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無一例外都是熱鬧且喧譁的。
雖然在此之前,徐冬梅和陳大壯就已經含蓄的同身邊的親戚暗示了他們有了自己的孫子這件事,但猛然看見陳朝陽抱着這麼大了的耀旭出現,他們臉上還是抑制不住的詫異表情。
只是耀旭太過可愛,過不了片刻的時間,他們的注意就會被陳朝陽懷裡的孩子吸引。
耀旭如今還不會說話,咿咿呀呀的,也不怕生,偶爾看見別人伸出準備逗弄一下他的手,他還是會準確無誤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漸漸的,話題會朝着很多很私密的地方轉移,比如朝陽什麼時候結的婚,比如爲什麼不請他們去喝喜酒,話聊到最後,總歸只會剩一個,那就是耀旭的媽媽在哪裡。
雖然已經在心裡認定了張之燦,對他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但徐冬梅和陳大壯的思想太過保守,因此纔在過去這麼長一段時間後,他們也依舊沒有同自己的親戚闡明陳朝陽的性取向,以及他和張之燦之間的關係。
有的話一旦錯過時候就會變得無從說起,每到這種時候,徐冬梅和陳大壯都會一臉煎熬的不時偷瞥一下自己的兒子和張之燦。
張之燦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的成熟懂事,臉上如常的笑容,每次聽到別人問到他是陳朝陽的誰,他都會低聲說了一句朋友。
這樣的張之燦使得徐冬梅和陳大壯更加的愧疚。
倒是陳朝陽,雖然已經察覺出了自己爸媽的心境,但聽到別人問起,看見自家的親戚看向他們,他也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將張之燦的手拉住,笑容滿面的說:“很好的朋友。”
“朝陽,你不必這樣。”
耀旭是爸媽的心頭寶,自他們來到這裡,老兩口就不時的將他抱在懷裡,照顧的體貼入微,甚至連睡覺都不放過。
此時陳朝陽正在給抱着他的腰,依舊把頭埋在他腰間的張之燦吹頭髮。
溫熱的風,輕柔的穿過自己發間的陳朝陽的手指,張之燦舒服的側了側頭,低聲說:“你爸媽思想傳統……現在我們都過的挺好的,沒必要這樣。”
想起房間裡的衆位親戚將他的手拉住時,他們臉上摻雜着疑惑的複雜表情,張之燦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從很早以前,張之燦就不是很喜歡與自己不熟悉的人接觸,不管那人怎樣的身份,又和自己有着怎樣的關係。
可能是因爲他一直不喜歡被別人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對待,又厭倦逐一的與人解釋,因此時間長了,但凡遇到這樣的人,他都會不動聲色的避開。
不與人接觸,將自己關在一個狹窄的小天地,那樣的話,所謂的溫情或者傷害一類的東西都會被他一併隔絕在外面。
只是陳朝陽終究不同於別人,這個人可以爲他忍受一切,同樣怪異的眼神,還有兩邊家世的距離可能會帶給他的心理落差。
也許也不一定要陳朝陽爲自己做什麼,當自己懷上耀旭,他還願意一如既往的與自己在一起時,張之燦覺得,此後不管要他爲陳朝陽,他大概都會一一爲他做到。
內心的想法藏在深不見底的地方,這樣的事他也不會同任何人提起。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心裡的想法實現。
吹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陳朝陽關掉了,等到張之燦發現的時候,一動不動的陳朝陽已經挑高他的下巴在他脣上輕吻了一下,臉上略顯調侃的笑容,說:“之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
說完也不等張之燦回答,他就將頭髮還是半乾的張之燦壓倒在牀上,鼻尖無限親暱的磨蹭了一下他的,陳朝陽又說:“記得嗎?你第一次來這裡時我們在這個房間裡做的事?”
