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得罪公主沒好下場
惟芳公主素來得寵,走到哪裡都是人人畏懼,還真沒見過曹中雅這樣敢跟她叫板的(貌似公主殿下忘記了她穿着太監服飾),當下怔在原地,不知躲避。眼看着曹中雅的爪子就要撓到臉上了,惟芳公主嚇得兩眼一閉……可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發生,她忙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這才發覺曹中雅被一名眉目如畫、氣質如仙的女孩抓住了兩手。
曹中雅報仇受挫,扭頭一瞧,氣得哇哇大叫,“俞筱晚,你放開我!我要打死他!”
俞筱晚妙目凝霜,低叱道:“胡鬧!來者是客,何況他還是攝政王殿下的隨從,你怎能這般無禮?快快道歉!”
曹中雅自小就是曹爵爺和張氏掌中的珍寶,養成了目中無人傲慢自大的性子,就是王府中的郡主,她也只是表面上恭敬,心底裡卻是不屑的,如何會願給個太監道歉?當下便瞠大眼睛,冷笑連連,“攝政王殿下的隨從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奴才!表姐以後就是攝政王殿下的側妃娘娘……”
雅兒還真是不負我所望,俞筱晚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眉頭卻擔憂地蹙成小山,立即打斷她的話,“休得胡言。還未終選,哪裡來的側妃娘娘?”
曹中雅得意地一笑,想回敬一句,忽覺一陣風來,右臉一痛,又捱了惟芳公主一個巴掌。惟芳公主冷笑,“有你這等親戚,沒了辱沒了皇家的威嚴,我這就告訴王爺去,你家表姐休想入選!”
俞筱晚搶在曹中雅之前,急急地解釋道:“這位小公公請息怒,君瑤表姐端莊淑雅,並非……”
“叫君瑤是吧?”惟芳公主用力記下這名字。
曹中雅正要開罵,忽聽身後有人痞痞地笑問,“小姑姑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聲到人到,君逸之輕搖摺扇,翩翩而至,絳紫的圓領斜襟廣袖長衫襯得他有如謫仙。他輩分雖低一級,但卻比惟芳長公主大了兩歲,惟芳長公主立即撲過來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逸之,這個臭女人罵我,給我打她!”玉蘭一般的食指指着曹中雅。
原來不是她惹怒了小姑姑,君逸之心中一鬆,嬉皮笑臉地道:“全憑小姑姑吩咐。”說完真的作勢擼袖子。
曹中雅驚得手足生寒,話都不敢說了,她再任性妄爲,也知道皇族之人比她高貴得多,更沒想到這個小太監居然是長公主,呆傻地看着君逸之越走越近。
俞筱晚忙深深一福,“所謂不知者不罪,這位……主子玲瓏慧敏,扮什麼象什麼,表妹眼拙沒有認出您來,纔會出言莽撞,還請君二公子、這位主子,寬宏大量原諒表妹這次。”
“這樣啊?”君逸之動作瀟灑地收起扇子,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看向惟芳長公主,“若真是無意,小姑姑您又已經出了氣,不如就此罷了?”
惟芳長公主哼一聲,旋即又得意地問,“你們真沒看出我是假扮的?”
俞筱晚紅着小臉,羞愧地搖了搖頭:“沒有看出來。”
君逸之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脣邊勾起一抹玩味地笑,附和道:“若不是我認識小姑姑,也不會那麼快發現不妥,所以曹小姐雖然是粗魯了些,卻也不算太眼拙吧。”
惟芳長公主心情頓時好了,“我就說象嘛,偏皇兄還說不象!”
正說着話,曹中睿帶着韓世昭氣喘喘地趕過來,嘴裡說道:“君兄怎的跑到這來了……”轉眸看見惟芳長公主,怔了一怔,他雖然猜出她是誰,卻也不敢肯定。
韓世昭是認識的,忙一揖到地,“拜見長公主。”
曹中睿這纔跟着深深一揖,又春風拂面般的微微一笑,希翼給惟芳長公主留下一個好印象。
聽說曹中睿是曹中雅的哥哥,惟芳長公主撇了撇嘴,第一眼的驚豔被抹去了不少,再細看一眼,竟是昨日那個狼狽的少年,更是失望,皇兄還說他人才出衆,是可造之材,我看也不過如此,還比不得韓二這個討厭鬼。
她頓時沒了興趣,懶洋洋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是曹中睿陪着韓世昭到內宅來給老太太請安,君逸之閒着無事,也說一塊來看看,走到半路,君逸之就不知溜到哪裡去了,這兩人才一路尋了過來。
惟芳公主道:“那現在無事了,便一同去大廳吧。”
曹中雅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肯定有手指印,便告罪想先回梳洗一下,惟芳公主要笑不笑地道:“我不準!”
說罷就當先而行,君逸之和韓世昭等人跟上,曹中雅急得想哭,曹中睿忙悄悄地問是怎麼回事。曹中雅自然指着俞筱晚道:“還不是她……”
話未說完,惟芳公主就回頭冷聲道:“還不跟上?”
曹中睿不敢抗命,壓下滿心疑問,快步跟上。
俞筱晚微微一笑,神色擔憂,語氣卻是興災樂禍,“妹妹得罪了惟芳長公主,日後哪還會有名門閨秀敢與妹妹交往?若是君瑤表姐真能當選爲側妃還好,若是不能……唉。”
說罷便提裙先行,曹中雅恨得銀牙咬碎,卻一時也不能發作,只能委委曲曲地跟上。
曹府的池塘裡時尚地養了幾隻天鵝,一點也不怕人,大搖大擺地從幾人的眼前路過,然後躍入池面,優雅地滑行。
衆人都不自覺地看着,君逸之無聊地扯扯嘴角,“呆頭鴨。”
惟芳公主立時笑話他,“逸之連天鵝都不認識嗎?”
君逸之倜儻地一笑,“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不象鴨子麼?”眸光玩味地在俞筱晚的臉上轉了一圈,落定在惟芳公主臉上。
惟芳公主笑了,旁人也湊趣地笑,只有俞筱晚心下着惱,她覺得君逸之就是在說她那晚走路搖搖擺擺的,肯定是!
到了延年堂,早得了信兒的曹老夫人、曹夫人和一衆女客,都候在大門外,恭迎惟芳長公主。惟芳長公主此時纔拿出了皇家的威嚴,神情淡然端莊地擡了擡手,“免禮。”
衆人簇擁着她走到大廳,待她在上首坐定,賜了坐,衆人才依次坐下。
曹老夫人代表曹府恭維了一番,惟芳長公主淡笑道:“我不過隨皇兄過來玩一玩,令孫高中鄉試第二名,可喜可賀啊。不過……”她眼珠一轉,瞟了曹中雅一眼,“令孫若是想在朝堂立足,家中姊妹也得修心養性、言辭謹慎才行吶。”
她雖未點名,可女客們都是各府的當家主母,怎會不知她說的是誰?雖然惟芳公主名聲也只有這麼好,人人都覺得錯不一定在曹中雅,可到底她是金枝玉葉,又與攝政王兄妹感情極好,得罪了她,就差不多等於得罪了攝政王,哪家還會要這樣的媳婦?貴族女子十一二歲,正是議親的時候,怎麼會忽然生出這樣的是非來?
張氏驚得瞠目結舌,陪笑問道:“不知小女錯在何處,臣婦願代小女給長公主陪不是。”
君逸之笑道:“小姑姑哪裡是這樣計較的人?”
竟是不讓長公主說出事由,連化解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