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親戚也沒得做

親戚也沒得做,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原宛婷纏着君逸之問了好半晌,得到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辭,但是通過對君逸之神情的觀察,她認定,琰之哥哥對曹中妍動心了。

這怎麼可以,她的名份還沒有着落,就多出了一個勁敵,而且曹中妍的容貌在她之上,縱使出身比她低些,不能爲正妃,日後也難免恃寵生嬌,不將她放在眼裡啊。

情急之下,原宛婷不管不顧地拉着君逸之的袖子,哭了起來,“逸表哥,我、我、我……對琰之哥哥他……”

君逸之冷不丁被她捉住袖子,心裡煩躁,可是見表妹一臉的泫然欲泣,又不好一把將她甩開。他卻不知,這一幕剛好被從竹林中路過的初雲瞧見。

初雲正同從文從安一道去冰庫取冰,隔着稀鬆的竹枝,就見原宛婷嬌弱弱地拉着二少爺,而二少爺卻沒反抗之意。

初雲是個暴脾氣,雖然這幾年讓俞筱晚刻意壓了下來,但到了楚王府中,夢海閣獨成一院,裡裡外外沒有什麼煩心事,初雲的脾氣又有些擡頭,當下就狠狠朝地下啐了一口,“呸!”

從文扭頭看去,也跟着呸了一聲,“這還是國公府的小姐呢,真是沒皮沒臉。”又在心中補充道,還沒少夫人的丫鬟端莊守禮。

從安話不多,沒出聲,心裡也是贊同的。

只是初雲這一呸,卻不光是呸原宛婷,還包括了君逸之,前些日子二少爺成天不着家,少夫人擔憂成了那樣子,每日守在窗邊盼二少爺回府,她們這些丫鬟哪個瞧了不心疼,只不敢在少夫人面前說什麼,也無法去指責二少爺,但是卻可以看二少爺的侍衛不順眼。

當下,初雲就擡起光潔的小下巴,拋給了從文一個鄙視的眼神,高傲地一揚頭,大踏步走遠。

從文被她鄙視得莫名其妙,摸着腦門子問從安,“我說錯了嗎?”

從安實事求是地道:“沒有。”

“那她爲什麼這樣瞪我?”

“你不會自己去問?”

從文不屑地道:“我纔不去問,她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

“喂,你倒是幫我想一想,她爲什麼瞪我。”

“不是說不關你事嗎?”

“……”

這壁廂,原宛婷想向逸之表哥表白一番,通過他轉訴給琰之哥哥,話未及出口,就被君逸之給截斷了,隨意地將扇子在手中翻轉了幾圈,順勢甩開了原宛婷的糾纏,又退後兩步,避到安全距離之外,君逸之警告一般地淡笑道:“大哥最喜歡知禮守節的女子。”

原宛婷一怔,慌忙擦了擦淚水,心房不禁疾跳如鼓,剛纔她向逸表哥問的問題,換成任何一位端莊自持的千金,都是不可能問出口的,哪怕是想一想,都應覺得羞愧,這……這可如何是好?

成功阻止了原宛婷的大雨滂沱之勢,君逸之的心情極好,法外開恩道:“方纔婷妹妹問的話,我只當沒聽過,大哥也不會知道。”

原宛婷心中一鬆,忙羞愧地低下頭,細聲細氣地道:“方纔,是宛婷一時糊塗,多謝逸表哥體諒。”

君逸之微哂,你已經糊塗了幾個月了,估計大哥是不可能體諒的了。他懶得再跟她閒扯,搖着扇子走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原宛婷發了會子呆,她的乳母高媽媽問清了原由,立時幫她拿主意:“這事兒得跟王妃通個氣,怎麼能讓一個伯爵府的庶系嫡小姐佔了世子妃的位置?她老子不過是個七品縣令,哪也算是官麼?這樣的人選,想必王妃也不會答應的。”

原宛婷心中一動,是啊,雖然王府裡主要是楚太妃拿主要,可是姑父卻很能聽得進姑母的話,若是讓姑母給姑父說說,或許能扳倒這個情敵。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原宛婷立即問道:“我方纔熬的海蔘羊肉湯,應該還有吧?冰鎮了盛到瓷盅裡,我去給姑母請個安。”

