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剛剛醒過來,剛睜開眼,看到凶神一樣的何西,站在那裡叫陣,他趕緊把眼睛閉上。
剛纔叫喚的最兇的紅頭髮女人,此刻疼得昏了過去,三嫂的九陰白骨爪實在太蠍虎。
程大忽悠就更不行了,此刻還在閻王殿門口轉悠呢。
三角眼只想等着自己的人快點來,要不然待會對方走了,上哪去找人去?
此刻,他很是後悔,都說陰溝裡能翻船,今天算是經見了,本來看着那傢伙傻乎乎的,出了站門口,張着大嘴四處撒目,誰想到他叫來的這個弟弟這麼霸道。
當時,看到他們來那麼多人,見好就收就好了,都是紅頭髮女人,讓這個社會慣的,沒個比數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來短信了,他蹭地從地上坐起來,拿出手機一看,上面寫着:“馬上就到。”
很快處理事故的來了,是一個眉心有痦子的男的,梳着個大背頭,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個子,那個小個子一來,就奔着三角眼去了,蹲下問道:“怎麼樣?”
聽了三角眼說什麼,那個小個子道:“我知道了。”
何西一看就明白了,這顯然是對方的人。
這個小個子是HL的一個主管常務的副縣長,叫郎玉成,前幾年還是一個鄉鎮的書記,但是路子趟得很紮實,這兩年就混到了這個地步,他因爲常跑龍城,所以認識了不少龍城的人士。
這個出現在現場的,就是市公安局交警支隊副政委,名叫王連祥。據說,事若是落到他的手裡,那不死也得扒層皮。
官大官小要看你在什麼部門,你在政協裡,就算是副主席能怎麼樣?你能管得到誰?
儘管王連祥是個副政委,但是在交警部門工作,咳嗽一聲是有人聽的。
郎玉成跟王連祥的熟悉,說起來還是很有戲劇性的,當年郎玉成還是個鄉鎮黨委書記的時候,開車去了省城,就在一個街道上,被王連祥給抓了。
當時,王連祥二話沒說,刺啦就是一張罰款單,那郎玉成也是二話沒說,當場從皮夾子裡,把罰款交上了。
王連祥就特別吃驚,問道:“挺痛快啊,你不打算打電話找找什麼人?”
郎玉成道:“找什麼啊,您執勤這麼辛苦,我哪能再給您添麻煩?”
說着,又抽出了幾張塞到了王連祥手裡,道:“太辛苦,買個煙抽,但是,首長,能不能讓我先把車開走,我去趕着辦事?”
王連祥瞬間對這個人打了個不錯的印象分,他說:“可以,你先去吧。”
這個事就過去了,沒想到,第三天的時間,郎玉成卻來找他了,王連祥就吃驚:“你找我有事啊?“他的意思是:”罰款你都交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那郎玉成就說:“我是來向首長彙報我的思想的。“就這樣,等到王連祥下了班,愣是把王連祥拽到了飯店,然後又去了浴池,又去了什麼地方。
過了三四天,王連祥還在回味那天的感覺的時候,眼前一個人影兒一晃,郎玉成又出現在他的面前,接着還是那一套,就這樣,連着請了五六次,兩個人早就好得稱兄道弟的了。
隨着郎玉成地位的提升,兩個人的關係也日益趨近,現在,郎玉成的車上路,出現什麼問題,被王連祥碰上,直接就揮手:“快滾。“
被別人抓到,也是一個電話打到王連祥手上,馬上就會告訴當事警察:“放人。“
最近幾年,王連祥一直沒動位置,副字掛了好幾年,本來政委就比隊長油水差了很多層次,因爲你不管業務,但是,如果換地方,還不如現在油水足,很是蹉跎。
但是郎玉成一直處於上升的態勢,以前是吃出了感情,現在的問題是,要聯絡郎玉成的感情了,以後誰知道郎玉成會不會走得更高?
所以,王連祥對郎玉成的事格外上心,今天郎玉成把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二話不說就來了。
郎玉成在車裡,就把這邊發生的事介紹了個大概,那王連祥就心裡敲鼓,暗道:“對方敢這麼囂張,說明肯定有什麼實力,否則,絕對不會這麼玩。“
他在車裡,就一直在擔心,別碰上什麼硬茬子。
當他出現在這個現場的時候,他看了看何西沒看出何西是什麼來頭,心裡就有點放鬆了。
否則,他還真有點夾在中間不好做的感覺。
劉巧傑已經讓兩個保安把鋼管都收起來,拿着先走了。
下車看見現場的陣仗,王連祥嚇了一跳,暗道:“這特麼真敢下手啊,把人砸成這樣。“
繞着桑塔納看了半圈,王連祥就問道:“怎麼個情況?”
