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暗道一聲慚愧,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他下意識地看了屈隊長一眼,卻發現,那娘們眼睛裡露出鄙夷的神色,何西心裡就咯噔一下,就越發注意她。
只見屈隊長跟王月花不被察覺地相互遞了個眼神,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在裡面,何西明白了,恐怕這個監控要出問題。
果然,監獄長安排的人去提取監控的時候,他們發現,這一層樓的監控錄像居然什麼都沒有,是黑屏的。
監獄長也大吃一驚,命令人立即檢查線路,結果在樓的背面,人們發現,監控錄像的線路,被人給掐斷了。
監獄長的臉上現出惱怒的神色,還不等她說什麼,屈隊長就道:“好啊,這個臭劉忙,爲了作案,提前把監控給破壞了,監獄長,你說怎麼辦?這種人還能留他在監獄裡嗎?我建議,馬上把他交給公安局。”
監獄長問道:“就憑這個,就斷定是他做的案?你怎麼證明,這就是他破壞的?”
屈隊長卻反問道:“那,你又怎麼斷定,這就不是他破壞的?”
監獄長被她問住了,她明知道,監控被割裡面有重大陰謀,但是,她又真的就沒法證實,何西不是割視頻電線的人。
這時候,屈隊長又說話了:“監獄長,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王亮進女監室調戲女囚,已經被人看到了,事實非常清楚,現在監控又被割斷了,這麼清楚的事實,擺在這裡,我不明白,監獄長你到底在猶豫什麼?你爲什麼對一個如此噁心的男人包庇?如果,你們之間真有什麼關係,一定要保護他,那,今天的事,我們權當沒發生過。”
這個屈隊長真是夠了放肆,連監獄長都不放在眼裡了,監獄長惱怒異常,卻又沒法說什麼。
她朝身邊的人命令道:“馬上報案,通知公安局的人來,請他們調查。”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了一聲:“報告!”
監獄長頭也沒回,就喊了聲:“進來!”
張管教從外面走進來,她進來之後,對監獄長說道:“監獄長,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屈隊長跟王月花,可以嗎?”
屈隊長的眼睛裡,立即燃起了火苗,她衝着張管教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張管教道:“見事不公,我就有權力問一問,難道,你就比別人特殊嗎?”
屈隊長還真是比別人特殊,因爲上面有關係,所以都不把監獄長放在眼裡,但是話說回來,你再特殊,也不能說在明面上。
監獄長聽到張管教的話,就知道了張管教,不是跟屈隊長是一夥的,便道:“你有什麼話,就問吧,我在這裡給你做主。”
張管教道:“剛纔屈隊長說,監控的線路是王亮剪斷的,那說明王亮非常不想別人看到他作案的鏡頭,那麼既然這樣,他爲什麼會一點都不避諱王月花呢?按理說,王月花在現場,就是見證人,他爲什麼連回避王月花都不迴避呢?”
這句話一下就點出了問題的關鍵,監獄長當即鬆了口氣,附和道:“對啊,他怕監控裡看到他,那爲什麼不怕王月花呢?”
屈隊長跟王月花一下就慌張起來,王月花臉色都變了,而屈隊長慌忙道:“當時,王月花被王亮打昏了。”
“可是,你們剛纔說,‘他搶了她的鑰匙,還把她打了,然後就進了監室,然後就掏出來他那個醜東西,挨着女人趴,可惡心了。’這句話分明是說,王亮在做壞事的時候,王月花就在跟前,看得很明白。請問,爲什麼要撒謊呢?”
屈隊長張口說不上來,就忽然發潑道:“說那個沒有用,無論你怎麼說,這個人就在女囚的屋裡,把女囚那個了,這是事實吧?”
張管教衝外面招招手,外面進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原來是搞後勤的兩個社會聘用人員。
何西在納悶,張管教把她們招呼進來幹什麼,衆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們。
張管教道:“兩位,你們不要怕,把下午你們看見的說出來。”
兩位管後勤的就道:“今天下午四點鐘,我們看見她,”兩個人指着王月花。
“她拿個大鉗子,在後面的牆那裡轉悠,然後趁人不注意,就把那個電線給剪斷了,當時我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還以爲她是奉了上級領導命令來的呢。”
唰……屋裡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王月花,後者顯然沒料到,她一下就慌了,臉色也白了,嘴脣也青了,指着那兩個後勤,道:“胡說,胡說,你們肯定胡說,我下午根本沒去,”
何西借勢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去的?”
