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碧遊走了之後,康世勳的態度立刻就變了,十分熱情地道:“各位,抱歉了,招待不週,還請見諒,你們遠道而來,一定要多住幾天,今兒咱們一醉方休!”
“少堡主,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通行令,不知……能否行個方便?”秦非離道。
康世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還需要和家父商議,恰巧這幾日家父出門訪友,還未歸來!”
這話一出,衆人心頭都打起了鼓,看來是有些不容易拿到了。
康靈兒看着康世勳,道:“爹不是說這兩日就回來麼?”
“不是還沒回來麼,等回來了必然是第一時間給各位爭取的!”康世勳道。
既然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蘇惜沫等人也不能說什麼,只能表達感激之意。
吃吃喝喝之後,衆人便散了。
蘇惜沫的心頭總是有一股不祥的感覺,這通行令能不能順利到手,似乎還是個疑問。
沒想到第二天,康堡主就回來了,蘇惜沫得到消息的時候,十分激動,恨不得立刻就跑過去找人家要通行令。
好歹她還知道這樣太失禮,所以按捺住了衝動。
可是當他們見到堡主身邊的人時,着實震驚。
蘇惜沫看了一眼沐豐夕,發現他的眼裡也有着迷惑,萬夜和秦非離,一衆人都看着沐豐夕和蘇惜沫。
康堡主倒是個很爽朗的中年人,見到有客人來,熱情的很,笑呵呵地招呼道:“幾位小友遠道而來,招呼不周,招呼不周了!”
“堡主客氣!”衆人回道。
“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康家堡的風光還是不錯的,讓靈兒和勳兒帶你們到處遊覽一番!”康堡主捋着鬍鬚道。
雖然嘴上和他寒暄着,但是衆人的眼神一直未離開過康堡主身邊的女人。
竟然是淺語……
蘇惜沫怎麼也沒料到,會在康家堡看到淺語,而她已經作了婦人打扮,顯然是已經出嫁了。
而看她倚在康堡主身邊的樣子,必然是康堡主的妻室。
怎麼會這樣呢?
這個問題在每個人的腦子裡盤旋,可是淺語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就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
只是平靜地看着蘇惜沫和沐豐夕,若不是蘇惜沫注意到她第一眼看到沐豐夕時候的驚訝和一閃而逝的痛楚,她一定會以爲這只是個容貌和淺語一樣的女人!
和康堡主寒暄了一會兒之後,便知約着晚上一起飲宴,然後衆人便又和堡主分別了。
蘇惜沫迫不及待地拉着康靈兒問:“康堡主身邊的那個……是……是什麼人?”
康靈兒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悶悶地道:“是我爹的繼室!”
“繼室?她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麼?”蘇惜沫問。
康靈兒道:“似乎叫什麼思夕,我聽我爹是這麼喊她的,纔剛入康家堡不久,也不知我爹是被她怎麼迷惑了,非要娶她過門!”
“也就是說,她嫁給你爹不久咯?”蘇惜沫問。
康靈兒點了點頭,道:“就半個月前才辦的婚禮,這個女人來路不明,又沒根沒底的,可是偏偏我爹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到哪裡都帶着她,比對我和哥哥還好呢!”
康靈兒嘟着嘴巴,顯然是很不高興的!
蘇惜沫大約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就是淺語,不會有別人了。
改名叫思夕?是思念沐豐夕麼?真是個癡情的女人呢,只是……這麼癡情,爲什麼又要嫁給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呢?
“哎,我特別不喜歡那個女人,她和我一般大呢,我還要喊她母親,真是討厭死了,我爹也是老不休,娶個這麼小年紀的姑娘當繼室!”
康靈兒還在繼續抱怨,蘇惜沫卻已經有些愁眉不展了,因爲她怕淺語會給自己製造障礙!
她現在是有求於康堡主,萬一淺語記恨她和沐豐夕,吹個枕邊風,她就別想拿到通行令了!
蘇惜沫回去找了沐豐夕,將康靈兒的話告訴了他,沐豐夕只是沉默。
“王爺,這件事……該怎麼辦?”蘇惜沫問。
沐豐夕道:“不知道,只能拜託康堡主了,晚上的時候探探他的口風!”
“我是問,淺語的事情怎麼辦,她對你應該還沒有忘情,如果知道我們是爲了通行令而來,她……她會不會從中作梗?”蘇惜沫問。
沐豐夕搖搖頭,道:“我不清楚!”
