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三年,秦國大陸皇帝高昌運下令,收天下之兵,聚之京都,銷其鋒鏑,鑄以爲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這十二座金人,各重千石,約爲三十四萬斤。
正是,皇帝一聲士氣豪,舉國武林皆驚搖;如何十二金人外,猶有人間鐵未銷?
待那金人鑄造好後,那皇帝高昌運隨即又是舉全軍之力,將這十二座金人置遷到位於江州的大昭寺內。
江州離京城不遠,策馬加鞭,一日即到。
那大昭寺地處江州莽河旁,古色古香,歷史久遠,且還是一座“太廟”,是歷朝皇帝供奉自己先祖的地方。
自高昌運派人將這十二座金人給護送到這大昭寺後,那寺廟方丈也是對這金人極爲重視,十分慎重,特指派專人每日看管,不敢有誤。
臨別之際,那高昌運也是贈送了這寺廟方丈一個由剩餘鐵精精華所鑄的小金人,作爲香火供奉,頓時讓其受寵若驚,如獲至寶。
皇帝所贈的這個小金人,僅憑其鐵精材質,便已經是價值不菲,更何況其製作之精巧考究,更是十分罕見,故而價值連城。
這大昭寺方丈得此重寶,也是愛不釋手,每日將其放於自己房中把玩不止,若是有一日不見,便是牽腸掛肚,朝思暮想。
秦國大陸,幽州,咸陽鎮,思梅武館。
此時,江小湖看着門前原本掛着那武館牌匾的位置,此刻已經變得空空蕩蕩。
而門口上,那一年前所貼的封條,紙張已經泛黃,門檐上的蜘蛛網更是已經蔓延至地下,證明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江小湖見狀,嘆了口氣,轉頭對着正抱着江小白的楓媚影開口說道。
“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你們孃兒倆先在外面等等我!”
說罷,江小湖也是上前一步,將封條扯下,隨即推門而入。
一打開門,迎面便是撲來一陣灰塵的氣味,進去屋內,取過一條掃帚和水桶,江小湖也是細心地將門口灰塵打掃乾淨,撒上水後,這才讓楓媚影起身進屋。
思梅武館裡面倒是沒有怎麼變樣,玄鐵重劍依然插在封劍石內,讓江小湖安心不少。
那別院小亭裡,湖水也依舊清澈無比,柳樹微擺,湖面漣漪,也是讓江小湖找回了不少當年的回憶。
將楓媚影帶到小亭之中,看着熟悉的場景,在感嘆一番後,江小湖也是隨即對着自己的愛妻說道。
“你先帶着白兒,我出去找些人回來,將這裡翻新下,晚上好住人!”
此時,只見楓媚影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初爲人母的幸福模樣,對着江小湖笑道。
“早去早回,有我在這裡照顧小白,你可安心。”
說罷,楓媚影也是解開衣領,就在這小亭中給江小白喂起奶來。
江小湖笑着看着這母子二人,頓時責任心爆棚,二話不多說,便是立刻出去找人幫手整理新家。
咸陽鎮,鎮守官邸。
這時,只見那鎮守官林,連身上的官服領子都還未扣好,腳上竟是隻穿着一隻鞋子,便是急衝衝地跑出自己臥室,朝着江小湖彎腰說道。
“卑職不知護國公大人大駕光臨,還望恕罪!”
江小湖笑着看着這昔日自己師弟官子喬的父親,口裡說道。
“官大人,你我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
“你也曉得,我就是一個練武的,不太習慣官場這套。”
“今日前來便是找你幫忙的!”
官林看着這笑容滿臉的江小湖,也是心中一暖,頓時放鬆了許多,隨即口裡笑道。
“卑職不敢,江大人,有事還請儘管開口。”
江小湖見到這官林爽快,此時也是快人快語,說道。
“我剛回來,那思梅武館....”
沒等江小湖把話給說完,官林便是立即伸出一指,使了個莫再多言的手勢,隨即揮手喊來自己管家,朝其開口說道。
“你趕快去府上,找幾個辦事勤快的雜役,去把江大人的官邸給我從上到下弄得乾淨點。”
“給你兩個時辰,辦妥這件事!”
那管家也是不敢怠慢,聽得官林吩咐,立刻便是告退,出門去找雜役去了。
見到那管家離開,官林這才轉頭對着豎起拇指的江小湖低聲說道。
“江大人,既然你把官某當自家人,那官某也就不見外了。”
“這裡沒有外人,官某仗着年紀,便是倚老賣老一次,斗膽奉勸江大人一句話。”
“當朝皇帝已下禁武令,江大人剛纔口裡的那思梅後兩字,若是讓外人給聽到,怕是這裡有人要掉腦袋的!”
說罷,只見官林頓時也是伸手,指了指自己。
江小湖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口裡說道。
“怎的,現在連武...連字都不讓人說了。”
官林也是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江大人府上那插着的東西,還是我一直封住那裡,這才保住的。”
說罷,見到江小湖點頭致謝,官林卻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又是說道。
“不好,剛纔我派人去貴府上,怕是人多眼雜,看到那東西....”
這時,江小湖按住起身欲喊回管家的官林,口裡說道。
“那柄玄鐵重劍我已經收好,官叔可安心。”
官林聽得江小湖說到已經收好,心下一寬,此時又是看到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頓時尷尬的朝着江小湖笑了笑,說道。
“江大人,你看我這....讓大人見笑了!”
江小湖此時也是忍俊不禁,開口說道。
“無妨,我也是十分欣賞官叔這直來直往的脾氣!很對小湖我的胃口!”
