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三隨後又轉過頭來,對那俘虜說:“剛纔老闆告訴我,說如果你願意加入到我們這裡,他會和對待我們一樣對待你,把你當成兄弟一個。如果你不願意加入我們,也不勉強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俘虜原來以爲,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這夥人往外闖,估計會下死手,把自己給殺死。
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出這番話來,想想老闆對自己手下說的話,寧肯這些人投了降把自己交代出來,也不願意這些人死掉,他覺得自己跟着這樣的人沒錯。
再者還有一點,山莊被炸了,被火燒掉了,上面恐怕會認爲裡面所有的人都死了,現在自己逃回去,他們能信任自己嗎?
這個人比較明智,他想來想去,就算是爲了活命,也得裝成假投奔的樣子,要是自己就這麼走了,萬一有人在背後開槍怎麼辦?
他連忙表態:“我跟着你們走,這樣好的老闆,我這輩子跟定了。”
皮三鬆了口氣,點點頭,又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對自己的夥伴說:“老闆說了,以後他就是跟咱們一樣的兄弟了,來,你先介紹一下自己。”
他便對大家說道:“大家好,我叫陳學泉,是西南人,以後大家要對我多關照。”
皮三點頭:“好,學泉,這樣這些人都不作介紹了,等咱們逃出去,再介紹,現在咱們趕緊想辦法逃出去,警察好像帶了警犬來,離這邊不遠了,大家分散開,怎麼樣?”
陳學泉道:“不怕,不怕,我們在這邊有密道,就是爲躲避警方搜捕的,要不然我們的據點,怎麼能設在這麼遠的地方?”
大家一聽,簡直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此時大家才真正明白,老闆的決策是多麼英明,如果不問青紅皁白,就把這個俘虜給殺死,或者,不用那麼溫暖的方式對待人家,恐怕,到最後是不會有這種柳暗花明的境地的。
連皮三都慶幸不已,他說不上是老闆有福,還是自己這一干人有福,本來憑日裡,像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在戰時絕對不會有那麼多婆婆媽媽的心慈手軟,對於那些俘虜,既然帶着拖累,連請示都不要請示,直接就處理了。
或者說,今天的俘虜,皮三自己說處理就處理了,根本用不着請示何西,甚至他要是不說,何西都不知道。
但是,就在那麼一個瞬間,何西心裡就不落忍了,就忍不住給何西打了那個電話,何西就做出了這個決策,然後就挽救了這一干人的姓名。
這時,陳學泉走在頭裡,他領着大家往山溝裡鑽,沿着一條小溪,越往上裡面的水流越湍急,走了大約五六里路,陳學泉突然就一腳踏入水溝裡,在水流中趟着走,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卻也沒有問,一個接一個踏入水溝裡,走了大約一里路,還在不急不慌地走着。
這時候,都聽得到遠處警察吆喝吶喊的聲音,還有警犬狂吠的聲音,大家這叫一個急,心想,在水裡走就算是個密道嗎?
這時候,就聽到前面陳學泉說道:“到了,大家跟我走。”
大家擡頭一看,眼前是一個石壁,大約十幾米高,水流從高處落下來,這裡竟然是處瀑布。
陳學泉憋了一口氣,往水潭裡扎個猛子,就鑽過了瀑布,然後在瀑布後邊站起來,在一個裂縫處,拽開一個石板,露出一個洞口,然後朝大家招一招手。
大家看得呆了,想不到今天也要學一回孫大聖的水簾洞,在這裡找到躲藏的地方。
皮三一見,立即會身對大家說:“大家一個跟一個,游過去,快點,追兵快到了。”
說完,他帶頭往水裡一紮猛子,就鑽了過去,然後站在陳學泉面前,陳學泉閃開身子,讓他進去。
其他人都跟着這麼一紮猛子,然後鑽了過去。
待到最後一個人鑽了過去,陳學泉把洞口的石板從裡面放好,跟着就進來了。
裡面是一個能藏20來人的大洞,靠近洞口的地方,比較潮溼,但是裡面就比較乾燥了。
裡面很黑,陳學泉就在什麼地方摸出個手電筒,打開之後,在一個石壁的小洞上,摸出來蠟燭,給大家點上。
這下洞裡有了亮光了,藉着亮光,大家看清了裡面的情形,這裡明顯是個人工鑿成的石頭洞子,裡面做了簡單的裝飾,有一些簡單的石凳石條。
有人往那些石凳上坐下去,卻被陳學泉制止了,他從一個角落裡,拽出一個大包,裡面有一些乾燥衣服,他對大家說:“先換上,山裡的泉水太涼,溼漉漉的膩在身上,很不好受。”
大家想不到這裡還有乾燥衣服,覺得很稀奇,再四面看時,發現有一股涼氣不斷地從什麼地方灌進來,使得洞內不至於憋悶。
大家換了衣服,陳學泉告訴大家,把衣服晾在石壁的繩子上,要是等得久了,衣服幹了,就可以疊起來放好,這樣下一撥人來了,再把溼衣服換下來,循環使用。
皮三問出了疑惑:“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陳學泉說:“這哪是發現的,是發掘的,找了石匠給鑿出來的。”
“那你們不怕被石匠泄露?”
