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怕再這樣說下去的話,有危險將不是那幾個跪地求饒的人,而是他和廖辰,所以斷然再不能竊竊私語了。
只見,那個名叫扎勒的蒙古人手上有了動作,只是幾下刀光劍影,那幾個方纔還跪在地上的人,就已經簌簌倒下了。
趙璟有些吃驚,他究竟是什麼人?劍法竟如此傳神,人還未發出慘叫,便就已經倒地,不過,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次,他居然失策了,那個人竟然真的把他們殺了。
扎勒用娟帕擦了擦劍上的鮮血,又將它收回鞘中,說道:“他們已經死了,你們可以回去向公主覆命了。”
只見那些殺手十分識趣的準備離去,臨走時,還放下了一句話:“幹得好,公主定會大有獎賞的。”說完,便揚長而去。
廖辰有些悔恨的說:“哎,這可如何是好?人已經死了,我們還能找到什麼證據?”
趙璟仔細地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揚,又是那副自信的樣子,說道:“恐怕……讓你失望了,那些人應該還沒有死。”
廖辰仔細地看了又看,始終看不出什麼端倪,又開口問道:“什麼?可是你我二人方纔分明是看到了的。”
“若只是做給別人看的,那又如何?”趙璟也佩服這個扎勒,倒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爲保兄弟也是花了心思啊,只是趙璟很想知道,接下來扎勒會作何安排。
“做給別人看?五公主嗎?難道說……那些殺手不是來協助他的,而是來看着他的?”廖辰聽到趙璟這麼一說,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這些。
趙璟‘恩’了一聲,然後又說:“像五公主這樣生性多疑,心腸又毒辣的人,難保她不會這樣做,想必扎勒定是勸過五公主的,不過沒想到,非但沒有替這些人留下命,反而自己卻招來了五公主的懷疑,這樣一來,五公主自然要找人看緊扎勒,因爲此時扎勒如果叛變,對她的境況很是不利。”雖然趙璟一直是在跟廖辰說話,但是目光卻從未離開過扎勒。
廖辰心裡有些別樣的感覺,心中無比厭煩了五公主,一個女人竟心狠至如此,萬一真當了自己的嫂嫂,那還當真是孽緣一場了。“幸虧我哥哥對五公主沒有愛慕之情,不然,我們一家都要遭殃了啊,不過,話說回來,人都已經死了,扎勒爲何還要留在這裡?若是說他想讓兄弟有個安身之處,卻又遲遲沒有動作,讓人着實有些想不通啊。”
就在這時,地上的人突然動了,“啊,呃,好疼啊。”
看到他們動了,扎勒也是有些激動的,隨之,臉上的欣喜之感便消失在了暮色中,取而代之的則是他那一臉的酷冷,“他們已經走了,你們暫時沒有危險,我只是給你們毀了容,至於身上的刀傷,並不重,找藥鋪醫治了就好,我回去會告訴公主,你們的屍首已經被我處理掉了,還有,這是一筆夠你們下半輩子生活的銀兩,京城之中已經沒有你們幾個人的
容身之處了,不要連累我,你們快些走吧。”
雖然扎勒如此說話,但是幾個人心裡還是明白的,忍着劇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謝大哥不殺之恩,大哥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若日後大哥還有用到兄弟的地方,兄弟們一定當仁不讓。”
趙璟在扎勒的眼裡看到了些晶瑩的東西,扎勒只是背對着這羣人,“快走吧,在我改變心意之前。”
“是時候現身了,若是現在不去的話,證據怕是就要走了。”說完,拍了拍廖辰的胳膊,便就準備過去了。
廖辰心領神會,怪不得方纔趙璟要攔着自己,若是那時衝上去,怕是就要適得其反了。
趙璟從暗處走到了明處,喊了一聲:“慢着,誰說京城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扎勒有些驚訝,身邊來了兩個人自己竟會渾然不知,這若要是在戰場上,恐怕自己就要被敵人殺死幾百次了吧?“你們知道了多少?”
