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需要信物?”兩人此時一個站在臺階上,一個在臺階之下,遠遠看來就是道別的客人與主人在離別之際閒聊一番,不會引起什麼深思,當然這也是森德願意和魏澤如此再說上幾句的原因,否則,依他的心思,如何能將監視李嫣然這事兒說出來。
“無礙,相信以你的本事,該是可以找得到他們的首領的,那人你也見過,識得你和我之間的合作關係,你將話攤開來說,他自然理解。”森德的謹慎讓他不會將自己的信物丟給一個背叛過他人的魏澤,也幸而派遣去監視李嫣然的人與其見過面。
“如此,甚好。”其實魏澤倒是想從森德這兒拿到什麼表示他身份的信物,但是不可強求,否則惹了懷疑就不好了。
魏澤回到李嫣然的住處,首先便是將暗處的人給遣走,隨即便去見了已經結束了垂釣的李嫣然。“嫣然姑娘,我可方便進來?”立在屋門之外,他沉聲問道。
“稍等。”李嫣然本想補一會兒眠,將文箏哄走之後,這纔剛剛躺下,魏澤的速度倒是快。將外套披好,套了鞋子,打開屋門,示意魏澤進來,索性門也不關了。將魏澤迎進來,桌上未冷的茶水,李嫣然親手倒上一杯,“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扎勒也是明瞭的。”
魏澤本來結果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散落在桌子上,隨即流淌開來,他的眼裡目光連連閃爍不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證明自己,他是有想過樑秦既然發現了,那麼臨走之際定然是會將這事情告知李嫣然,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卻不想早在離開中原的時候扎勒便了解了麼!將茶杯放在桌上,魏澤竟然單膝跪地,垂下眼瞼,靜默不語。
“起來吧,扎勒沒有怪過你,我也不會去怪你。”李嫣然的話顯然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魏澤執拗的並不起身。“如果不是我向森德說你是如何的不同,如何的聰慧,或許你便不會被盯上,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此時也該隨着樑秦回家了。”
“是啊,但是愛情終究是不可理喻的不是麼?”李嫣然反問,眼神透過魏澤逐漸變得悠遠深長,“愛情啊,真的很磨人呢!”說着根本就不符合年齡的話,魏澤卻無暇去想那麼多,有一個人懂自己的深情,有一個不去計較自己的過失,如此的主子,他魏澤今生斷然不會放棄。“嫣然姑娘,且受我一拜。”原來還是單膝跪地的魏澤直直的雙膝落地,一彎到底。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扎勒給我的書信上也曾說過,對於你的事兒莫再提,想來是知道你不過是誤入了圈子而已,終究是會回到正軌上來,如今可不是正好,至少我這邊也算是有了間諜不是。”李嫣然無所謂的一笑,起身,將魏澤扶起。“坐吧,你來找我是有何事?”她還沒有忘記,在自己明顯是睡覺的情況下,魏澤的敲門就沒有停止,那該是相對比較重要的事情纔是。
“是關於孟楚的消息。”魏澤在聽了李嫣然說起扎勒的莫再提,心中升起百般滋味,卻是五味雜陳交錯不定。不過這一次,他已然堅定了立場,絕不會再予以改變。不論心思如何閃爍,魏澤的那一雙眼睛透露着他的堅定。
“怎麼說?”事關孟楚,李嫣然自是重視起來。“方便說麼?”李嫣然這才突然想到暗處是否有人,這都交談了有一會兒了,若是被看出了端倪,該如何是好。
“沒事兒,人已經離開了。”魏澤這纔想起來,這事兒還沒和李嫣然說呢,以後就不用這般那般小心翼翼的拐着彎兒的說話了。“從森德那兒傳來的消息是,他們沒有找到孟楚任何停留的線索。”
“這樣麼?”李嫣然將一雙好看的眉眼皺起,更是無意識的摩挲着手裡的茶杯,“如此也好,至少,森德得不到孟楚的消息就不會妨礙到他。”最後還是緩緩舒展開來,那一杯茶水卻已經漸漸轉了涼。
“嗯,我們要去尋找麼?”魏澤也是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一個意思。
“我們?咱們可就兩人而已,人力物力財力可是一樣不沾,如何去找?”李嫣然輕笑,這魏澤的腦袋怎麼突然就不靈光了呢。
魏澤被李嫣然笑的微微有些窘迫,“嫣然姑娘原來還會打擊人啊。”
