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茵擡眸看着面前這個略微憔悴的男人,只覺得心底陣陣踏實,兜兜轉轉,好像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都會踏實無比。
“過幾日去接胖胖回來吧。他在師兄身邊該鬧騰了呢,最重要的是,怕時日太久,他認不得爹孃,可如何是好?”
齊越一愣,面色微滯,說實話,他真的不希望小傢伙回來,小傢伙一來勢必會分走陸茵的注意力,而陸茵又好久沒跟小傢伙親暱,想到這,齊越只覺得又是無奈又是暴躁。
兒子是自己的,哎,又有什麼辦法?“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小傢伙貌似現在特別黏糊你師兄呢!”
“是啊!是啊!”陸茵聞言笑着看齊越一臉醋樣,臉色揶揄道:“估計胖胖對大師兄比對你這個親爹還親呢!”
齊越面色一頓,“這怪誰?”說完又覺得有些小氣,直接伸手摸向陸茵,撓向她的咯吱窩,陸茵連忙閃躲!
二人笑鬧了一陣子,不自覺的就鬧到了牀上,齊越看着陸茵微微汗溼的臉龐。
不自覺的摸向她的臉龐,輕輕的把陸茵的汗水輕輕拭去,陸茵漆黑的眼眸看向齊越,只覺得臉上癢癢的,像是齊越撓在她的心口上一樣。
齊越與陸茵正在營中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中,卻被下屬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甜蜜絮語。
“將軍,邊城將有戰事發生,還請齊大將軍親自出徵,漲我軍士氣。”下屬穿着鎧甲,神情嚴肅,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
齊越放開抱着陸茵的手,本來滿的是柔情的臉瞬間變成錚錚鐵骨的樣子,“本將軍知道了,你先下去做準備,我隨即出戰,讓他們在外面等着我,我隨後就來。”
看着下屬慢慢退出營帳,齊越又看向陸茵,即將分離,滿臉不捨。
“你等着我,就在這裡,什麼地方也別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齊越雙手扶着陸茵的兩個肩膀,鄭重其事。
陸茵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齊越走得這幾天,陸茵十分擔心,覺也睡不好,吃飯也沒有什麼胃口,想着,齊越在前線肯定沒有牀睡,沒有棉被蓋,也沒有這麼可口的飯菜供他享用。
也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陸茵真是爲其擔心,聽說,對方及其兇猛殘酷,殺人都不眨眼,也不知道齊越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陸茵心疼他衣服破了也沒人替他修補,吃飯也吃不飽,都是些乾糧饅頭的,他肯定不喜歡,睡覺也沒有地方,也不知道有多辛苦,每天不知道熬了多少個時辰,可能眼睛都熬紅了,況且,在前線,水源也不是那麼足,那裡肯定沒有足夠的水供他洗漱,齊越他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會受得了這些。但是這些都無所謂,永遠比不上他的性命最爲珍貴。
只要齊越完好無損的歸來,陸茵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思及此,陸茵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去前線看看他的情況才能放心。
幾天過去了,才聞齊越歸來的消息,陸茵對齊越正頗爲想念,在營帳中獨自垂淚傷神,聽見齊越歸來的消息,立即破涕爲笑,衝出了營帳。
上過前線的人,身上自然有幾處傷痕,不過來見陸茵之前,齊越已經包紮好了這些傷口,讓傷口看上去不那麼瘮人。
雖然是錚錚鐵骨,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加起來也是格外的疼痛,不過看到陸茵的那一霎那,齊越已經早已開心的忘記了疼痛,眼中只有陸茵一個人存在與世上。
陸茵在看到齊越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動了頓,良久,陸茵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急忙跑過去抱住了齊越。也不管齊越的鎧甲上是落滿了一層灰塵,也不管齊越現在是頭髮凌亂不堪,滿是傷痕。
齊越看陸茵在他肩上小聲地哭泣,他滿是心疼,張了張嘴,心中有話,在口中哽咽了也說不出來。
多日生死未卜,兩人都想念的緊。
齊越伸手拍了拍陸茵的背,一邊安慰她別再哭泣,“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若是在哭下去,眼睛就該換了,他只不是得不償失嗎。
齊越攬着錄音進入營帳中,只是簡單的洗漱,也爲做過多的修飾,陸茵伺候他換下了硬邦邦的鎧甲,穿了簡單的素衣。
看着忙忙碌碌的陸茵,有了家的溫暖感覺,勾了勾嘴角,齊越一把抱住了陸茵,“多日未見,甚是想念。”
