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兇手入網

兇手入網,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君逸之點了點頭,扶着晚兒的腰,邊走邊道:“先用早膳。一會兒再聊,我還有事要求你呢。”

俞筱晚好奇地問,“什麼事?”

只是此時已經出了內室,進了起居間,丫鬟們侍立在兩旁,君逸之便不願再說了,俞筱晚也識趣地沒再問。

早膳早已布了滿滿一桌,四素四葷的菜品,四樣甜點、四樣粥,初雲和初雪服侍着俞筱晚淨了手,芍藥便細聲細氣地問:“二少夫人先嚐嘗蓴菜黃魚羹好麼?太妃特意囑人燉來的,清肝養氣健體,不過太妃也叮囑了,不宜多食。”頓了頓又道:“所有的菜和粥,都是太妃特意囑咐廚房做的。”

君逸之便笑道:“那就先用蓴菜黃魚羹吧。”見晚兒望向自己,忙道:“我早就用過早膳了,陪你吃。”

俞筱晚微微一笑,芍藥忙親手盛了一小碗蓴菜羹,初雪初雲早揀了俞筱晚平日愛吃的菜,用銀箸夾了,放在她面前的小碟裡,君逸之嫌這些少了,又指揮着初雲初雪夾了一大碟菜過來。俞筱晚不由得苦笑,“這也太多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很快就要用午膳了。”

君逸之不爲所動,“這麼一點叫什麼多呀,還有一個時辰才用午膳呢,你不多吃一點,餓着寶寶了怎麼辦?”

俞筱晚暗翻了一個白眼,嗔道:“平日可沒吃這麼多。”說完不再理他,決定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

衆人都忙着服侍少夫人,嬌蕊便乘機蹭到君逸之身邊,手拿銀箸,小聲地問:“二少爺還要用點粥麼?奴婢瞧您早上都沒用什麼的。”

君逸之看都不看她一眼地答道:“不用了,在大哥那裡用過了。”

俞筱晚擡眸掃了嬌蕊一眼,隨即波光流轉,一雙明媚水眸與君逸之漂亮的鳳目對上,君逸之忙問道,“怎麼了?味道不好麼?”

俞筱晚微微一笑,漫聲道:“很好吃。”

隨即心無旁騖,斯文地用過早膳,與君逸之一同回了起居間。

將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之後,君逸之才道:“我想請蔣大娘進府來驗一驗賀七小姐的屍身,不知道蔣大娘可否同意?”

雖然之前有仵作驗了賀七小姐的屍身,但是男女有別,賀七小姐又是侯府嫡女,兩個仵作只敢就這麼看看,身上是否有傷,卻無法得知,況且,仟作是從順天府衙門宣來的,誰知道是不是曾得過太后的授意?

俞筱晚一聽,覺得有理,便道:“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出府吧。”

君逸之卻不同,怕她乘車會出什麼意外,他的意思,是讓晚兒寫封信,他帶着去交給蔣大娘,請蔣大娘來一趟。

俞筱晚笑道:“哪裡這麼容易出意外,之前不知道,不也乘了馬車麼?蔣大娘的脾氣,我也摸不準,我若不親自去,還真不知能不能請得動她呢。”

“可是你那天不就暈倒了麼?”君逸之非常堅持,“你寫封信給我,我去求她,若是她不答應,我再陪你去請她好了。”

俞筱晚只得按他說的,寫了一封信,君逸之收在懷裡,立即就要出府,臨行前叮囑道:“我已經跟老祖宗和母妃請過假了,你這幾日在屋裡好生歇着,不用去請安,若怕禮數不周,也待我回來,陪着你去。”

俞筱晚知道他是一片關懷之意,就沒反駁,乖巧地應了,送逸之到迴廊盡頭的垂花門,逸之便不再讓她送,她只得迴轉了,坐到起居間裡,想想無事,便取出腰間的鑰匙,讓芍藥去箱籠裡,取些柔軟的府綢過來,先給寶寶做幾件小衣裳。

芍藥帶着幾個小丫頭去了後罩房,俞筱晚不喜歡許多人立在自己左右,只留了初雪和初雲服侍。不多時,芍藥就取出幾匹十分柔軟的府綢來,顏色鮮豔漂亮,俞筱晚瞧着都很喜歡,便與芍藥商量着,每匹栽一塊出來,做成小孩子的衣物。

主僕幾人便拿起剪刀、一邊栽衣縫紉一邊閒話家常。

俞筱晚問道:“芍藥,昨晚西北小倉庫那兒走水,後來怎麼樣了,你去打聽了麼?”