“呵,這事兒暫且不提,我晚間去文箏的院子用膳,你可要跟着一起去。”她知道愛情的世界裡沒有對錯,也不知道這一段尚未開始的戀情是否會無疾而終亦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站在她的立場,總該是給雙方一個機會的。
“可以麼!”她在魏澤這短短三個字的聲音裡聽出了顫抖,更是在眼裡看到了不屬於他沉穩形象的一抹激動。
“當然可以,晚間記得來找我,若沒事便先出去吧,我需要休息一會兒。”李嫣然看着已然變得呆滯的魏澤,不禁心中嘆氣,陷入愛情的世界裡,都變成了傻子,一如當初的自己一般。但是魏澤與她註定是不同的,文箏是個敢愛敢恨的,若是得不了她的喜歡,會直接的拒絕,倒是不會出現利用這個詞。
無私的愛情,這世界上還存在麼?看着魏澤離開的背影,李嫣然的腦海之中迴盪着這麼一個問題,依舊是無人可以給自己解答。
劃過趙炫的臉龐,卻又轉瞬出現了趙璟的臉頰,不,不論是誰,她今生都不會願意付出感情。
李嫣然這一覺直睡到了夕陽西下,可見是累壞了,伸了一個懶腰,透過半開半合的窗戶看着屋外昏黃的天空,李嫣然這才緩緩起身,換了身衣裳,推開了屋門。
正見着魏澤立在自己的門外,似乎是等了許久,“姑娘,你可醒了!”見到李嫣然出來,魏澤的面龐瞬間溢出了笑容,連說話聲音都帶着急切。
“怎麼,等不及了!”李嫣然難得的打趣起了魏澤。
魏澤不說話了,李嫣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有多久了,沒有如此開心過了,自從來到蒙古,似乎就沒有放鬆的時間,始終精神高度的緊繃着,樑秦的離開,孟楚的不知所蹤,她與烏爾扎克文箏的種種算計,哎......李嫣然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走吧!”她沒在說什麼,踩着夕陽的餘暉,向着院外而去,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一對士兵竟然攔住了她。李嫣然拿眼睨着他們,“倒不知各位是個什麼意思?”她淡淡的問,似乎並沒有生氣,但是那言語之中卻帶着一種壓迫感。
守門的領頭人之一,微微一頓,竟然攝於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但是當下也知道了李嫣然的不簡單,倒是沒有太過分的言辭動作,還算是尊敬,“嫣然姑娘,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爲難我們!”
“哦?奉命行事?可是這命令可是包括限制本小姐的自由?還是說這命令下到你們這邊的時候便已經被扭曲了?”李嫣然一連串的質問出來,侍衛竟然一時無法招架,似乎也是沒有想到這人會將他們的漏洞給挑出來,這命令是可汗下達的,是讓他們保護院子里人的安全,可是後期森德大人身邊的人又前來告知,若是沒有傳召不得允許院子裡的人離開半步,當日裡他們便不知所措了,但是由於李嫣然也一直沒有出來的意思,所以這一個命令自然是當着不了了之。
如今,看這位姑娘的態度如此堅決,似乎是不太好辦了?
“本姑娘今日便是要出去了,我倒要看看,給你們下命令的人究竟是會將我問罪入獄還是斬首示衆?”李嫣然心中不爽快,這言語之中自然激烈了一些,侍衛們面面相覷,眼睜睜的看着李嫣然一步步的向外而來,侍衛們只得一退再退!侍衛頭領一個眼色,有聰明利落的趕緊去稟報他們的命令者了。
場面就此僵持,李嫣然每前進一步,侍衛們的圈子便跟着後退一步,如此都快到了文箏公主的院子,她本在吩咐着小廚房多準備一些嫣然愛吃的食材,正聽着有人來稟報說,外面來了一堆侍衛。文箏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菜,直接就朝着院子外奔去,那速度可是一點都不含糊,院子外的走道上,她看見了嫣然冷沉着神色,一旁的魏澤面帶憂心,再見到那一隊士兵正成圓弧狀攔在嫣然的身前,似乎是爲了阻止她的前進,但是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而只能跟着後退。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本公主的門外胡來?”文箏一聲厲吼,唬的衆人一個機靈,他們本是背對着文箏的院落,一時之間自然沒有發現那院門口的標牌,紛紛回神,轉過身去,對着文箏拜了下去。“見過公主!”
“還不給本公主散了去,圍在這裡成何體統?嫣然姑娘快些過來,今日我可是給你準備了驚喜!”說罷,文箏對着李嫣然和顏悅色的招了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