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溫柔放下筷子,不甘地去給沈桂花開門。
沈桂花舔舔乾裂的嘴脣,吸溜下鼻子,溫家不知燒了什麼好吃的,香得很。
溫柔開了門,沈桂花倒是學會了客氣,露出個笑臉。溫柔不吃她這套,沒好氣地說道:“你趕大中午的過來,其實是來蹭飯的吧!”
沈桂花心虛地瞄了瞄溫柔,暗道這臭丫頭純心拿話擠兌我,我可不能被她三言兩語勸退了。
“姑娘,你說哪裡話,我畢竟是溫家的親戚,上門走動走動也是應該的。”
溫柔雙手抱胸倚在門口,沈桂花踮腳偷偷往裡面看,屋裡的飯菜香氣撲鼻而來,沈桂花口水差點當人面留下來了。她見溫柔沒有讓開的意思,說話時帶上了幾分懇求,“丫頭,我是你姑婆正經的妯娌,論身份也是你長輩,哪有一個晚輩把長輩攔屋外的道理,你趕快讓開。”
溫柔纔不管她說的那套,妯娌?哼,既然自認是姑婆妯娌,還能跟人合夥欺負姑婆,她的心就不虧嗎?
軟的不行來硬的,沈桂花老眼一豎,臉板得跟塊板磚似的硬邦邦,出口的話語裡含着三分怒氣,“丫頭,你讓不讓,不讓,我就嚷嚷開找人評理,到時候不要怨我不給溫家面子。”
溫柔及時捂嘴,這女人莫不是餓糊塗了?村裡人誰不知道老溫家的親戚一隻手數的過來,你又是哪號人物?
“你愛叫不叫,不過麻煩你走遠點喊,髒了我的耳朵。”她回身又警告道:“你再敲門,我就報警,前幾天警察從我家拉了一車人走,你想試試嗎?”
沈桂花眼看大門慢慢關上,她遲了一步伸手,溫家的門就徹底關了。沈桂花氣急敗壞地捶了下門,忽然又想起溫柔認真的表情,連忙縮回手,警察可不是鬧着玩的。
溫柔吃完飯再次開門,人已經走了,溫柔並不認爲她的一番話能嚇住沈桂花一顆不安分的心,恐怕是回家搬救兵了。
吃了一頓熱水泡飯,沈桂花實在忍不住,鍋裡的飯已經全進了她的肚子,下一頓飯該怎麼辦?沈桂花試過動手做飯,出鍋的飯卻是黑焦難以下嚥。這時她腦海裡就會飄過她惦記着的溫家飯菜,越腦補越餓。
飢餓驅使沈桂花再次登門,但她不是一個人,身邊跟了一個滿臉鬍渣神情兇狠的男子。
不巧,開門的是梅老爺子。沈桂花暗自竊笑,一個老頭還不好糊弄嗎?
梅老爺子年紀雖大,但是一雙眼睛精光畢現,很難有人能騙得過他這雙利眼。“你們是誰?”
沈桂花口氣熟絡地跟人攀起交情,“你是溫大哥家裡的人吧?我是溫大哥妹妹的妯娌,來溫家探親的。”
梅老爺子明白地點點頭,乾瘦的身子堵住門,卻不肯讓道。沈桂花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說話的口氣也有點衝,“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我是溫家的親戚,上門走親戚來了。”
梅老爺子掏掏耳朵裡的耳屎,指縫裡的耳屎朝來人一吹,沈桂花立刻退後幾步,正要開口罵人,梅老爺子打斷了她,“我是溫家的客人,沒有權利決定你能否進去。我先關門進去問問,如果真有你們這號親戚,我再來開門。”說完,以一種年齡不符的速度關上門。
沈桂花飯吃不到,倒先吃了一鼻子灰,忒倒黴了。
陸休蹲在石階上抽菸,五毛錢的劣質煙,很嗆但舒服。沈桂花推了兒子一把,臉色難看得像刷了一層墨水,一連串咒罵隨之而來,“老孃養你多年,我被人欺負,你也不幫忙,我養你有什麼用?”
