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晃晃的汽車燈的照射下,何西一眼就看到了車裡那個開車的是個禿頭。
何西的心狂跳起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自從上次金世貴露了一次面,何西就把所有的安保力量都投放到了,對金世貴的追蹤調查上來,可是苦於這個傢伙太過狡猾,一直不暴露自己的信息。
現在看到金世貴駕車要跑,何西哪裡肯讓?但是,此刻可不是跟金世貴硬撞的時候,幾個車往旁邊一打舵,金世貴從幾個車的縫隙中就躥了出去。
何西車子一扭方向盤,就跟了出去,隨後,他用手機告訴皮三,安排一個人跟在自己身後,皮三自己率領其他人,進入大樓,收拾殘敵。
何西駕着自己的那輛奧迪,瞄着金世貴的車就追了上去,他把油門踩到了最大限度,車子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此刻正是龍城車輛最少的時候,整個街上空空蕩蕩的,加上他們現在在龍城東部香洲區,屬於城鄉接合部,車輛更是少之又少,何西的車越發瘋狂的飛奔起來。
只過了兩個街口,何西就看到了金世貴的車子,這讓何西有點納悶,對方這個時候,怎麼還不盡全速往前跑?莫非有什麼貓膩?
何西本來擔心對方在給自己下什麼圈套,但是此刻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人的車子已經跟了上來,他的心裡踏實了,就算是你有什麼貓膩,我後面有援兵,我也不怕你。
於是,他把車子加到了更告訴,車子轟鳴着向前一躥,倏然拉近了跟前面車的距離。
隨着車子距離的拉近,何西發現難怪對方這麼快被自己追上,好像他在打電話。
何西的反應太快了,他馬上意識到,這個金世貴恐怕是在報警,他是要一遍開車,一邊給警察打電話,這樣,就算是他被自己追上,也會因爲報了警,而讓自己遭受到警察的追殺。
見到這個情形,何西越發着急了,要是等他接通了警察電話,自己就麻煩了。
何西心一橫,把變速桿推到了最高速上,再一踩油門,只覺的得那車子很明顯,又躥了出去一大截,
何西咬緊牙關,使勁地朝那汽車的尾部撞去,那車子猛烈地一震,金世貴在車子裡劇烈一晃,但是,他很快就穩住了自己,何西見對方居然穩住了,心中火起,再次加油,車子更加猛烈地撞了過去,前面的車子騰空飛了起來,隨即落到地上,把金世貴拋了起來,又落了下來,差點把整個心臟地顛出來。
這時候,金世貴就聽到電話裡有人叫道:“喂,這裡是龍城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請問你是哪裡?你有什麼事?”
這時候,只要金世貴張嘴,就一下把何西的那要命的秘密報過去,但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他張開嘴,一口血噴出來,他努力地控制着,使勁地扭動方向盤,把加速杆推到最高位,接着一踩油門,但是,那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哐噹一聲,再次被何西撞了一下,他手裡的電話一下就甩了出去。
只聽到電話裡,那個聲音還在喊:“喂,你在哪裡,你是誰?”
金世貴撕聲喊道:“我要……”報警兩個字沒喊出來,何西第四次撞了他的車,劇烈的震盪,讓他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金世貴再沒有能力說話了,這個時候,他的車子已經打橫過來,前面20米遠處,就是火車道軌,一列火車正從遠處向這邊駛來,金世貴彷彿看到了活路,他努力地想打過舵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何西駕着那輛面目全非的奧迪,本着他的側身就撞了上來,金世貴的汽車當場被拱了出去五六米遠,車身嚴重變形了。
現在,就算是何西允許他打舵,車子也打不動了。
金世貴清晰地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他忍着劇痛,伸手去摸手槍,可是,他的駕駛室嚴重變形,身體都卡住了。
何西停住了,他把車子向後倒去,金世貴驚恐地看着何西,發現這個人才是最狠的人,他終於後悔自己不該惹這個青年人,此刻,他透過那個已經破了的車門,朝何西喊道:“放過我吧,我馬上滾出龍城……”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看到何西的眼神裡,透着的滿滿都是殺意,冰冷到讓人不敢直視。
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晨曦中,何西滿臉是血,面孔扭曲,眼神猙獰,停車,掛檔,加速,這一連串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像個死神,猛然朝金世貴的汽車撞過去。
金世貴悲慘地喊道:“放過我……”聲音就戛然而止,那車子直直飛了出去十幾米遠,直接落到了火車鐵軌上,恰好被疾馳而來的列車撞上,轟隆一聲,金世貴的汽車玩具一樣解體了,連同金世貴的身體,都化成了一蓬血霧。
天亮了,何西吃力地看着那停下來的火車,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了,一頭歪倒在方向盤上。
他的心腹大患除掉了。
何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盧效峰跟皮三。
何西有那麼半分鐘短暫的失憶,他弄不明白自己這是到了哪裡,愣愣地看着大家,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是怎麼回事。
他剛想說什麼,皮三卻搶先說道:“老闆,你不能動,你出車禍了,你差點被火車撞到。”
這時候,外面的警察已經進來了,對盧效峰等人說:“你們先……”
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個人打斷了:“我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我們老闆的車剎車不好使了,正好來到……”
“你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幾遍了?不是告訴你閉嘴嗎?你再磨叨,信不信我把你拘起來?”