芍藥頓了頓,小聲道:“二少爺一早兒叮囑過奴婢,不讓告訴您呢,不過,奴婢自然是聽二少夫人您的。”說着湊過來附耳道:“奴婢打聽過了,裡面的緞子幾乎都燒沒了,兩個值夜的婆子都澆成了黑炭。”

俞筱晚眉毛一挑,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不會這兩個婆子裡,正好有撞了她的那個吧?可惜現在已經成了黑炭,分辨不出來了。她想了想覺得很後悔,那天雖然很不舒服,但也應當堅持一下,將人給認了再休息的,遲則生變,老話果然有道理。

婆子那廂查不出來了,就只能從賀七小姐那邊入手了,她蹙眉想了想,又問道:“前陣子我讓你派人去注意客院的動靜,你派了誰去的?”

芍藥回道:“奴婢派的是江南和豐兒兩個,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幾位客人之間也處得和睦。”

俞筱晚想了想道:“讓她倆進來。”

芍藥答應着出去,不一會兒帶了江南和豐兒進來。江南泡得一手好茶,是帶着一整套茶具進來的。俞筱晚見狀便道:“今兒不方便飲茶。”

江南笑着福了福道:“奴婢不單會泡茶,還會煮茶,二少夫人如今的身子,正適合吃果茶,滋補又解渴。”

俞筱晚聽她介紹了幾種果茶,便笑着讓她試一試,然後問豐兒,“客院裡的事兒,你打聽到了多少,她們之間如何相處,我已經聽過了,你且說說,她們各自與丫鬟們的關係如何。”

豐兒想了想道:“回少夫人的話,這個,倒是不容易看出來。當奴婢的,自然是主子怎麼吩咐怎麼辦,言聽計從。這幾位客人,都是有主見的人,看起來也不會向丫鬟問主意,幾個丫鬟嘛,也都是訓練有素的……啊對了,好象有人說過,賀七小姐對問棋姑娘不大好。”

俞筱晚聽着眼睛一亮示意她繼續,豐兒想了想道:“真實的情形,奴婢也不知道,是聽賀七小姐隔壁的秦小姐的丫鬟粒兒說的,說她幾次聽見夜深了後,隔壁傳出來壓抑的哭聲……要哭,自然也是丫鬟哭了,可是她後來問問棋,問棋又否認,反正出了房間,賀七小姐說話都是輕聲細氣的,對問棋也很和善。”

俞筱晚點了點頭,她是聽說過不少的小姐,表面上溫柔,其實很喜歡虐打僕役,但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又不會做得讓人知曉,看來得派個人去東昌侯府打聽一下。

那壁廂江南也補充道:“回少夫,其實這事兒……奴婢見過一回,就是前幾天,奴婢幫忙去庫房整理宴會要用的瓷器時,見過問棋一個人坐在西北角的小涼亭裡,眼睛紅紅的,奴婢問她怎麼了,她卻說是她家小姐讓她過來採些鳳仙花,好做胭脂。那邊雖然有些鳳仙花,可是哪裡及得上園子裡的呀,而且客院同庫房一西一南,隔得也不近,沒得捨近求遠的道理。只是當時奴婢覺得這是她們主僕的事兒,便沒多留心。”

“那問棋平日與誰交好?我是指同院子裡的下人。”

“問棋性子挺文靜的,一般不說話,似乎沒有主動跟誰交往過,倒是賀五小姐的丫鬟”

俞筱晚點了點頭,看着江南優雅且熟練的煮茶動作,微微一笑道:“很漂亮。”

江南以爲少夫人指的是她戴的鐲子,紅了紅小臉,十分自覺地將手腕伸出來給主子看,嘴裡稟道:“這是良辰姐姐送給奴婢的,說要跟奴婢學着泡茶,奴婢說了不要,她一定要塞給奴婢。”

俞筱晚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那隻亮鋥鋥的銀鐲,上面的花紋古樸優美,份量也足,良辰倒是捨得下本錢。想來是看到自己時常叫江南進屋泡茶,想學會這門手藝,好討好自己和逸之吧。

“送你的就收下吧,當徒弟怎麼能不孝敬師傅?”俞筱晚不在意地道。

江南笑盈盈地坐下,繼續煮茶。

俞筱晚繼續問問題,將客院裡面十幾個客人的情況都大致上摸熟了,明面上的爭鬥是沒有,私底下的小爭鬥卻是沒斷過,而且時常送銀子送衣裳的,收買王府的僕婦丫鬟,想達成她們的目的。

