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應在陸天身邊呆了多年,對陸天的心思也能揣摩得七八分,既然陸天說不打算跟劉虎他們做生意,便決不會去碰。只是,金家雄踞南方多年,金老闆跟金家沾親帶故,一時要鬥倒金老闆怕是很難。所以,他便起了跟劉虎交好的心思。
金家別墅內,溫龍擡眼哀求地看着金老闆。金老闆慢條斯理地捧着茶壺喝了一口茶水,金美美拍拍丈夫的大腿,坐到父親邊上,搖晃金老闆的身體,“爸,你可要替阿龍想想辦法啊!”
金老闆連忙把茶水嚥下,不悅地看了女兒跟女婿一眼,“美美,這事你別跟着攙和,有時間,不如跟你李阿姨多聚聚,看看你的弟弟。”
“爸你說笑了”,金美美搭在金老闆肩上的手收緊,“李阿姨還沒進門,所謂的弟弟也不知是不是您的種,您可要弄清楚了,金家丟不起這人。”
“美美”,金老闆撇開女兒的手,“注意你的措辭,天天長得跟老子一個模樣刻出來的,怎麼會不是老子的種!”
金美美捂嘴笑着,“這可說不定,我媽死後,多少女人抱着孩子上門,個個說跟你長得像,可是DNA一驗,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說到最後,她的話語裡帶上不屑。
“好了”,金老闆不願跟女兒討論私事,“阿龍,害死你父母的是那個叫溫柔的女人,你要報仇就沖人家去,拖一村人下水算什麼本事。”
他接着道,“王書記這次態度強硬,我們不能干涉了,而且B市裡鬥得正厲害,金家帶話讓我們安分點。”
眸子裡掙扎了會,溫龍最終點點頭。岳父是他的靠山,只要岳父在,他的仇就能報。
一夜之間,擱在臨山村村民頭上的烏雲跑光了,方普詫異的同時,一顆心也火熱起來。
還有十天就要過年了,天上飄起了白雪,方普決定暫停修路。天氣不好,而且工人在外一年,也該回家了,他不能做惡人,攔着人不放。
溫柔貼好春聯,看了看,確定沒歪,便捧着漿糊往裡走。誰知,一兜雪花從天而降,落了她一身。她不急着轉身,摘下頭上的雪花,撣乾淨後,她開口道,“陸老闆的開車技術真不怎麼樣,你的駕照一定是辦假證那裡買的。”
“哈哈”,陸天從車上下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能如此無聊捉弄我的”,溫柔拿杏眼意味深長地瞅他,“我細想想,也就只有陸老闆了。”
陸天強行拿過溫柔手上的碗,一臉請我進去坐坐的意思很明顯,溫柔把住門,二人競在門口僵持了。
大順給溫柔送野物,正碰上這茬,他想也不想,丟下野雞,一拳就打了過去。拳風而至,陸天也沒心思跟溫柔對視,他一個後空翻,落在車子旁邊。“溫小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說話間,他的眼睛在二人之間瞄來瞄去。
大順撿起野雞,溫柔讓他先進去。“陸老闆,我們不熟,我能讓你在我家門口停車是我心善,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興師問罪。”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關上了大門。
陸天摸摸鼻子,嘴角含笑,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
這個年,臨山村的人過得格外舒暢。二大爺的女兒聽說村裡修路,便帶着丈夫女兒回家跟老人一塊過年。
十五過後,工人陸續回來,修路工程繼續,看着村口揚起的灰塵,溫柔的心甜甜的。
“嘔,嘔......”胃裡翻江倒海,嘴巴酸得能蘸餃子吃了。溫柔漱口擦嘴後,躺回牀上,十五過後,她的肚子就很不舒服,時常嘔吐,而且聞不得腥味。
溫奶奶放下正納的鞋,捅捅老伴的胳膊,“我看丫頭的反應,怕是有了。”
“有什麼了”,溫爺爺慢了一半,“哦,你是說丫頭懷孕了。”
二人臉色瞬間微沉,溫爺爺穿上鞋子打算去問問,溫奶奶急忙拉住他。數落溫爺爺太莽撞,丫頭能跟他說實話嗎?溫爺爺便跟她賭氣,看兩人誰能問出來。
溫奶奶看着溫爺爺消失的背影,終於憋不住笑了。
溫柔臉色古怪地看着爺爺像放鞭炮似的吐話,溫爺爺熄了聲,雙眼專注地瞧着回不過神的溫柔,心裡不免着急,“丫頭,你肚裡的孩子是誰的?”
