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秘境,已不是單獨的小空間,它跟另一個神秘空間聯繫在一起。我上次醒來,就聽到那兩個傢伙說,甚至有人從另一個神秘空間闖進來。”
石斂捏着凌輕的手,幾不可聞的顫抖一下。
“不僅如此,左丘秘境不知道什麼觸發了禁制,我們三個老傢伙進來,已沉修數百上千年。本打算回雲中洲看看,可是……左丘秘境生生將我們困在此處!”
凌輕眉眼一閃,心頭一喜。
這麼說,他們不能出去,那他們也不能聯繫到外面的人吧?
說完,青袍人收回惱恨,看着兩人問:“你們,屬於哪一脈?”
兩人一怔,這人問的看似隨意,實則陷阱多多!哪一脈明顯就是左丘專門的稱呼,回答一錯,就露餡兒!
看來,這人還對他們沒有完全消除戒備,或者,他深知左丘家內部各脈鬥爭嚴重……
凌輕臉色糾結,不知道如何回答,悄悄用小指勾石斂手心。
“我們是近期才尋回的子嗣,暫時分不清內部各脈,接我們回來的,是左丘倫的父親,左丘宏業。”石斂低磁的嗓音,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
青袍人再度仔細打端詳兩人,老是覺得把什麼給忽略了,不過想到血脈認真盤也願意跟着他們,九成九錯不了。
“不知道也罷,老子就是看不慣脈系相爭,一羣二愣子爭權奪勢,怎麼就不把腦子放在修煉上!”
這廝……性情中人啊!
“前輩,我們會記得將消息帶給家主的,您接下來……”凌輕嬌俏一笑,大眼閃啊閃,賣萌。
“老子心不靜,無法沉修。就跟你們一起在這秘境中走走,看能探查到什麼。”
“這……前輩不嫌棄我們腳程慢就好。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凌輕笑靨如花,眼神真摯而純粹。
青袍人看了心情大好,“這女娃娃老子喜歡,乾淨純粹,不是個喜歡勾心鬥角的貨!不過……老子叫什麼來着?”
凌輕黑了臉,什麼貨?你丫纔是貨!看來真是個腦殘的,修煉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石斂卻對那一句“這女娃娃老子喜歡”耿耿於懷,眼神時不時的輕飄飄移過去,凌遲。
“沒關係的前輩,記不住就不要想了,反正您是我們老祖,叫什麼都一樣。前輩,這是晚輩的小小見面禮,是我們迴歸左丘家,家主獎勵給晚輩的呢。雖然寒磣了一些,您不要嫌棄。”
掏出五顆極品靈石,凌輕毫不猶豫的遞到青袍人面前。
青袍人臉色一沉,哀痛的看着凌輕,“女娃娃,現在的左丘家主就是這樣對你們的?五顆極品靈石就把你們打發了?你們如此天賦……哎!待老子出去,一定爲你們討回公道!”
那明明是水嫩嫩十八一枝花的臉,非要做出老成的表情,聲音也彪悍的讓人汗顏。
但是,凌輕卻感覺到一股溫暖,這個老傢伙,跟外面的左丘上層,不一樣!
兩把精品煉器塞到兩人手中,青袍人一臉氣憤:“這個你們先拿着,出了秘境再到庫房去挑!外面的小崽子,就知道偏幫自己一脈,無視左丘家以培養有天賦血脈的宗旨!”
兩人淡定的收下器物。
“前輩,您別生氣,也許是晚輩們沒有做出貢獻,這纔沒有得到賞賜呢。”
青袍人冷哼,明顯不信凌輕的說辭。
“走吧,老子帶你們去幾個好地方歷練歷練。你這女娃娃是個貼心人兒,老子培養你,回去之後給現任家主報上海叔大名,讓他給老子掂量着點兒!”
這老東西,只記得自己叫“海叔”了。
“謝謝海爺爺!您纔是左丘家學習的標杆啊!”凌輕這話真的不能再真。
這樣的人,她真心欣賞。
“哼哼。”青袍人海叔哼哼兩聲,表示很受用。
凌輕一張巧嘴把海叔哄得哈哈大笑,把兩人“本是左丘嫡系卻流落在外的悲苦身世”講的繪聲繪色。自稱“左丘輕”,石斂叫“左丘斂”,兩人是堂兄妹。
海叔被忽悠的團團轉,一邊同情兩人的坎坷過去,一邊安慰兩人一定好好栽培,一口一個輕兒、斂兒的,叫得好不順口。
兩人默契對視,忽悠政策完美進行。
“前面就是磨砂險地,你們到外圍去闖闖就好,千萬不要進到裡面去了。我還有事,兩日後來接你們去別處。”
“海爺爺小心。”凌輕嬉笑,眼睛笑成月牙兒。
兩人目送海叔離開,凌輕這才斂去笑。
“石頭,這個老東西,若是不犯到我們頭上,就給他一條後路吧。”
“好。有他這樣的左丘先輩,只怕纔有左丘家的今天。只是,今天的左丘家,已經變質了。”
“對啊,本心難持。左丘家屹立萬年不倒,若非海叔這樣的前輩貢獻,哪兒輪得着左丘宏業、左丘倫一羣人吆五喝六自我感覺良好?”
