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也算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隱隱覺得氣氛有些不妙,將流熒一把拉到一邊,陪笑道:“扎勒,流熒也是爲了小姐,她只是過於心急了,還望見諒啊。”說完,又轉身對着流熒說道:“你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今日如此倔強了?小姐既然把這邊的事情放心的交予他們處理,那便就是信了他們,至於他們怎麼處理,就由他們去吧,我們不便插手啊,況復,小姐安排我們留在這邊,是讓我們幫助兩位公子和扎勒的,並非方纔那般境況啊。”
阿秀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倒讓流熒豁然開朗了些,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流熒低着頭,毫不遲疑的走到扎勒那邊,做下一禮,說道:“方纔是流熒失了分寸,還望扎勒不要見怪,日後,小姐不在的這段時日,流熒但憑三位吩咐。”
阿秀聽到這話,滿意的一笑,也走到流熒的身旁,說道:“阿秀但憑三位吩咐。”
扎勒的表情逐漸的緩和了下來,也便說道:“罷了罷了,同是爲了嫣然丫頭,有什麼好見怪的呢?倒是你們,能夠對丫頭如此忠心,倒也難能可貴了。”說完,還欣慰的看了兩個丫頭一眼,目光裡的情愫很是複雜,而且多了一絲欽佩。
趙璟見兩個人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擡頭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也便對扎勒說道:“扎勒,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語氣剛剛好,既沒有讓人覺得是在催促,也不會給人懈怠的感覺。
扎勒隨着他的話,也看了看日頭,這纔有些沉重地說道:“是啊,該來的總要來的,也該走了呢。”
隨後,扎勒又轉身對阿秀和流熒說道:“阿秀,流熒,你們兩個先去之前的地方小憩一會吧,我們就先去公主府了。”
阿秀也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們多小心,必要時以自保爲主。”
“還沒有那麼嚴重,這也只是我們猜測的,事情究竟如何,我們還無從得知。”扎勒這話既是給阿秀和流熒她們一個定心丸,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廖辰見他二人要出門了,忙說道:“兄長,扎勒,我與你們一道去吧。”
扎勒想了一下,嚴厲的說道:“不可,此時你萬萬不可跟去,若是你跟去,
趙悅纔要懷疑,雖說你二人平時來往就甚密,但是也不至於日日都能碰到,何況此時正是嫣然丫頭剛離開之時,日子着實有些特殊,若是此時你們一起,不是承認了趙悅的懷疑嗎?”
廖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那我便就在這裡等候吧,不管兩邊有什麼事端,我也好照應一下。”
趙璟點了點頭,“這樣甚好,那我們先去了。”
廖辰三人就這麼看着他們風風火火的離開,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
兩人出了寺門就開始策馬加鞭,扎勒騁着風大聲喊道:“喂,
待會兒去了知道怎麼說嗎?”
趙璟一臉自信的說道:“你就放心吧,駕。”隨後,狠踢了一下馬肚子,兩匹馬兒都瘋了一樣的向前飛奔着。
“塔塔塔,塔塔塔。”伴着一路的馬蹄聲,李嫣然開始了自己的使命,雖然只走了半個時辰,但是她卻感覺已經好久了,一個人坐在馬車上也甚是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李嫣然向馬車前面挪動了一下,打開了車門,不失分寸的問道:“一路上都沒聽到兩位說幾句話,只是這樣甘露,不覺得乏味嗎?”
孟楚不同於魏澤,沒有那般沉穩,平時就大大咧咧,這一路上早就把他給閒壞了,如今李嫣然來搭話,自然要接上話茬,“我們怎麼會不覺乏味?只是時間長了也就這麼習慣了,更怕我們這些粗人叫嚷起來吵到姑娘。”
方纔馬車走起來那麼平穩,沒有一絲一毫的顛簸,且不說走的道路是不是平坦,就算是完全走在平整的道路上,馬車也是會有些動盪的,但是方纔分明沒有,如此細心的人還說自己是粗人,未免謙虛了些啊。
李嫣然也不點破,只是笑了笑,說道:“好一個粗人,小女子在京都亦是名聲不佳,想來,與您也算是志同道合了些啊。”
孟楚也不是聾瞎之人,知道她與扎勒,樑秦以及趙璟,廖辰等人都關係甚好,這幾個人就不簡單,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定也是個十分了得的人物,又怎麼能與自己是志同道合之人呢?也是牽強擡舉了些。
不想再在這些問題上糾纏,也便轉移話題道:“都忘記了問姑娘姓甚名誰,不知能否告知?”