陸茵眼中是有淚光閃爍,自己又何嘗不會想念他,多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在思念中度過,“在前線你受苦了吧,吃不飽,穿不暖,又整天打打殺殺的,每時每刻都有性命之憂。”
齊越有些釋懷,“生活條件的艱苦倒是表面上的苦,每個人都是,不足爲奇,我卻習慣了它們,倒是常常思念於你,這是心裡面的苦,我無法解除。”想着營帳之中還有一個陸茵在等着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急急忙忙地從戰場上趕回來,也未曾做什麼整理修飾,可能有些不得體,倒是讓陸茵擔心自己了,是自己的不是。
陸茵撫摸着齊越略爲粗糙的臉,“快點坐下來歇歇腳,我去給你準備飯菜。”
陸茵擦了眼淚,正朝外走去,齊越拉住了她,滿臉寵溺,“不必忙活了,辛苦了你,我會心疼的,你只需陪陪我就行。”好久沒見到陸茵,齊越是止不住的想念。
齊越看陸茵嬌羞可愛的模樣,心猿意馬,湊過去親了陸茵一口,陸茵羞澀得把腦袋埋進齊越的胸口,齊越頓時感覺心情舒暢。
小別勝新婚嘛,兩人分別了數日,陸茵更是整日的提心吊膽,如今再次相遇,更加的如膠似漆了。
有人一起度過了不過數日,又有新的事情發生了。
還是那個下屬,急急忙忙的樣子,也未等人進來通報,自己就衝進來了,越發不知禮數了,不過,他是西武之人,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禮儀,“報告將軍,邊關谷城七百里加急。”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真的有火燒過來了。
“慌慌張張的樣子,成什麼體統,有事好好說。”齊越剛剛吃完早飯,陸茵在一旁也是十分的疑惑。
“邊塞城主趙順天,通敵叛國,古城被屠。”下屬跪倒在地,神色悲痛,他也不曾料到趙順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叛國投敵,他怎麼做得出這麼糊塗的事來,又怎麼擔得起這樣的罪。
“什麼?守不住了?”齊越不敢相信。
“末將等,無能。”下屬低下了頭。
齊越冷哼一聲,擺了擺手,讓下屬下去,“本將軍知道了,即日出發。”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陸茵說:“我可能要去一趟邊關。”
“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陸茵捨不得齊越,既然谷城已經失守,現在去必然有性命之憂,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齊越一個人去送死。
“軍務大事,茵茵不可任性,你去了,我還在分心照顧你,豈不是給我添了麻煩,習武之人,兒女情長,不能影響我的判斷。”齊越也是十分捨不得陸茵,但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陸茵不得不呆在這裡,這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陸茵抿了抿嘴脣,“那......你可要早點回來,保重自己。”
齊越看着她,點了點頭,重聚不過短暫時日,這便又要離去了。
齊越只盼着戰爭早日結束,從前父親教導他忠君愛國,他卻是也做到了,但是如今的朝堂早就不是先帝那時的朝堂了,老皇帝的幾個兒子心思各異,除了七皇子以外。其他都俱是不好惹的角色。
二皇子表面溫順,實則狼子野心,三皇子囂張跋扈,六皇子也是個衝動草包。唯有七皇子才當得儲君人選,只是七皇子母族式微。
哎……想到這裡,齊越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好在無論是誰站在那個位置,短時間內都不會有人要動自己。老皇帝應當還能撐上一久吧,但願他等到驅逐外患以後再說。
“茵兒,你要保重自己,這次去,危險極大,韃子鐵騎很厲害,中原騎兵甚至沒有一搏之力。”想到這裡齊越不由得想到夢裡的慘狀。
“騎兵卻是一個問題,我本想這次跟你一起去,但是京城局勢估計瞬息萬變,這邊我來掌控,你儘管放心的去。”陸茵說罷,忍不住把頭埋進齊越懷裡。
世道多艱難,上輩子自己作死,這輩子卻是聚少離多,現在看來那些個矯情在死亡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齊越,你一定要平安歸來。”陸茵一直埋在齊越懷裡。鼻子酸楚,雙臂緊緊的纏着齊越的腰身,捨不得放開。
齊越情動,摟着陸茵雙手一提,抱起陸茵就朝着牀鋪走去,陸茵這次倒是沒管什麼青天白日。
她想要他,就是現在。二人酣暢淋漓,末了,陸茵累的睡了過去,齊越起身幫着陸茵擦拭了身子,換了牀鋪。外面的天卻已經是黑透了。
門口傳來親兵的聲音,提醒着他要上路,齊越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妻子,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起身離去。門關了的瞬間,陸茵卻是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