陳學泉苦笑一聲:“石匠都不在了。”
這個答案讓在座的人都不寒而慄。
皮三提出了一個疑惑:“好像姓樑的,過來沒多長時間,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起這麼多人,還能鑿出這麼大個石洞?”
陳學泉搖頭:“我們其實就是個殺手組織,姓樑的來了之後,是別人給搭上的關係,他給我們提供保護,我們給他幹活。除了這個之外,我們並不是完全受他指揮,我們還有自己的業務。”
“哦,原來是這樣。”皮三陷入沉思中,在這裡不知道呆到什麼時候,手機信號也被屏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闆那邊時刻要面臨着危險,兩個人在哪裡?還有內線是誰?他在這裡,還不想問陳學泉,因爲既然說有內線,那陳學泉一說出來,就等於打草驚蛇了。
他沉悶地想着心事,半晌道:“也不知道外面的追兵怎麼樣了。”
陳學泉道:“我上去看看,說着,來到朝前的石壁,踩着一階一階的石凳,向上爬了兩步,居然打開了一個光學儀器,看了好一會兒,道:“附近有不少警察,他們還在尋找。”
皮三很是好奇,他問道:“你在那裡就能看見?”
陳學泉說:“我們在上面按了光學儀器,類似於潛艇上的那種東西。剛纔,警察們牽着警犬,順着咱們的腳印找,可是後來,咱們跳入了水中,他的警犬找不到腳印了,就在這裡轉圈尋找起來。
皮三帶着的行動小組,就被困在了這個石洞中,何西焦灼地等着皮三的消息,給皮三打了多少電話,但是,都是無法接通。
何西就擔心,是不是全軍覆沒,被警方給抓走了?但是,到現在也沒有警方的人來抓自己。
他在這裡擔心皮三,後者則擔心他,雙方都在焦灼中。
外面的警察足足在這裡待了三天三夜,最後,終於無可奈何地撤走了。
繼續行動已無可能,樑炳德恐怕此時已如驚弓之鳥,加強了安保力量,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皮三帶着人馬向北走,進入大草原境內,然後在那邊坐上飛機,一路向東回到了龍城。
下了飛機,大家各自回到宿舍開始休息,而陳學泉則迫不及待地要求皮三帶着自己,去見何西。
在總裁辦公室裡,何西跟陳學泉握了握手,然後指着椅子說:“坐吧。”、
陳學泉很是傲然地坐下,等着何西說什麼。後者則淡淡地問:“陳先生以後打算怎麼辦啊?”
陳學泉很是奇怪地看了看何西,又打量了皮三,他沒有吱聲,何西呵呵笑道:“陳先生,不是我說話不算話,是我這裡人手確實夠用了,這樣,三兒,你去給陳先生拿五千塊錢。”
陳學泉一聽臉色就變了,突然翻臉罵道:“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冒着風險,背叛了組織,投奔你們來,就值這幾個錢啊?”
皮三一聽臉色也變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何西這麼說話不算話,這不是讓自己坐蠟嗎?
正在難堪,那陳學泉回身對皮三道:“姓皮的,我真是瞎了眼,被你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白白地提供了秘密通道,讓你們躲過去這一個災,可是你們就這麼對我?”
何西哼哼地冷笑了:“姓陳的,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你大概是故意投誠,來對付我的吧?你這點小把戲,蒙得了別人,還想矇蔽我?小三兒,還不快動手!”
皮三真的傻眼了,他愣怔了一下,竟然沒反映過來,而陳學泉則掏出手槍來,朝着何西就是一槍,幸虧皮三反應過來,一把將槍給推開,接着兩個人打了起來,只可惜皮三沒有防備陳學泉,所以,只有自己帶着陳學泉來了,兩個人旗鼓相當,打了好幾個回合,這時候,總公司的所有的人被驚動了,越來越多的人涌過來,陳學泉一腳踢開皮三,轉身就跑出去了。
何西氣得肺都氣炸了,當着員工的面就給皮三一個耳光,氣沖沖地喊道:“你他麼的真行,竟然給我帶回來一個殺手,差點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