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完這些惡人之後,長平郡主便將自己的身份亮了出來,登時,這地主一家,顫顫巍巍,然後,長平郡主大手一揮,問道:“還敢要錢嗎?”
對方哪裡還敢要錢,急忙忙屁滾尿流的跑了。
有了長平郡主的仗義相救,那一家老小也總算得救了。
柳宏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目光落在馬背上個性張揚的姑娘身上,行了一個大禮,“感謝郡主援手相助。”
柳宏從小受的是柳家最嚴厲的禮法,之後,長大了些,便進宮做了三皇子的陪讀,之後,又有幸跟着幾個皇子得到了季太傅的指點,所以他的禮法,是最讓人挑不出錯的。
“說起來,他還算是太傅大人的門生呢。”長平郡主笑着說道。
季雲笙聽她這麼說,倒也想起柳宏。
柳宏說起來,不算爹爹的正門學生,可在前世季家倒臺的時候,柳宏還來拜見過爹爹,甚至他還到大殿上爲季家一家求情,可惜,他雖然爲柳國公世子,但是到底人微言輕。
不過,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沒怎麼見過柳宏,似乎只有小時候見過那麼一兩次,但是並不記得人長什麼樣了?
“那後來呢?”季雲笙問道。
“後來?後來柳公子就將身上的銀子給了對方,希望他們好好過日子,我身上剛好有些銀子,本想給他們的,他卻又不讓我給了,他說給的太多,會讓他們忘了本心,我當時也不懂,聽他聲音涼涼淡淡的,就傻乎乎的聽從他說的。”
就是因爲這樣的一次遭遇,兩人結伴回京,倒也算認識下了。
因爲她幫助了柳宏,柳國公家還專門派了國公夫人前去李家拜謝,之後在除夕宮廷宴會上,又再次拜謝了她的大恩大德。
“其實我也只是剛好路過,倒不想柳家居然那麼客氣。”長平郡主擺擺手,臉頰紅撲撲的,那雙眼睛晶亮晶亮的。
聞聲,季雲笙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柳家家風嚴謹,世代忠良,那家風可要比季家還要嚴厲多了。
像柳國公世子被救的事情,兩人一同回京,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柳家世子被長平郡主所救,怎麼也要好好道謝一番。
“那……後來呢?”季雲笙問道。
如季雲笙所想,柳家家風嚴謹,長平郡主救了人,人道謝倒也正常,但是這還不至於柳世子就去李家定親了,柳世子這般溫潤有禮的人,恐怕做不出像沈亦然那樣蠻橫的事情。
而說到這裡,長平郡主卻是一愣,臉上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她的異舉,倒是讓季雲笙好奇。
“怎麼,不能說嗎?”
長平郡主聞聲,眼睛卻是滿帶水霧,水瑩瑩的,很是晶亮。
在對上季雲笙的眼睛的時候,他連忙垂首,不敢再對視下去。
她頭上的鏤空金步搖,因爲腦袋的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那閃亮的金片,把少女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紅潤。
季雲笙見她羞赧,打趣道:“你這是做什麼虧心事了,居然害羞成這樣?我問你話兒呢,你們怎麼就定親了?”
長平郡主沉吟了許久,“就是……就是……哎呀
,我直接讓他去我家提親的,我說了,他要是不娶我,我就把他殺了,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長平郡主的話有些震驚,但是以季雲笙對長平郡主的瞭解,這倒像是她做出來的事情。
柳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倒是不清楚,但是長平郡主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就連面對宮裡的太后皇上,她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忌諱,甚至,皇上因爲她的直言不諱,更是喜歡她這個外甥女。
季雲笙在笑,她能想象當長平郡主帶着一羣人堵住柳世子,逼着他娶她的時候,該是何等的好笑?
“你笑什麼?”被笑的心虛的人連忙問道。
說着,長平郡主低頭把玩着手裡的帕子,“當時柳國公和柳夫人要給他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還說他不小了,都十九了,該娶親了。”
柳世子十六到了江南地方上任縣令,一當就是三年,去年年底纔回家,說起來,倒也是真的不小了。
“所以,你就直接找他,讓他娶你?”季雲笙問道。
“當然了,不然能怎麼辦?”
長平郡主告訴季雲笙,就是這麼逼着柳世子,他就答應娶了。
當然,季雲笙知道,那柳世子怕是早就對長平郡主心有所屬,纔會答應的,否則,以他們柳家的世家,怎麼可能隨便被一個郡主逼迫一二,就妥協了呢?