正好楚王妃最近心裡嘔得慌,人家求請柬都不來找她了,讓她無比失落,忽聽宛婷來給自己請安,忙讓進來。

原宛婷笑得十分天真嬌憨,捧着瓷盅,獻寶似的放在楚王妃身邊的榻几上,“姑母,這是婷兒親手煲的補湯,給姑母補補身子。”

楚王妃問明是哪種湯,臉色便有些怪,高媽媽忙解釋道:“海蔘滋陰壯陽,男女皆宜,羊肉最是溫和,小姐又特意冰鎮過,是以天熱也能吃的。如今已經入秋了,又下了雨,這幾日一天比一天涼了呢,喝這種湯是最好的。”

楚王妃也知道,若不是因爲天旱,到了七月斷不會這般酷熱的,往常入了秋,府中就會開始熬製各種補湯,爲冬天禦寒做準備了,只是看着瓷盅中,冰鎮之後的湯水泛起的那一層薄薄的油脂,她就沒有胃口。

不過嘛,難得侄女還記得來討好她,楚王妃便和藹地笑道:“難得婷兒有心了,這會子我也不餓,讓劉嬤嬤收着,待晚膳之時再用。”

原宛婷本就不在意她到底喝不喝,自然不再勉強,只東拉西扯地說奉承話兒,不多時就捧得楚王妃真心開懷而笑,感嘆道:“還是閨女貼心吶,可憐我只得了兩個兒子,身邊沒有一個閨女……”

高媽媽忙湊趣道:“老話都說,媳婦就是自己的閨女,王妃您不是已經有了一個閨女了麼?眼瞧着不久之後又會再添一個了。”

這起居間裡都是自己人,提到俞筱晚,楚王妃就沒有那麼避忌了,不屑地哼了一聲,“那樣的出身,若是讓我給逸之挑媳婦,哪裡配?”

劉嬤嬤在一旁和稀泥道:“好歹也是冊封了的寶郡王妃,以前的身份不高,如今卻是高的了。況且她到底是不是世子妃,有什麼關係呢?”

高媽媽忙接着話頭道:“是啊,世子妃是將來的王妃,世子妃好好挑一個不就成了?”然後目光閃躲着,語調遲疑着,“就是不知,太妃心中到底是如何盤算的。如今住在府中的這幾位小姐,也有兩個出身並不高的。”

說的就是曹中妍和周側妃的侄女周小姐。

楚王妃自然聽得明白,遂淡笑道:“那倒是沒關什麼關係,這一回倒不是隻選世子妃的,琰之已經二十二歲了,之前一直因爲身子不好,纔將婚事耽擱了下來,換成旁的府中的世子,這個年紀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了……”

尊貴的楚王妃的話再次被人打斷,原宛婷着急地追問道:“莫非真的是要同時選側室?”

這個問題,昨晚纔剛跟王爺商量過,楚王妃興致十足地道:“這是自然。王爺說了,若是琰之喜歡,就是全選了也沒什麼。”說完發現宛婷面如白紙,怔了怔,忙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不過是一句話,哪可能不挑揀挑揀。”

但是同時選上三四個是沒什麼問題的。楚王妃在心裡補充道。

原宛婷不由得急道:“姑母,這怎麼行!您不是說過,希望宛婷嫁給琰之哥哥,爲君家誕下嫡長子嗎?”

楚王妃疑惑道:“我是說過,你若爲正妃,其他人自然是先服避子湯,等你有孕了再說。”隨即心中一動,慈愛的神情轉爲嚴厲,“難道宛婷竟不願爲琰之納妾?”

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楚王妃在意的一直就只是世子妃的人選,她希望世子妃出自孃家,可是並不表示她希望孃家的侄女善妒,將兒子管得嚴嚴實實,見宛婷的表情十分委曲,楚王妃不由得加重語氣道:“你可別忘了,琰之日後就是楚王府的繼承人,身爲親王,是有兩側兩庶的定例的!”

