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太后眉心一鎖,倒是有幾分印象了,“哀家似乎記得這李翰林的夫人倒是有幾分姿色,想來他們的丫頭定然是不會錯的,怪不得能被番邦王子看中。”
這話要是由別人的嘴裡說出來,趙悅定然是要發怒的,想想她堂堂皇家公主,還比不上一個大臣之女?不過,縱然她的膽子再大,也絕對不可能在皇太后的話裡挑刺啊。
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趙悅不甚高興的說道:“是有幾分姿色。”
皇太后倒是看出了她的不開心,心中只認爲是女兒家又在使小性子了,於是哈哈一笑,拉過趙悅的手拍了拍道:“放心,哀家是太后,還能不管自己的孫女不成?既然番邦王子看上的是李長青家的千金,那就讓她去和親,想來這孩子受了委屈,咱們到底要補償一些,就封個公主,多多的給些嫁妝吧!”
和親這種事情,別說是王公大臣的女兒,但凡是心疼女兒的父母都不會同意的,這一去可是死生不復相見,說的好聽了那是和親做王妃,可塞外那種地方,一個女子孤苦無依,縱然是受了委屈也是無人得知,哪裡會是好歸宿?
當然,也不排除有狠心一些的,用女兒換了家族榮耀,要知道,古往今來的和親女子都是要被封成公主才顯得面子上過得去,自然的,人家的女兒代替自家的骨肉去和親,總要有所表示才顯得皇恩浩蕩,封官加爵賞賜金銀什麼的已經成了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而到了皇太后這裡,更是已經不會在意那女子的家人願不願意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家的一道聖旨,還有人敢抗拒?
趙悅一聽皇太后準備插手了,立刻就是心中大喜,這下子可真的是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皇祖母,事不宜遲,您就趕快下懿旨吧,那番邦王子已經來了京都多日,要是再拖延下去,可不是顯得我們太過於怠慢了!”
一疊聲的催促着皇太后,趙悅只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拿到懿旨趾高氣揚的去趙府宣旨,她倒是要看看,李嫣然拿什麼來翻身!
解決了龔妃,順帶着連燃眉之急也解決了,還附贈除掉了李嫣然,想來這趙悅纔是最後的贏家啊!
“好,哀家馬上下旨!”太后原本還想親自召見李嫣然看看到底是怎樣出色的一個孩子,可是聽趙悅一說似乎也有幾分到底,再說,那李嫣然是番邦王子親眼看中的,自然是個美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番邦王子滿意,自己的悅兒不必和親,其它的事情自然都不算什麼。
正在太后着人準備懿旨的時候,江皇后卻是遲疑的開口:“太后,臣妾聽說皇上已經跟番邦王子提起要讓五公主和親的事情,若是變來變去,咱們是不是要給番邦王子一個解釋?”
本來,江皇后的擔憂也不無到底,兩國邦交
,最要緊的是拿出誠意來,他們身爲天朝上國,如此出言反爾、反反覆覆,傳出去的話定然會讓鄰邦笑話的,若是番邦再以這個爲藉口,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事端呢!
江皇后雖然性子軟弱了一些,但到底不是個傻子,想來那番邦王子在趙宣帝提及五公主的時候沒有一口拒絕,看中的便是趙悅的身份,王子是來和親,當然是要找身份過的去的,這皇家嫡親的公主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放眼舉朝上下,恐怕這未出嫁的女子中,也就是趙悅的身份最尊貴了。
原本江皇后只是好心的提醒,可沒想到她這句話以說出來,可是徹底的讓趙悅不滿了,要皇太后儘早的下懿旨就是爲了防止夜長夢多,如今江皇后攔着,那就是跟她作對!
一個在後宮中沒什麼存在感的女人,便是皇后又如何?她也敢壞了自己的好事?鳳眼一瞪,趙悅毫不客氣的出聲:“皇后娘娘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那番邦王子既然是沒有同意,我們當然可以換人,而且換得又是王子傾心的女子,他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出事端?皇后娘娘如此危言聳聽,難道是非的逼着悅兒去和親嗎?!“
這口口聲聲的指責劈頭蓋臉的落在江皇后的腦袋上,當真是讓她一點都招架不住,以往就算是最囂張的龔妃要找她的麻煩,至少也會顧忌着面子上好不好看,在暗處來,自己吃虧也不算是當場丟人,可如今冷不丁的被趙悅指着鼻子質問,江皇后可算是知道什麼是百口莫辯了。
“本宮、本宮斷然沒有此意,太后……“江皇后想解釋給太后聽,可如此笨嘴拙舌的,在加上冷不丁的看到趙悅眼中迸射出的冷冷寒光,當即便讓江皇后徹底的說不出話來。這五公主的性格在皇宮中是出了名的刁蠻,就連龔妃都得讓她三分,自己躲都來不及,還敢往上面撞?
