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森在安麗娟身上還真是下了功夫,不時地給安麗娟送點什麼,還經常帶着安麗娟到外面飯店吃飯。
這些舉動很快就被魏冬發現了,魏冬雖然不知道,何西究竟跟安麗娟什麼關係,但是,她很清楚安麗娟的份量。
她深知這個事情有多嚴重,就找了個機會,跟安麗娟談心。她不敢對安麗娟說得多嚴肅,只是告訴她,要把精力用在學習上,不要隨意跟男孩子來往。
安麗娟委屈地道:“我沒跟別的男孩子來往啊。”
魏冬就道:“你沒來往,那個黃森是怎麼回事?”
安麗娟就道:“他是我們的老鄉,鬱悶了就找我說說話。”
魏冬發現,這個安麗娟還真是單純得可以,她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別人接觸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便警告她:“你要知道一點,在咱們學校,是不允許員工之間談戀愛的,雖然你覺得你們之間很純潔,可是別人不這麼想,萬一有一天你被別人檢舉了,揭發了,你連申述的機會都沒了。你想想,你在這個學校,福利怎麼樣?你到現在連一節課都沒上吧?可是,你住着最豪華的單間,辦公室也是兩人的,你的工資也是自然晉級的吧?可是,你兩個同學呢?他們是不是一個被辭退了,另一個快被辭退了?難道,你要走他們的老路嗎?”
一句話說得安麗娟慌了神,她臉色通紅,兩隻手侷促地擺弄着衣角,不敢擡頭看魏冬。
魏冬也不敢深說,只能適可而止,她又點了點:“你看,你有這麼好的條件,爲什麼不抓緊時間學習呢,難道,你就甘心這麼一輩子嗎?你就不想考個大學嗎?”
安麗娟惶恐地擡起頭來:“我還可以考大學嗎?”
魏冬哭笑不得,她發覺這個安麗娟真是單純,什麼東西都不往心裡去,倒是很可愛,她一時萌發了慈愛,過來攬着安麗娟的肩膀道:“當然了,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學校裡一直沒給你安排課程,一直讓你學習,還給你配備了一個老師,你難道沒發現,那個老師都沒上課?這不就是要讓你參加高考嗎?”
一句話讓安麗娟驚疑起來:“如果真是這樣,老闆圖希什麼呢?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難道想跟我處對象?可是,他爲什麼一直沒找我呢?再說了,他不是有對象了嗎?”
安麗娟第一次心裡盪漾起了波瀾,她心裡不淡定了,夜裡來回翻騰,就是睡不着覺。
魏冬跟安麗娟談完了,就覺得這個丫頭太傻,不行,還得去嚇唬一下黃森,省得這個黃森不知道好歹。
就直接找來了黃森,後者以爲,魏冬要開他走了,就緊張地不行,看着魏冬想說什麼。
魏冬對黃森說話,就不那麼客氣了,她臉色陰沉着,對黃森道:“我注意到,你最近挺愛跟女同事走動,我告訴你,我們學校有嚴格的規定,員工之間不允許談戀愛,我希望你好自爲之,否則,到時候難看的還是你。”
黃森一直逆反得很嚴重,再加上,他心裡總有一種優越感,自己的舅舅是鄉里的民政助理,什麼人都得給他一個面子。
這兩樣心裡因素合在一起,讓他註定成了悲劇人物。
看到魏冬跟自己嚴肅談話,他的一個性格在說:“拉倒吧,嚇唬誰呢?不就是個私立學校嘛?”
另一個性格則在說:“看吧,他們害怕了,我只要把生米做成了熟飯,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但是,他表面上裝得很老實,一個勁地點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魏姐,以後我再也不了。”
魏冬一聽就火了,皺着眉頭道:“打住,我們就是同事關係,沒有別的關係。”
黃森從屋裡出來,咬牙切齒地算計,如何才能報復何西,報復魏冬。
他想去買把水果刀,趁何西不備的時候,給何西捅上一刀。但是,他又膽怯,何西每天都前呼後擁的,根本就沒機會下手。
自己就算是捅了何西,也撈不着什麼,反倒是弄不好,會被送進監獄,得不償失。
再說了,這次自己勾引安麗娟,主要的干涉自己的,不是何西,而是那個姓魏的女人,應該報復她。
他站在一個牆角處,鬼鬼祟祟地想着主意,要報復魏冬,就得先弄明白,魏冬家住在哪裡,然後悄悄地跟着過去,趁她不備,就捅她一刀。
正在這麼想着,卻見魏冬真的出來了,她氣質威嚴地從教學樓裡出來,走向自己的轎車,習慣性地掃視了一眼校舍,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讓黃森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有點膽怯了,甚至擔心自己,見到魏冬,還不等刺到人家,就先自繳械了。
看起來,報復老闆,報復那個女人,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真正有意義的,還是要想辦法跟安麗娟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到那個時候,何西就得乖乖地聽自己擺佈了。
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他來找安麗娟了。
卻說,何西回到學校,裡出外進的忙了好幾天,大學那邊也開學了,這個學期範讀要結業了,他上一學期,就落了不少課程,這個學期一切都走上正軌了,他就打算回到學校,好好趕一趕課程。
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說,他的課程緊張了,那麼,趙振平、趙志範,還有盧效峰的課程也緊張了,總不能光是自己跑出來,把那哥三個,扔到學校裡,讓他們乾着急吧?