原宛婷委委曲曲地道:“宛婷知道,只是,宛婷覺得這幾位小姐實在不是好人選。”

楚王妃淡淡地道:“這倒是要慢慢考察才能知道的。”

她方纔說什麼合適就全都留下,不過是隨口試探原宛婷的,那幾位千金都出自她不喜歡的人家,比如仁郡王妃孃家、周側妃的孃家……她會接受纔有鬼了。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好些天沒來請安的侄女忽然過來,還特意熬了補湯,爲的是什麼,她多少能猜出來一些,她也不是全無城府。

原宛婷聽說姑母要考察,忙添油加醋地說了些各位小姐的缺點,其中尤其突出曹中妍,什麼煙視媚行啦,什麼毫不矜持,成天出入滄海樓啦。

“等等,你說曹小姐時常出入滄海樓?”楚王妃打斷了原宛婷,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立即朝劉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差個人去滄海樓問一問。

很快劉嬤嬤就進來回話,“的確是如此,之前幾次是隨二少夫人去的,今日是她自己去的,並未留多久,當時二少爺也在。”

原宛婷立即補充道:“她還熬了什麼湯給琰之哥哥,補湯哪裡是能隨便吃的?明知琰之哥哥這陣子身子不好,還胡亂添補,她又不是大夫,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楚王妃卻似沒聽到這些話,她很清楚自己的這個長子,與次子那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對女孩子雖然溫柔,卻隔着距離,尤其是他住的地方,從來不許未婚女子出入,卻允了曹中妍進去,就算是有逸之和俞氏的臉面在裡面,卻也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對這位曹小姐是比較心怡的。也難怪,曹小姐在容貌上,是比另外幾個強些,雖然是二兒媳婦的表妹,但其父只是七品縣令,想許給琰之,頂多就是名良妾,完全無礙大局,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楚王妃就坦然了,至於原宛婷還在添油加醋的說什麼亂補身子之類的話,楚王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琰之身邊有專門司食的大嬤嬤,哪會真的任人胡來?而且有些話她不方便對原宛婷這個未出閣的少女說,之前是怕兒子的身子經不住,所以她雖然安排了兩個漂亮的大丫鬟給兒子,但是並沒開臉升爲通房,這幾日她瞧着兒子原本已經痊癒的身體,又開始反覆,還咳得厲害,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紅,她心裡頭也是焦急的,但她認爲這是體內陽火躁的,說白了就是陰陽不調所至,正打算就近挑個黃道吉日,將嬌荇和嬌葒給開了臉呢。

可是聽宛婷這話裡話的意思,竟是不願意給琰之納妾?這怎麼行!

楚王妃心裡頓時就不滿了起來,她跟所有的女子和母親一樣,做妻子的時候是一個標準,她也不喜歡王爺再納妾室,可是做母親的時候就不一樣了,總是希望兒子能多娶幾位賢妻妾,多生幾個孫兒孫女。她雖然自幼就疼愛宛婷,可是再疼,難道能疼過自己懷胎十月生出的兒子去?若是宛婷有這樣的心思,那她必須掐滅在最初的萌芽狀態,否則日後豈不是會鬧得家宅不寧?

楚王妃這些沒說出口的話,原宛婷自然是不知的,可是她唾沫橫飛地說了好大一串,就是想讓姑母明白,這個曹中妍是個不安分的女子,是絕對不能娶回家中的。可是,待她話音一落,楚王妃便語重心長地道:“宛婷啊,你必須明白,世子妃之位雖然尊貴,可是卻也有許多不得不遵從的規矩,日後琰之若是繼承了王位,依例他可以娶兩側兩庶,這些都是要你操勞的。姑母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姑母也是女人,自然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咱們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替夫家開枝散葉,你若做不到這一點,這世子妃之位,就只能讓賢了。”

說到最後,竟有幾分威脅的意思了。

原宛婷心中一滯,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王妃,看到姑母臉上不容置疑的強硬,她亦是心中極度不滿,可是她現在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擠出一臉討好的笑容,“宛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從來就未想過專寵,只是覺得曹小姐她不適合罷了。”

楚王妃見她服了軟,便輕笑道:“適合不適合,我與你姑父自會考量,你就不必多想了,好好與琰之相處相處,抓住他的心纔是。日後姑母自然是幫襯着你的,可是要想琰之多寵你,還得你自己努力纔是。”

“多謝姑母教導,宛婷就不打擾姑母休息了。”原宛婷見楚王妃這裡已經幫上不了,便沒了應酬的心思,盈盈施了一禮,告退出去。

楚王妃看着她出去,輕哼了一聲,“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想着專寵?”