倒吸了一口冷氣,江皇后驚恐的幾乎連眼睛都不敢擡起來了,這膽怯懦弱的樣子縱然就算是作爲一個普通的成年人,也是着實的太過了,落在太后的眼中,自然的又是一股怒氣陡然上升。
“好了,哀家還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這件事哀家心裡有數!取風印來!“面色不悅的瞪了江皇后一眼,恐怕這太后的心中已然是生出了想要廢后的心思了。
而,直到一身官服的小太監喜氣洋洋的進了趙府,不但是李長青夫婦,就連李嫣然也不知道出了何事。更何況,聽說這來的人還是太后面前的紅人徳公公。
李長青自然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就贏了出去:“徳公公,您怎麼又時間親自過來,快請快請!“
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在皇宮這種地方,有的奴才可比主子的排場要打,這徳公公就是一個例子,他再太后的身邊伺候了幾十年,幾乎就等於是太后的心腹,而滿朝上下,有誰敢不給太后臉面?所以,縱然是驕
縱如趙悅,對徳公公都是格外的親近一些。
“不妨事不妨事,咱家這次過來是要恭喜李大人了,您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如此光耀門楣的事情落在你李家的頭上,大喜啊!“
徳公公的聲音很是尖銳,聽在耳中尤其的讓人感覺到有那麼一點兒不舒服,再加上他刻意捏出來的蘭花指,還有臉上塗着的厚厚一層脂粉,即便是遠遠的一看,那驚恐的程度還是十分可觀的,也虧的是李長青爲官多年早就練就了目不斜視的本事,居然沒有半點兒的反應。
聽了徳公公的恭喜,李長青一怔,這又是怎麼了?莫不是在說昨日嫣然被封爲昌平郡主的事情?可徳公公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一個小小的郡主,而且是立功才封上的郡主,在他的眼中恐怕是一點兒的威懾力都沒有,如何能讓他這麼緊趕着上門?
李長青是被繞糊塗了,他略躬了躬身子,趁機從袖筒出掏出一疊銀票暗暗的塞到徳公公的手中,宮中行走,這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上下都要打點的。而且,以徳公公的身份,能讓他幫忙的事情開價並不低啊!
徳公公倒是心安理得的受了,心裡想着別看這李長青是翰林院裡出來的,之前還以爲肯定是酸腐文人罷了,可沒想到也如此的上道,看來是要交好運了。
得了銀子,自然是要辦事的,徳公公的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似的,諂媚的從袖筒中取出一道明黃的旨意道:“咱家今日替太后娘娘來宣旨,李大人,請你家大小姐出來接旨吧?“
嫣然?這聖旨是給嫣然的?
李長青越發的弄不明白,可看着徳公公笑的如此詭異的樣子,他也不敢多問,總之那番邦使者被毒死的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跟他的女兒沒有任何的關係,皇上也下令安撫,想來這聖旨定然不是爲了降罪的,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擺了擺手,李長青一疊聲的催促管家:“快去請小姐和夫人一同過來!“
既然是要接聖旨,府中諸人都要一併跪迎纔不算是怠慢,如今李岩溶在書院讀書,他自然是不能來的。
而彼時的李嫣然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趙悅給算計了,她和嫣語二人正在沈氏的教導下苦練女紅呢。
“嫣然,你看看你的繡工,怎麼如此的懶怠了,這麼簡單的花樣忙活了這幾日都沒有完工,日後若是嫁人,還不是要讓別人笑死?“搖了搖頭,沈眉有些嘆氣的看着李嫣然手中的繡品,這好端端的蓮葉圖竟然被繡成了四不像,簡直連嫣語的繡工都比不上了!
之前沈眉只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女兒是嬌慣了一些,想着畢竟年少,年歲大了自然就好了,因此在女紅這種事情上從來就不會去逼迫他,今日她若不是心血來潮檢查兩個女兒的繡工,還不知道嫣然的繡工如此的上不了檯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