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別忘了,屋裡面的幾位都是十分了得的謀士,自然捻得事情的輕重緩急,定是沒什麼大礙。”
流熒聽到這話,心中算是放心了不少,口中還唸叨着:“那便好,那便好,就怕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再恆生出些什麼變數,那就着實讓人擔憂了,如今事情順利,讓人甚感欣慰啊。”
李嫣然倒是坦然的笑了笑,說道:“事情交給了他們,我倒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幾個也不是莽撞之人,自會懂得分寸的”
李嫣然心中只是想着,上一世時,趙璟和廖辰等人在如此惡劣的局勢下,最後能夠與趙炫一黨平分秋色,說明此人着實不簡單,另外,扎勒能夠在趙悅這個生性多疑的女人身邊周旋這麼多年,也不得不說是他的能力,更何況,扎勒之前遭人背叛過,如今自然會十分小心身邊的人。
因此說,這兩個人在李嫣然看來是十分有能力的兩個人,況復扎勒身邊定還有不少能夠爲之所用的厲害人物,想必再棘手的問題也能夠妥善的得到解決吧。
流熒不是很懂,但是她明白一點,李嫣然決不會說些沒有根據的話,定是李嫣然心中有了打算纔會這麼說的,不然,她一定會面帶憂色的,但是現在看來,絲毫沒有那種感覺,倒讓人放心了不少。
“小姐說的極是,扎勒跟兩位公子確實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啊。”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也便到了門口,看到了阿秀,還不等阿秀問起李嫣然,李嫣然就先開了口,“阿秀,可有什麼人來過寺中?”說的時候,眼神還時不時的往山下看,好像在尋找着什麼。
阿秀一副認真的模樣,說道:“同往常一樣,並無什麼異常,人依舊是這麼稀少。”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阿秀可是沒有半點的諷刺和嘲笑的意味,倒是十分高興的,裡面幾個人在商量着大事,她當然不希望此時有誰上山去叨擾他們幾位,因此,人煙稀少,這是他們巴不得的事情。
聽到阿秀這麼說,李嫣然這纔將目光收了回來,放心的說道:“那便好,若是這件事情在最後一日被人聽了去,那可就是功虧一簣了,不僅什麼都得不到,牽連的人也是數不勝數啊。”
阿秀雖然沒有李嫣然心思那麼寬大,但是卻也能說出些頭頭是道的話來,“小姐多心了,誰會想到有人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中商量大事呢?況復,我們還什麼都沒有做,就算是被聽去了也無妨,誰都沒有證據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們到時候只要死不承認,這件事情就是沒有的事情。”
雖說阿秀的話是招人笑了些,但是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麼一件事。
李嫣然禁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這丫頭當真是越發聰明瞭。”玩笑間,這纔想起來要準備馬匹的事情,也便問道:“這附近可有良壯的馬匹?”
阿秀倒是張口答道:“這寺中便就有,怎麼了?”
李嫣然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說道:“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怎麼能用寺中的馬匹?到時別人只需一盤問,便知道是我李嫣然用的,我平白無故的用這麼多馬匹,怎麼會不招人懷疑?”
阿秀這才恍然大悟,卻也目光黯淡了下來,說道:“那便就糟糕了,清涼寺因爲太過冷清,附近是沒有修驛站的,所以,根本沒有什麼馬匹,更不用說是什麼精良的馬匹了。”
李嫣然的臉上不禁泛起了難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趕路怎麼能不需要馬匹呢?”
正當她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嫣然姑娘莫急,我們自有辦法,你們先行便是。”
李嫣然皺起了眉頭,疑惑道:“這怎麼行?如此一來我們不是都走散了?怎麼能再碰到一起呢?”
樑秦像是想好了一樣,直接順口說了出來,“我派兩個兄弟與你先行,由他駕着馬車,姑娘也可安心,到時他會帶着姑娘慢行一路向西,在一個叫做百步客棧的地方與你留宿一宿,我和其他兩個兄弟待到天黑時再出發,也會在百步客棧留宿,第二天早上時自會與姑娘回合,至於下午,我們就去準備幾匹快馬,晚上時好趕路。”
聽了樑秦這一番話,李嫣然倒是有些愣住了,樑秦怎麼會如此清楚自己天黑之前一定要去這家百步客棧?
