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越和陸茵去寺裡爲顧太夫人祈福,三日之內不會回將軍府,這裡便成了她的天下。
那些平時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見她不如往日得寵便不再巴結她了,竟然還有人給她眼色看,如今她定要討回來。
正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之時,一個淡粉色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
秋羅連自己從思緒中拉回來,整理了下情緒,對來人問道:“交代你找的人,可都找好了?”
自打將軍決定不休陸茵那日起,她在將軍心裡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正趕上祈福這個大好的機會,她不插一手,怎麼對得起上天的安排?
“回姨娘,奴婢已經找好了人,此刻正在路上,怕是半日便可追上將軍他們。”女子恭敬的對秋姨娘行了個禮,回答道。
這女子是秋姨娘院裡的丫鬟,平時並不起眼,卻是跟隨秋姨娘時間最長的,更是和那些黑巷子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頗深。
“那便好,此事若是成了,姨娘我一定重重賞你,若是有個什麼閃失……”秋姨娘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眯起眼睛,以眼神傳達她的意思。
丫鬟自然不是什麼笨人,自然領會到了她的意思,捏了把冷汗,說道:“還請姨娘放心,奴婢找的人斷不會出什麼差錯,姨娘的計策高明得很,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這丫鬟在給自己擔保的同時,有拍了一通秋姨娘馬屁,讓秋姨娘有些飄飄然了。
“哼,這樣最好不過。”秋姨娘趾高氣昂的說着,放下了茶盞,把玩起了她的金玉護甲,看得出心情不錯。
“若是姨娘沒什麼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你下去吧。”秋姨娘隨意的擺擺手,打發她下去了。
得到准許的綠水快步走出了門,冷汗已經浸溼了她背後的裹衣,冷意由後背傳到了她的全身。
都說伴君如伴虎,宮門深似海,可有誰知道,這將軍府雖然比不上皇宮,卻也是個此人不吐骨頭的地界。
而此刻的秋羅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面上露出了近似猙獰的笑容。
國公爺只能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搶了去,國公夫人的位子一定是她的。國公爺從前那麼寵她,只要除了陸茵那賤人,她就可以和將軍在一起做一對碧人了。
至於陸茵,秋羅已經認定了她必死無疑,而且,是被將軍下令處死……
自方丈的禪房出來,陸茵在小和尚的帶領下去了齊越所在的客房。
畢竟是齊越,不過片刻的時間就變了模樣,全然不像受了傷的樣子,坐在主位上喝着粗茶。見陸茵前來只是瞥了一眼,並未開口。倒是陸茵先開了口。
“越哥,身子可好些了?”陸茵說着,給齊越行了個禮,雖然一旁沒有外人在,但是禮數是不可以廢的。
齊越抿了口茶,才說道:“不必多禮,我身子好多了,倒是你,受了驚嚇,方丈可給你說了什麼?”
不是他好奇,而是懷疑,從前陸茵從不曾來過這寺,小和尚卻能一下子認出她,方丈還要求單獨見她,其中怕是有什麼秘密。
“只是交代了些關於顧太夫人祈福要注意的事罷了。越哥爲何出此一問?”陸茵自然不會說出方丈找她的原由,只好借顧太夫人只是編了個幌子搪塞齊越。
畢竟是說謊,陸茵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若是告訴齊越她是重生之人,怕是會被人拿去浸豬籠,或者是燒死。即使不會如此,齊越也定然會對她厭惡,她就回到了前世那下場,所以,她斷不能說。
“嗯,如此你便先回去吧,用晚膳時我自會派下人叫你。”齊越對陸茵說道。
齊越一介武夫,自然沒看出陸茵那心虛的小動作,只覺着她受了驚嚇,當休息片刻壓壓驚。
“好,那臣妾告退了。”陸茵又給齊越行了個禮才退出了客房。
交陸茵經歷了這麼多事還如此懂禮數,齊越對她的印象好了幾分。試問這世間有幾個女子經歷了無比驚險的事故後還能保持如此姿態?
寺中的客房並非是建在一起的,而是將男眷,女眷的客房分開,男眷在寺的最東側,而女眷在寺的最西側,這樣清靜了寺院,卻苦了陸茵。
到住處時,陸茵的小腳已經微微紅腫,走起路來疼得她直冒冷汗,但她並沒有要求小和尚中途停頓下來歇息,怕有心之人說她故作姿態。
小和尚站在客房門口問道:“施主可還有吩咐?”
“沒了,多謝小師父給妾身引路,無以回報,只好將這頭簪贈於小師父答謝,還望小師父不要嫌棄纔是。”陸茵說罷,便伸手拔去頭上一隻金簪,遞給那和尚。
然小和尚並未接下,只是說了句“女施主的心意貧僧心領了,既然沒別的事,貧僧便告退了。”便飛快的跑出了陸茵的視野。
陸茵嘆了口氣,將金簪重新插回了髮鬢,轉身由丫鬟攙扶着回了客房。
這世間,如這小和尚這般不戀錢財的人已經不多了啊。
“夫人,方丈可對你說了什麼?”丫鬟好奇的看着陸茵問道。
剛到寺門口,陸茵就被方丈大師這樣的人派來的人請了去,這事換了誰都會好奇,這丫鬟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些關於祈福的事罷了,做好你該做的事便好,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小心失了言語,性命不保。”陸茵坐上客房的竹牀,慢悠悠的說道。
古人有言:言多必有失。她有這一次重生的機會,斷不能讓身邊的人因言語之失斷送了。
那丫鬟知道是自己越矩了,亂了主次,連忙跪在青石地板上,急急的說道:“是,奴婢知錯了,今後一定謹記夫人教誨。”
“記住便好,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陸茵揮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