何西就琢磨着,聘請一個專業校長管理學校。
他託人四處打聽,有沒有比較合適的人選,還別說,真的被他打聽着了,就是龍三中的老校長,年前剛退休了。
何西喜出望外,龍三中在龍省的教育戰線,那是響噹噹的品牌,是旗幟。
要是把龍三中的老校長聘請過來,那自己就可以放心忙學業的事了。
事情趕的就是巧,老校長這個年過得特別鬱悶,年前他就退休了,回到家裡之後,忙了一輩子的他,竟然心理失重了。
習慣了天天在學校裡忙碌,現在回到了家裡,每天都面對那個電視,每天都要聽老闆擺佈,老校長真是抓耳撓腮地難受。
好不容易過了個春節,然後就是在家裡慪氣,在清華法學院當院長的兒子,要他去北京住幾天,他根本就不去,對於他來說,無非是從一個都市,去了一個更大的都市。
就在這個時候,何西找到了老校長,請他出山。
老校長知道何西這號人,首先是因爲何西的學生在全市英語競賽中獲獎了,把一票市英語教學權威給蓋過了。
這個給老校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後就是,上次保護宋端端那一次,龍三中的老師被壞人打了,何西又把壞人打了,然後,還自掏腰包,爲老師療傷。
那次,何西給老校長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
現在,何西找上門來了,老校長正好憋得慌,對於何西提出的報酬的事,老校長擺手制止了,道:“不要提,不要提,你願意給多少都行,到時候給就是了,我可不要給自己標價。”
這也真是個有意思的老頭兒,何西心裡有了計較,也就不再說別的,直接就做好了約定,這幾天老頭兒就上任了,何西帶着兄弟三個,又殺回了學校,殺回了宿舍。
其實,何西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先讓老校長接盤一個試試,因爲,雖然老校長是老教育工作者,但是,自己這個學校是專業學校,老校長能不能駕馭了?畢竟這一套管理模式,是自己這幾個人摸索出來的,不知道老校長適應不適應。
如果老校長完全可以操盤,那麼,何西想的是,下一步,希望英語怎麼辦?死守着龍城一隅?
那麼這整整一套的,完全可以複製的模式,豈不是浪費了?但是,如果向外突擊的話,能不能避免前世某個外語教育大鱷在管理層面所走的彎路?
現在,整個模式自己知道了,趙振平知道了,盧效峰知道了,趙志範也知道了,是不是可以把這三個人都放出去?
那樣會不會重走那個教育大鱷的“分封制”?自己就像一個有名無實的周王?
運用什麼樣的模式,何西還沒想好,但是,他絕對不想成爲前人的翻版,一大票CEO在屋裡開會,獨獨把創始人給擋在門外,
是要民主還是要獨裁,何西還沒想好,不過,就目前來講,手下的幾位大將,是他僱傭來的員工,不是請來給自己當消防隊員的。
這一點要搞清,這跟利益關係不大,關鍵在於,如何減少行政成本。
出於這個目的,何西把人都撤回來,名義上是抓一抓專業課,實質是給老校長一個適應的過程,也給自己一個思考的過程。
只要管理模式想通了,就是自己的希望英語走出去的時候了。
回到宿舍第一天,他就請全宿舍的人一起出去吃頓飯,這算是一頓團圓飯,就今天人最齊最全。
他們來到了一家朝鮮族飯店,裡面人不是很多,大家要了一個單間,然後開始吃了起來。
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何西出去方便一下,卻見安麗娟被黃森從另一個小單間給架了出來,很顯然,安麗娟喝多了,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黃森架着安麗娟,迎面碰上了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