俞筱晚不由得微微嘆氣,原本她懶得管那些人的事情,可是沒想到閉門家中坐,也能黴運天上來,少不得以後要以主人的身份,管束一下,讓她們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目前,她們不過是楚王府的客人而已。

正思忖着,趙媽媽拿了一大疊的荷包香囊進來,瞧着俞筱晚苦笑道:“二少夫人,這些都是北院的客人們送給您的,本來是要進來探望您,奴婢自作主張,稱您身體不適,將她給打發了。”說着將荷包和香囊放在俞筱晚身邊的小几上,指着幾個香囊道:“奴婢仔細看過了,裡面的香料都是安神靜氣的,沒有什麼壞東西,不過……”

“不過我不會戴的,人家的一片心意,總不好拒絕,就收在箱子裡吧。”俞筱晚接着話笑道,隨手翻了翻,拿出一個用金線繡着芙蓉花的荷包問:“這是誰送的?”

趙媽媽撇了撇嘴,“蘭淑婧小姐,她還說自己會揉腿會推拿,在家中時就時常服侍母親的,若是二少夫人覺得不舒服,可以叫她來幫忙推拿一下。”

似乎是蘭淑雲的堂妹,一想到她堂姐,俞筱晚心裡就膈應,何況送得這麼貴重,分明就是別有用心,還要上門來推拿,目的更是昭然若揭……怎麼她們蘭家的姑娘都盯着逸之不放呢?

俞筱晚一早上的好心情消散了不少,煩躁地揉了揉額角道:“都拿下去吧,以後她們再來,也這樣擋回去……這回收了荷包,以後也不要再收了。”

趙媽媽應了一聲,找了個簍子將荷包收攏來,又說起別的事兒,“俞管家已經知道二少夫人有喜了,開心得什麼似的,正跟古管事、許管事他們幾個商量,要給您準備份大禮呢。”

文伯怎麼會知道,必定是趙媽媽去說的,俞筱晚不由得嗔怪道:“還沒準的事兒,您四處說什麼呢?”

趙媽媽正色道:“奴婢並不是爲了說這事兒,是爲了告訴他們,以後有事多自己拿主意,別來打攪您,您身子不便,得多休息,實在是決定不下來的,也要拿出個章程,再報過來……是他們自己猜着的。”

真是暈倒,這樣說人家還有什麼猜不着的?

俞筱晚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再次叮囑,“等確定下來了,也得三個月後才能報喜,媽媽可別再亂說了。”

趙媽媽忙應承下來,又嘀咕了一句,“奴婢是這種嘴碎的人麼?”

俞筱晚也知道,母妃三天兩頭地催,又不時派劉嬤嬤過來打聽,媽媽也是擔心自己,以爲這下子可以揚眉吐氣了,可是媽媽卻不知道,若她真的懷孕了,麻煩事只怕更多了。或許媽媽會覺得,主動擡個通房丫頭上來就成了,可是她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在母妃看來,光一個通房丫頭是不夠的!

這廂還在想着,門外就有丫鬟通稟道:“二少夫人,王妃差了劉嬤嬤來看您了。”

俞筱晚忙讓請進來,劉嬤嬤笑眯眯地福了福,滿臉討好的笑容:“二少夫人看起來氣色可真不錯,王妃打發了奴婢前來,就是想問問您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仍覺得不舒服,王妃讓奴婢立即拿帖子請太醫去,還有您想吃些什麼,不拘多麼金貴,只管說出來,王妃就讓廚房給您做去,帳目都從春景院裡劃。”

俞筱晚忙扶着初雲的手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朝劉嬤嬤深深一福,“請嬤嬤代母妃受晚兒一拜。”

因是代表王妃,劉嬤嬤生受了,之後才忙着回了一禮,笑道:“王妃還說,若是二少夫人身子好些了,還請到春景院一趟,蘭少夫人特意帶了禮品過府來看望二少夫人,奴婢已經讓人準備了軟擡,不會顛着二少夫人的。”

人家連軟擡都準備好了,俞筱晚只得笑應道:“煩請嬤嬤稍等,我去換身衣裳。”

初雪和初雲跟進內室服侍,小聲地道:“二少夫人,蘭少夫人怎麼會來?”她們沒說出口的是,王妃只怕沒打什麼好主意。

雖然大約能猜出蘭少夫人的用意,但俞筱晚有些不大明白,蘭少夫人明明是老祖宗的孃家親戚,爲何會到母妃的春暉院,母妃不是最不喜歡老祖宗的孃家人麼?只是她現在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換好了衣裳,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坐上軟擡,由人擡着去了春景院,銀杏早就侯在正屋的走廊下了,遠遠就迎上前來,扶着俞筱晚下了軟擡,福了福道:“王妃和蘭少夫人正在裡面等着您呢,蘭淑婧小姐也過來了,都是特意從春暉院趕過來看望您的。”