聽聲音,何西聽出來了,那個喋喋不休的,正是昨天皮三派給自己的那個小弟。
何西心領神會,他剛醒過來,皮三就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接着剛纔的小弟,看似瘋瘋癲癲的,實則是給何西遞話呢。
皮三對那個小弟喊了一聲:“馬武?你就不能好好跟警官先生說話?好了,你去忙吧。”
馬武一吐舌頭閃在外面,可是,走廊裡還有一大票人,正饒他不得。
這些人分別是趙振平、趙志凡、魏冬、王麗芳,董少陽、林宏達、羅炳志、方忠志,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質問那個馬武:“你是怎麼搞的?你幹嘛讓何總喝那麼多酒?”
“喂,你是哪個部門的?”
盧效峰跟皮三被趕了出來,趙振平等人立即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老六,沒事吧?撞得重不重?”
趙志凡跟趙振平在這麼多人面前,偏不叫何老闆,偏叫老六,顯示出與衆不同的優越。
病房裡,一個年輕的警官,正在嚴肅地詢問何西:“你給我老實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故意撞的,還是剎不住車了撞的?”
何西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警察,話可不能亂說,我閒得撐着了?我沒事去撞車玩兒?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剎車失靈了,我猜着啊,可能是我的車放了外面,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喝啤酒灑尿,給尿到剎車盆上了,就凍上了,就打滑唄……”
“你糊弄鬼呢?酒鬼灑尿?你告訴我,是哪個酒鬼撒尿?你給我放老實點,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們這些傢伙,告訴你,不要以爲你們有幾個臭錢,就……”
何西立即道:“警察通知,我的錢都有汗味,就是沒有臭味……”
“你給我放老實點……”
這時候,門外鑽進來一個人,是盧效峰,他小心地對警察道:“警察叔叔,齊市寧書記過來看望何總,您看……”
那年輕警察眼睛一瞪:“不行!”
旁邊一起的那個,歲數比較大的警察,悄悄地拉了一拉,那個年輕警察:“小濤,你說什麼?你聽清楚了?齊市的寧書記,哪是你和我能得罪得起的?”
年輕的警察愣神了幾秒,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惱火地拿起記錄本走了出去。
寧書記帶着一個秘書,匆忙走進來,那秘書站在門口,青年警察還想囑咐一下,不要時間太長,誰知道秘書伸手做了一個拒止的動作,很和藹,卻又很冷漠地道:“對不起,請距離遠一些。”
年輕警官被噎了個白眼,悻悻地站在了一邊。
這時候,那個歲數大的警官小聲在青年警官耳邊道:“小濤,聽我一句勸,這個事當事人已經死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了,別那麼較真了,你惹不起人家。”
叫做小濤的警官眉毛一豎:“我就不信那個邪,這個案子非常蹊蹺,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我必須給他查出個水落石出。”
“兄弟,你查出來又能怎麼樣?你能把人家怎麼樣?你看人家多大的勢力!”歲數大的警官苦口婆心。
“他不就是認識個把人嗎?再說了,他齊市的書記能管得了我?”小濤心氣還是很高。
歲數大的警官探口氣不說話了。
這時候,齊市寧書記從病房出來了,他行色匆匆地走了。兩個警官再次準備進入,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叫:“局長,您這麼忙還來?”
兩個人一擡頭,當場就傻掉了,只見龍市公安局局長一身便裝從外面走進來,他正與走在門口的寧書記寒暄。
隨即兩個人告別,局長徑自向病房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向盧效峰打聽:“小西怎麼樣了?”
年輕警官當時就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