說完柳世子的事情,長平郡主便說起了最近京城的動向。
季雲笙離開八個月,倒是真的發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說這幾個姐妹的變化,比如說,幾個王爺的事情,又比如說,皇上的身體。
“皇舅舅的身體雖然好些了,但是也不宜操勞,薛大夫也說了,皇舅舅這次能挺過來已經是萬幸了。”說着,長平郡主神色黯淡下去。
不過那畢竟是皇帝,兩人也不敢多討論。
末了,長平郡主才小聲的在季雲笙的耳邊說了一句,“我聽說皇舅舅這不是病,是中毒了。”
長平郡主眼中閃過的一絲瞭然,那樣子,倒讓季雲笙怔忡了一瞬。
隨後,她笑道:“怎麼可能,陛下的飲食都有專人看着,不會有事的。”
長平郡主見她這麼說,也知曉皇族之事不可議論,她雖然是郡主,但是畢竟不姓楚,皇家秘辛,是母親這個身爲長公主都不願意多提及的存在。
是以,長平郡主也不好再說。
而因爲長平郡主說的這點,倒讓季雲笙想的更深了。
說起皇上的病,季雲笙也是在剛過年之後,在新月城的時候,收到京城的來信,信中父親把這上面的內容說的有些隱晦。
她聯想到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所以尤爲警惕。
只記得當初她嫁人之後,爹爹一如既往的輔佐皇上,後來,皇上聽說生了一場大病,大病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降罪下來了。
之後,皇上再次生病,太子臨朝,然後,太傅府就這麼定罪了。
上輩子季雲笙就知道季家出事是太子一黨做的,而且這其中還有溫齊的手筆,爲此,她特別的緊張着急。
所以,在新月城的時候,她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了一起
。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爹爹派來的人要找尋薛辰的時候,她連忙也修書一封給了沈亦然,之後的事情,她就沒再插手。
不過,現在聽說皇上病症好了,恐怕是薛辰的功勞吧。
四月過後,天氣便漸漸的熱了起來,人們穿上了薄紗一般的衣裙才能顯得涼快,而屋子也開始放上冰盆,將要迎來一年的酷暑。
轉眼如了六月,又是一年避暑時節,今年皇上的身體不大好,所以,避暑要比往年早上許多。
宮裡有太子監國,雖然炎熱,但是這對於太子來說,卻是一件極爲喜悅的事情。
太子心裡想的美,現在父皇身體不濟,只要他努力做出政績,那麼,父皇一定會看在眼裡,到時候就能把大權交給他管了。
爲此,太子尤爲賣力。
至於四皇子昊王,見太子監國,可沒把他氣死。
正因爲如此,皇后在她的鳳坤宮,把四皇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就這點出息,到避暑山莊避暑,不是更爲輕鬆?”裴皇后拍着桌子,惱怒的看着昊王。
昊王聞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母后,現在父皇可是讓太子監國,監國代表什麼母后不會不知道吧?”
昊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太子都已經掌下大權,監國了,他還有什麼心思避暑?
年前父皇生病,由太子代臨朝,可沒把他着急壞,他想,若是父皇就這麼駕崩了,那這太子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坐上皇帝之位了,他努力了那麼多年,可就不比不過一句立長立嫡的話!
後來,父皇的病總算好的差不多了,重新臨朝,他還以爲再也沒有太子什麼事了。
可現在,父皇去了避暑山莊,卻把京城的一切交給太子掌管,那不是告訴天下人,皇位的繼承人就是太子了嗎?
裴皇后看着眼前的兒子一臉抓耳撓腮,心中尤爲氣憤,又是重重的拍了桌子。
“本宮怎麼有你這麼蠢笨的兒子?”
昊王聞聲,更是被罵的一臉懵逼。
只聽裴皇后又道:“你再怎麼看不起楚軒,他楚軒也是這大曆的太子,是大曆的儲君,如今你父皇身體不如從前,又要前往山莊避暑,這京城總要有人監國,把事情交給他,這不是正常?你就那麼沉不住氣?你父皇還在,楚軒也不過是個沒有權利的監國者,他依舊是以前的楚軒,以前的太子,不過你父皇讓他監國,你就沉不住氣了?”
裴皇后的一番話,瞬間把昊王罵醒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母后,張了張嘴,思緒在快速的轉動。
的確如皇后所說,如今的太子不過是監國,什麼都不是,依舊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只要永貞帝一天沒有駕崩,這個天下,就是永貞帝說了算,太子還只是個太子。
“那……那母后,我們該怎麼辦?”
見昊王想明白冷靜下來,裴皇后這才閉了閉眼睛,表示無奈道:“現在你好好做好你手中的事情,你父皇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切記不能因爲楚軒而亂了自己的腳步。”
“是,母后,兒臣都聽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