劉嬤嬤忙笑道:“女孩兒家家的,在家裡嬌養着長大,心氣兒自然是高一些,待嫁過來之後,有您這個婆婆好生調教着,她慢慢也就能明白這些道理了。”

楚王妃想起了什麼,隨即問道,“那個曹小姐,你去瞧過嗎?覺得怎麼樣?”

劉嬤嬤忙說了一番自己的感覺,竟然還不錯,楚王妃是十分相信自己的這個陪嫁丫頭升上來的大嬤嬤的,於是便吩咐她去請曹小姐過來聊聊。她不喜歡那幾個嬌客,平日裡也極少跟她們接觸,這還是第一次有心情想了解一下某人。

劉嬤嬤忙應了一聲,退出正廳,歡歡喜喜地去請人。

曹中妍這會子正在夢海閣裡,陪着俞筱晚繡花,她的繡功一般,主要還是跟着俞筱晚學。

看着表姐手中的繡棚上,那朵芙蓉花漸漸形成,栩栩如生,曹中妍眨巴着霧濛濛的大眼睛,滿臉羨慕地道:“表姐果然是金大娘的弟子,只一朵花兒,也能繡出層次來。”

俞筱晚輕笑道:“這的確是師傅教我的,針法我剛纔已經教給你了,用這種疊針法繡竹子,一樣也會有層次,而且能顯出竹子的氣節和風骨。”

曹中妍小臉一紅,聲音輕得跟蚊子叫似的,“表姐怎麼知道我要繡竹子。”

俞筱晚取笑道:“不知道是誰說着說着,就說到某位窮秀才身上去了,說他有竹的氣節和風骨,若你的荷包不繡竹子,難道要繡竹筍不成?”

曹中妍頓時連脖子都紅了,只低頭不語,俞筱晚待要再笑話笑話她,忽地察覺到不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隨即正色道:“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荷包相贈這樣的事,話本里有許多,但屬於私相授受,你是女子,萬不可如此輕浮。”

曹中妍的小臉又慢慢白了,咬着下脣,半晌不語,俞筱晚卻盯着她不放,認真地道:“若是那位田公子真是值得託付終身之人,你更要言行謹慎,他纔不會看輕了你。我答應了你,幫你從中周旋,就一定會辦到,但前提是,他必須是品行端正,值得你下嫁之人。”

曹中妍十分篤定地道:“田公子他是。”說着小臉紅彤彤地道:“他……他從來對我都是以禮相待的。”

聽了這話,俞筱晚不禁暗自揣測,若是田秀才不以禮相待,難道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她如今被逸之慣得膽子越來越大了,不將世俗禮法放在眼裡了,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婚前生米煮成熟飯的,光是淫穢這一條,就足以讓任何一個有封號的大家閨秀,淪爲賤妾。而且聽表妹的意思,四舅父並不怎麼看好那個窮秀才,她覺得窮秀才不錯,也是聽表妹說的,懷春少女的眼光是片面的,只看得心上人的長處,看不到短處。

好在她已經求逸之差了人去打探田秀才的品行,家裡窮一點、出身低一點、才華平凡一點都不打緊,只要他是個品行端正的君子,她就願意成人之美。

俞筱晚正打算再好好跟表妹溝通一下,門外便來報,“二少夫人,劉嬤嬤來了。”

俞筱晚坐正了身子,笑道:“快請。”

劉嬤嬤笑眯眯地走進來,深深一福,“老奴給二少夫人請安。老奴是奉王妃之命,特來請曹小姐到春景院一敘。”

曹中妍頓時緊張了起來,俞筱晚安撫地看着她笑了笑,問劉嬤嬤道:“不知母妃爲何會想見我家表妹?”

