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班主任被警察帶走,在一羣十二歲的學生幼小的心靈中,絕對留下記憶一生的深刻印象。尤其是如大姐姐一般的洛英,張牙舞爪,大叫“你們這是濫用公職!我保持控告的權利!放開我!放開……”
不停的用包包打警察的頭,那面目猙獰之狀,更是無法忘記。在場醫生和護士,自然不會阻擾警察辦公。目送離去後,對着史鑑之的同學也不知道說什麼,確定方陽的心跳血壓正常,就暫時離開了。
“放過我們的老師吧,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方陽的小臉白得可憐,能清晰的看到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史悅而暗道:誰說小白花一定要性別爲女?怎麼讓自己楚楚可憐,怎麼博取大衆同情,有些人就是無師自通!
因爲聽了方陽的話,許多同學都朝史家姐弟投來厭惡的眼神。小孩子,還不知道隱藏自己的表情,站得那麼遠,誰感覺不到?
史悅而見弟弟一臉落寞,站出來,大聲道,“方陽同學,你太善良了,也有些愚蠢,怎麼把別人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你們班主任被帶走,是她的銀行賬戶上多了很多錢,差不多是她十年的工資。警察當然要問問,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應該清清白白的,爲什麼收受賄賂?”
“不可能!我們班主任不會做壞事!”
有人辯解。
史悅而保持微笑,“那最好了!只要說清楚狀況,跟你們班主任沒有關係,她很快就會放出來。到時候,她就回來啦!”
“那、那要是……”有人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有‘鉅額財產來源不明’嗎?哦,那就不好說了。看情況吧,情況要是嚴重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什麼。”
同學們頓時情緒低落起來。剛剛信誓旦旦說班主任不會做壞事的女生,也糾結着。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好了,同學們,對你們的老師有點信心好吧。也許她明天就回來了呢!我和我弟弟史鑑之今天過來,一來是看望方陽同學。希望他儘快好起來。再麼,知道方陽同學手術後的護理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呢,希望發動大家的力量,爲方陽同學想辦法!”
“多謝史鑑之姐姐了,我們會發動同學再一次捐款的!”
史悅而多看了一眼這個小女生,脾氣還挺倔麼!笑了笑,“學生都放假了,怎麼捐呢?何況你們都是學生,能募捐到多少?語氣再學校裡捐。不如發動全社會的力量,來幫助方陽同學度過難關!”
“全社會的力量?可是電視臺的洛英姐姐已經被警察抓走了!不然,她答應再給方陽做一個節目的!”
“真的麼?不過,方陽同學的身體,合適再做節目嗎?我有一個主意。如果成功了,方陽同學後期的術後護理,就不用擔心了。不過,需要你們大家齊心合力,都來幫助。”
“什麼主意?”
“大合唱!”史悅而成竹在胸的說,“你們都知道,我跟我弟弟之前唱了一首歌。名字就《小蘋果》,結果賺了很多錢。所以,我決定再寫一首,交給你們班的全體學生來唱,然後放在音樂網上。獲得的收益,我一文不要。全都拿給方陽同學好不好?”
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不怎麼好騙了。小女生就用質疑的語氣問,“可是,你寫的歌能有多少下載呢?萬一只有幾個,怎麼辦?”
“呵呵!”史悅而笑眯眯的。“我和我弟弟唱《小蘋果》的時候,也沒想到後來那麼紅啊!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史鑑之也插嘴道,“是啊,《小蘋果》開始只有幾個下載,後來才越來越多的。我相信我姐姐寫的歌,一定很好聽。”
有成功的案例擺在前面,幾個班委互相看了看,最終答應了。
“好吧。我算過了,只要有十分之一《小蘋果》的成績,也夠了!”
“不用,我會說服百黛音樂網的人,將他們獲得的收益也捐贈出來,也就是說,二十分之一就行!這下,距離成功的希望,更大了吧?”
……
史悅而來到這個世界,發現娛樂生活真是匱乏。成人還罷了,有戲劇歌劇之類,至於一些紅燈……限於未成年身份,瞭解得不多。可關於少年兒童的,太少了。
中華帝國的孩童,五六歲起誦讀《三字經》《百家姓》《幼學瓊林》,古文功底紮實啊,但課外呢?連一本童話都沒讀過!
更別說關於兒童的歌曲了!
她連夜挑選了幾首曲調明快的,《蟲兒飛》《讓我們蕩起雙槳》《健康歌》《丟手絹》《蘭花草》,適合讓小賤全班演唱的,毫無疑問就是《蕩起雙槳》了!
