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圭來,帶着哭腔,大聲地喊道:“我姐,自殺了……”
“什麼?她現在在哪呢?”何西一把抓住晏圭來的手,急切地問道。
“在女子監獄醫院呢。”
“帶我去。”何西拽着晏圭來就往外走,這慶祝的事是搞不成了。
何西開着車,拉着晏圭來就往女子監獄醫院走,要命的是,何西還不認得路,幸虧晏圭來在車上。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到了女子監獄醫院,是個很老舊的地方,房子也不大。
何西把車停在院子裡,帶着晏圭來就往裡走,可是剛進到門口,就被人給擋住了。
攔人的是醫院方面的人,何西道:“我們來探視病人。”
“那不行,這個地方是監獄醫院,病人都很特殊,不允許隨便探視。”
何西這才反應過來,這個醫院裡的患者,都是特殊身份,肯定得有一套規章制度。
但是,既然人已經來了,怎麼也得想辦法見上一面啊,何西就問:“那要是想探視,需要什麼條件?”
“需要省司法廳的允許。”對方公事公辦的態度。
自從晏嫺妮進了監獄之後,何西一直沒去探視,一方面,是他的事業太忙,另外一方面,就是,女子監獄歸省司法廳管,自己認識的人,都是市裡的,唯獨一個柴省長,還不能因爲這點事去麻煩人家。
這可怎麼辦呢,何西真是着急了,他掏出手機來,給市局李道雙局長電話,李局長電話裡一聽,要跟省司法廳打交道,便對何西道:“兄弟,這個忙我幫不了,我不出面還好,要是我出了面,恐怕更糟糕,我們之間以前有過節,你明白嗎?”
何西一聽就知道了,忙道:“沒事,我理解,我理解。”
放下電話,他陷入了迷茫,眼前的事不知道該怎麼弄了,轉身問問安保,道:“這樣,我們有個家人,剛入住過來,她是自殺,我們想打聽一下,她現在什麼情況。”
那個安保搖頭:“這個我可不知道。”
何西從口袋裡拽出了一把百元大鈔,塞進了他的口袋裡,那安保就勢改口道:“她叫什麼名字?”
晏圭來搶先答:“晏嫺妮。”
安保擺擺手:“我打聽一下。”說着,轉身招呼過來另外一個安保,然後他走進了裡面,過了一會兒,他出來了,對何西道:“病人,現在還沒脫離危險,還在搶救。”
何西聽了心裡就一下提溜起來,晏圭來一聽,當場就哭了起來。
“別在這哭,這裡是醫院,你們這樣,我們很難做。”那個安保這麼說。
何西拍拍晏圭來,轉身見剛纔過來替他的另外一個安保,已經離開了,他就跟安保和顏悅色地道:“領導,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我們進去?”
安保搖頭:“你別爲難我了……”何西又是一把錢,塞進了他的口袋。
那安保摸着頭,在那琢磨了一下,道:“那我看看,能不能跟她們監獄過來的管教聯繫一下。”
說着,就轉身把剛纔的那個安保招呼過來,那個安保有點不高興,道:“怎麼……”
就見幾張鈔票塞到他手裡,那人立即不做聲,走過來站好後,也不再朝何西等人使厲害了。
過了一會兒,先前的安保過來了,後面跟着一個個頭不高的,遠臉大眼着*的管教。
那個安保對何西道:“這個是張管教,你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何西向前一步,道:“請張管教借一步說話。”
那個管教很是嚴厲地瞪了何西一眼,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何西大有深意地看了兩個安保一眼,道:“我是希望英語學校校長,您放心,我沒惡意,借一步說話,不會讓你爲難。”
張管教看了何西,又看了管教,何西的潛臺詞,她聽懂了,故作不滿地說道:“哎呀,怎麼這麼麻煩?”隨後,很勉強地跟着何西走向旁邊,嘴裡還道:“有什麼事說吧。”
何西不說話,直接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道:“這是五萬。”說着,就往她的口袋裡塞。
張管教虛張聲勢道:“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幹什麼?”手卻不動,任憑何西把卡塞了進去。
何西小聲道:“喝杯茶。”
張管教面部表情還是那麼嚴肅,但是,嘴上卻鬆動了:“你想打聽什麼?”