俞筱晚朝銀杏微微一笑,又看了芍藥一眼,芍藥十分知機,待俞筱晚進了正廳,便悄悄塞了一塊玉牌給銀杏。

進了內廳,俞筱晚向王妃和蘭少夫人行了禮,楚王妃忙讓她坐下,“你快坐,別站久了。”

楚王妃神情十分慈祥,因爲宴會那天,所有的客人都說,楚王府的規矩就是好,她聽在耳朵裡,覺得臉上有光,對這個兒媳婦,漸漸滿意了起來。

蘭少夫人也道:“你快些坐下,都是親戚,不用拘束。”

俞筱晚柔順地笑着道謝,心裡卻想,若真個關心我,幹嘛非要我來春景院?明明可以到夢海閣來的。

蘭少夫人是定國公世子正妻,是逸之的表舅母,也是長輩,她倒沒多說什麼,只是關心了一下俞筱晚的身體狀況,送上備好的禮品,又笑着推薦了一下蘭淑婧,“這丫頭會一手好推拿,二少夫人若是覺得腿部痠痛,可以讓她幫你推拿一下。你是當表嫂的,她孝敬你一下也是應當的。”

俞筱晚忙道:“不敢麻煩表小姐,我身邊的丫鬟就有會推拿的。”說着親切地看向蘭淑婧,“表小姐在這兒住得慣不慣?若是短了什麼,只管同母妃和我說。”

蘭淑婧十分羞澀,低低地應了一聲,“府上十分周到,我不缺什麼。”

蘭少夫人瞧着她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俞筱晚大致上就明白了,蘭家還是想讓女兒們嫁給逸之,而蘭淑婧似乎忸怩了一點,有些上不得檯面,這才讓蘭少夫人出馬,之所以會從春暉院到春景院來,只怕也是在老祖宗那裡吃了軟釘子,想從自己這裡着手。

好在蘭淑婧性情內向,俞筱晚便乘機轉開了話題,又說起了那日的兇殺案,“逸之去請女仟作了,要給賀七小姐再驗一次。”

楚王妃立時不耐煩地蹙起眉毛道:“最好快一點,將屍體停在王府算個什麼事兒?”

俞筱晚有些無語,若是讓賀家帶回去,還怎麼查案?她不想跟蘭少夫人說話,便抓着這一點一個勁地說,蘭少夫人總不能將話題硬往侄女身上繞,急得將手中的帕子揉成了酸菜。

很快到了晌午,君逸之回了府,聽說嬌妻在春景院,便親自過來接人。蘭少夫人立即親切地拉着君逸之道:“有陣子沒見,逸之越必出衆了。”

君逸之痞痞地笑道:“表舅母是不是糊塗了,前兩日您來府中與宴的時候,我還給您請了安的。”

蘭少夫人的臉上絲毫不見尷尬,仍是笑道:“那天人多,只瞧了一眼,不象今日瞧得這麼細緻。婧兒,快來給表哥見個禮,這孩子,也太內向了。”

蘭淑婧紅着臉站起來,君逸之不耐地道:“不必了,表妹現今就住在王府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用不着請安。母妃、表舅母,您們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帶晚兒回去了,她身子弱,經不得餓。”

楚王妃正巴不得,忙道:“去吧去吧,別餓着了晚兒。”

蘭少夫人急得瞪眼,可也沒辦法。

君逸之扶着晚兒坐上了軟擡,十分興奮地道:“蔣大娘已經來了,正在給賀七驗屍呢,一會兒我讓人請她來夢海閣。對了,問棋的行蹤也查出來了,齊正山帶了人去抓她,應當就快真相大白了。”

俞筱晚笑着點了點頭,“還是快些讓人去請蔣大娘吧,我好久沒跟她好好說過話了。”

君逸之回頭朝從文使了個眼色,從文立即道:“小的知道了。”又笑嘻嘻地向俞筱晚道,“二少夫人讓初雲姑娘跟小的一塊兒去吧,小的跟蔣大娘不熟,怕說錯了話。”

俞筱晚覺得有道理,便吩咐初雲一塊兒跟去。

小夫妻倆纔回了夢海閣換過衣裳,蔣大娘就過來了。她上下打量了俞筱晚幾眼,笑眯眯地道:“看起來氣色不錯,這身子懷得穩吶。”

