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管道兩邊的樹木有的葉子已經開始泛黃,這地界春夏秋冬其實分的不是這麼明顯,大部分的時候秋天沒過幾天就已經到了寒風刺骨的冬天了。
“唔,到了瀟洲該添置兩身像樣的衣物了。”陸茵嘟嘟噥噥的說道。
簫笙輕笑,“往前行便是瀟洲地界了,瀟洲怎麼滴也好歹算是我的地盤,入了主城我們先做休整,再去找你的同伴。”
“你安排吧,我也不知道我的同伴往哪邊走了,我只知道她們應該安全無虞。”陸茵漫不經心的拿着手裡的狗尾巴草無聊的轉着圈。
簫笙比陸茵高了一個頭不止,二人隔得不太遠,低頭就能看見陸茵略帶鬱悶的臉龐。悄悄背過身去笑了起來。他也發現了,跟這個徒弟在一起無論何時都挺開心的。
這一幕正好被轉過頭來的陸茵看到,二人又是一番爭論,陸茵真的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了,怎麼腦袋一熱就妥協了,現在好了,隨時帶着一個需要“嗷嗷待哺”的大老爺們。
“小二,給我來碗麪,不要蔥花~”二人進城也沒想其他,先找地方填飽肚子再說。想着還沒吃午飯呢,就徑直的朝麪館一邊走一邊跟店小二說着。畢竟麪條快得多了。
“好嘞!客官裡面請~”店小二笑得一口白牙,一邊熱情的把陸茵跟簫笙兩人引向座位。“客官請稍等,面馬上就好,還需要其他什麼麼?”
“唔,再來一壺茶就好了。”
“好嘞,馬上來~”說着小而轉身泡茶去了。
“二位,可否拼個桌?”陸茵聽見一個賤兮兮的聲音,簫笙看向店裡其他座位,什麼話也沒說。但是意味十分明顯,意思是“其他這麼多座位你不坐,幹嘛要來找我拼桌?”
藺清河見狀倒也沒退縮,直直的朝着陸茵對面的座位走過去,自顧自的先坐下,白君顏看到藺清河的作態不僅沒管,還有樣學樣的在陸茵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陸茵跟簫笙對視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興味,心思卻是轉了一圈,這瀟洲城裡……要熱鬧了啊,不過,沒關係,她就是湊湊熱鬧的。
“在下藺清河,這位青衣公子叫白君顏,敢問這位俠士和這位姑娘芳名?”藺清河桃花眼一眯,笑呵呵的問道。
“我叫簫笙,這丫頭叫陸茵。”渾不在意的回答完,伸手小二遞上來的面,這家面在瀟洲城挺有名的,平時早上來這裡吃都得排着隊,現在說起來還是沾了戒嚴的光了。
聞言藺清河跟白君顏對視一眼,沒想到這“隨意”一坐便是兩名人,這簫笙就不說了,在這瀟洲城裡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他們不算是本土人士,來這裡辦事。也聽聞了不少這位的事蹟。
至於另外一位叫陸茵的,藺清河跟白君顏本來就是京城人士,知道的版本就不下十個,但是觀這位陸姑娘的言行,只怕是傳言並不可信啊!果然這種東西害人!二人看到是臉上的無語。
陸茵哧溜一下吸了一著麪條,覺得味道真是鮮美啊,特別是高湯跟醬料簡直相輔相成,自己吃的感覺舌頭都要吞下去了,自己的廚藝現在還是不錯的,沒想到這街邊的小吃還是不可小覷。
“京城白家跟藺家?”陸茵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其實心裡已經有數了,上輩子就見過的人,當然是知根知底,但是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兩家都與自己毫無恩怨,兩家又是京城十大世家,現在自己組建自己的勢力,所以就算不拉攏,也萬不能得罪了。心底踟躕間,已經把利害關係分析透徹了。
“唔,看樣子這位陸小姐對京城人事還是熟悉的呢。”藺清河言語間已經帶上輕鬆的調侃,不得不說陸茵挺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當下也不矯情,“二位大概不也是猜測到我的身份了麼?”
藺清河看着南宮墨吃的香,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回身喊道:“小二來兩碗麪,跟這位一樣的!快點!”