現在是六月份,翠柳遍植,湖水泛綠,一羣穿着校服的小學生,帶着青春的笑臉,手拉手高唱“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多有純真的感覺?
事實上組織學生拍攝mv,不太容易。總有些學生調皮搗蛋,過程中狀況百出。後來是史鑑之跟幾個班委一起努力,告訴大家,拍mv是爲了給躺在病牀上的方陽籌集資金。大家可以當成遊戲,但是一定要認真。
他們的表現,會上傳到百黛音樂網,然後讓許許多多的人下載,誰也不希望自己丑醜的樣子被其他人看到吧?
說了幾遍,終於順利的拍完了。
接下來在錄音室錄音。這個過程比史悅而預想中的還要好。也許是天天在一起上音樂課的緣故,他們早就知道怎麼合唱了。
花費了十天,終於製成了《讓我們蕩起雙槳》。曲:史悅而。詞:史悅而。史鑑之是領唱,上傳的圖片是全班的集體照。在網頁下面備註:我們是方陽的同學,看到他跟病魔做鬥爭,希望用歌聲鼓勵他。也希望路過的大哥大姐、叔叔嬸嬸、爺爺奶、奶,能輕輕一點旁邊的下載。我們將全部收益,用來幫助方陽同學。
同時,百黛音樂網也專門開一個“公益廣告”,說明《蕩起雙槳》的背景情況。
一家以商業盈利爲目的的音樂網站,每一個推薦位置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這還是首次爲一羣小學生打廣告。
下載又花不了多少錢,還能做公益,願意付出一點愛心的大有其人。後來發現,雖然是通俗歌曲,但風格……真的很清新啊!看着一羣無憂無慮的小學生,歡快的在山坡上奔跑,各個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聽音樂的人也不由自主放鬆了。
史鑑之的同學天天刷新網頁,當看到下載量蹭蹭往上,一天就有幾千,都不敢相信——他們唱的歌,有人花錢聽誒!
電話都快打爆了。
“喂,史鑑之,今天看了嗎?又漲了!”
還沒睡醒的史小弟“嗯嗯”的應着,聽到另一句時,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啊?你說什麼?”
“讓你姐姐再寫一首唄?我聽其他同學說,他們家的大人長輩都看到了,不停的誇讚他們呢!反正現在是暑假,多拍幾首,保險!”
“好吧,我去問問我姐!”
史悅而很高興!魚兒終於上鉤了。
這麼多天真單純的小演唱家們,願意無償演唱少兒歌曲。到哪裡找去?
再次來拍mv的時候,許多家長都過來了。對於自家孩子的有意義的課外活動,他們都表示支持!
說穿了,因爲自家小孩出現在mv中,讓周圍鄰里羨慕了。
這次,史悅而正好跟家長商談把一切攤開。她作詞作曲,這部分不收費,但是拍攝本身是有費用的。給四十多個學生化妝,總要化妝師吧?拍攝也要租用攝像機,還有後期剪輯合成,這部分費用。
《蕩起雙槳》她已經全部支付了,之後拍攝的不能了。她會先墊付,從後期下載的費用中扣除。
家長們對此沒有意見。
之後,她才道,“我知道外界怎麼說我,不善良,心底壞。那些媒體都快把我們家人說成百年難得一見的壞蛋了!其實,我和我家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遇到綁架,第一想法不是綁架犯家裡怎麼可憐,要怎麼寬恕他們幫主他們,想的只是被綁架的我弟弟好可憐。幸虧他沒有事,不然我們家就完了!我不敢想象,我媽媽整天以淚洗面,我爸爸了無生機的樣子!”
“我總覺得,遇到困難,肯定有比犯罪綁架更好的辦法。所以,想出讓大家幫忙合唱歌曲,上傳音樂網的辦法,用合法賺到的錢來幫助有需要的人。”
家長們紛紛點頭。
跟史悅而熟悉了,會覺得報刊新聞上說的都是混賬!明明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被污衊了,還花精力寫歌曲,幫助曾經傷害他們家的人。聽聽歌曲,歌詞沒有戲劇大家那麼字字珠璣,可字裡行間的純淨,怎麼可能是心底惡毒的人寫出來的呢?
洛英和她背後的人,怎麼也沒想到,有一種口口相傳的“廣告”,叫口碑。少兒歌曲讓史悅而獲足了聲望,並賺到了五十萬。由全班同學一起交給方陽的母親。
坐牢的方應明感動的淚流滿面,拍攝了一個短片,公開道歉。
“我錯了。我爲我的狹隘愚昧向史家人道歉。尤其是史悅而、史鑑之姐弟。我兒子方陽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你們……”
之前變着花樣污衊史家人的媒體,齊聲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