車裡坐的可是當朝的駙馬爺,那身份那地位,哪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呦。”
素衣青年聞言瞪大了眼:“當朝駙馬爺?可是姓劉名憶昌的?”
“這我可不知道了。不過,聽說這位駙馬爺的來頭可大着呢。”
“哦?”素衣青年歪歪頭,笑眯眯地盯着他,“什麼來頭?”見他笑得奸詐,便伸手從懷裡掏出錠銀子,“啪”地往桌上一敲。
老闆立刻笑彎了眼:“哎呦,就這麼點小事,哪裡值這麼多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手卻早早就把銀子收進了懷裡。
“這位駙馬爺家裡,可是有仙緣的。”見素衣青年好像不信似的撇撇嘴,老闆立刻急了,“哎,我說你可別不信。華山,知道不?據說呀,他是華山聖母娘娘的徒弟呢。”
素衣青年聞言微微蹙起了眉,輕挑着嘴角嗤笑:“哦?這倒是奇了。”不想再聽老闆囉嗦,他利落地拂袖起身出了攤位。當然,他也沒忘丟下幾個銅板的餛飩錢。
“老闆,這餛飩不錯,就是太鹹了。”
話音落下,人已處在街道盡頭,只餘下朗朗的笑聲久久迴盪。
“哎,你看見剛纔那兩個人了麼?”
“什麼人?”
“就是方纔碰到的那兩個人啊,一個神仙似的公子,還有一個看着挺可怕的先生。”
燁楓正走着,耳邊忽然傳來幾句帶着幾分興奮的對話。
他一時好奇,忍不住停步打量了眼說話的人。
相貌倒也清秀,身形頎長,一身青布長衫,隱隱透了幾分儒雅。
“我看那位先生倒是不錯。”那人淺淺一笑,彎了眉眼看着先前問他話的人:“不知文濤兄怎麼看出來他挺可怕的?”
“嘖嘖,你是不知道,我只是朝着那個神仙似的公子多看了兩眼,那位先生就像要吃了我似的。”被喚作文濤兄的人風流無限地把玩着扇子,狀似桃花的美目還不忘滴溜溜轉一下,“不就是穿了件價值連城的流雲錦袍麼,橫的跟什麼似的。紈絝子弟!”
那人聞言搖了搖頭:“這汴京城的紈絝子弟有哪個是你卓三公子不認識的?說不定是哪裡來的大人物。”
“未必。”卓文濤從鼻子裡哼了個單音,衝他撇撇嘴,“堂堂宰相家的二公子,戶部尚書陸大人都不認得的,又怎麼會是那禁城裡的貴人。”
“身份可以僞裝,可週身的氣質卻是模仿不來的。”那人皺了皺眉,“那位先生氣度不凡,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而那位公子……”
突然,旁邊衝出個黑着臉的素衣公子,冷冷打斷了他的話:“那兩個人,在哪兒?”
“醉仙居果然不愧是汴京第一大酒家。”
身穿深紫色華袍的中年男子優雅地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繞着面前的茶杯打轉,眸子微微眯着,笑意盎然地對坐在身旁的人誇讚了聲。
楊戩斜倚着椅子背,有下沒下地搖着墨扇,聽到他這句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陛下這話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男子聞言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勾畫着茶盞的指尖頓住:“我說了,不要這麼叫我。”舒展開眉梢,“要叫我舅舅。”
話音落下,耳畔傳來“啪”地一聲輕響。
楊戩猛地合了扇子,寒霜般的眸倏地擡起,冷冷盯在他臉上。
廣袖遮掩下的指尖蒼白如雪,緊緊扣在扇柄上,幾乎要將它捏碎了似的。半晌,他才轉開目光,淡淡應了句:“陛下說笑了。小神高攀不起。”
玉帝仿如不聞,輕端了茶盞,垂眸去看淡綠色的茶水。
嫋嫋水霧升騰,水面映出的影像有些模糊不清。
他不着痕跡地蹙了下眉,又清清淡淡地鬆了開去,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
目光移開,瞥向窗外,剛剛鬆開的眉又狠狠皺了起來。
他怎麼也在這兒?
燁楓擡頭看了看面前這酒家的匾額,俊逸的臉上緩緩展開抹笑,擡腳走了進去。
“這位客官,您是……”眼尖的小二看到他便急忙跑上來,正要開口獻殷勤,卻被一陣風甩在了樓梯下面:“我是來找人的。”
尾音未落,人已經奔到了二層。
大堂上安靜得彷彿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純黑的布靴踏着木質的階梯,發出的“吱扭吱扭”聲顯得異常清晰。
衆人下意識地齊齊扭頭看過去。
素白的長衫被風掠起道弧,暗繡的流雲紋順着疊壓着的領口向下延伸,在寬大的袖擺上暈開了圈。燁楓斜挑了那雙勾魂似的桃花眼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靠窗那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楊二公子,好久不見。”
楊戩這才聞聲回過頭來,眸中驚詫一晃而過,淡淡應道:“好久不見。”
“你來做什麼?”玉帝冷着臉問。
燁楓輕笑,“唰”地撐開方纔在街上剛買的桃花扇,優雅地搖了搖:“陛下都能在這裡,我就不能麼?”