第一次爲彼此打.手槍,而後回去,兩人迎來彼此之間的第一次冷戰。
無數的第一次,等到張之燦回頭的時候,他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這麼長。
身體的溫度因爲陳朝陽的親吻以及他探進自己睡衣下面的雙手不斷的升高,張之燦心裡些許的甜蜜,在陳朝陽將他的衣服剝光之際,他的雙腿換着陳朝陽的腰,開始逐漸的迎合他。
可能就是因爲他的這種態度,使得一切的煩惱和問題都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般存在。
他的陳朝陽永遠都會只會深愛他一個。
不可抑制的呻.吟聲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從自己的嘴裡溢出,在張之燦有些緊張的將自己的嘴脣咬住時,陳朝陽一邊更加用力的頂.弄他,一邊俯在他耳邊低聲的說:“小聲點,之燦,等一下被爸媽聽見就不好了。”
自己的氣息也不是很穩,可是那語氣中怎麼說都有點逗弄的意味。
自己又不是他養的小寵物或者小孩子,在臉上揚起一個讓陳朝陽略微有些昏眩的耀眼笑容後,張之燦已經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之燦……”
自己炙熱的性.器進去的更深,張之燦俯□在陳朝陽的脣邊輕吻了一下,說:“怎麼?很得意?”
眼神中些許的囂張和不屑,在陳朝陽想撐起自己的上身與他接吻時,張之燦已經退開。
“動一動,之燦。”
身下不經意的頂.弄讓張之燦此時更爲敏感的身體不由得泛出一種誘人的粉紅色,見陳朝陽越發有些急切的看着自己,張之燦終於滿足了,開始騎在他的身上不緊不慢的擺動。
昂.揚的性.器就在自己的眼前搖動,看着陳朝陽有些發紅的眼睛,張之燦的笑容更加的得意。
想陳朝陽,你看你,當初我就說過你會爲我着迷吧?
雖然剛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陳朝陽就叫張之燦做好心理準備,但只是過了兩天,他反倒對這樣的一種狀況變得更加的不能忍受。
晚上特意讓之燦抱着孩子上樓去餵奶,陳朝陽就將堆積在心裡很久的秘密與自己的爸媽說了。
徐冬梅和陳大壯一臉詫異,過了片刻的時間,徐冬梅突然又笑出聲,說:“朝陽,雖然最近是很委屈之燦,但你也不必用這樣的謊話騙我和你爸。”
“對,一點都不好笑。”
聽見陳大壯在一邊附和,陳朝陽依舊保持着開始時的平靜逐一將整件事的過往對自己的爸媽說了。
“爸,媽,因爲這個原因,之燦之前一直過的很辛苦,雖然我並不介意,但這些事曾經帶給他的傷害一天也沒有消失過,因此就算懷孕,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將耀旭生下,他也依舊選擇對你們保密,只是這幾天……”
在徐冬梅和陳大壯還回過神時,陳朝陽又低聲說了一句:“雖然我們已經不需要同別人證明什麼,但看到他這樣,我還是會心疼。”
陳朝陽帶給他們的消息一次比一次讓人震驚,就在徐冬梅動了動乾澀的喉頭想說點什麼時,非常瞭解自己兒子性格的陳大壯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之燦真不容易。”
“是,所以希望你們能稍微體諒一下他。”
在徐冬梅想開口道歉的時候,陳朝陽已經起身。
“對了,爸,媽,這件事千萬不要說給任何人聽。”見陳朝陽臉上擔心的表情,最先緩過神的陳大壯立刻說了一句:“我們怎麼可能?”
聲音有些低沉,落在空蕩的客廳因此顯得有些感概。
陳朝陽點頭,等到他上樓的時候,他聽見聲音有些哽咽的說了一句:“之燦也太可憐了。”
同自己爸媽的談話已經過去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等到替耀旭喂完奶,又哄他入睡此時正覺得百無聊賴的張之燦終於看見陳朝陽上樓。
“怎麼樣?”
“很成功!”
見陳朝陽一臉自信且帶着點壞意的笑容,張之燦有些疑惑的皺眉,說:“他們就這樣信了?”