“讓大娘笑話了,還沒確定呢。”俞筱晚不由得瞪了笑得一臉幸福得意的君逸之一眼,這個大嘴巴,哪有事兒還沒確定下來,就四處亂說的。又吩咐江南進來給蔣大娘沖茶,“這丫鬟的手藝不錯,大娘嘗一嘗。”

江南優雅地衝好茶,恭敬地端了一杯給君逸之,又端了一杯給蔣大娘。蔣大娘伸出三指扣住小杯,閉上眼睛,將杯子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香,方睜眼笑道:“今年的大紅袍,這好東西你也有。”然後分三口將茶飲盡,點了點頭,“好茶。”

雖然沒有贊茶湯如何、茶色如何,但是看大娘這舉止,就知道她是會品茶的,以前蔣大娘就給俞筱晚一種錯覺,覺得她不應當是江湖上的俠客,而應當是名門貴婦,她的舉止,平日裡看着豪邁,但細節處總是優雅而高貴的。

喝過了茶,俞筱晚便問起驗屍的結果,蔣大娘輕嘖道:“你現在操心這些做什麼?這事兒讓男人去辦,他若是連個真相也查不出來,這相公你也可以不要了。”

君逸之在一旁聽得黑了臉,若不是心裡對蔣大娘賜藥求了兄長有幾分感激,以他的脾氣大概會將蔣大娘給趕出去。

俞筱晚瞧見逸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不由得好笑,卻仍是拉了蔣大娘撒嬌道:“大娘您既然來了,就告訴我吧,不然我好奇,夜裡也會睡不着。”

蔣大娘這才笑道:“就是撞上了桌角,流血過多而亡的,不過她的嘴裡曾塞入過帕子之類,牙齒縫裡有絹絲,手臂上也有些瘀痕,沒有別的傷處了。人應當是巳時末至午時初左右死的。”頓了頓又補充道:“應當是初時傷了,還能救,但是兇手怕她喊叫,故而拿了帕子堵她的嘴,還用自己的身子壓住了她。看手法,不是會武功的人所爲。”

蔣大娘推斷的死亡時間,比仟作們提早了一刻鐘,也就是吳嬤嬤去請俞筱晚的時辰,這麼說來,問棋的嫌疑就很大了。

俞筱晚原想留蔣大娘用膳,蔣大娘擺手道:“我不耐煩吃個飯還有一大圈人圍着,這就回去了,我媳婦準備了午飯。”說罷一刻也不留,徑直走了。

到了傍晚時分,問棋被抓了回來,君逸之和大哥兩個親自去審了,回來告訴俞筱晚道:“問棋招了,是她推了賀七小姐一把,眼瞧着當時賀七小姐血液如注,又昏迷不醒,她就乾脆一不作二不休了。”

俞筱晚瞪大眼睛問道:“那原因呢?她爲何要推賀七小姐?”

君逸之的臉上露出幾絲不屑,“賀七小姐要用針扎她,她怕疼,就反抗,她說賀七小姐時常虐打她,那天賀七是怪她沒有及時勸阻她去正廳,讓賀七丟了臉。我讓婆子們給她驗了身,渾身上下都是針孔和瘀青,只怕是真的。”

他沒說的是,問棋當時聲淚泣下,說兩年前賀家曾爲賀七小姐議了一門親,男方是賀家拐了彎的親戚,小時也時常來往的,賀七對這位表哥有意,但那位表哥,卻對問棋有些意思,還允諾說待她陪嫁過來,就讓賀七擡她爲姨娘。這事兒不知怎麼被賀七小姐知道了,當時就告到了母親那裡,東昌侯夫人立即讓人灌了問棋一碗絕子湯,說日後還要用問棋來固寵的,殺不得,要留着。之後表哥不知怎麼知道了賀七小姐掌心有顆敗家痣,親事就不了了之,自那回之後,賀七小姐就恨死了問棋,覺得一定是問棋告訴給表哥的。

這回東昌侯夫人會讓問棋跟過來,也是因爲聽說君逸之十分好色,因爲問棋生得遠比賀七小姐漂亮,她指望着君逸之看中了問棋,好娶了她家的女兒。而這回賀七小姐會發怒,是因爲之前看見問棋給君逸之見過禮,以爲問棋越過自己攀上了君逸之,問棋勸她留下來,她覺得是別有用心,纔想拿針扎花了她的臉。

這樣糟心的事,君逸之自然不會告訴俞筱晚,可俞筱晚自己也會猜,千金小姐能與一個勸說自己的丫頭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用針來扎?她記得頭一回見問棋的時候,就驚豔過一次,一個小丫鬟能生得這麼漂亮,一點也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只是後來問棋總是低着頭跟在賀七的身後,老實本分,她也就沒再關注了。

俞筱晚想了一圈兒,搖了搖頭道:“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簡單?雖說這期間有一刻鐘的時間,可是也得有人發覺賀七小姐死了,然後再去通知自家的主子,再然後算計我換裙子。太后會來得這麼巧,恐怕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從楚王府傳遞消息到宮中,一刻鐘的時間不夠吧?”

