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辰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正是因爲這樣的以假亂真,才能騙得過那些眼線,不然,你們怕是要再死一次啊。”
聽了這話,樑秦不禁心中一顫,現在對那事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當時我們兄弟倒並不是貪生怕死,只是覺得死不足惜,不過也罷,如今想來,都是過去的事了。”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了,廖辰一邊嘴裡嘟嘟囔囔的,一邊去開了門,“這個時間,該不會是嫣然姑娘吧?”
門開了,原來是扎勒。
扎勒進門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趙璟和廖辰兩兄弟,但而是那個揹包的滿頭繃帶的樑秦,有些心痛的問道:“傷勢怎麼樣了?還好嗎?”
樑秦倒是大大咧咧的說道:“不礙事,如今已經快好的差不多了,臉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這幾日是怕染上風寒纔沒有將這些布解下來,想必明日就能解下來了,相信再有幾日,臉上結的痂也就會掉下來了,大哥不必擔心。”
扎勒有些憤恨的說:“都怪我,我不該將你們帶到中原來,更不該帶着你們跟了趙悅,險些讓你們丟了性命啊。”
一聽這話,樑秦倒是有些不高興了,說道:“大哥,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兄弟們什麼時候怪過你?哪次受的傷不比這次要重?這次還多虧有大哥我們才能留下性命,大哥就莫要再說什麼怪自己之類的話了,不然兄弟們可就不認你了。”
扎勒聽了這話,眼裡竟盈出了淚,“那便就不說了,對了,想必你們也聽趙璟他們說了,再過幾日,你們要保李嫣然去趟蒙古,蒙古可不比中原,氣候惡劣的很,那丫頭平日裡習慣了嬌生慣養,嘴上雖然如此倔強,怕是她心裡也是有數的,你們多多照顧她,見到了烏爾扎克之後,替我向他將事情說明,他定會有辦法幫助的。”
樑秦也理解,扎勒背井離鄉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想自己的妻兒?只是沒能說出口罷了,“大哥,我們都懂,到了那邊,我們都會打點好的,您就放心吧,伴君如伴虎,在這個五公主身邊也是同樣危險,你要注意照顧自己。”
扎勒也知道樑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點破,只是叮囑道:“此次去蒙古,不可走黃土坡地帶,你們先北上,從關東地方向西走最妥。”
樑秦明白,扎勒的意思是讓他們避開中原重兵把守的路線,然而北上的那條路是蒙古兵最集中的地方,想必扎勒還是對蒙古軍更爲放心一些。
“嗯,我們明白了,這樣吧,我和兄弟們連夜去郊外買一些東西,回來便就收拾好行李,等着你們的安排。”
扎勒不再說話,是因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璟見到這幅情景,也便圓場道:“嗯,那這樣就有勞你們兄弟了,出門小心,即便是晚上也不可掉以輕心。”
樑秦走後,好久,扎勒都沒有說一句話,又過
了好久,扎勒那極富磁性的聲音才又響起,“去把嫣然叫來吧,我不宜耽誤的時辰太多。”
趙璟剛要去,廖辰就攔了下來,說道:“還是我去吧,你留在這裡。”
趙璟知道廖辰的意思是讓自己安慰扎勒,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要如何說起。
正當趙璟爲難之時,扎勒又說話了,“你們不必擔心,我只是動了私念。”
趙璟的表情也溫婉了下來,說道:“爲何不直接向五公主說明,回一趟蒙古呢?想必你的親人們也是十分想念你的,你能割捨得了她們,她們又怎麼能割捨得了你呢?”
扎勒搖了搖頭,雖然有些悲傷,但還是十分堅定,說道:“我又何嘗不想呢?只是我一旦去了之後,定會後患無窮,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過要再回蒙古的念頭,我自然也不敢有,你覺得趙悅這人心機如何?若是讓她看出了這些,她必會深究下去,萬一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只怕我的處境會很艱難。”
趙璟不禁心生感嘆,趙悅果然不念舊情啊,也難怪扎勒之前會說越是跟隨趙悅多年的人,她越是會百般防範,如此一來,誰還會有什麼想法呢?
“這麼多年,也倒難爲你了。”
說起這一點,扎勒還是十分清楚的,“論爲難,你父親比我更是難上加難,比起他,我這些算得了什麼?”