劉嬤嬤笑眯眯地道:“聽聞曹小姐溫柔可人,王妃便想見一見。老奴是從客院過來的,繞了一大圈,恐怕王妃已經等急了。”

這是催人快點走呢,俞筱晚只得讓劉嬤嬤帶走了曹中妍,隨後又讓蔡嬤嬤差個人去春景院打聽一下消息,隨後安了心,楚王妃見過曹中妍之後,賞了好幾件精美的首飾,想來是十分滿意的。

待君逸之從外面回府,俞筱晚便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俏皮地笑道:“母妃似乎對妍表妹十分滿意呢,看來只要再加把勁,過兩天就能成了。”

君逸之覺得好玩,便自告奮勇地去找大哥,要他再“加一把勁”。

加一把勁的意思就是,次日一早,所有人都在春暉院圍豐着楚太妃湊趣的時候,君琰之低聲跟春暉院的小丫鬟道:“將曹小姐的茶換成玉蘭香片,她不喜歡老君眉。”

聲音雖然很低,可是對時時刻刻關注着他的一衆嬌客們來說,卻無異於晴天霹靂。

世子爺居然這般關心曹小姐!

世子爺知道曹小姐的喜好,還記在了心裡!

其中臉孔最爲扭曲的,就屬原宛婷了,尤其是看到姑母看向曹中妍的眸光顯得十分滿意的時候!她恨恨地揉着手中的絹子,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於是回到客院的房間,原宛婷就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喜鵲道:“你快將信帶回府中,千萬要告訴母親,姑母已經不打算幫我了,讓母親快些來勸說姑母。”

高媽媽一直在一旁伺候筆墨,覺得小姐寫得過分了一些,不由得勸阻道:“王妃也不是不幫你,只是說想納曹小姐爲妾而已,這樣就請夫人來,只怕會讓王妃不滿。”

原宛婷氣急地道:“媽媽你知道什麼?你平日裡又不能進屋去伺候,是沒瞧見琰之哥哥看那小賤蹄子的樣子,真是……真是噁心!他爲何從來就不這般看我呢?”說着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這還沒進門,就要失寵了,若只是個獨守空房的世子妃,當着有什麼意思?”

她父親沒有兒子,爲了生個兒子出來,不知納了多少妾室,母親表面上風光,實際過的是什麼日子,原宛婷最是清楚不過。這樣的當家主母她可不願意當,她要當就要象俞筱晚那樣,隨便走到哪兒,逸之哥哥的眼睛就跟到哪兒。

高媽媽勸不得,只好讓喜鵲拿着信去了,送到門外小心叮囑,“你千萬將信收好,可莫給王妃或是她的僕婦瞧見了。”

喜鵲見高媽媽這般慎重,忙點頭應下。

這會子夢海閣裡十分忙亂。

事情是這樣的,俞筱晚一大早從春暉院請安回來之後,就發覺一張取首飾的憑條不見了。那是新婚之日,逸之送給她的金鑲珠寶半翅蝶簪,前幾日蝶翅上的碎鑽掉了一顆,送去銀樓修補,今日正要拿那條憑條去取,卻那張憑條不見了。她使了丫鬟們仔細找了內室和起居室,最後鬧騰得將整個夢海閣都翻了一遍,仍沒見到。

俞筱晚傷心不已,明亮的眸中泛起淚光,君逸之心疼嬌妻,便命令從文去前院,請齊總領來查一查案子。

從文能說會道,拉着齊總領在二門處仔細分解,說到要緊處,壓低了聲音,“昨日還在的,夢海閣的下人倒是好查,就是這客人不好查,倒不是懷疑她們,只是想弄個明白。”

齊總領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正要拍着胸脯打包票,一擡眼,瞧見喜鵲在這兒遞牌子,要出府,便伸手一攔,“喜鵲姑娘,這是到哪去啊,沒有夾帶什麼物品吧?”

若是沒有高媽媽的那句叮囑,喜鵲肯定十分坦然,現在卻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一面回話一面用手捂住腰腹之間,那兒正放着信封呢。

齊正山眼光何其鋒利,立時喝道:“懷裡有什麼?拿出來看看。”

喜鵲一驚,色厲內荏地道:“不知齊總領何故要搜查婢子?婢子雖是卑賤,卻也是王府嬌客的人,不是你們王府的人。”

“現在王府裡丟了一樣極重要的物品,只要你在我們王府,想出府就得搜!”