有些單調的淺米色扇面,皴染了幾簇淺粉的花瓣,陪襯着淡綠的色彩,簡潔而大方。旁側龍飛鳳舞地書了幾個大字,一看就像是燁楓的筆記。
玉帝緊緊皺了眉,沉着臉看他走到楊戩身旁坐下,招呼小二添杯置盞。
“把你們這兒最有名的菜通通端上來。”燁楓笑眯眯地收了扇子朝玉帝指了指,輕笑:“沒瞧出來麼,這位爺可是難得的貴客。”
跟着上來的小二趕緊點頭哈腰地應了,目光滴溜溜地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對上玉帝冷森森的眸子,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涼氣,臉上的諂笑頓時僵住。
玉帝冷冷瞥他一眼,眸光轉開,落回面前的茶盞上,擡手端起一飲而盡。
燁楓見狀幾不可見地眯了眯眼,指尖搭在桃木製作的扇柄上,一格一格地捻開,若有若無地輕搖,見旁邊的小二還在抖個不停,他輕聲笑了笑:“怎麼,還不去上菜?”
小二這才醒過來,忙不迭地逃了開去,許是給嚇的,下樓之時竟骨碌骨碌地順着樓梯滾了下去,發出不小的悶響聲。
“陛下真是好大的氣勢。”燁楓自顧自地擡手斟了茶,漂亮的桃花眼中隱隱帶了笑意,“這醉仙樓的人也算見過不少大場面,陛下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人嚇的滾下樓去了。”
玉帝悶着臉從鼻子裡哼了聲,微垂了眼看着手指繞着杯口滑動。淺綠色的水漬沾到指尖上,凝成小小的水滴。
“殿下倒是對人間之事瞭如指掌。”
冷冷淡淡的調子,聽不出什麼情緒,彷彿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只是,幽暗的眸子裡卻瞬間滑過道冷冽的殺氣。
“我只是好奇罷了。”燁楓沒表情地應了聲,感覺到周圍彌散開的絲絲殺氣,不着痕跡地蹙了蹙眉,“陛下如何會這般清閒?”
話雖問的是玉帝,目光卻是定定落在楊戩身上。
楊戩擡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小說?*WwW.*class12/輕搖了墨扇,面沉如水。
“清閒?”玉帝放軟了身子靠上椅子背,斜睨了眼沉默不言的人,嘴角無意識地揚起,“的確是清閒。”見楊戩搖着扇子的手因這話而微微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愈發擴大了幾分。
燁楓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楊戩,自然也看到了他這個微不可查的動作,俊秀的眉突地一擰,正欲開口卻見方纔那小二頂了張苦瓜臉站在旁邊,正哆嗦着手將菜放到桌上。
“各,各位爺,請,請……”小二見方纔掃視他的人又冷冰冰地瞟過來,幾乎嚇軟了腿,後面那句“請慢用”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只覺得剛剛跌下樓去摔傷的地方突地疼了起來。
玉帝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桌子上形形色圈色的餐食,冷冷哼了聲,衝着抖個不停的小二揚了揚下巴:“下去吧。”
最後那個字音兒還沒落,小二已經踉踉蹌蹌地逃下了樓梯,腳步凌亂,踏在樓梯上咚咚咚咚響得厲害,不過這次倒是沒摔倒了。
燁楓抿了抿嘴,眼角餘光瞥見玉帝正凝神往碗裡盛湯,心念一動,擡手就盛了滿滿一碗羹湯,笑意盎然地推到楊戩面前:“喏,這是鴨舌羹,嚐嚐看。”
剛剛鬆了手,他便瞧見玉帝突然沉下了臉。
楊戩收了扇子不說話,看了眼顏色奇異的湯,眉梢緊緊擰了起來。
“你先前傷了元氣,喝些湯補補身子。”燁楓拿起勺子殷勤地替他攪了攪。
“我……”不喝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玉帝突然劈手奪過那碗滿滿當當的羹湯:“傷勢未愈,不宜食用這等油膩之物。”也不管楊戩眸中滑過的狐疑,他徑自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還是吃些清淡的罷。”
淡綠色的荷葉粥,彷彿將荷葉融進了粥裡似的,透着幽幽蓮香,順着升騰起來的水霧瀰漫開來,清雅香甜的味道瞬間滲進了心裡。
楊戩漠然地看了眼,沒說話,只靜靜拿了勺子,伸進碗裡,輕輕攪了攪。
“荷葉粥固然清淡,卻不怎麼對症。”燁楓涼涼地哼了聲,將楊戩面前碗端到自己面前,又夾起一顆草菇放到他盤子裡,“油膩的不能吃,吃這個總可以了。”
玉帝眸色暗了暗,狠狠盯着眼盤子裡的草菇,擡手夾起顆亮晶晶的蝦仁:“草菇性寒,不利於傷勢。還是吃這個罷。”
燁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重新舀了碗燕窩:“燕窩大補,你受傷未愈,身子虛,剛好補補。”
玉帝聞言冷笑:“殿下不曾長記性麼?燕窩燉雪蛤性屬寒涼,雖爲大補之物,卻於二郎現在的身子甚是不宜。”奪過端到楊戩跟前的燕窩粥,重重往桌上一放,正要再替他佈菜,卻見他突然拂袖起身,冷冷道了聲:“小神身子不適,先走一步。陛下與燁楓殿下繼續。”便徑自躍出窗子,幾個起落消失在街道盡頭。
玉帝和燁楓頓時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