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橋人抿嘴不語倔強的很,只是眉頭皺的緊緊地暗示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火臺架好後,點着了火倒是將這一處照的更爲亮堂,便是如白晝一般清晰。
卻在此時,那些堪堪被撈上來的屍首卻叫村民丟盡了火裡,轉瞬間便堙爲粉末。蘇淮和阿和此刻哪管的上守橋人的異樣,直端端地衝上去準備阻止這些人的行爲。
一開始這些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真被攔下來幾個,後來便有了幾個人橫在兩人面前,致使兩人動彈不得,無法破壞。
蘇淮此刻內心焦急,不由得大吼出聲:“你們這行徑,算是毀屍滅跡,縱然不參與殺人案,卻少不了一番懲罰!你們還不快住手!”
阿和也在一旁附和:“住手啊!住手!”
兩人邊說還邊打算過去繼續組織,一位大漢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勸到:“姑娘啊,你初來我們這地,不曉得這裡的邪乎。我們如今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只是在保護荊溪澱而已。”
“哼,全憑你一張嘴,我卻只看到了浮屍上百,冤案畢現,卻被你們毀屍滅跡不得重見天日。”蘇淮冷哼一聲說到。
那大漢不以爲然,“照姑娘這般說來,我們豈不是得將兩位一同毀屍滅跡,兩位知道東西太多,怎麼可能只派我們幾人攔住?”
許是大漢說的直白露骨,蘇淮兩人霎時停下掙扎,低頭思考起來。
大漢見兩人還算聽得進話,一時間話匣子便打開了,“其實我們也不是平白這麼做的,我們這地方說好聽些是屬於澧縣管轄,但但凡瞭解過的人都知道,我們這塊地方無人管轄,是被放棄的地方。”
“不過倒也不是一直這樣,最初出現這事情,當時的官府還打算好好治理這塊地域。當時百姓也算安居樂業,卻不知在哪一日起,河中不斷漂浮起屍體。當時的官老爺哪個不是一身正氣,可進去那地方一個又一個卻不曾有人出來後,上頭的人也慌了。”
“也是,哪個不愛惜性命呢,更何況有錢有權的官老爺,饒是再想有點業績也不願拿命開玩笑啊,一來二去便無人問津。後來我們也是瞧着有些屍體有些眼熟,大致才猜出來那些官老爺才變成這些浮屍,不過大多數面目全非,瞧不出生前的樣子。所以儘管你去上報,上頭也不會有所表示的。”
聽了事情的來去,蘇淮也大概理解了這裡住民的無奈與心涼,不過卻還有個疑問,“既然說這些屍體不乏正義之士,你們又怎忍心讓他們屍骨無存,魂無所依附。好歹也要尋個地方葬了,讓他們死後有個寄託纔是。”
“姑娘你這又不知道了吧,這些屍體面目全非還好,咱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不至於因爲害怕就將這些人燒了。只是如果不燒了這些屍體,不出一會功夫便會生出無數奇怪的蟲子,會害死人的。我們這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無奈之舉啊。”
兩人也不忘火臺附近走,而是走向了河邊。
幾位大漢見兩人彷彿沒了搗亂之心,便也安心地加入那些人的隊伍中,爭取早些將這些屍體燒完。
蘇淮二人走在河邊,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有一具浮屍孤零零地飄在一邊,蘇淮趕緊將屍體撈了出來。阿和見蘇淮撈屍體,不多言語也加入其中幫助蘇淮。
待屍體好容易撈上岸邊,因着河水的浸泡那屍體的面容不顯,卻生生地重了許多。
蘇淮一刻不停留,趁周圍不曾有人看見,拖着這具屍體朝密.林中走去。
幾轉八轉之下,到了荊溪澱外的一座破廟中。蘇淮和阿和兩人齊心將屍體藏匿於稻草之下,隱匿在牆角附近。
兩日過去,一日夜裡蘇淮兩人將稻草掀開,卻不曾見到什麼蟲子,心中怒罵那漢子看着老實,實際上滿口胡謅。
外頭不算很亮,烏雲濃厚遮住月色,黑壓壓的一片。
正打算拿着這具屍體去縣衙報案,纔剛拖出寺廟沒多遠,就見到屍體迅速從肚子處腐敗,而後爛肉之下,竟有東西在下頭蠕動。
蘇淮和阿和連忙鬆了手,端着火把靜看屍體的發展。
便見到原本腐爛的肉漸漸的被撐.開,而後破肉而出的是一隻蟲子。這隻蟲子如蜈蚣一般,卻勝在身上長了黑亮的毛,浸在屍體許久後更顯黑亮,細觀其頭部,則是由十來隻眼睛密密麻麻地點綴着,百足擺動的頻率極快,卻在經過乾燥的地面時留下了綠色帶點紅色的痕跡。
若是隻有一隻,兩人大不了揮劍一刀弄死,卻見一隻破殼而出後便像是解開了什麼桎梏,後頭的蟲子爬出來的速度一個賽一個快。
蘇淮和阿和連連後退,那蟲子的速度卻不滿,迅速朝這邊趕來。
眼見蟲子快要碰到蘇淮,阿和一個箭步衝到蘇淮身前,取出腰間長劍解決了那隻蟲子。
第一隻蟲子打斷了蘇淮二人撤退的步伐,後面密密麻麻的蟲子很快趕到,阿和一直站在蘇淮的身前保護蘇淮。
一時不察,一隻蟲子竟爬上了阿和的胳膊,阿和用力甩了甩手,將蟲子甩掉後一刀解決了蟲子。
正當兩人自顧不暇心頭大嘆不好之時,守橋人不知從何處出現,一把奪過蘇淮手中的火把,朝那羣蟲子靠近。只見火把靠近之處,蟲子先是燒的蜷曲了身子,而後不出多久便堙爲灰燼消失於空氣之中。
饒是守橋人手法嫺熟,也耗了好久的時間才解決了這些蟲子。
好容易解決了眼前的麻煩,蘇淮拉着阿和打算上前致謝,卻見眼前的守橋人一改方纔嚴肅如臨大敵的模樣,眉眼間全是冷漠地看着兩人。
好歹是見了世面的人,蘇淮也不矯情,還是拉着阿和向守橋人致了謝。
守橋人冷哼一聲,語氣嘲諷有餘,“哼,那當的起姑娘的謝,姑娘的目的可是要害死荊溪澱的所有百姓,我可幫不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