齊正山並不怎麼把王妃放在眼裡,這裡面有個緣故:朝廷會按每位王爺的品秩派駐侍衛,並任命總統領,他們都隸屬於兵部,俸祿是朝廷發,若無過錯,楚王爺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任免都是由兵部說了算的。而楚王爺這樣的肱股大臣又可以培養八名親衛,並任命一名副統領,這位副統領嶽勝纔是王爺的心腹。

齊正山在楚王府算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他也不是沒往楚王爺身邊湊過,只是爲人貪了一點,王爺對他始終不冷不熱,所以也就淡了心思,有點破罐子破摔了,什麼事都按章來辦。王爺倒還沒什麼,就是王妃,她特別喜歡特權的感覺,常常被齊正山給堵得呼吸不暢。

這府裡也就二少爺看得起他,有事沒事找他去喝花酒,今天他是幫二少爺辦事,哪會將一個客人的婢女放在眼裡?

見齊正山揮手叫來二門處的幾個婆子,要給自己搜身,喜鵲慌忙左右瞧了瞧,正是未時,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四下無人,求助無門,她急得眼淚水都掉下來了,哭喊道:“你們欺人太甚了,若是我身上沒有賊髒,定要叫你們好看。”

聽了這話,齊正山遲疑了一下,從文餘光瞟到從安打來的手勢,忙出來打圓場,“說起來,喜鵲姑娘是王妃親侄女的貼身婢女,要搜也當是由王妃派人來搜,不如咱們去春景院,請王妃的示下吧。”

齊正山也覺得有理,忙讓兩個婆子跟着喜鵲,免得她半路上轉移賊髒。喜鵲這才鬆了口氣,想必王妃不會爲難自己。

這會兒君逸之正帶着俞筱晚在春景院裡,楚王妃正興奮不已,想親自帶人去夢海閣裡搜查一番。君逸之不鹹不淡地道:“孩兒已經請齊總領來偵查了,若有結論,自然會稟報給母妃。”

俞筱晚低頭不語,她們完全沒對外說起這事兒,婆婆會知道,多半是二嬌稟報的,她原本也是這個意思,只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給人監視着的感覺真的很不好,看來這事兒完結之後,還是得想辦法將二嬌給打發出去。

正說着,齊總領在外求見,說是看見喜鵲鬼鬼祟祟要出府,特過來請王妃的示下。

喜鵲被人給推進來,撲通就跪倒在地,哭訴道:“婢子正奉了小姐的命,出府辦點事,不知怎麼就得罪了齊總領,非說婢子是賊,求王妃給婢子作主啊。”

王妃還未說話,劉嬤嬤就在一旁笑勸道:“齊總領莫不是忘了,喜鵲姑娘是表小姐的貼身婢女,國公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哪裡會眼皮子淺到要偷一根簪子?”

一個老嬤嬤,置疑自己的專業素養,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齊正山立即正色道:“既然已經發覺丟了東西,搜一搜也是應當的,搜完了,也正好可以證明表小姐的清白,日後也不會有人拿這事兒來說嘴。所以屬下請王妃派人搜上一搜。”

劉嬤嬤又插嘴道,“齊總領,你就不怕搜不出什麼來,不好向王爺、王妃和國公爺交待嗎?”

齊正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君逸之輕哼了一聲,痞痞地笑道:“母妃,原來你這裡,凡事都是劉嬤嬤拿主意的麼?怎麼齊總領請您示下,都是她在這裡說三道四的?我王府裡丟了東西,搜查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麼?爲何還要向舅父交待了?似乎只有下級向上級交待的吧?”

劉嬤嬤期期艾艾地不敢再說話。

楚王妃倒不覺得劉嬤嬤的話有什麼過分的,只是被兒子這幾句話擠兌得下不來臺,說得好象王府比國公府還低了似的,傳到王爺的耳朵裡,有她好看的。她只好出面道:“既然如此,喜鵲,你就讓這兩個婆子搜一搜,多大的事兒,要哭成這樣。”

喜鵲的臉皮立即變了,這下子連王妃都狐疑了起來,她自然是相信自家侄女的,可是婢女,就要另說了。楚王妃面色一整,厲聲道:“還不帶她到後面去!”