廖辰忍不住要戲耍一下這個人,便戲謔的吐出兩個字,“全部。”
扎勒倒是絲毫不避諱,“是嗎?你們覺得看到了這一幕,自己還能否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雖然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但是語氣平淡的就像在問什麼時間吃飯,什麼時間睡覺一樣。
廖辰大笑了幾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哈哈哈,我可從沒想過要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處理。”
趙璟倒是沒有說話,只是蹲下來看了看這些人的傷勢,給他們每人服了一顆凝血丸。“扎勒是吧?你就打算讓這些人就這樣待在這裡嗎?雖然他們的傷勢不重,但是這冷風恐怕會要了這些人的性命,到時,你如此費心的安排怕是就會付之一炬了。”
扎勒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方纔跟自己說話的這個人根本無足輕重,反而這個在一旁遲遲不說話的人才是重要人物。“找個說話的地方吧。”
趙璟對扎勒的回答十分滿意,也便藉着這個臺階走下去,“清涼寺是個好去處,環境清幽的很,不會有人去打攪,也是個不錯的療傷之地。”說罷,看了一眼在地上橫七豎八痛苦呻吟的人。
像扎勒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防備之心?“萍水相逢,叫我如何相信你?”
趙璟沒有什麼解釋,只是說了一句:“這只是你一念之間的事情,沒有什麼信不信的。”
既然他們知道事情的全部,就說明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到了,甚至更早,既然沒有打破局面,並且一直都沉着氣,就說明他們有謀略,不是莽夫,而且,他們出現時,自己居然都沒有察覺,說明他們兩個也是練家子,既然這樣,就說明他們從剛開始準備現身,就有很多種可能將自己怎麼樣,但是事實上,他們什麼都沒有做,所以,聽他們的安排對自己並無任何壞處。
況且,自己也沒有餘力再將這些兄弟們安
頓和照顧好,更加不想失去這些兄弟。
“我姑且信你們一回。”說罷,便準備跟他們一同前去。
另外,趙璟和廖辰他們帶來的人,也將這些受了傷的人扶走了,並且絲毫沒有留下些多餘的血跡。
到了清涼寺,扎勒就開始細細查看四周。
廖辰又開始取笑了,“蒙古一等一的高手也怕遭人暗算?不過放心,我們沒有你的主子那麼卑鄙。”說完,便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去。
雖然趙璟一路上都不大說話,但是卻細細的觀察着扎勒的一切。
趙璟趁扎勒不備之時,便準備試試他的身手,卻不想,一掌竟被扎勒擋下,而且出手之快,力道之穩,以及位置之準,都讓趙璟心中爲之一振。
趙璟只是想試探一下扎勒的內力如何,沒想到竟如此高深,“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莫見怪,習武之人難免喜歡切磋,卻不想我竟有些以卵擊石了。”
扎勒也試出了趙璟的力道,雖然不大,但是如果不是自己躲避及時,一掌下來打在,那個穴位上,自己定是必死無疑,想來,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也不簡單。
就這樣,兩個人的心中各有算盤。
到了房中之後,三個人正坐在桌子旁邊,場面就像是鼎力三國一樣,只是,沒有一絲的硝煙味兒。
扎勒坐下後,卸下了身上的佩劍,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說道:“說吧,你們找我的目的。”
廖辰一聽,便有些無趣的說道:“有意思,這麼快就開門見山了,我叫廖辰,武參領廖雲峰的二子。”
趙璟見這個‘無賴’也認真了起來,便放心了很多,說道:“我叫趙璟,是趙宏的獨子。”
聽到這幾個名字,扎勒猛地擡了一下頭,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兩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了。
趙宏可是當今皇帝趙宣帝的親弟弟,雖然兩人是親兄弟,但是自古以來,就是無毒不丈夫,趙宣帝對自己的這些兄弟哪個不是狠狠打壓?尤其是趙宏這個出頭鳥,當年藉着佞臣誣陷的事情,險些將計就計把趙宏的莊親王一位廢掉,若不是靖臻太后見這些親王所剩無幾,怕是莊親王還難逃一死呢,不過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卻被趙宣帝禁了足,讓他永世不得踏出親王府半步,外人也不可隨便去探望,都要經過他的同意纔可以,但是時間也只能在半盞茶之內,這個外人當然也包括趙宏之子趙璟。
但是,明眼人心裡都清楚,這件事情是皇上暗中授意的,爲的就是打算將莊親王一夥人連根拔起,想不到中途卻殺出來一個靖臻太后,那可是趙宣帝的親孃親,他自然要顧及。
如今想起來,就算是當初有證據證明是皇上安排,怕是也沒人敢站出來啊,誰會傻到對當今皇帝動土呢?況且,靖臻太后雖然知情,但是說什麼也不會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進宗人府的大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