肚子,孩子?溫柔摸上小腹,心裡莫名一軟。她擡頭衝溫爺爺微笑,“爺爺,不管孩子是誰的,他姓溫。”
溫爺爺一怔,而後欣喜若狂。雖然國家倡導男女平等,但是在他們老一輩的心裡,家裡還是需要男孩繼承,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
溫柔慶幸有真心疼愛自己的爺奶,沒有爲了家風名聲逼她把孩子墮掉。
過了兩三天,村裡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國家下了文件,支持個人承包荒山荒地,合理利用土地資源。這個消息使溫柔振奮,她早就瞄上來了姑子山,她現在手裡也有錢,把山承包下來,她就能過一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了。
方普家裡人來人往,有人沮喪,有人喜悅。溫柔說明了來意,方普請她坐下,拿出一份合同。
姑子山對村民們來說並沒有具備多大的價值,一來姑子山裡的土壤肥力低,不適合栽種,二來姑子山大,根本拿不出錢承包纔是最主要的。
“你可幫我解決一個大麻煩了”,方普小心地收好合同,“姑子山好好利用還是能賺回本錢的。”
溫柔笑笑,不置可否。
趁現在肚子還沒大起來,溫柔決定抓緊時間把事情辦了。資金已經到位,廠址和開公路的事,王書記特地請了人幫她,溫柔要做的便是考察水果基地。
臨山村附近有三個鄉,分別是東山鄉,鎮原鄉,三山鄉,而溫柔的母親來自鎮原鄉。這三個鄉都有水果基地,而且鎮原鄉的民風村幾乎家家種果樹。
秦連原是風晚鎮的鎮長,三個鄉正好是他的管轄範圍。他熱情地領着溫柔去參觀,聽說這位小姐是大老闆,如果招待好,風晚鎮也要開始致富了。
鎮政府唯一一輛小轎車在坑窪的小道上顛簸,秦連原歉意地衝溫柔笑笑。風晚鎮跟隔壁,也就是溫柔呆的楓林鎮不同,風晚鎮有許多作物、水果,可是沒有售貨渠道,只能爛在地窖裡。
所以秦連原在車上跟溫柔打聽收山貨的老闆,下面三個鄉出產的東西都是好的,就是沒人收。
溫柔心中一動,“秦鎮長,我想將在方陽線上開條公路出來,最好能離我們這近點,這樣我們的貨都有人收了。”
秦鎮長覺得這主意行,他可以向上面申請資金,這是利民的好事啊!
三個鄉的水果確實不錯,溫柔的計劃是打算引進國外的設備,製作新鮮榨汁飲料,不僅對身體好,而且華國內飲料產業還未正在興起,抓住這次機會,飲料廠很快就能起來了。
“嗨,這是哪個大人物啊?”客貴指着遠去的一行人,“我怎麼感覺中間那女人這麼眼熟?”
老闆娘是個寡婦,最近跟客貴打得火熱。“呦,這麼快就厭倦我這盤菜”,老闆娘把板凳拍得山響,“客貴,你吃老孃的,喝老孃的,晚上睡老孃,還想勾搭別的女人,做夢!”
看着一張血紅大口在他面前晃,客貴也來氣了。“臭娘們,老子稀罕呢,滾!”
老闆娘把客貴的東西丟出來,關上門,客貴若有所思地望着遠去的人影。
回到家裡,剛從外面打工回來的女兒小娟立刻把門關上。客貴罵了一聲,坐着喝水。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揹着柴火從外面回來。“你個死鬼,還知道回來啊!”邱淑直接坐在地上哭,鄰居們已經見慣了,也不進來勸。
單水花一進門就嚷嚷,“這是怎麼了,老二媳婦你怎麼坐地上了?”她邊說邊去拉人,眼裡卻充滿幸災樂禍。
邱淑耍開嫂子的手,心道不用你好心!“嫂子,我愛坐地上是我的事,關你什麼事,你呢,管好小錢兒的事就行了,免得讓人覺得大哥不在,你就開始虐待小錢兒了。”
單水花面上訕訕,心裡卻恨不得撕了邱淑。自從她嫁過來給客震做老婆,給客錢做繼母,這老二媳婦就沒事有事找她茬,於是二人經常話裡話外貶低對方。“小錢兒挺好的,倒是你家的小芳,染了一頭五彩雞毛回來,聽村口老闆娘說還是老痞送回來的。我可要恭喜你們了,小芳就快嫁人,你們也要當外公外婆了。”
“小芳,你給我出來”,邱淑沒空跟單水花計較。她瞪了老公一眼,“都是你的錯!”
客貴不管,自顧自撬開瓶蓋喝酒。
邱淑生客芳的時候傷了根本,很難懷孕,因而她把客芳當成寶貝寵着,希望客芳結婚後她能跟去享福,所以她把客芳看得死緊,打算今年帶着客芳去相親攀高枝。
“哎呦,哎呦“,客芳在房間裡疼得叫喚,單水花笑得好不開心。看着這出鬧劇,她能多添幾年壽呢!
客芳自然不會任她媽打,兩人很快在房間扭打起來。女人打架不像男人那樣勇猛,無非就是扯頭髮,撓臉,扇巴掌,反正兩人都討不了好。
“別鬧了”,客貴猛地把酒瓶子砸碎,“咱們發財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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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