“在下初到瀟洲城,有些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二位可不可以做個嚮導?我兄弟二人遠觀二位面善,也是想結個善緣罷了。”藺清河禮貌的說道。
“唔……拱趴是不行哦,我們還有侍寢要辦!”陸茵還沒說話,倒是一旁簫笙塞得滿嘴是麪條含糊不清的說道。
陸茵頓時覺得真是丟臉丟到全世界了!怎麼會有這樣不在乎形象的人,外面人稱鬼手聖醫的高冷男人呢?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了!陸茵不禁掩面。
倒是藺清河覺得此人甚是有趣,遂笑道:“簫笙前輩這也是真性情呢,隨心所欲,極爲難得了。”簫笙成名時候比較早,江湖上名氣也大,況且不是有句話說的對麼,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
簫笙聽聞藺清河的話也覺得甚是有理,對這兩年輕人好感倒是好了不少,況且藺清河嘴甜,比起自己那個彆扭徒弟說話中聽的多了!
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以後開口道:“還是年輕人會說話,江湖上都把我傳的那般恐怖,你兩倒好知道我是誰了,居然沒被嚇跑,膽量不錯嘛!”簫笙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聞言藺清河跟白君顏相視一笑,藺清河見小二端着他們的面走過來,直至面放到桌前纔開口道:“前輩有所不知,我是藺家二房嫡子,父親寵妾滅妻,自己從小要是不膽子大點,不學無術一點。怕是別人不能夠放心呢!”
陸茵倒是來了興趣,“你們藺家在京城好歹也算是名門世家,今上重視血脈,藺家怎地還會放你一個嫡子在外漂泊?”
藺清河聞言苦笑,“姑娘有所不知了,藺家光是我們平輩本家就有足足三十人,嫡子嫡女也不在少數,更別提加上平輩的分支等等了。我藺清河在藺家也不過是個閒散少爺罷了。倒是陸姑娘,京城裡關於你的傳言頗多,陸姑娘倒是可否爲在下解惑?”
“噗嗤。”陸茵沒想到自己插句嘴這貨就順着杆子把火引在自己身上來了,“咕嚕嚕”喝了最後一口湯之後才說道:“我啊,英國公府少夫人被逼下堂?是這個麼?”
白君顏略微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畢竟兩大老爺們打聽別人的私事貌似不太好的樣子,“陸姑娘不便說就不說罷,我這兄弟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聽別人嘮嗑。”
陸茵給幾人到了一圈茶,這才把自己面前的茶杯續滿,“沒什麼不能說的,跟英國公和離是我的注意,一則是哪個府裡都有一些腌臢事情,這些不必說,我還是比較惜命的,二則是因爲我婆婆見我三年無所出,丈夫又不願意動別人,可能她覺得我走了會比較好吧?三則你們知道啊,他們覺得可以娶公主了,要我騰位置啊……。”
說完陸茵便先笑了起來,看店裡人依舊不多,按道理說這瀟洲城是繁華之地,又是水陸重要的交界地界,應當是很熱鬧的,這家麪館的味道很是不錯,按道理說應當是人滿爲患纔對啊。正思索間,只見門口一溜的士兵巡邏而過。心下一驚,便把小二找了過來。
見幾人吃完小二倒是勤快的過來收碗,“看幾位的不像是本地人啊?”
藺清河看了桌上兩人一眼,聳了聳肩。“是啊我們是京城來的,昨晚纔到這邊,這裡今天是發生什麼事情麼?怎地如此冷清?”
小二見貴客搭話,立馬來了精神,“各位有所不知啊,我們瀟洲城平日很熱鬧的,這瀟洲城的昨晚……死了個人,是太子妃側妃的親弟弟叫王恩,死狀極慘。聽說還被人割了首級不說,屍體都燒得不成樣子了。”
藺清河挑挑眉毛戳了一口茶,裝作不解問道:“按道理說這樣你們不應該感到驚慌麼。我怎麼感覺你有些興奮呢?”
小二聽見藺長風的問話,笑得有些開心,遂又壓低聲音說道:“這客官有所不知了吧,這王恩啊,雖然有太子側妃罩着,但是京城都是些貴女,他也碰不得,便把注意打到其他地方了,山高皇帝遠管不着他,他專幹毀人女孩子清白的這種禽獸的事情,我鄰居最鐵的一個哥們,他妹妹就被這畜生糟蹋了!最後狀告無門,我這哥們一氣之下就去了邊疆!誓要立了軍功,當了官手刃這畜生!”
聽得幾人都皺了眉頭,這瀟洲城地界,真是如此無法無天了麼?幾人眉頭都皺得緊緊的,沒說話。倒是藺清河又跟店小二說了幾句,給了店小二點銀子,讓他走了。
“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漢爲民除害啊?”按理說這王恩壞事做絕,又仗着權勢,必定怕死,身邊肯定是帶足了人手,只是不知何方神聖能輕易手刃其首級。還沒被發現,還得士兵滿大街的戒嚴?”藺清河嘆息道。
“這就……得問藺公子你了啊。”陸茵眼裡看向藺清河眼裡帶着些許揶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