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一直在因爲陳琰沒有對自己誠懇相待的事而鬧彆扭,卻控制不住地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情緒。
許是經歷太多,才讓她顧慮也跟着變多,活了兩世都和陳琰有所牽絆,卻也一直弄不清楚自己心底的那份情,這讓蘇淮的心底愈發雜亂,那份心意也無處安放。
正當思緒萬千之際,一陣清脆可愛的笑聲傳入耳中,蘇淮擡眼,見蘇有望牽着丫頭的手路過,丫頭小小年紀精力旺盛,笑嘻嘻的跑到蘇淮身邊搶過了她手裡的簪子,圍着她轉圈,開心地歡呼着。
蘇有望看了一眼蘇淮手裡的信,便立即瞭解了大概,問道,“早就聽聞了你們的事,過了這麼久,居然還在鬧彆扭?”
蘇淮疊好了信,重新裝回信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蘇有望以爲她不打算赴約,又追問,“真的不打算去嗎,你不看看他費盡心思,到底要耍什麼把戲?更何況他都已經有所準備了,你不赴約總歸是不妥。”
蘇淮聽進去了他的話,卻還是冷聲道,“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麼處理。”
蘇有望見她這裡說不通,心知她喜歡丫頭,便拍了拍丫頭的頭,故意問到,“你覺得呢,丫頭,想不想去乞巧節?”
“乞巧節,姐姐去。”丫頭見着漂亮的就喜歡叫姐姐,時間一長也就隨着她了,她轉了兩圈,把簪子還給了蘇淮,扯着她的衣角忽然這樣說到。
蘇淮看了一眼蘇有望,對丫頭道,“我知道了。”
不想丫頭這次也不依不饒,拉着她的衣袖讓她答應,“姐姐要去,好不好?”
蘇淮無奈點頭,“好,我答應你,會去的。”
丫頭見她點頭,又開心地歡呼起來,圍着兩個大人跑來跑去。
蘇淮關上房門,心底思緒萬千,想着自己同陳琰之間的點滴,她清楚自己定會同他繼續糾葛下去。況且自己抗旨南下,被他追過來和好,卻依然得不到原諒,怎麼想都是自己沒有道理。
可她明明知曉這一切,卻到底是不好放下心中的糾結。
蘇有望牽着丫頭的手離開,丫頭似乎很高興,腳下蹦蹦跳跳的,嘴裡還哼着不知名的調子,許是因爲今天得到了自己最愛吃的糕點。
沒錯,其實蘇有望和丫頭是在半路上被陳琰安排去的,做了這麼多,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擔心蘇淮會拒絕自己,那糕點也是陳琰拿給丫頭的。
時光如梭,乞巧節來臨在即,有人心懷期待,也有人有些惶惶不安。
乞巧佳節,一夕良夜。
算是初秋,夏走的不遠,微風清涼。蘇淮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周圍氣氛歡喜,可她卻愈發的覺得身體中哪裡缺了一塊。
自從陳琰來了之後,家中的那兩位老人挖空心思的想撮合他們,尤其是今日,實在是令她心亂不已,這才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來。
不一會,她路過了一個路邊攤子。
攤子名叫“清歡小鋪”,賣的是一些甜食。
晶瑩剔透的糖稀在姑娘瑩白如玉的手下,變換成各種形狀,如飛馬、鳥獸。
“妹子你這做的可是洞房花燭夜啊?”
“我看是哈哈哈。”
“想不到小小年紀,就想着這種事情了,嘖。”
這種言語明顯帶着挑、逗之意,捏糖的姑娘心中羞惱,紅了半邊臉,咬着脣委屈道:“是你們讓我捏的,又憑什麼說是我心中所想。”
“我們讓你捏你就捏,你就那麼聽話嗎?還不是你自己的意願。”一男子調笑的反駁,笑的愈發猖狂。
“不如這樣,你照着自己的模樣給我捏一個和我成雙的,我便買了它,如何?”
他這一提議引起轟然大笑,也紛紛道:“我也要我也要!”
那姑娘顯然沒見過這種場面,急的快要哭了,道:“你們,你們休得無禮,我不做!”
她這一哭,更是我見猶憐,撩的人心癢。
一人按捺不住,起鬨道:“反正是出來賣東西的,這有什麼?何況你一個姑娘家大庭廣衆捏出這種糖人,身子又能幹淨到哪裡去?裝什麼貞、潔!”
蘇淮聽不下去了。
不過就是外鄉來參看南淮郡的乞巧節的,在這兒欺負她的百姓?
叫嚷的男子只覺得腰間一陣劇痛,接着雙腿一軟,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便跪倒在地上,不禁大罵道:“是誰?誰敢動老子!”
蘇淮從他身後悠悠站出,走到賣糖姑娘身前,面對着那一圈污穢醜惡的男人,心中愈發惱怒,她攥了攥手,道:“如花美眷,你們何必不依不饒?莫非日後自己家的姑娘被人如此欺辱,你們還能叫好起鬨?”
“你是什麼人?”
有人打量着蘇淮,見她雖然貌美非常,不知甩了身後那捏糖人的女子好幾條街,但卻目光凌厲,周身氣質非凡,所以有些忌諱。
蘇淮輕聲道:“路人。”
糖人姑娘那雙水眸盯着蘇淮,心頭一跳。
這分明是蘇淮蘇郡主。
那人見她聲音輕軟,以爲是懼了,所以又囂張起來,嗤笑一聲道:“那你憑什麼管我們的事,她自己捏的,我們還不能買了?”
蘇淮冷哼一聲,脣角浮出一抹冷笑,道:“沒錯,便是她捏得,你們就買不得!”
這話說的狂妄至極,圍着的一圈人本就對女子有輕視之意,如今被赤果果的打臉,更是面子上掛不住,上來就要扯她,但卻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突然感到身上一陣酥、麻痛癢不已。
頓時,痛呼和呻、吟聲一片,衆人紛紛倒地打滾不止,有人嚎道:“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蘇淮聳了聳肩,道:“也沒什麼,就是下了點穿腸爛肚的毒,不出三個時辰你們就可以解脫了。”
解脫聽着可不像是什麼好詞,怎麼感覺着,這是想是要讓自己下地獄吶!
那些個男人從未感覺到如此詭異痛苦的症狀,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得罪高人了,紛紛害怕的求饒。
這種來她的地盤搗亂的人,就該教訓教訓!
纔剛解決完那邊的事情,蘇淮沒找到陳琰,反而被一個小姑娘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