見趙璟不說話,扎勒繼續說道:“倘若趙悅是個男子,我定會助她奪下王位,可惜她只是個女兒身,你既然要成大事,就要從身邊人的身上學習一切對你有利的東西,雖然不可像趙悅一樣如此無情,畢竟在她面前,沒有誰跟她有舊情可言,但是若是你能做到時刻防範身邊人,那倒也算是你的一樁本事了,事實上,我在宮裡待了這麼久,也算髮現一個問題,趙宣帝的這幾個兒女各個都不是善茬,但是各個也都不是將王之才,必須依附着別人的力量,但是你不一樣,如今莊親王已經不能給予你任何的幫助,你也只能靠你自己了,雖然我們在你的身邊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要記住,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待你強大了,自然有無數的能人願意依附於你,所以,永遠不要妄想自己的身邊會有多少強大的人。”
門外的李嫣語遲遲沒有進來,直到聽完了這一席話,這才推門進來,扎勒這番話說的果然不錯,不愧是蒙古國之前的大汗。
“扎勒的話雖然直接了些,但是道理十分淺顯,只是希望趙公子能強大些,不然,怕也難成大事。”李嫣然跟廖辰一同走了進來,並且口中振振有詞。
趙璟看着這兩個人一拍即合的樣子,心中也在思考着扎勒說的話,仔細想過之後,才說道:“這些我都懂,只是做起來太難,就再給我些時間吧。”
李嫣然皺了皺眉,想必是有了新的想法,只是略啓櫻脣,“扎勒,幫他一把吧,我期待從蒙古回來之後,看到一個不一樣的
趙公子。”
扎勒會意了,笑着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是啊,自己蛻變是十分困難的,還是讓我來幫你好了。”
趙璟不明白扎勒口中的蛻變是怎樣的一個概念,但是他知道,接下來,他要過一段十分艱辛的日子了,可能比當初他練武的時候還要艱辛。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成爲一個王者,那麼就不能再有半點猶豫,只能風雨兼程。
“好,我明白了,我會按你說的做的。”趙璟下了很大決定,纔對扎勒說出這樣的話。
廖辰看到這樣凝重的情形有些不太適應,便說道:“大家還是先坐吧,有什麼事情坐下說。”
聽着廖辰的話,大家都紛紛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扎勒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一封信和紅、藍兩個錦囊,“這一封信便是我寫給烏爾扎克的,等到你們見到他,就把這封信交給他,他看了便就會明白了,另外,這兩個錦囊上面有我要囑咐你們的話,現在萬不可打開,紅色的錦囊等到你們見到烏爾扎克的時候再打開,藍色的錦囊等到你們在蒙古境內,決定返京時再打開,裡面的東西定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李嫣然仔細地看了看這兩個錦囊,裡面圓鼓鼓的,確實有些東西,只是實在參不透,究竟爲何要在那時再打開?既然能夠預見自己將會受到危險,爲何不直接說出來呢?
“嗯,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打開的。”
趙璟也將早上時樑秦送來的匣子交給了李嫣然,並說道:“這裡是她們寫的狀子,我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再細細的看一遍,若是當真再無問題,就將它們收好。”
李嫣然從趙璟的手中接過這些,卻並沒有打開,只是說道:“趙公子做事,我信得過。”
見到事情都已經準備就緒了,扎勒也再沒有什麼要叮囑的,便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你們都要打起精神,我先回去了,想必,也沒有什麼事情會再要找我了,下次來,就等嫣然離京時吧,嫣然什麼時候起程?”
扎勒是第一次如此稱呼李嫣然,但是李嫣然卻沒有一點彆扭的感覺,只是說道:“我原想是等趙公子和廖公子離開之後我再回府,兩日後出發,如今看來倒是要我先離開了,爲避人閒話,若是趙公子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幾日便就先請小住在清涼寺中吧。”
趙璟點了點頭,應道:“也好,那就待在清涼寺吧,那我們就三日後再聚。”
趙璟的話音剛落,李嫣然就準備拿着這些重要的東西回房了,“那我先回房了,今日定能回京。”說完,便離開了。
扎勒想了想說道:“走之前,再隨我來一個地方。”
趙璟轉過臉,奇怪地問道:“是何地方?”趙璟心想,清涼寺這個地方,自己是最瞭解的了,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啊,扎勒會將自己帶到哪裡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