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石斂接風洗塵的晚宴,在幽青的翠蓮池中舉行。
翠蓮池底鑲嵌着數百顆白色的明珠,月落,從池底透出隱隱白光,烘托着朵朵翠蓮,說不出的唯美。
不遠處,一根根白玉石柱圍繞翠蓮池聳立着,柱子上刻着土族的發展史和有名望的前人。
“你們看見少主帶回來的那女人沒有?哎呀,太美了,比左丘小姐可搶眼!難怪少主對她喜愛的緊。”
“要叫少夫人,你忘了門口發的事兒了?”
“左丘小姐真可憐,眼巴巴的在族內等着,就盼着少主歸來,沒想到……”
“男人嘛,多娶兩個有何不可?”
“這可難說了,少主向來討厭有誰插手他的事。”
……
左丘天雪一聲粉衣緩緩進來,告誡自己要忽略掉那些閒言碎語,可是耳朵就要去聽。
“今天我可是看少主吩咐管家一些事兒了,讓管家啊,準備婚嫁用的東西呢!”
“真的?”
“就是不知道少主娶得到底是哪位美嬌娘啊。”
“這還用問?鐵定是少夫人啊!左丘小姐在土族十來年,也沒見少主有這等反應啊?”
“那不是少主還小嘛,這會兒長大了回來,不定就等着兩位一起娶呢!”
“也對!”
左丘天雪偷聽着,心裡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靜。
耳側的絲竹彈唱之聲灌注進腦海,想象着自己即將披上嫁衣,坐在新房內,等待着石斂。
如若一起嫁,左丘天雪也覺得毫無怨言了。
她自認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在凌輕的天賜容顏和高深莫測的實力之下,再沒了驕傲。
石雄之這時候揹着手,遙遙的從遠處襲來。冷峻的面龐刻着歲月的痕跡。
“恭迎族長!”
手起,衆人又坐下。長老們、嫡系旁系的弟子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的停止閒聊。
“石姑父,今日天雪去見魚姑姑,魚姑姑說啊,待她出來就主持天雪跟少主的婚事呢!”
左丘天雪一臉羞澀,但是難掩愉悅。
土族人不由的對視一眼,難不成少主真一起娶了?
“歌兒真的這麼說?”石雄之看向左丘天雪,正視她雙眼。
歌兒,爲何我來,你就一點動靜沒有?
“是真的!”左丘天雪顯得很激動,身子微微前傾。
石越這時候閃身過來,小身子挨着左丘天雪,高興的道:“太好了!天雪姐姐,你一定要打敗那狐狸精,搶回哥哥!”
“越兒!”石雄之大喝一聲,“你的休養呢!”
石越吐吐舌頭,委屈的說道:“爹!我每次去找娘,娘都不應聲。只有天雪姐姐去,娘纔出聲,我更喜歡天雪姐姐,當然要幫她!”
一聽,石雄之又悶不吭聲了,方纔爲人父的嚴厲,消散無幾。
此時的左丘天雪很是得意,她覺得,能跟魚歌溝通,那是一種資本。
沒錯,當初那有着清麗又疏遠嗓音的,正是石斂和石越的孃親,魚歌!
看着墨石居的方向,左丘天雪揚着頭,盼着那抹身影出現。
“天雪姐姐,你別怕,我會幫你的!”石越拍着胸脯,一副豪爽的模樣。
這麼多年也不見長的傢伙,能怎麼幫?左丘天雪心下很不屑。
就在衆人翹首盼望之時,石斂攬着凌輕的腰,遙遙的走來。
凌輕那睡眼惺忪的模樣,明顯就是方纔睡醒來着,懵懵的表情,好像還在回味夢的酣甜。
她竟然將時間浪費在睡覺之上,真是太奢侈了!辟穀期以後的修煉者,誰不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修煉?
凌輕的狀態給了衆人太大的衝擊力,乃至石斂落了座,衆人都沒有絲毫反應。
“輕兒?”石斂低頭,溫柔的幫她揉揉眼皮,手腕一翻,剔透的白玉杯就湊到凌輕嘴邊。
清冽的香味飄進衆人的鼻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想要多聞聞這氣息。
暖山蜂蜜和天霞雪蓮液勾兌的淡黃色液體,讓衆人瞧得目瞪口呆,嘴角輕舔。
少主竟然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當水一樣餵給少夫人。還有少主那熟練的伺候動作,明顯就不是短短時日能形成的啊!
衆人看向凌輕的眼色變了,看向左丘天雪的眼色也變了!
石越吸吸鼻子,小身子忍不住湊過來,“哥,我也想喝。”
石斂頭也沒擡,徑自將整杯的液體悉數倒進凌輕嘴裡。
眼睜睜看着杯子見了底,石越那叫一個氣,對凌輕的敵意又加深幾分!
左丘天雪更不用說,石斂如今的動作,簡直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而衆人還在看笑話。
砸吧砸吧嘴,凌輕可算是清醒過來。
“咦,這是哪裡,好漂亮啊!”
翠蓮池的美景,算是土族少有的景緻了。
“輕兒想要?”
這口氣,好像一說要,他就給似的。
搖搖頭,凌輕說道:“要來也沒用,只有平白的擺設,不能給人增加修爲。若是在石柱之間布上陣,那纔是大用咧!”