君逸之笑道:“這些我和大哥都想到了,可是隻能先這樣,交出問棋去,穩住了東昌侯府的人再說。問棋那兒已經是問不出什麼了,旁的事只能慢慢察。”頓了頓,他小聲地道:“越是跟太后有關的事兒,就越是要裝糊塗,咱們只能暗地裡查,不然……明日你還是裝裝樣子,認下人,恐怕是認不出來了。”

俞筱晚輕嘆一聲,無緣無故一場火災,只怕證人都給燒了,若是大張旗鼓地查,恐怕死的人會更多。

君逸之見她蹙着眉頭,便親暱地親了親她的小臉,“好了,蔣大娘說得對,這些事讓我來忙就好,你只管好好地養你的身子,別操心這些。”眸光一轉,發現了針線簍子裡的小布料,立時蹙眉道:“針線讓丫鬟們做就好了,你別做這些,扎着哪兒怎麼好?”好奇地拿起一塊布來看了看,立時笑道:“原來是給寶寶做的,你不是總不願承認有喜了麼?”

俞筱晚羞惱地一把搶過來,放進針線簍子裡,嗔道:“我是不喜歡你四處亂說,都說頭三個月寶寶要安靜,不然會長不大。”

君逸之一怔,“還有這一說,哎呀,你又不早告訴我。”滿臉的懊惱之色,他要當爹了,心裡不知多幸福多得意,已經巴巴地去長孫羽和韓二面前顯擺了。

俞筱晚嬌瞪了他一眼,“以後別再說就成了,我連曹府老太太那兒都沒通知呢,真是的。”

君逸之忙恬着臉賠罪,忽而斂了笑容問道:“晚兒,你有什麼心事?”

俞筱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我哪有什麼心事?”

“有!”君逸之篤定地道:“從今日一早醒來時起,你就總是偷眼瞧着我,到底有什麼事,讓你連我都不能說?”

俞筱晚慌得垂下長長的睫羽,她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她其實只是擔心逸之也想要通房而已,她不願意,可是又不知該怎麼問他,怎麼跟他說。

君逸之看着小妻子糾結的樣子,其實爲了什麼,他大抵上能猜出來,也故意沒拒絕丫鬟們的親近,因爲他希望晚兒能親口跟他說,哪怕是兇悍地威脅他也可以,就是不喜歡晚兒這麼遲疑猶豫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不被她信任。

俞筱晚低着頭不說話,君逸之也沒逼她,只是將她摟在懷裡,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頂,無聲地擁抱着。

偎在逸之的懷中,周身都是暖暖的體溫,聞着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味,聽着他的心房強而有力緩緩跳動,似乎與她的心跳融和成了一個節奏,讓俞筱晚焦慮的心漸漸平緩了下來。

自己一直糾結着的問題,不過是因爲母妃平日裡的態度,和趙媽媽昨晚的提醒罷了,或許這在逸之的面前,算不得什麼問題呢?是不是應該跟他好好談談,告訴他,她真的不希望他有別的女人,因爲她的心會很疼很疼的。可是,若是母妃堅持呢?光是一個孝字就能壓得他們不得不從吶。

俞筱晚遲疑了許久,才緩緩擡起頭來,正要說話,門外卻通稟道:“世子爺有請二少爺,他在前院書房裡等您。”

君逸之只得放開晚兒,輕聲道:“我去見大哥,若是晚了,你就先睡,別等我。有事,我們明日說。”

俞筱晚答應下來,他去前面書房與大哥議事。逸之走了,俞筱晚原想做做針線,想着也怕傷了眼睛,就叫幾個丫頭進來聊天。

初雲一臉惱火的樣子,俞筱晚見她幾番欲言又止,便讓別的丫頭都退出去,就留下她和初雪。

待丫鬟們退出起居間後,俞筱晚便笑道:“初雲,有什麼就說吧。”