兩個婆子拉着喜鵲往下走,喜鵲忙道:“王妃容稟,婢子是替小姐送信的,小姐想念夫人了,寫了封問候信。”說着自覺地將信拿出來晃了一晃,希望以此減輕王妃的戒心,放她出府。

俞筱晚輕笑道:“原來是宛婷妹妹思念母親了,還寫信問候,真是孝心可嘉。”

君逸之接着話道:“以前有信不都是讓回事處遞的嗎?莫不是宛婷妹妹受了什麼委曲,一定要喜鵲你回去訴說?”

楚王妃聽得心中一動。楚王爺是輔助大臣之一,王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給住進來的,住進來了,就有些規矩要守着,比如說,信件之類的,一般得由王府的人遞送,就是怕客人們將重要的事情透露了出去,雖然書房重地閒人免入,這類事情不會發生,但規矩是這般定的。以前有事,宛婷都是讓下人回府去說,今日爲何會在寫信?

聯想到那日宛婷的表現,楚王妃不由得產生了一些猜測,示意婆子將信拿過來。

喜鵲急得不行,可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楚王妃打開信封,取出信紙。

楚王妃越看臉色越差,原宛婷在信中說她是一個虛僞的老女人,根本就沒有爲自己着想,自己門都沒進,就鼓動兒子納妾,請母親過來好好教訓她一番。大概是覺得那天在楚王妃這裡受了氣,順道還詛咒了楚王妃一番。

整封信看完,楚王妃氣得呼吸急促,臉色鐵青,君逸之忙上前爲母妃順背,俞筱晚在一旁端茶打扇。

好容易等楚王妃順過了這口氣,楚王妃指着喜鵲,手指抖了半晌,方道:“去,把表小姐叫來!再派個人去請原夫人!”

原宛婷被人叫到了春暉院,一聽說是自己的信被姑母給看了,也駭得不清,撲通一聲就給楚王妃跪下了,痛哭流涕地求饒,“宛婷是一時鬼迷心竅了,纔會寫出那樣的東西來,求姑母饒了宛婷這一次吧。”

君逸之在一旁用斥責道:“母妃爲了你的事,不知操了多少心,別說你是鬼迷心竅,就是做夢時,也不當對母妃如此無禮!想一想都是罪過!你卻還將信寫下來,寫完後難道不想想這樣對不對嗎?還要送給舅母,這不是挑撥母妃和舅母的關係麼?”

有丈夫開了頭,俞筱晚纔好接話,不過她不跟原宛婷說,而是先薄責了丈夫一聲,“你莫在這裡火上澆油,宛婷纔多大年紀,一時沒了分寸,也是常有的,要怪也當怪縱容她的人。”又勸慰楚王妃道:“母妃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宛婷這信一瞧就孩子氣,哪有請舅母來教訓您的呀,舅母不過是一品國公夫人,您卻是超品的親王妃,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吶。”

這番安慰卻讓楚王妃心裡咯噔一下,大嫂可沒少仗着大嫂的身份對她說教,平時裡倒還不覺得什麼,今日回想一下,就覺得分外膈應。是啊,她一個一品國公夫人,就算是長輩又如何,君臣有別!她憑什麼教訓我啊!

楚王妃剛轉完念頭,君逸之又警告般地對原宛婷道:“有你表嫂給你求情,若這是你第一次寫這樣的信,我就暫且放你一馬。你說,是不是第一次寫?”

原宛婷忙道:“是、是,當然是。”

楚王妃卻不信了,眯着眼睛盯着原宛婷心虛的小臉,心中暗怒,好幾次大嫂忽然到訪,說的都是宛婷的事兒,莫非那時宛婷就寫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信?

正轉着心思,忠勇公夫人來了,聽明白了原委,當即將女兒臭罵了一通,又向小姑子賠罪,說自己沒有教好女兒。

大嫂已經放低了身段,又是賠罪道歉,是又是掐宛婷的,楚王妃不好再說什麼,便將此事揭過了。

原夫人本是要來提一些要求的,但這會子卻不方便提了,只得告辭回府。

楚王妃這回卻是長了一個心眼,招手讓銀杏過來,去前院調了一名王爺的親衛,跟着原夫人的馬車,聽一聽原夫人私底下都說了自己一些什麼。

劉嬤嬤勸阻道:“冤家宜結不宜結,還是算了吧。”

這回楚王妃堅決不聽她的。過了半個時辰,那名親衛回來了,在門簾外回話道:“原夫人直到過了北大街,纔在馬車裡說了一句,‘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論相貌比不過周氏,論才華比不過何氏,人老珠黃了還當自己是二八年華的姑娘,成天穿紅着綠的,這些年若沒我們照應着,早就失了寵了,還能當這高高在上的王妃?’”