類似的罵聲,陸休聽過不下百次,以前是他早死的爹,接着便是他。陸休把煙掐滅,回頭不悅地盯着沈桂花,滿臉的怒氣使沈桂花害怕地住了嘴。
沈桂花改口說道:“兒子,你媳婦就是被他家拐跑,我們花了五百塊錢把人買回來,連點零頭都沒賺回來,難道你甘心嗎?”
陸休今天來,就是爲了討媳婦。他那個媳婦長得難看了點,但總算是個女人,抱起來硌手,可滿足了他的幻想。陸休指門,“你去敲門。”
沈桂花高興地跑去敲門,心情雀躍地能飛起來,有兒子撐腰,她還怕誰?
門敲得震山響,屋裡的人就是不吭聲。沈桂花便放棄了敲門,直接喊上了。溫爺爺受不了沈桂花的高調音,嘆口氣開了門。
兩次上門,沈桂花終究進了門。溫爺爺不怵她做什麼,論人力,家裡有三個小年輕,對上了沈桂花討不了好。他就怕沈桂花的嗓門,嚷得他頭疼。
沈桂花拉着兒子進了屋坐下,溫奶奶把兩杯清水用力地放在他們跟前,濺出的熱水打在了二人臉上。二人抹抹臉,心裡想的卻是等會該如何收拾這三人。
“你來如果是有關溫陸的事,我們就不談了,你們請回吧!”溫爺爺看見二人便會想起死去小妹生前受的折磨,一腔恨意從話語裡泄出。
沈桂花裝出的笑臉更像是一種示威,溫奶奶差點想舉起邊上的掃帚扔過去。她忍耐地坐在溫爺爺身邊,口氣越發添恨意,“陸兒我們會管,你們甭想要回去。”對小小的孩子竟然下毒手,他們還有人性嗎?
沈桂花徹底沉臉,給臉人家趕着踩,索性就撕破臉皮。“我們還未開口要人,你們倒先問罪。呵,溫老頭,你們把我的兒媳藏哪裡去了?”
“對啊,我媳婦呢?”陸休出聲,痞子的語氣,流裡流氣。
溫爺爺早有應對,他大掌一拍,把對面的二人嚇到了。“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她肚裡蛔蟲,不知她去哪裡了。”他扭頭面向牆壁,不屑跟二人交談。
溫奶奶也發話了,“找人上派出所,正好你們把她出走的原因說清楚。”她意有所指,二人臉色瞬間發白。
沈桂花強自撐着,強硬的態度卻有所軟化,“反正,你們要給我個交代,不然……”
“不然如何?”溫柔背手走出,她在裡面聽了全部。
陸休的口水流了下來,漂亮的姑娘,是他的媳婦該有多好?他擦擦口水,說道:“把這閨女賠給我當老婆。”
溫柔嘴角揚起一個如花璀璨的笑容,芊芊手指點點,諷道:“你配嗎?”
謝寧楓從另一個房間推門而出,跟老左說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天鵝卻嫌它肉臭。”
三人一唱一和,把陸休這個沒臉皮的羞了個大紅臉。在外面混久了,陸休也不是個善茬,他勾嘴冷笑,睨眼望着三人,手裡偷偷握上口袋裡的摺疊刀,刷刷舞了幾刀,別人不僅沒有害怕,謝寧楓甚至劈手奪過刀子。
二人嚇傻了,乖乖地被扔出去了門,溫柔想他們有段時間不敢上門騷擾了。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溫柔回校時帶上了溫陸,溫奶奶欲言又止最終深深嘆口氣。
列車上,老左跟大順他們在車廂裡打牌解悶,溫柔閉上眼睛跟清風交流。謝寧楓百無聊賴地坐在上鋪玩手機,溫陸跟房凌小聲說話。
溫柔已經得知舞道跟銀針配合才能發揮銀針的最大用處,而舞道不止清風教的,還把一本秘籍《舞風》交給了溫柔,溫柔此刻便是在腦海裡回想所有招式。
突然,門外一陣喧鬧,好像出了什麼大事,謝寧楓撇撇嘴,終於有事可以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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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親記得溫龍嗎?他跟陸休會在溫柔回鄉後找麻煩的,到時溫柔會好好收拾二人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