這丫頭已經憋了一整天了,再不讓她說話,恐怕會憋出毛病來。

初雲小臉一紅,難道自己的樣子這麼明顯?可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告訴二少夫人呢。只是一想到早上嬌蕊和嬌蘭那副妖里妖氣的樣子,她又瞬間皺起了眉頭,氣呼呼地道:“二少夫人,您可得教訓嬌蕊和嬌蘭一頓,不然的話,這兩個狐媚子就要登鼻子上臉了,一大早的就勾引二少爺,伺候用膳的時候,腰都快扭成麻花了,現在又跟去了前書房……”

“初雲!”初雪斥了一聲,偷眼瞟着主子,見她神色平靜,這才安下心來,然後瞪了初雲一眼。

初雲吐了吐舌頭,趙媽媽關照過她,這話要慢慢說,不能讓主子着急上火,更不能讓主子心緒不佳,不然會影響到主子肚子裡的小寶寶的。可她一時嘴快,就這麼噼哩啪啦地給說了出來,還好主子沒受什麼影響。

俞筱晚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其實嬌蕊今日敢當着她的面問逸之要不要用粥,她就猜到,那兩個丫鬟已經動了心思。自她嫁給逸之之後,用膳或者平日起居,都基本是芍藥帶着初雲初雪服侍着,嬌蕊嬌蘭根本就沒近過逸之的身,而且趙媽媽還在背後幫她教訓過二嬌,她倆平日也不敢隨意往前湊,今日敢這樣行事,背後應當有人撐腰。

俞筱晚又想起昨晚趙媽媽跟自己說的話,心下大感覺煩惱,揉了揉額角,看着初雪初雲問道:“她倆爲何會如此,你們倆人心裡也有數吧?我一直就沒拿你們當外人,出嫁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日後會給你們許個好人家,放了你們的身契。如今……你們倆個是怎樣想的?”

初雲和初雪面面相覷,然後毫不遲疑道:“奴婢可沒這個心思。奴婢只想着此生能服侍二少夫人就成了。若是二少夫人用得着奴婢,奴婢並不在乎什麼自由身的,在外面當平頭百姓,若是沒有人照應着,日子也不會怎麼好過,還不如在府裡呆着呢。”

還是初雪心細一點,猜着主子在擔心什麼,又補充道:“其實吧,聽說以前夫人懷二少夫人的時候,老爺不就沒有要通房麼,奴婢一直覺得二少爺不是尋常人,想必想法也跟尋常男子不一樣,二少夫人有話,不如同二少爺直說,您有那麼多的嫁妝,怕什麼呢?若是實在覺得心裡委曲,就析產分居好了。”

俞筱晚一雙妙目瞪得老大,“析產分居?”

初雪小臉一紅,卻認真地點了點頭,初雲也跟着點頭,“就是啊,咱們過咱們的日子去唄。”

“噗……”俞筱晚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重生的那會兒,她頗有幾分心如死灰的意味,一心想着怎麼復仇,少不得要藉助夫家的勢力,可是有權有勢的男子,自然是妻妾如雲,她那時就想過,待報了仇,就析產分居,因此,她倒不是覺得析產分居這個提議,有多麼驚世駭俗,而是覺得吃驚。這提議若是潑辣又衝動的初雲提出來的,她不會吃驚,偏偏卻是穩重內斂的初雪說出來的,真是讓她大吃一驚,這丫頭原來也是個外表溫柔,內心強悍的女子啊。想必日後她的夫君,一定會被她給管得死死的。

兩個丫頭見主子笑了,都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又安慰道:“二少夫人也不必擔心,奴婢覺得二少爺應當不會辜負您的。”

俞筱晚邊笑邊點頭,“嗯,給你們兩人一說,我也想通了,沒什麼好擔心的,直接跟他說好了,再怎麼也不能氣着了自己。”

的確是得想個法子將嬌蕊和嬌蘭送出去,可是要怎麼才能不惹惱了母妃呢?

俞筱晚想了許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見時辰不早,便先躺下睡了,到了半夜,感覺逸之躺在自己身邊,她就自動地拱進他的懷裡。

君逸之瞧着她舒展的小臉,不覺寵溺地一笑,隨即又慼起了眉頭,他派出的暗衛調查到了許多信息,方纔與大哥商量過了,那名撞上晚兒的婆子,還有紫米粥,許多的證據都指向了周側妃。就連問棋會這麼大膽,傷了賀七之後還敢不呼救,也與周側妃有關……自賀七住入楚王府開始,周側妃的丫頭就時常找問棋玩。問棋回憶了一些對話,聽着沒有什麼,但是細細一想,就有些挑唆之嫌,尤其是對問棋這種時常被主子虐打的奴婢來說,一點點的心理暗示,就能煽動她們發狂。