石雄之聽了眼前一亮,緊緊的盯着凌輕。
土族人也是一臉希冀的看着她。
如此獨到的眼光,以及那隨意的口氣,難不成他們的少夫人,還是個陣師?
“凌姑娘,會佈陣?”石雄之試探的問道,月光查探着石斂的反應。
“不會啊!”凌輕乾脆的否認讓一衆提起的心又重重的掉下去,“但是……”
一個轉折,心又提上去。
“我不會,有人會嘛!”凌輕戲謔的說道,饒有興趣的看着衆人的反應,覺得好玩極了。
“凌姑娘,你這樣戲耍我們,可不是身爲少主的妻子該做的事!”左丘天雪壓下滿心的酸氣,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滿。
“哦?我何時戲耍你了?”
凌輕閒閒的說道,靠近石斂胸膛,蹭了蹭,動作自然極了。
這時,從石斂寬大的袖袍裡鑽出一個棕色皮膚的奶娃,張望的小臉,澄澈的眼神,看的衆人要把眼珠兒給瞪出來!
石雄之也是心一緊,連忙問道:“斂兒,這……”
“我兒子!”
乾脆的話,緊接着就是全場冷抽一口氣。
“呀!曼曼,你這個調皮鬼!”
凌輕歡喜的抱起曼曼,將他在腿上,還懲罰似的打他一下屁股。
“孃親,曼曼沒有啦!我只是在爹爹袖袍裡睡着了!”
石斂不動聲色的將曼曼拉離凌輕的懷抱,讓他坐在他手臂上。
只穿着肚兜的曼曼,小屁股穩穩當當的坐着,兩手還忍不住去勾凌輕的手。
看着一家三口和諧的互動,左丘天雪頓時讓嫉妒和恨意充斥了腦海。
石越瞧着曼曼,一臉的我想跟你玩的模樣,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往那方移動。
“孃親,我告訴你啊,我感覺到了一股難聞的氣息。”
“哦?是什麼?”
凌輕這下感興趣了,曼曼覺得難聞的,一般都是違背天道法則而存在的。
偷瞄一眼石雄之,曼曼湊近凌輕耳側細細低語,凌輕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微妙。
石斂將兩人抱着,自然聽得見曼曼的話,身體不由的開始僵硬。
好似石化一般,僵硬。
凌輕趕緊打斷曼曼的話,回手將石斂抱住。無聲的溫情。
石雄之眯着眼,打量着曼曼,眼中,透着審視。
“你叫曼曼?真好聽!你跟我玩好不好?”
石越這會兒湊過來,想要用手碰碰曼曼的臉蛋,可是又害怕石斂訓他,小手頓在半空。
“咯咯。”曼曼拉扯着肚兜,不經意間露出男孩子的象徵,“我是曼曼,你是誰?”
“我叫石越,我跟你玩好不好?”
曼曼指着男孩子的象徵認真的說:“爹爹說,有這個,才能跟我玩。”
衆人默。
石越一看,正兒八經的說道:“我有啊。我還比你的大呢!”
說着,兩手移到褲頭就要解。
石雄之皺眉,低呵:“越兒!不準解!”
兩顆小腦袋同時看向他,“爲嘛不能解?”
埋在石斂懷裡的凌輕,肩膀顫抖,笑抽。
石雄之這下爲難了,曼曼還小,還能說教育沒到那一塊,可是石越雖然七歲的身體,可活了十七年是事實啊!
十七年他都沒對石越有這方面的教育,他是不是太失敗?
石斂身子漸漸軟化,凌輕擡起頭,拉下曼曼的肚兜,同時也拉離石越放在褲頭的手。
“大庭廣衆之下,不可這般。”
石越還能感受到凌輕碰到他手腕的那抹溫暖氣息,這般感覺,只有很小的時候,在孃親懷裡感受過。石越有些留戀的看向凌輕的手。
這般彆扭的心思,讓石越很不適應。
“哼!”傲嬌的低哼,石越道:“我早就知道了!我那是跟弟弟玩兒來着!”
“他不是你弟弟,是你侄子。”凌輕依舊耐心道。
石越再度扭頭,低哼:“我,我就叫他弟弟!”
凌輕不再管他,對上一道強烈恨意的視線。
“左丘姑娘,不知是何許人也?”凌輕不甚在意的問道。
衆人心下一凜,他們也不曾知道這神秘的左丘小姐的來歷!
“凌姑娘不知道,詢問別人之前,都該自爆家門嗎?”
左丘天雪隱含的敵意和控制不住的酸氣,直指凌輕。
石斂利眼一射,眉頭一皺。
難道這樣,才能得到你一眼?左丘天雪覺得,心在滴血。
“本尊乃水族之主。”
“本尊?不知道是誰,給你自稱本尊的自信?”左丘天雪譏諷道。
而衆人則被那個水族之主給驚呆。
“自信?自然源於本尊的實力!難不成,你要領教幾番?”
凌輕毫不退讓,直接挑釁。這女人就是石頭娘給定的未婚妻,啐!這麼屌絲?
“哈哈!”左丘天雪暢快一笑,咬牙道:“領教一番,未嘗不可!”
衆人瞧瞧這個,瞧瞧那個,一臉看戲的表情,這是要打起來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