蘇惜沫也知道自己不該逼沐豐夕說什麼,他和淺語已經徹底斷了關係,她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隻要想到淺語是他唯一一個曾留過情的女人,她就打心底裡感到不爽。
萬夜和秦非離當然也表示了擔心,可是擔心是沒有意義的,畢竟現在他們是有求於人!
只能仰仗着康靈兒和康世勳幫忙了。
可是蘇惜沫並不敢現在就告訴康靈兒淺語的真實身份,畢竟她們還不想得罪了康家。
這件事一旦說出來,康堡主的面子往哪兒擱?若是淺語本來不恨她們,恐怕也要恨上了。
總之還是暫時保持沉默比較好,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晚上飲宴的時候,他們一直想提借通行令的事情,都沒有機會。
因爲康堡主始終都在照顧着自己的嬌妻,看起來對淺語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蘇惜沫心想,淺語若是真心要嫁給這位康堡主,也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至少這個男人真心對她好!
蘇惜沫並不善飲,所以喝了幾杯就有些不舒服了,尋了個由頭,退出了宴席,去找淨房方便了。
沒想到剛出來就碰到了淺語,兩人相對,都有些尷尬。
蘇惜沫衝她點點頭,道:“康夫人!”
淺語卻皺了眉頭,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道:“你倒也是個聰明伶俐的,知道喊我康夫人,而不是淺語!”
“你肯承認自己的身份?我以爲你不打算承認,便也不希望給你添麻煩!”蘇惜沫由衷道。
淺語卻只是冷笑,道:“我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呢?你不必假惺惺地一副替我着想的樣子,其實心裡是巴不得把我拆穿了吧?”
蘇惜沫皺眉,道:“我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你如果過的很好,我也替你高興!”
“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同情麼?”淺語問,眼神有些涼涼的。
蘇惜沫只能苦嘆一聲,道:“你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若是易地而處,你願意我對你說這樣的話麼?挽着你心愛的男人,卻說,你過得好,我也替你高興!呵呵……多麼諷刺?”淺語的笑容裡充滿了落寞和悲涼。
蘇惜沫卻正了正神色,道:“淺語,我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和王爺本就是夫妻,你趁着他失憶,告訴他,我只是他被迫娶的女人,讓他誤會他對我並無感情,你才趁虛而入,這究竟是誰的錯?”
“那你呢?不是說不會和我爭,不是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了麼?爲什麼又跟他在一起了?”淺語質問。
蘇惜沫看着她,問道:“我沒有和你爭,他愛的不是你,從來都不是,所以……我根本不需要跟你爭!”
“你……”淺語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最後卻又頹然地道:“呵呵……你說的對,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曾以爲我真的贏了,獲得了他的感情,可是最後,卻發現只不過是我的黃粱一夢!”
淺語的眼神那麼悲涼和落寞,就像是一瞬間就看盡了世事滄桑。
蘇惜沫說到底還是不忍心的,同爲女子,她也深知這種愛而不得的痛苦!
可是,站在她的立場上,淺語的痛苦她卻不能去安慰,因爲這樣只會讓人覺得她是故作姿態,甚至會以爲她是嘲諷。
蘇惜沫只是道:“淺語,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既然你已經重新開始了你的人生,那麼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你們是不是想要康家堡的通行令?”淺語問。
蘇惜沫看了她一眼,這件事也不是秘密,她也沒有必要否認,點點頭道:“是的,我們想去雲幻大陸!”
“找你的孩子?”淺語看了一眼蘇惜沫的肚子。
蘇惜沫點頭,眼神帶着一絲哀痛,孩子一生下來就被人奪走了,這種感覺她竟然要去嘗試第二次,命運真是太不公平了!
淺語忽然露出一抹笑,道:“你說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一下?或者乾脆找堡主,不許他給你們通行令?”
“要知道,康堡主對我可算是言聽計從,我只要不同意,這個通行令,你們休想得到!”
蘇惜沫看着淺語,眼神平靜,道:“這是你的權力,我們只能儘量爭取,不過我相信,以你對王爺的感情,你不會忍心這樣做,因爲那也是他的孩子!”
淺語看着蘇惜沫,眼神裡帶着掙扎和憤怒,道:“你憑什麼這樣認爲?我失去他了,因爲你失去他了,我爲什麼還要顧着這份感情,我恨你們,所以我可以報復你們!”
“你是可以,但是你不會!”蘇惜沫依舊淡然地道。
雖然淺語曾經做過一些破壞她和沐豐夕感情的事情,但是站在當時的立場上來說,那不過也是出於對沐豐夕的一片癡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