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便兜頭吻下,那麼用力的擁吻纏綿,脣齒間還帶着絲絲酒氣與她的淚水芬芳。
這是一個霸道的吻,他潔白的牙齒緊緊地咬住她的下脣,粉嫩的脣瓣被他抵死分開。溼滑的舌尖趁機一路探索下去,沒有溫柔,沒有憐惜,這一個吻,彷彿只是爲了證明什麼而進行的佔有,彷彿一個溺水將死之人拼命抓住的一根樹枝。
這一刻,他有多麼心痛,就有多麼的絕望
子靜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心拼命狂跳着,彷彿隨時可能從她的胸口裡跳出來一樣,想要抵抗,慌亂中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隨着他的吻慢慢下滑,雙手熟練而略帶挑逗地掠過她的雪肌,她越發感到一陣撕裂般的寒意,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起來。他方纔還很是平靜的聽着,自己以爲,可以平和的說服他……
她猛然間反應過來,開始拼命掙扎。
可是這點掙扎對南宮凌灃而言又算得了什麼?身爲周國的皇嗣,他自幼習武,師出名師。未成年時就已經練就了一副精壯體格,雙臂如有神力,抓着子靜的手腕就像抓着一根葦稈,根本半點也動彈不得。
又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吻。
彷彿是爲了證明自己並未失去過,他的吻炙熱而急切,手上的動作嫺熟而快速,衣裳被撕裂開來,隨手丟在金磚地上。紗帳層層落下,他已經開始伸手去脫自己身上的衣物……
子靜咬緊了牙關,知道自己現在正徘徊於決定命運的一線之間。她赤裸着的身體,被他強而有力的身子壓在牀上,牀上的冰簟觸肌生寒,玉枕近在咫尺……那裡,那下面,藏着自己方纔塞進去的那把剪刀……
遠處兒臂粗的燭火的微光照耀在他們身上,彷彿是籠罩在他們四周的一片紅色紗幔,隔絕了整個世界。
“陛下!您醒醒!您不要這樣……”。子靜終於摸到了那把剪刀,她在南宮凌灃褪下身上的長衫時目光移開的瞬間,用尖銳的刀刃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我不要!我不要……陛下,您記不記得,這是您第幾次這樣強暴我了?我也是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女子,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尊嚴,您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半點的尊嚴也不曾給予我……”。
她雙眸睜的很大,眸間的黑瞳黑的深而幽靜。雖然流淚不止,聲音裡卻帶着一種決絕的堅定。
南宮凌灃眼見她將那鋒利的刀刃往自己頸子上送去,不由的心裡大驚,登時就吼了一句:“不要!”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將身體移下了牀。所有瘋狂的慾火,在看見她頸子上那枚淡紅色的疤痕後,都盡數消退了。
他知道,她真會扎進去。這手再往前送進幾寸,那嬌弱的身體,便會失去溫度。想起甘露殿的那夜,她流了那麼多的血,那些嫣紅的血,在她的身體裡流出來,帶着多麼不可置信的疼痛,那血讓他害怕,甚至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怯弱……
他不能眼見着她在自己面前失去呼吸的力量,不能看見那白玉似的面容慢慢枯萎……他要她,但是,他要她好好活着……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樣,他不可以失去她。
想到這裡,他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撫向她的臉頰。
那種小心與慎重,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觸及到她溫潤的肌膚,那種流溢於指尖的細膩與光潔,讓他心裡陡然一動。
她是一尊擺在自己心頭的細瓷娃娃,若是太過用力,她便會碎了一地。
“朕走了,對不起……朕……再來看你……”。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不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