那名親衛連語氣都學得惟妙惟肖,當場將楚王妃氣翻。

打發走親衛之後,就開始在屋子裡來回磨地毯,“我用得着她們照應?若不是爲了照應她們,老祖宗哪裡會對我這麼生分?現在倒好,話都反過來說了!”

劉嬤嬤不住嘴地勸,“都是親戚,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退個屁!”楚王妃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風度了,粗話也往外蹦,“我一片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我爲何還要拿她們當親戚?”

說着正轉到玻璃製成的落地長鏡前,看到自己正紅色的刻金絲常服,大怒道:“我是王妃,常服就是紫、紅、杏黃這幾色,她想穿也沒得穿!居然說我不尊重,學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她才象個老鴇子!”

這些話,最後都讓君逸之給問到了,笑着學給晚兒聽,又感嘆道:“這以後母妃應當不會再管舅父家的事了,那一爛攤子,唉。”

俞筱晚笑了笑,隨即問道:“你覺不覺得,劉嬤嬤總喜歡挑得母妃與父王鬧似的。”

君逸之奇怪地看她一眼,“沒有吧,她是母妃的陪嫁丫頭,母妃同父王鬧起來,她有什麼好處?她是從忠勇公府出來的,自然也會向着那邊,你想多了。”

俞筱晚手託香腮,想了半晌,實在無法解釋,這其實就是一種感覺。

比如說,妍表妹的事兒,已經從銀杏那兒打聽到,劉嬤嬤是幫着說了好話的,按說若是幫着忠勇公府,明知宛婷不喜歡妍表妹,她爲何要說好話?這不是自相矛盾麼?由此可見,劉嬤嬤是有些希望王府裡越亂越好的。

78 誰是誰非4 驚馬165 是不是早產全157 百口莫辯2162 不和的種子255 一起摔一跤121 他們的事你不要管121 他們的事你不要管2 魂散64 新朋友95 要先除了嫡妻115 怒斥86 王妃的病情247 舅母落入圈套了59 就是那個人18 怎麼這麼討厭97 歐陽辰被抓住了85 王妃的病情10 製造競爭對手90 處罰134 連環計47 舅母落入圈套了116 玉佩的秘密56 收服美景107 鬧洞房什麼的最討厭了1 中計81-82初現疑端1+2130122 茶葉上的香料57 她是不是欺負你148 這是犯案現場112 太后的賞賜129 太后的疑心111 晚兒接生166 曹清儒的秘密183 外人所爲5 見面禮很貴重36 送上生辰厚禮32 好戲開鑼119 解藥95 要先除了嫡妻73 最後一封信91 婚事提上日程56 收服美景163章 收網了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1166 曹清儒的秘密16 多謝舅母165 是不是早產149 圈套中的圈套151 贈君明珠102 賜婚42 撕破臉皮94 自揭身份133 都是陷阱161章 晚兒發潑125 原宛婷的想法171 大結局33 想倒把一靶71 回汝陽去39 你跟狗屎親個夠吧59 就是那個人23 命中之人是誰2 魂散21 都是斗篷惹的禍133 都是陷阱169章 別苑遇襲一93 京城呆不下去了93 京城呆不下去了124 逼迫曹清儒26 張氏的反擊86 王妃的病情275 靜晟世子也來了165 是不是早產1146 父親以前的幕僚45 得罪公主沒好下場84 沒人比我美10 製造競爭對手100 訂親1126 大旱108 待曉堂前拜舅姑43 出大丑了116 玉佩的秘密142 蘭公子的請求47 舅母落入圈套了126 大旱101 訂親288 冰山一角24 奇特的老婦人14 丟車保帥很重要21 都是斗篷惹的禍121 他們的事你不要管165 是不是早產1166 曹清儒的秘密268 靜雯郡主很委曲156章 開光的木牌18 怎麼這麼討厭84 沒人比我美32 好戲開鑼137 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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