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茵聽後不再看舞蹈,她緩緩轉過頭來看綠羅衣朝廷命婦:“夫人這話可就過分了,可是夫人自持身份高於他人,便可肆意侮辱別人?陸茵剛剛入座,應該並未接觸夫人良多,更談不上有資格惹怒夫人,那夫人的怒火是從何而來的?”
綠羅衣命婦被說的啞口無言,然而又不甘就此被陸茵的三言兩語而打壓和打發,於是她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常妃:“娘娘,你看這女子,她……”
常妃在一旁看了良久,自然明白事情的起因經過,她倒是不覺得陸茵何錯之有,不過令人氣惱的是,陸茵剛剛展現的氣勢竟似乎是也不把她放在眼裡,這麼看來的話就與她有點關係了,至少得讓陸茵知道,這宮裡究竟誰是主人。再聯想到真幾天皇上非常重視這女子,她越來越覺得是非有必要打壓她。
常妃對着綠羅衣命婦擡了擡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自會替她做主。她清了清嗓子,緩緩地對陸茵說道:“陸茵,雖然本宮心疼你是個機靈可愛的,可是這是在宮裡,就得按宮裡的規矩來,徐夫人說的是有積分道理的,她是朝廷認命的正三品命婦,品級的確高與你,你着實不應該對她不敬。”
陸茵在心裡冷冷地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那位所謂的綠衣服徐夫人單方面的挑釁她,而她常妃在這深宮打滾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可她卻偏向徐夫人一方,這種情況下,她想要做什麼就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可以憑藉這件事情間接地告訴老皇帝,她和齊越已經到了任人欺負的地步,着實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了。想至此,她笑吟吟地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常妃福了福身子:“娘娘說的是,陸茵這裡聽着娘娘說話,佩服不已,娘娘委實公正無私。”說完她又朝徐夫人福了福身子:“徐夫人,剛剛實在抱歉,陸茵年輕氣盛,說話無禮之處,還請夫人見諒。若不然,夫人想個法子,好好罰一罰陸茵,好讓夫人解氣。”
徐夫人就是等着陸茵這句話,聽陸茵說完後,她果然眉開眼笑了:“陸茵姑娘果然是個識趣的人,不過縱使我喜歡姑娘,有意要放姑娘一馬,可是在這宮中規矩嚴苛,我不敢不遵守,所以這罰也還是要罰的。”
徐夫人眼裡閃爍着幽光:“但是也不能罰得太重,損傷姑娘的玉體,要不這樣好了,正好幾位大人們都渴了,侍女們想必也都累了,不如姑娘去給主殿上的爺們挨個敬酒吧。”
陸茵聽後不由地狠狠眯起了眼,這刑法聽起來似乎是她徐夫人擔心她受累,故而選個比較輕的法子罰她,然而這裡面卻暗含着另一層深意。給諸位大人們敬酒,那是婢女們才做的事情,徐夫人直接把她和婢女們比較,讓她像侍女一樣給別人敬酒,不過是想折辱她而已。
陸茵想至此,卻微微地笑了,徐夫人,你想要藉此來碾壓我,我又何嘗不需要一個機會來來表示我的弱小呢。
她附身提着酒壺,在徐夫人面前溫柔細語:“徐夫人,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的行徑的。”說罷之後,她不再看徐夫人的眼神,緩緩地朝大殿中央走去。
齊越驚怒地看着她拿着酒壺向他們走來,那一瞬間他明白了一切。
眼見齊越要掀桌子發怒,她連忙衝齊越遞了一個眼神,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他氣憤地想砸掉手中的杯子,卻最終只是把它捏在手中,她清楚地看到,那個杯子在他手中變了形。
她開始挨個別的朝廷命官倒酒,深色坦蕩,倒是絲毫不見屈辱之色,等到了他身邊,他在暗處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聲音陣痛:“你……,”你了半天,他卻再也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好久以後,他才低聲說:“你若不喜歡這裡,我帶你離開。”
她只做不聞,衝他一笑:“我沒事。”眼見他的脣在劇烈的顫抖,她有些不忍,變別過了頭去。
老皇帝注意到這一邊的狀況,把玩着他無名手上的玉扳指,貌似無意地問道:“陸愛卿,你怎的在下面敬酒,莫不是嫌我這宴會無聊,想找些別的樂子。”
其他的大臣們聽了,不由地配合地大笑。
陸茵知道他在激齊越,邊朗聲說道:“陛下說笑了,不過是我惹惱了徐夫人,所以受她的罰,在這裡給大家敬酒,陛下不要介懷,不過是女眷們之間的玩笑罷了。”
如此,她便把一個受各位朝廷命婦欺負 被逼受辱給給位大臣敬酒,事後還不敢聲張的弱女子形象刻畫的恰到好處。
一個大臣笑着調侃徐大人:“徐夫人可真正是生猛之女,竟把我們的陸官人欺負到這個地步。”
徐大人也配合地笑笑:“賤內跋扈慣了,不知禮數,還望諸位不要見笑。”
一時間,宴會上又是一陣嬉笑,氣氛頓時間熱鬧了起來,只有齊越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她的目光沉痛而悲傷。
齊越的目光太過熾烈,那一刻,陸茵突然不敢與他對視。
一直到宴會結束,齊越都不發一言,只是沉默地拉着她坐上回府的馬車,把她的手腕握得緊緊的。她有些吃痛,卻不敢發一言,激起他的怒火。
馬車走着走着,突然猛地顛了一下,她被他瞬時間抱在懷裡,很久以後,就在她以爲他要放開她時,他突然低低地開口:“陸茵,下午時我說曾對你說過,雖然不贊同,但我會記住你的話,對嗎?”
不待她開口,他又道:“陸茵,我記住了你的話,也請你記住我的話。無論以後你有什麼佈局和謀略,我都不要你以使自己受委屈爲路徑,或者,至少……”他把她的手放在他心臟處,”至少不要在我面前這樣做,因爲我的心會狠狠地疼。”
她咬着牙告訴自己不要哭出來,那一刻,她做了一個決定。
老皇帝只是暫且不會動齊越而已,等到時機成熟那一天,他還是會殺掉他,所以,她必須早做打算,早早地謀劃好,不讓齊越受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