李嫣然明白了孟楚的意思,自然不會爲難,也便說道:“小女子李姓,桃李滿天下之李,名嫣然,嫣然一笑竹籬間之嫣然。”說完,嘴角略微的勾起,做下一禮。
這一笑竟被孟楚盡收眼底,孟楚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嫣然一笑竹籬間啊,姑娘名曰嫣然,如此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在下孟楚,三國孟德之孟,七國齊楚之楚。”儘管孟楚的話聽起來如此輕鬆,實際上,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些波瀾,原來這個姑娘就是樑秦口中那個央澤公主的女兒,想到這裡,也便就放鬆了戒心。
雖然孟楚如此誇讚李嫣然,但是絲毫沒有阿諛奉承之意,到讓人覺得貼切,聽了舒服。
聽後,李嫣然又是一笑傾城,略啓櫻脣,“那嫣然便喚您爲孟大哥吧?呵呵,想不到孟大哥的名字如此威武,只聽名字,便就如聞其人,倒讓嫣然有些敬畏了。”幾分玩笑,幾分認真,既沒有惡意,也不是刻意,每句話都說得如此恰如其分。
聽他們說話,久了久了,魏澤也倒覺得越發有些無聊了,這才加入進來,說道:“嫣然姑娘太客氣了,跟我們兩個不必如此拘謹,在下魏澤,三國魏蜀吳之位,泱泱大澤之澤。”
李嫣然也便放開了
些,跟這兩個才結識不久的陌生人說道:“才一會的時間,我便又多了兩個大哥,當真是美事一樁。”
孟楚還打趣的說道:“姑娘當真是擡舉我們二人了,我們也是沾了扎勒和樑秦兩位大哥的光纔能有幸認識姑娘啊。”
有着兩個人跟自己說着些話,倒感覺沒那麼無聊了,這兩個人亦是一動一靜,就像自己身邊的阿秀和流熒一樣,如同左膀右臂。
李嫣然看着前方這漫漫無邊的大道,頓時有氣無力的問道:“兩位大哥,此處距離樑大哥說的那個百步客棧還有多遠?”
孟楚知道李嫣然這一路也是乏了,便說道:“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大概還要再走上兩三個時辰,姑娘你就安心的坐在車裡吧,到了我們自然會說的,一路上是有些乏味,不過我們哥倆倒是能陪姑娘說說話,給你解解乏。”
上午時就做了幾個時辰的馬車,這纔到了清涼寺,不消半個時辰就又坐在了馬車上,着實有些鬱悶,不過聽着方纔孟楚的話,李嫣然心中倒多了些許安慰,“對了,兩位大哥,這個百步客棧究竟是怎麼回事?一般客棧不應該都是以菜色或是福順之意取店名,只是這百步一說從何而來?”
聽到了這個問題,孟楚笑了笑,說道:“百步客棧的由來?呵呵,那可就大有意思了,說起來,倒與曹植七步成詩有幾分神似了。”
李嫣然果然被提起了興趣,連忙問道:“喔?此話怎講?”
樑秦看着李嫣然一臉既期待有興奮的模樣,也便安心了不少,一路上,這樣總比愁眉苦臉要來的好,“這個啊?還是讓魏澤來說吧,他定是比我更加清楚些。”
李嫣然又將目光落到魏澤的身上,示意魏澤說一說這件事。
魏澤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似乎感受到了身後那一束急切的目光,也便咂了咂舌,說道:“此事確與七步成詩有幾分相似,但是也不盡然完全相同。”頓了頓,又像是回憶着說道:“百步客棧是個老店子了,是現在的店家的父親憑着祖上攢下來的錢開了這家客棧,原來不叫百步客棧,而是叫做聚財客棧,客棧周圍方圓百里再無人煙,過往的商人也只能去那裡住宿,因此這個客棧就如它的名字一樣,源源不斷的將財富聚集了起來。”
聽到此,李嫣然還是有些雲山霧繞,也便問道:“好好地爲何取了名爲百步客棧?倒讓人有些不明其意了。”
魏澤依舊是那副神態,那個樣子,“老店主爲兒子攢下了一大筆錢,想讓兒子經商,沒想到他的兒子卻寧願留在那裡,繼續開着這家客棧,也便成了現在的店家,這個店家不同於他的父親,主意多得很,剛繼承了父親的店,就將店名更爲百步客棧,並將客棧大肆的重修了一番,也正是這樣,百步客棧的生意就更加紅火了,住店的不僅有那些過往的商人,還有一些人是衝着百步二字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