樑秦似乎看出了李嫣然心中的疑惑,也便說道:“姑娘不必擔心,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提前先將路線做了個打算,等姑娘到了百步客棧,心中的疑惑自然就會化爲烏有。”
可是李嫣然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倒不是不放心樑秦的這幾個兄弟,只是實在不明白樑秦爲何要如此安排。“樑大哥是因爲缺少馬匹才執意要分開走嗎?”起碼,李嫣然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樑秦居然笑了,說道:“你是這麼認爲的嗎?若只是馬匹啊,從寺中買幾匹也無妨,只是我與姑娘一道走不是會很招人眼嗎?如此一來,對姑娘的名聲更是不好,況復,我和兄弟幾個在京都以及京都附近都已經見不得光了,所以,從清涼寺開始趕路的話,我們是萬萬不可選在白天活動的。”
李嫣然這才明白,倒怪自己有些思慮不周了。“樑大哥說的極是,是嫣然思慮未曾周全,倒險些讓樑大哥陷於不義。”
樑秦倒是毫不計較,也只是吩咐道:“阿秀,流熒,你們兩個就先去趙璟那邊吧,也許他那邊還有些什麼安排要交給你們,孟楚,魏澤,認識你二人的甚少,你們便先護送着嫣然姑娘去百步客棧,我們隨後便就到了,不必刻意等我們。”
幾個人應下便就離開了。
阿秀和流熒也便去了趙璟的房間。而孟楚和魏澤便就準備送着李嫣然離開了,幾個人就這樣分道揚鑣。
樑秦帶着兩個兄弟匆匆下了山,想來,是準備馬匹去了。
“此生交下諸位英雄
,也不枉我李嫣然重活一世啊。”李嫣然只是嘴上輕輕地嘟囔了這麼一句,隨後便腳步輕盈的邁上了馬車,孟楚和魏澤只是見李嫣然嘴脣蠕動了一下,也沒有聽清她說的什麼,只是待李嫣然上了馬車之後,就揮鞭駕車遠去了。
另一邊,扎勒表情有些凝重的站在房間裡,背對着趙璟和廖辰,用一種讓人品不出滋味的語氣說道:“趙璟,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便要看你自己的了,趕快去吧,別讓趙悅等急了,不然將會很難收場。”
趙璟再三猶豫,還是起身了,說道:“嗯,我懂,到時我定會三思而後言。”
趙悅?門外的人一聽這名字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他們的事情怎麼會跟趙悅扯上關係?而趙璟爲何要去趙悅那邊?正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就這樣被推開了。
“阿秀,流熒?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莫非嫣然丫頭還在寺中?”扎勒說出這話幾乎是心裡‘咯噔’一下,這件事情他們本想瞞着李嫣然的,方纔在她面前纔會對此事絕口不提半字,沒想到,阿秀和流熒兩人竟在門口,也不知她們兩個是何時過來的,如此一來,李嫣然知道此事不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嗎?
阿秀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但是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
流熒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方纔他們在裡面議事的時候,流熒在門外依稀也是聽到了幾句的,雖說確實提到了趙悅不假,但是流熒能夠斷定,絕不是這一件,既有些像質問,又有些像疑問,“這件事情,小姐知道嗎?”
趙璟剛想打晃圓過去,就被扎勒攔下了,扎勒一臉誠懇的說:“我們不希望她知道。”
流熒的眼睛眯了眯,用一種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爲何?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瞞着小姐?”
扎勒深吸一口氣,然後細細的呼了出來,這纔開始緩緩說道:“我們瞞着嫣然丫頭,只是不想多一個人操心而已,況復,這邊的事情有我和趙璟他們,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可因爲這些事情分了神?”
雖然扎勒的話不錯,但是流熒卻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要告訴李嫣然,“不管怎麼樣,我認爲都不能瞞着小姐,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端,到時再告訴小姐不就唐突了些嘛?”
扎勒有些無言以對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說的啞口無言。
扎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流熒的話也是中矢中地,在趙璟看來,兩個人是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的。
扎勒不明白,爲什麼流熒執意要將此事告訴李嫣然,眸子裡有一絲不悅,問道:“你不相信我們?”
流熒怎麼看不出扎勒的神情變化,但依舊是說道:“不,我沒有不相信,相反的,我像小姐一樣對你們堅信。只是我沒有辦法相信五公主,萬一事情進展不順,我怕日後小姐回來會無法承受,我們更無法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