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問題倒是把閭丘靜給問蒙了,她當然不知道趙御聖身上有什麼,而青鹿宮,卻已成一片塵埃粉末。
趙御聖繼續說道:“你說留着青鹿宮,可是青鹿宮卻化爲灰燼,你說饒他們一命,可是元祖、政和、元符卻因你們而死。”
韓卓皺眉:“你知道得不少,有能耐爲什麼不出來阻止我們?”
趙御聖嘆了口氣,直言:“有能耐知道,卻沒能耐阻止,用你的話說,以我的修爲,就算我們下去,也是多送個人頭罷了。”
“你們?還有一個是趙光漢吧?”
“是的。”
“哼,你倒是直接。”
“將死之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韓卓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麼直爽,我也直說了,我未必會殺你,你既然知道這些事情,那也應該知道不是我們殺了那三個人,至於青鹿宮……我也是爲了試地眼迫不得已,況且你已經有了這麼廣闊一片世外桃源,幾間屋子應該不算什麼吧,我們千辛萬苦進入神……玄武秘境,是爲了什麼,你也應該知道,所以……”
趙聖御搖了搖頭,輕蔑道:“所以只要我把身上你們以爲我有的那件寶貝交出來,你們也可以饒我一命,唉,你好歹也是上位修煉者,怎麼言談像個強盜似的?”
韓卓冷哼一聲,道:“虧你還是趙家開山鼻祖,你跟我說說,哪個開國皇帝的江山,不是從別人手上搶過來的?”
“那怎麼能一樣,一個是先披靡天下,而後得江山,一個是謀朝篡位,能相提並論麼?”
“那你的江山被誰篡了去?”
趙御聖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嘆道:“我也是近兩天才突然想明白,江山永遠都是江山,至於姓張、姓李、姓趙,都是暫時的,都是暫時的……”
趙御聖說着說着,開始喃喃自語起來,韓卓看了閭丘靜一眼,兩人心裡都在想趙御聖這是在拖延時間?
韓卓冷聲道:“你做了什麼決定,最好儘快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
趙御聖長嘆一聲,終於還是從懷裡摸了一個物件出來,立刻吸引了韓卓和閭丘靜的目光,那是一個模樣精緻的玉璽,渾身透黑,散發着淡淡的光澤,方圓約三寸,剛好可以託在手心上,上面雕着幾條似龍似蛇的異**纏在一起。
韓卓剛想打開魔識窺探一下這枚玉璽的奧妙之處,卻立刻感到要向前傾倒,原本在丹田氣海沉睡的暗黑魔源像受到感召,突然火山爆發一般噴射出來,不但往四肢百胲遊走,甚至想要破體而出,而目標,就是趙御聖手上的那個玉璽。
韓卓立刻意識到這玩意不是凡物,他用魔源召喚黑暗漩流,不管是有生者的靈氣,還是死物,從來都是吸別人,這次卻紮紮實實的自己體驗了一把這樣的感覺。
閭丘靜心思細膩,立刻注意到韓卓的變化,急忙挽住了他的胳膊,韓卓像拉住救命稻草一般,極力控制着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穩住了身形,立刻收起魔識,那股如臨深淵的感覺才漸漸消失,腦門上斗大的汗珠直往外沁。
趙御聖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觀察到韓卓的悸動,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理解,卻沒有停止步伐,閭丘靜一皺眉:“站在那別動。”
趙御聖這時離兩人已經近得很,不過閭丘靜一呵斥,他還是停了下來,安靜得站着。
韓卓平息了體力躁動的魔源,重新迴歸氣海後,自己也很快恢復過來,心想畢竟才煉氣第六重天,氣海冰山還沒有成形,等到九重天的時候,魔源有冰山壓制,就不會這麼容易一受外界影響就蠢蠢欲動了。
“這叫星璽,你們不是一直要我身上的寶貝麼,現在它就在你們面前。”趙御聖說着,又將託着星璽的手往前伸了伸,“你們想要,卻又不敢拿?”
韓卓冷眼看着他,心想寶貝確實是個寶貝,否則自己也不會出現那樣的反應了,就這麼風輕雲淡的交給我,信你就見鬼了。
韓卓甚至都不用打開魔識掃描,僅憑肉眼觀察,都能感覺趙御聖身上的氣息,都不太像是修煉者,所以一開始才說他的修爲連青鹿宮的三個都比不上,其實這麼說都有些擡舉他了,而這樣的人,守着這樣一個寶貝,一點防備都沒有,實在讓人難以信服,輕哼一聲,說:“拿起來,看看璽文。”
趙御聖聽話的用另一隻手,把玉璽翻了九十度,璽底刻着八個字:“古往今來,無有不至。”
“古往今來,無有不至?”閭丘靜喃喃道:“我還以爲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呢。”
趙御聖微笑道:“傳國璽原先倒也是在我們手裡,不過後來我們有了這兩個,那個俗物,就沒什麼意義了。”
“這兩個?”韓卓心中一動,立刻明白道,“另一個就是趙光漢手裡的江山印吧?”
趙御聖爽快的點頭:“正是,江山印的底座也是八個字:萬里江山,無有不馭。”
韓卓沒心情跟他打啞謎,問:“說說看,怎麼來的,有什麼用?”
趙御聖言簡意賅:“別人送的,星璽可知過去未來,江山印可去……嗯,你知道的任何地方。”
韓卓皺着眉說:“你們就憑着這兩件東西,以爲自己就可以永遠保住自己的江山了?”
“只憑一件,當然不行,如果兩件配合……”趙御聖兩手一攤,“你們也看到這裡的樣子了,別說千軍萬馬,就是一國人口也養得起,不過,這裡終究不是大好河山。”
韓卓冷笑道:“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既然這樣,你們不是隻需要江山印就可以了麼?”
趙御聖道:“當然不是,我們還需要時運,人有運氣好,運氣壞的時候,國也是,我們需要等待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只有那個時候,纔是我們重新迴歸河山的時候。”
“所以你們下面的什麼先祖,留着一千年的功力要傳給後人,只是你的一手後着吧?不過是想造一個將來可以給你們衝鋒陷陣的大將出來。”
趙御聖嘆了口氣:“是,也不是,我跟光漢畢竟都老了,總有壽終正寢的一天,而且……那一天也不遠了,就算我們重奪天下,又能掌權幾天?將來不還是他的?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正言那孩子都已經被你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