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悔過和尚萬春流饒有興趣的對着江小湖說道。
“江侄兒,你想跟萬叔叔我學習煉製止血生肌丹嗎?”
江小湖聞言頓時大喜,連忙點頭稱願意。
早些時候,當時江小湖還在那天機谷底跟隨這萬春流的師傅乾坤老怪封千秋修習《乾坤不滅經》之際,就曾聽過這封千秋介紹自己最小的徒弟便是外號叫做醫中聖手,醫術了得。
江小湖早就對這萬春流的高超醫術心生羨慕,心癢無比,只是後來自己卻是流落扶桑,沒有好的機會,再到後來,萬春流卻是已斷雙臂,人沒了消息。
此刻萬春流主動上門授藝,江小湖那裡還有拒人門外之理。
萬春流見到江小湖點頭願意,也是心中一喜,面呈笑容,隨即將那止血生肌丹配藥方子,以及煉製過程盡數教給了洗耳恭聽的江小湖。
那止血生肌丹得需主藥止血草,配以其它地榆、槐花、側柏葉等輔藥,用罐煎熬成糊狀,裝入瓷瓶中。
若是受到刀劍創傷,只需把糊狀藥膏抹於一小塊狗皮上,往傷口上一按,只片刻,便可以止住流血,癒合傷口。
這止血生肌丹還有個別稱,便是喚作狗皮膏藥。
待萬春流講解完後,江小湖把正在旁邊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江靈江義二人給喚醒,隨即對着他們笑道。
“怎麼樣,學無止境吧。聽萬叔叔這番話是不是一生都受用無窮。”
江義和江靈點了點頭,都表示自己十分有收穫。
江小湖見狀,十分滿意,隨即轉頭對着悔過和尚萬春流問道。
“萬叔叔,請問這些藥材要到哪裡纔可以找的到呢?”
那萬春流不急回答,卻是讓江小湖先去找了紙筆,隨即脫鞋去襪,細心的將那止血草等一衆藥材樣貌用腳畫於紙上,並在旁邊標註了功用和劑量,這才放下毛筆,對着江小湖答道。
“江侄兒,其他藥材都可以在藥鋪買得到,只是那主藥止血草,卻是隻在那番邦境內纔有,我這裡只有少許,便先送於你製藥了。”
江小湖幫萬春流取下隨身包裹,從裡面找出了那止血草,果然跟萬春流在紙上畫的是一模一樣,通體紅色,頂端飽滿,宛如草莓,草莖卻是細如筷子,形狀怪異無比。
江小湖頭一次看到這奇怪草木,心中暗自訝異道。
“這番邦果然也是人傑地靈,險山惡水之地,竟是專長這種神奇之物。”
將那止血草收好,江小湖對着萬春流道了一聲謝,隨即對着江靈和江義二人說道。
“你們兩個,誰和我一起去那番邦境內採摘止血草?”
江靈聞言,首先搖頭,口裡說道。
“江大哥,我倒是想陪你去,可是若是我走了,這卒隊中,誰人來做飯?”
江小湖聽到江靈解釋,心道也是這個道理,隨即將目光看向江義。
只見江義對着江小湖吐了吐舌頭,作了個鬼臉,便眼望着身旁的江靈說道。
“江大哥,我也不去,我要陪着江姐姐。”
江小湖聞言,也是無奈,這江義近日和江靈越走越近,兩人感情越來越好,現在竟是連自己都無法將他們姐弟二人給分開了。
沒辦法,見到這兩個半大小孩相互依依不捨,連小手都牽在一起,江小湖也不忍心強迫他們,看來只得自己孤身一人前往那番邦境內去採集藥材。
這時,萬春流起身朝着江小湖說道。
“江侄兒,既然你已知曉了這止血生肌丹的配方,我在此也是無用了,便就此告辭了。”
江小湖聞言,頓時心中十分遺憾,不能和這萬春流多學習一點東西,只是人各有志,自己也不好強求。
萬春流瞧得江小湖茫然若失的神情,頓時笑道。
“江侄兒,你切莫小瞧了這止血生肌丹,雖然功用很單一,卻是我一生醫術之精髓。”
江小湖點了點頭,朝着萬春流彎腰行了一個大禮,口裡說道。
“萬叔叔授藝之恩,小侄沒齒難忘。”
萬春流笑看着江小湖,眼中也是流露出難捨之情,忽地彷彿想起什麼,隨即告誡江小湖說道。
“江侄兒,此番我前去那番邦境內採藥時候,在那裡新創立了一個教派,依稀是叫什麼五色神教的,專門收留一些醫術高強的人,我曾經在那裡逗留數日。”
“聽呆在那裡的醫師們說,這五色神教此時收留他們的意圖便是要集衆家所長,來改進一種叫做《換髒秘術》的醫法。”
“這《換髒秘術》端的是陰毒無比,乃是取那練體高手的心肝脾肺腎,用來替換自己老化的器官。據傳聞,那五色神教教主,已經活了五百餘年,已是換了五六顆心臟了。”
“江侄兒,你練有我師尊所教你的《乾坤不滅經》,那可是我秦國大陸練體絕學,你若是前去番邦,當要是小心爲上,見到那五色神教的人,避而遠之。”
萬春流說完後,隨即朝着已是目瞪口呆的江小湖等三人告了聲辭,出了那火頭房,遊歷四方去了。