而周側妃是太后指給父王的,因此太后不是直接的兇手,可也算是幕後推後。真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134 連環計26 張氏的反擊116 玉佩的秘密18 怎麼這麼討厭36 送上生辰厚禮145 爲了當你姑父124 逼迫曹清儒43 出大丑了80 我心悅你62 結識了長公主24 奇特的老婦人13 都有嫌疑136 你慢慢躺134 連環計92 把握機會60 生意難做96 山路遇險118 紫衣衛副領獻壽36 送上生辰厚禮50 反栽贓26 張氏的反擊50 反栽贓8 殺雞儆猴133 都是陷阱127 蘭淑雲的舞98 父親死因不因143 抓到就打13063 一同出遊67 滿城風雨151 贈君明珠84 沒人比我美64 新朋友27 竹籃打水一場空71 回汝陽去139 裙子上的污漬8 殺雞儆猴131 魚兒上鉤67 滿城風雨39 你跟狗屎親個夠吧39 你跟狗屎親個夠吧27 竹籃打水一場空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294 自揭身份160 多疑的蘭夫人2128 這才叫欺負你157 百口莫辯129 第一個賭局116 玉佩的秘密28 瞞不住了35 拜師學藝9 教我武功吧67 滿城風雨133 都是陷阱106 拒絕104 晚兒託付給你了78 誰是誰非60 生意難做33 想倒把一靶157 百口莫辯二42 撕破臉皮6 多謝舅母29 第一個賭局158 百口莫辯二286 王妃的病情295 要先除了嫡妻53 誰是戲中人12 算計到自己頭上97 歐陽辰被抓住了26 張氏的反擊12 算計到自己頭上145 爲了當你姑父59 就是那個人43 出大丑了154 吐到流產157 百口莫辯1132 親戚也沒得做78 誰是誰非61 狹路總相逢106 拒絕2 魂散32 好戲開鑼143 抓到就打145 爲了當你姑父36 送上生辰厚禮86 王妃的病情210 製造競爭對手32 好戲開鑼74 遇襲112 太后的賞賜121 他們的事你不要管129 太后的疑心161章 晚兒發潑152 孫小姐的智慧109 待曉堂前拜舅姑287 不眠106 拒絕62 結識了長公主84 沒人比我美
134 連環計26 張氏的反擊116 玉佩的秘密18 怎麼這麼討厭36 送上生辰厚禮145 爲了當你姑父124 逼迫曹清儒43 出大丑了80 我心悅你62 結識了長公主24 奇特的老婦人13 都有嫌疑136 你慢慢躺134 連環計92 把握機會60 生意難做96 山路遇險118 紫衣衛副領獻壽36 送上生辰厚禮50 反栽贓26 張氏的反擊50 反栽贓8 殺雞儆猴133 都是陷阱127 蘭淑雲的舞98 父親死因不因143 抓到就打13063 一同出遊67 滿城風雨151 贈君明珠84 沒人比我美64 新朋友27 竹籃打水一場空71 回汝陽去139 裙子上的污漬8 殺雞儆猴131 魚兒上鉤67 滿城風雨39 你跟狗屎親個夠吧39 你跟狗屎親個夠吧27 竹籃打水一場空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294 自揭身份160 多疑的蘭夫人2128 這才叫欺負你157 百口莫辯129 第一個賭局116 玉佩的秘密28 瞞不住了35 拜師學藝9 教我武功吧67 滿城風雨133 都是陷阱106 拒絕104 晚兒託付給你了78 誰是誰非60 生意難做33 想倒把一靶157 百口莫辯二42 撕破臉皮6 多謝舅母29 第一個賭局158 百口莫辯二286 王妃的病情295 要先除了嫡妻53 誰是戲中人12 算計到自己頭上97 歐陽辰被抓住了26 張氏的反擊12 算計到自己頭上145 爲了當你姑父59 就是那個人43 出大丑了154 吐到流產157 百口莫辯1132 親戚也沒得做78 誰是誰非61 狹路總相逢106 拒絕2 魂散32 好戲開鑼143 抓到就打145 爲了當你姑父36 送上生辰厚禮86 王妃的病情210 製造競爭對手32 好戲開鑼74 遇襲112 太后的賞賜121 他們的事你不要管129 太后的疑心161章 晚兒發潑152 孫小姐的智慧109 待曉堂前拜舅姑287 不眠106 拒絕62 結識了長公主84 沒人比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