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卉擡頭,看着皇帝的眼睛,她忽然有些理解他此刻的悲涼與不甘。便道:“皇上,若您真的忘不了,那麼就把?曾經的美好都記在心底吧。把我放在你心底最深的一處地方,只是懷念,追憶,但永遠不要再重新翻出來。”
南宮絃歌的目光掃過她年輕柔嫩的臉龐,眼底的眷戀與溫情都讓仙卉有些難以決斷的避開他的眼神。然過了一會,皇帝終究似想明白了一般,長嘆一口氣,問道:“你說你想要出家去修行,那麼,此後還會再回來嗎?”
仙卉回道:“當然,我會回來看父兄,也會常常在心中掛念着太后和您。皇上,您會是我心底很親很親的人。我會每天在心底爲您祈禱,希望您健康,內心安寧,諸事順遂。”
說完,她又轉首看向盛太后,眼中的淚水再度灑下。
“太后,您雖然不是我的親外祖母,可這些年來,在我心裡,您便如同我的外祖母一般。您撫養了母親長大成人,您也一直以來關愛我,疼惜我。這份情誼,絕不因今日之事而又絲毫改變。仙卉出家之後,亦會永遠在心中銘記您這份情意的。”
太后也頗爲感傷,她扭過臉,悄然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道:“仙卉,不要怪哀家心狠。哀家亦是萬不得已,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待你…….唉!不說了不說了,哀家都被你這丫頭說的眼淚都要止不住了。你起來,別總跪着了。皇帝,既是臨別在即,那就好好的說會話吧!哀家也不是那等不識趣的老婆子,來人,扶哀家下去更衣。你們兩個,有什麼體己話只管無所顧忌的說吧!”
見太后似乎已然篤定,皇帝與仙卉之間再無重續前夢的可能,南宮絃歌也終於慢慢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他看向仙卉,問道:“那你便真的決意要去清涼觀出家了?”
仙卉看着他,勉力的微微一笑,道:“清涼觀很好啊,我一直想去那裡很近了。況且,待我在那裡修行一段時間之後,我還能去遊歷天下名山大川,行走於五湖四海之中。皇上,難道您不覺得,這樣的人生,纔是值得細細品茗的一杯醇茶甘露嗎?我其實從不想像等閒女子一樣,只能安心的待在後院之中,以相夫教子爲樂。若是再遇上一個來事的婆母,幾個多嘴多舌的妯娌,外加一堆惡毒自私的小妾,那樣的生活,便真是形同行屍走肉了。”
皇帝聽她說的有趣,不由也跟着一笑,卻是道:“不會的,仙卉,你這樣的女子,沒有任何男人會忍心讓你的青春消磨在那樣的瑣碎當中。你若是嫁人……..”。
皇帝說到此處,卻又不自禁的停頓下來。仙卉聽見他語中哽咽,顯然是一想到她若是嫁人,那還不如出家。
她便立即道:“我可不要嫁人,這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南宮絃歌,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願意爲我割了那掌中之肉來爲我……”。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皇帝陡然伸手抱進了自己的懷裡。南宮絃歌緊緊的將她攏住,用力之大,似乎恨不得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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