“嗯,我口才比較好。”
說完這句,陳朝陽已經伸手將張之燦攔在懷裡,在張之燦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時,他又把下巴抵在張之燦的肩膀上,低聲說了一句:“不過他們今晚會失眠。”
自己爸媽的性格他最是瞭解,也知道用怎樣的一種談話方式可以激發他們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之燦被他略微誇大的悽慘身世,自己的不忍心與憤怒,可以在頃刻之間,讓徐冬梅和陳大壯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雖然有利用爸媽同情心的嫌疑,但一想到自責過後他們會把之燦易碎的瓷器般捧在手心,對他比對自己和耀旭還要好,陳朝陽又覺得心滿意足。
趴在自己肩膀上悶笑的陳朝陽笑聲聽起來很奸詐,雖然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爸媽在知道真相後臉上呈現出的表情,但光聽到陳朝陽笑成這個樣子,張之燦突然不由得有些同情他的爸媽。
只是張之燦從來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再加上自己面對徐冬梅和陳大壯時他們謹小慎微的態度,等到離開那裡的那一天時,張之燦不由得狠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玩的不開心?”
見陳朝陽問自己話,張之燦搖頭,說:“很開心。”
雖然城市就這麼小,他們去的也就那麼幾個地方,但這次多了一個耀旭,再加上陳朝陽不顧旁人異樣的眼神握緊自己手心的動作,三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個小家庭的模樣,張之燦每每想起,都會低着頭不由自主的笑開。
他的心事自己都知道,陳朝陽將懷裡含着個奶嘴不時看向他們的耀旭抱得更緊,湊到張之燦的耳邊說:“那要不再多呆幾天?”
臉上的笑容越發有些像張之曜,看的人牙齒髮癢,張之燦手肘朝後狠狠給了陳朝陽一下,在陳朝陽捂着自己的手臂呼痛的時候,張之燦一臉明媚的笑容,說:“小樣兒,看我還治不了你了!”
即便是頭等艙,但國內的航班也都那樣,看着坐在對面以一種或友善或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們的乘客,張之燦很是禮貌的與他們笑了一下。
他的五官原本生的很奪目,眼見他又露出這般燦爛的笑容,剛剛還看着兩人發呆的坐在他們對面的兩個乘客立刻把自己的腦袋低下。
耳根那裡,也開始莫名其妙的升溫。
可能是因爲這一年自己足夠的努力,又可能是因爲那個經理有心提攜自己,在新年初始的第五個工作日,陳朝陽就看見了出現在晉升名單的自己的名字。
“之燦!我當上項目部的經理了!”
可能是因爲自己的願望終於實現,陳朝陽的聲音不免有些大。
怕他吵醒自己剛入睡的寶貝兒子的張之燦原本是想罵他的,但聽到他這麼說了以後,張之燦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後他喲一聲,說:“不錯哦,陳朝陽。”
笑容發自真心,就連眼神,也在那時候變得十分的有神采。
想着他是因爲自己才這麼開心,陳朝陽淺笑着將他抱住,低聲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
“替我生下孩子,不辭辛苦的帶着他,之燦……我的很多夢想都是你幫我實現的。”
“比如?”
見張之燦揚起一個略顯得意的表情,陳朝陽更緊的將他抱住,說:“會對我一心一意,可以白頭偕老的戀人。”
這還是陳朝陽第一次同張之燦說起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張之燦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下後,他才興奮的跳到陳朝陽的身上,說:“那你要怎麼感謝我?”
“你想要什麼?”
“衣服,房子,珠寶,我統統都想要!”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陳朝陽在他上揚的嘴角吻了一下,而後他突然想起般擡頭,說:“對了,之燦,我想買房子。”
“嗯!可以。”
張之燦急着與他接吻,聽到陳朝陽這麼說了以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點頭。
在撇除一切雜念準備與他專心接吻的陳朝陽湊過去時,張之燦又頓住。
”怎麼了?";“陳朝陽,房產證上要寫我的名字,不僅如此,你以後的工資卡需要交到我的手上。";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