“上午……”
王月花因爲心裡發慌,就失去了理智,她本意是說,你倆肯定是瞎說,我上午去的,你們說我下午去的。
可是話一出嘴,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明白了,不管你是下午,還是上午,關鍵是你去了,監控視頻是你剪的。
監獄長厲聲喝道:“說,你爲什麼要剪監控視頻?”
王月花這回也反應過來,自己被何西下了套了,等於是不打自招了,於是她更加慌張,死死看着屈隊長。
張管教上前幾步,厲聲問王月花:“你爲什麼要剪斷監控線路?你爲什麼要陷害王亮!”
王月花慌亂地看着監獄長,看到監獄長那威嚴的眼神,她更害怕了,慌忙的手往屈隊長一指:“是屈隊長告訴我,剪斷了線路,讓姓王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衆人更是譁然一片。
何西這回可抓着理了,他跳起來,衝到屈隊長跟前,指着屈隊長怒問:“姓屈的,我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什麼要陷害我?”
屈隊長的心理素質的確比王月花的心理素質要強,是比王月花強很多的,她回頭對何西道:“她陷害我,你也相信?你剛來的,她都陷害你,那我當了這麼些年領導,平時工作要求嚴格,當然要得罪人了。再說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陷害你?你夠得上讓我陷害的資格嗎?”
這個屈隊長真是滿嘴都是毒,眼看着陷害不了何西,也要噁心何西兩句。
監獄長出聲了,跟着問道:“屈隊長,難道王月花是撒謊不成?”
屈隊長看着監獄長,知道形勢現在對她很不利,她在醞釀情緒,突然任何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哇的一聲哭起來,她衝上去一邊廝打着王月花,一邊往王月花的身上甩鼻涕,嘴裡罵道:“你這個死不要臉的,王亮惹了你,關我什麼關係,你爲什麼往我身上推?你個不要臉的,你給我和王亮之間造成多少誤會?我平時對你怎麼樣?我對你們不薄吧?”
何西真是厭惡透頂了,這種女人,何西再不想看到她,他已然起了殺心。
屈隊長的一番撒潑,讓監獄長都沒有辦法再追究下去了,否則,一定會把她給追問出來的。
這傢伙真是不得了,不可小瞧了她。
但是不管怎麼樣,何西算是已經洗白了自己,這已經是很大的好事,但是不能把屈隊長給揭開,何西心裡還是很遺憾。
王月花算是廢了,在最關鍵的時候,屈隊長把她拋了出來,完全把她給拋棄了。
屈隊長很聰明,但是她因爲太囂張,所以,又讓她犯了很大的錯誤,她不該對監獄長咄咄逼人,所以,現在監獄長還是不死心,她又問王月花:“王月花,你是屈隊長逼你做的,她逼你的時候,是在什麼地方,還有什麼人看見。”
王月花看向屈隊長,後者用眼睛瞪她,威脅她,王月花嘴張了張,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估計是怕得罪了屈隊長,估計是以爲屈隊長還有可能救她。
於是,她想了想,最後竟然說了個:“沒有,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要陷害王亮的。”
滿屋的人都失望地搖了頭,監獄長看着她,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得負起這個責任來,按照咱們監獄的規章制度,你被開除了。”
王月花“啊”的叫了出來,她急切地對監獄長道:“監獄長,給我一次機會吧。”
監獄長看都沒看她,對周圍的幾個幹部,包括屈隊長,道:“這個處理決定,你們有意見嗎?”
大家都說了聲:“沒有意見。”
監獄長又問屈隊長:“你呢?”
王月花可憐巴巴地看着屈隊長,別人有沒有意見,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屈隊長給不給她說情,如果屈隊長要保她,那她的心理還好受一些。
屈隊長把頭轉向窗外,不去看她:“這是你們領導決定的事,我能有什麼意見?”
王月花心裡苦極了,她失聲痛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對何西鞠躬:“對不起,我瞎眼了,本來跟你無冤無仇,還要陷害你。”
何西也挺不是個意思,到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王月花,就是被人操縱的對象,他對她恨不起來了。
爲了挑撥關係,他說了聲:“嗨,以後跟人要跟對了,要不然,把你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鄙夷地看向屈隊長,後者知道何西是故意針對她的,她接茬也不是,不接茬也不是,就很是尷尬,剛要往外走。就聽到有人驚叫,回頭看時,只見王月花竟然,一頭撞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