凌輕說着,不禁暗想子桑家的處境,也許,五百年前子桑家守族先祖意外逝世,是子桑家的重生。
“走吧,這磨砂險地,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歷練之地。輕兒,你要先保護好自己。”
石斂改拉她的手變成攬她的腰,之前兩人在海叔面前,就是堂兄妹身份,只能拉手。
憋得石斂護身不自在,愛妻在身邊,卻不在自己懷裡,他感覺……不安全!
磨砂險地在一片環山之中,兩者分界非常明顯,一道磨砂險地地界,就是沙石滿布、看不見一點兒綠。跟環山上的青蔥形成強烈對比。
“這個是沙漠?”
石斂搖搖頭,表情凝重:“不是沙漠,這些都是磨砂石堆積而成,這一片地域的磨砂石,足有上萬米深,方圓也有數十里。”
“這底下一直‘砂砂砂’的響動,是不是有什麼小蟲子之類的?”
凌輕說完,臉上就露出嫌惡,她想到了蜘蛛那種世界上最爲噁心恐怖的生物。
“是有小蟲子,恰恰……就是輕兒最怕的蜘蛛!”
“什麼?我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凌輕說完,打死也不想往前挪動一步。
聽磨砂石下的響動,那可不是一萬隻蜘蛛能夠製造出來的,至少,這磨砂石底下,密密麻麻一大片。
一想到這種情況,凌輕就忍不住臉色發白。
“哈哈哈……”石斂欣賞着凌輕的表情,對着腳底下一掌打開一個洞,洞底就躺着一片蠍子的屍體。
挑起一隻小蠍子,湊到凌輕面前,吊兒郎當的說道:“這麼個小玩意兒輕兒也怕嗎?快到爲夫懷裡來,爲夫絕對護你安安全全的。”
“好啊你臭石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又皮癢了是不是?竟然誆騙我!”凌輕美目一瞪,一把揮開蠍子屍體,飛身上前就要擰他耳朵。
石斂側身躲開去,雙臂卻熟稔的將嬌軀攬進懷,小心的避開肚子,仰頭哈哈大笑,跟個瘋子似的。
好久沒有這麼開懷了呢,前前後後忙着各種事情,很少有兩人獨處的機會。這會兒兩人二人世界無憂無慮,放大了他心中的渴望,自然暢快許多。
凌輕看着他燦爛的笑,也跟着傻笑,擰他耳朵的手變成輕撫。
兩人相擁許久,都在享受難得的清閒溫情。
“呀!好大一隻蠍子!”凌輕眼睛所見之處,一隻足有碗大的蠍子嗚噠噠衝着兩人跑來。
那怒氣騰騰的小眼兒,高高翹起的尾針,無不表示他的憤怒。
“這小樣兒,還挺傳神的。”
狡黠一笑,凌輕興味濃濃的瞅着它,深覺這片奇怪大陸的生物,好像很容易生出靈智來。萬年烏金桑、綺羅石、小龜、聽月……
細數下來,凌輕心中一動,雲中洲的鬼修,竟然也是大量存在的,鬼修一般情況下不都得呆在冥界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凌輕就頭疼了,人界和冥界,這其中勢必是發生了什麼不美妙的事情。她感覺自己隱隱接近了那個不美妙,卻老是抓不住的感覺。
甩甩頭,凌輕拋開心緒不寧,再將視線定在蠍子上。
“中金蠍,蠍子中的侯者,這小傢伙張牙舞爪看起來還沒成年呢,張牙舞爪的看着好搞笑。”
石斂很意外,他還不知道,輕兒居然對蠍子這麼瞭解。
這傢伙,明明那麼討厭蜘蛛,但好像對蠍子情有獨鍾?
不都是爬蟲一類麼?
石斂搞不懂小女人的心思,自己糾結着想不通透。
中金蠍跑到死去的一窩蠍子旁,繪聲繪色的表演了“子民死,王侯殤”的悲慘。
看的凌輕都忍不住責怪石斂這個殺蠍兇手了。
“咳咳……輕兒,先不理它,我們還是快些去中央地帶的好。”
說完,石斂心虛一般,攬着凌輕疾奔而去。
沒有海叔,石斂強大氣勢全開,視磨砂險地邊緣地帶爲無物,直奔中央而去。對這倆小妖孽來說,在邊緣歷練,已經歷練不出個什麼來。
悲傷過度的中金小蟹哭喪完,卻發現殺蠍兇手不見了,氣的兩隻大鉗子狠命揮舞揮舞。然後咕嚕嚕奔着中央地帶跑去,一頭扎進一個小小洞口不見了蹤影。
“前面那個隆起的小山包是什麼?”
凌輕眼前一亮,磨砂石堆砌起來的山包,有什麼特別意義?
石斂背脊一陣發毛,不好的預感席地而起,“裡面,好像是中空。”
“中空的?地穴?難不成……是蠍子窩!?”凌輕的聲線,難得興奮。
“應該是了。”
“那快走啊!蠍子窩裡頭,一定品種齊全來着!這裡頭,應該有帝王蟹吧?抓來讓它貢獻出尾刺裡的毒素給我煉藥,那真是太棒了!”
蠍子窩裡,衆蠍莫名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