“以後,便是不在叫我江大人,聽着怪彆扭的,若是隻有我兩人在,便是直呼其名便可。”
官林混了官場這麼久,聽得出來江小湖在套近乎,是想讓自己站隊的意思,此刻聞言,也是臉上一喜,開口說道。
“江大人貴爲護國公,官居一品,而卑職僅爲八品。”
“剛纔聽江大人一句官叔,已經是讓卑職汗顏,讓卑職直呼其名怕更是不妥。”
“若江大人肯擡愛,卑職便斗膽,改稱江小侄吧!”
江小湖見得官林上道,也是笑道。
“既然官叔都這般說了,那就這樣了,今日事情已了,小侄便是先走一步了。”
此時,官林也是趁機表忠心,開口說道。
“江小侄那便是走好,咸陽鎮我當了鎮守已經多年,今後若是...”
江小湖聞言,那裡還不懂這官林的想法。
之前因爲官子喬之死,江小湖便是感覺自己虧欠了這官林,現在玄鐵重劍也是被其在這禁武令的高壓之下,妥善留存,更是對其心存感謝。
加上自己多年未回咸陽鎮,正是需要這地頭蛇幫忙的時候,江小湖也是對着官林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說道。
“官叔放心,若是見到高昌運,我替你說一番好話便是。”
官林此時聽到江小湖竟是直稱當今皇帝的名字,頓時也是嚇得冷汗直冒,心道,自己押在的江小湖身上這個寶,到底是對還是錯。
也是不敢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官林默默地目送江小湖出門。
待江小湖走後,官林也是長嘆一口氣,開口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真大,唉,罷了。希望這江小湖能一直都有好運氣吧。”
說罷,官林也是看着自己腳上的一隻鞋子,忽地笑了笑,隨即繼續回到臥室躺着睡大覺。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幸福的日子也是不能持久。
轉眼間,江小湖在這咸陽鎮上,已是呆了半年有餘。
那思梅武館的牌匾,早已是換成了護國公府衙,正是官林所爲。
牌匾金碧輝煌,字跡筆走龍蛇,也是象徵着住在這裡的這戶人家,身份不凡!
護國公府衙,別院小亭。
此時,江小湖看着正在蹣跚學步的江小白,以及近日內老是愁眉苦臉,低頭嘆氣的楓媚影,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止住瞎想,只見江小湖緩緩走到愛妻跟前,牽起其玉手,柔聲說道。
“楓妹,怎的近日看你總是有點不開心的樣子,你看我們白兒,都已經能自己走路啦。”
這時,那江小白也是踉踉蹌蹌地朝着自己父母走來,口裡咿咿呀呀地發着不明意思的奶音。
楓媚影看着江小湖,又轉頭看了看走來的江小白,頓時一笑,將兒子抱在自己懷裡,隨即低聲說道。
“江郎,有一事,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你開口!”
江小湖頓時心中一驚,也是沉住氣,急忙對着自己愛妻說道。
“不是什麼壞事吧?”
楓媚影聞言,倒是伸出粉拳,捶了江小湖一下,頓時讓其安下心來,隨即也是口裡說道。
“不是壞事,但也不是好事!”
江小湖也是好奇,不作多言,等待着楓媚影繼續說下去。
這時,楓媚影看到江小湖專注臉色,也是表情嚴肅,開口說道。
“江郎,我還從未對你說起過我的父母吧。”
江小湖只是依稀記得,在楓媚影的腳上,好像是其父親曾經種下過一個平安蠱,想必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見到江小湖點頭,楓媚影隨即繼續說道。
“我父親叫做楓人敵,母親卻是從未見過。”
“而且在我年幼之時,是和我父親大吵一架逃出來的。”
“當年出走之時,父親曾經和我說過,若是等我滿二十歲,還未回去,便要前來尋我!”
江小湖此時聞言,也是說道。
“照這麼說,那豈不是半年後,你父親便會上門?”
楓媚影點了點頭,頓時說出了一個讓江小湖震驚的話語。
“只怕他這次上門,便會強行將我給帶回去!”
拍了拍懷中開始睡着的江小白,楓媚影隨即補充道。
“可能還有小白!”
此時,江小湖聽到自己妻子和孩子要被人給帶走,只覺得一股血液頓時衝上自己腦袋,有些接受不了。
不顧自己腦袋疼的厲害,只見江小湖此刻也是厲聲說道。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父親將你和白兒,從我身邊帶走的!”
那江小湖聲音頗大,竟是將那熟睡的江小白給嚇醒,哇哇哭鬧!
只見楓媚影低頭拍了拍江小白,將其重新哄睡着後,隨即口裡說道。
“你們男人,總是這麼自私。”
想了想,楓媚影也是猶豫了一會,竟是緩緩開口說道。
“江郎,我知道,你很愛我們母子,但是你的心根本不在我們身上。我能感覺得到!”
“假若是你真的愛我的話,等我走後,那便是上極地島上來尋我們吧!”
正當江小湖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卻是隻見官林急衝衝地朝着自己跑來。
楓媚影見到官林到來,也是默默地帶着江小白離開了這湖邊小亭,把空間留給了這兩人。
而江小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對着趕來的官林也是不耐煩的說道。
“官叔,何事?”
官林跑的是氣喘汗流,也是沒有來得及看到江小湖此刻的表情,隨即急忙說道。
“江...江大人。聖旨剛...剛到!”
將氣給喘勻後,官林也是對着江小湖彙報道。
“江大人,聖上傳來御旨,國寶十二金人被人給推入莽河,埋於河底。那御賜小金人同樣被盜,下落不明。”
“聖上要你,急速回京,辦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