“領導,我想問一下,晏嫺妮的情況。”
誰知道,那管教臉上一下變了顏色,掏出卡來,就往何西手裡塞。何西趕緊推住了她,道:“領導,這是怎麼說的?別啊,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啊。”
管教的卡送不回來,就直接扔到地上,轉身就往回走,何西追上去,連着叫:“領導,別啊,你好歹給我個話啊。”
張管教一邊走,一邊道:“你的事,我幫不了你,有人要她死,注意,別說是我說的,她這次不是自殺,而是有人給她下毒了,但是,她沒事了,救過來了。”
何西知道,自己遇上好人了,就在張管教閃身進到門裡的那一瞬,何西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張卡,又塞回了她的口袋。
張管教一邊往裡走,一邊感覺到異樣,她下意識地伸手進口袋,整個人楞了一下,回身站在原地,瞪了何西一眼,何西朝她抱了抱拳。
張管教看着他,突然掏出手機來,用手指指着手機,轉身就走了。
何西奇怪,兩個人並沒有互換電話號,指着手機幹什麼?他不由得掏出手機來,那手機舉到眼前,卻在屏幕上,看到了一輛車正從遠處疾馳而來,什麼意思?難道是告訴自己,身後來車了?
何西擡頭看時,張管教人已經走了。這讓何西更加意識到,外面來了人,張管教在告訴自己。
可是,外面什麼人來了呢?何西放下了手裡的電話。
他轉身走了出來,這時,一輛警車停在他的面前,隨後,從警車裡走出來兩位女人,穿的都是警裝,爲首的歲數在五十多歲左右,下車後,她把車門一關,稍稍打量了一下醫院大門,就往裡走。
正在這時,從裡面飛出個人來,一個女警員,看到那個五十多歲的女子,甜甜地叫道:“監獄長,您也來了?”
原來是監獄長,難怪這麼大的派頭。
何西腦瓜子裡迅速地運轉,剛纔的那個張管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引起了何西的高度警惕,看起來,現在晏嫺妮正在危險之中,如果這個時候,不趕緊採取措施,那麼後續還不一定會是怎麼個情況。
何西沒有想仔細,因爲這個監獄長已經快進去了,必須要採取措施了。
於是,他上前攔住了那個監獄長,道:“你是監獄長?有個事情我想請你解釋一下。”
監獄長見到眼前冒出一個人來,立即往後一撤,警覺地看着眼前的人,帶到看清楚,眼前是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就有點惱火:“你誰啊?你要幹什麼?”
何西說:“我是晏嫺妮的親屬,我想問一下,晏嫺妮爲什麼自殺?你們做爲監獄一方,要做出解釋。”
大概是看到何西太年輕,或者是平時沒有人這麼跟她說話,監獄長一下就火冒三丈,道:“她爲什麼自殺?是她的事,跟我什麼關係?我給你看着?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你當親屬的你不知道?要是個好東西,能進到監獄裡來?”
何西一聽也火了,什麼玩意?竟然這麼損?人在她那裡出了事故,她不說做出一個安慰,竟然還出言不遜。
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憑什麼跟你沒關係?她是在你們那裡出的事,你必須負責,要問是不是好東西,這個首先問你,你是什麼好東西?”
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那女人瘋一樣地衝了過來,完全沒有了一點領導的風度,五官誇張地動作起來,像是要吃掉何西。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敢質問我?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告訴你,我弄死你像弄死個螞蟻,你給我小心點,你的親屬還在我手裡。”
何西真是服了,他搞不懂,這個所謂的什麼監獄長,就是這等素質,怎麼管理監獄?她是怎麼上來的?
何西沒有吱聲,只是握緊了手機,靜聽着這個潑婦叫罵。
那女人大概是以爲何西怕了,手指頭都點到了何西的額上,狂叫着:“我弄死你的什麼狗屁親屬,就是分分鐘鐘的事,你給我老實點,你給我放聰明點,你那狗屁親屬在我眼裡,螞蟻都不算……”
她喊了老半天,吐沫星子噴了何西一臉,動作幅度又很大,嗓門又很高,一會兒就累得站在那裡,喘粗氣了。
待她罵不動了,何西把手機拿出來,朝那女人一樣,道:“很好,你把心理話都說出來了,我全都錄下來了,你等着,我的親屬要是在監獄裡,出一點意外,我就上司法廳告你去。”
那監獄長一下就愣住了,她眨巴着眼睛,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就輕易地這麼着道了,她的眼珠子都紅了,突然爆發出極爲恐怖的叫聲:“來人啊,有人打劫了,搶我東西了!”說實話,這個時候,何西還真是傻眼了,要是讓人來了,把自己抓住,那麼剛纔自己的錄音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