三角眼咬牙切齒地把事說了一遍,當然在他的嘴裡,事情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最後還指着何西,道:“這簡直是黑社會。“
何西冷笑一聲:“你怎麼不照實說呢?你說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王連祥轉頭看着何西,道:“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何西又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那王連祥聽兩個人的話,就已經判斷出事情的大概了,現在他的主要關心的地方就在於,眼前的人,到底是哪條線上的,別得罪了真神。
他問何西道:“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希望英語的,我叫何西。“
可惜他沒聽說過,因爲兩個人太跨界了。
這個時候,仇局長也趕到了現場,兩個人級別差不多,但是,仇局長是分局一把手,而王連祥則不一樣了,政委裡還是個副的。而且是支隊的。
仇局長的份量不小,他此刻真是不太好說話了,可惜的是,仇局長帶着省廳副廳長,去把老金給收拾了的時候,正是王連祥出去考察的時候,回來後,因爲他屬於交警支隊,再加上仇局長收拾的是個派出所長,在公安系統的份量不大,也就沒有聽說那個光輝事蹟。
他在那裡權衡了半天,感覺到還是應該抓住郎玉成這邊。
想到這裡,他乾脆就不再顧忌了,直接看向了何西的那輛沒拍照的新車:“這個車的牌照呢?”
仇局長見對方這麼問,知道這個王連祥是不打算給自己面子了。
“這是新買的車。”
王連祥一臉陰沉地問:“應該有臨時牌照吧?”
何西答不上來了,這一陣子,自己忙得陀螺一般,就把這個事給忘記了。
見何西不說話,王連祥又道:“有沒有駕照?駕照總該有吧?能把駕照給我看嗎?”
這個態度讓仇局很是惱火,但是正所謂各管一攤,你的官職再大,也不是現管,也只能在一旁聽任別人擺佈,他做了很大程度的努力:“王政委,你看這……能不能?”
王連祥面無表情,說道:“其他的由分局管,但是車輛的事我不能不管,就這麼明晃晃的在這裡,戳着我的眼眶子不好看,是不是?我要不把車帶走,那我成了什麼了?我先扣了,明天帶着手續來隊裡找我。”
仇局說:“王政委,我好歹也是來了,大家都是一個鍋裡攪勺子,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給我個面子,車別扣了,明天我讓他們開車帶着手續去隊裡跟您報道,你看這樣成嗎?”
仇局真的體會到了,在人屋檐下的道理。
王連祥沒接仇局的茬,而是直接站起來:“走了,收隊。”
仇局長的眼睛裡閃着一團火苗,他再不說什麼了,現在要進行下一個階段的問題了,也就是雙方打架的問題,那麼這個問題該由管轄火車站這塊的分局負責了,他趕緊掏出手機來跟這邊的分局長聯繫。
很快這邊分局來人了,此時,在圍觀的人羣中,有兩個人物,誰都沒有注意到,兩個人都拿着相機一個勁兒地拍照,甚至還一個勁兒的跟三角眼一邊的人聯繫,留什麼電話號碼。
江北分局的局長老戴接到了仇局長的電話,本來兩個人就是同級別的老大,彼此之間誰都有求誰的時候。
又加上上回仇局長帶着市局老大,還有省廳的劉廳長,把老金給收拾的事,傳得很快,大家除了對仇局長表示理解外,最多的是,透過這個事,大家看到的仇局長表現出來的實力。
好傢伙,你要整治過去的手下,市局老大,還有省廳的副廳長都來給你站臺,面子太大了,這樣的人能惹嗎?
老戴可不是王連祥,後者壓根就不知道這事,但是老戴知道,所以,接到仇局長的電話,老戴已經心裡制定好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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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和稀泥,到時候再看,如果是何西這邊做得過火,那就調解,要是是對方的問題,那就直接給滅掉。
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兒,他讓訊問民警,時刻把了解情況向他彙報,然後在幕後指示這個案件的處理。
執勤民警也感受到了這個案子的非同尋常,戴老大第一次這麼重視,親自插手,親自過問,而且調查結果,處理意見第一時間先告知他,就自然不敢怠慢。
三角眼一夥在這個地面幹這個事,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能猖狂到這個時候,之所以在街面上鬧了那麼長時間,而警察還沒到場,自然是有幾個餵過料的人,所以,這幾個人一點都不當回事,到了局裡,還一直地跟詢問的警察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