江義和江靈二人呆若木雞,那是因爲兩人年紀尚小,而且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嚇人的消息。
江小湖此刻發呆的原因卻是,他彷彿猜到了爲什麼那諸葛燕書卻是突然要取自己的命的原因。
怪不得那諸葛燕書在扶桑島上,自己不出手,卻是一直讓自己去面對強敵,這《乾坤不滅經》便是遇強越強,心臟越練越強壯。
原來這諸葛燕書打的是要取自己心臟來換他的心臟這等噁心算盤。
江小湖想罷,身上雞皮疙瘩頓起,原來自己修煉別人自創的練體絕學,竟是在無意之中,成爲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此時,兩軍陣前,那美麗潔白的雪花翩翩而落,美如一幅畫。
可那兵士們卻是無意欣賞這醉人美景,卻是各自在爲着自己方的大將在大聲的吶喊助威。
只見白洛身騎一匹黑馬,手持寶劍,一往直前,一劍刺向那番邦大將蠻力骨。
“落花吹雪”
那天空中的雪花彷彿被白洛這招劍法所影響,竟是頓了一下,被那呼呼劍風給吹了開來。
蠻力骨騎在馬上,藝高人膽大,見到白洛這一劍刺來,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上狼牙棒,朝着胸前一橫。
隨即雙手手腕不停翻轉,棒隨手動,蠻力骨頓時將那杆長長的狼牙棒給舞成了一道棒花。
“豺狼擋道”
這蠻力骨這招狼牙棒法使得是密不透風,白洛劍快,已經刺中,卻是隻刺到那杆狼牙棒的尖刺棒頭,絲毫沒有傷到那蠻力骨半分。
只見蠻力骨架住白洛長劍,口中笑道。
“論地戰,我卻是不如你,不過說到馬戰,你和我相比,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兒白洛,你難道不知曉,騎馬比試,手中兵器最是重要。”
“那便是一寸長,一寸強。”
蠻力骨一邊說着,手上也沒停下動作,高舉起那杆狼牙棒,劈頭便朝着白洛砸去。
“拒虎進狼”
白洛見狀,急忙把頭一側,這才恰恰避過蠻力骨那劈斬下的尖刺棒頭。
只是白洛上身避過,那大腿卻是夾在馬鞍之上,使不得輕功身法,頓時中招,只見那杆狼牙棒的棒頭尖刺深深嵌入白洛左大腿。
蠻力骨一招得手,把狼牙棒往上一提,帶出一片血肉,那白洛頓時翻身落馬。
一衆秦國兵士見狀,急的大呼,卻是雙腳已是被那冰冷雪水給凍僵,邁不開腳步。
而那番兵卻是眉開眼笑,手中兵器高舉,爲自己主將大聲喝彩。
只見蠻力骨雙腳甩鐙,離鞍下馬,緩緩走到白洛跟前,手中狼牙棒頓時一指,口裡說道。
“白洛,我敬你是個良將,你們兵法有云:萬千軍易得,一將最難求。”
“我鑽研你們秦國大陸兵法已有數十年,其中有句話說的好,叫做兵不攻無過之城,將不殺無罪之人。此時你已落敗,我便不殺你。”
“方纔見你身先士卒,所向摧陷。讓老蠻我甚爲佩服,正所謂將帥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你們秦國大陸兵士此時已經是軍心潰散,我若在攻打下去,你們必敗無疑。”
“這一次,我便放你回去養傷,一月之後,我們再來一戰。”
白洛聞言,卻是低頭不語,和蠻力骨這場馬戰,的的確確是讓自己輸的心服口服。
白洛心裡默默想到,這次,難道自己真得是守不住這武州了嗎?
回頭看了看身後此時那羣面露悲色的兵士們,白洛竟是越想越是絕望。
忽地,只見白洛猛地舉劍滑向自己頸間,竟是想以死謝罪。
那蠻力骨反應奇快,手中棒尖一挑,登時將白洛手中長劍給挑飛,隨即怒吼道。
“白洛,拿出你的大將樣子來,和你這種懦夫對壘,實在是有辱我老蠻風範,我所恥也。呸!”
蠻力骨吼完,頓時一口吐沫吐在白洛腳下,來羞辱這位秦國大陸大將。
只見白洛默默起身,扶着傷口,緩緩走回到自己軍中,那江孤雲和雲海真見狀,趕緊上前攙扶着自己大將,隨即召集秦國兵士收旗回營。
這一戰,白洛已經是徹底喪失了對敵的信心。
武州,番邦軍隊主將帳篷外。
此時,那蠻力骨手捧一支酒壺,裡面裝滿了美酒,正和軍師興高采烈地交談着。
只聽蠻力骨說道。
“這白洛被我將這一軍,定是信心全無,此人是生是死,對我們來說,已經無關重要了。”
那軍師聞言,舉起大拇指,朝着蠻力骨說道。
“主將英明,這一步欲擒故縱,瓦解軍心的棋,走的實在是高明。”
蠻力骨聽得舒服,舉起手中酒壺,痛飲一口美酒,隨即哈哈一笑,領着這馬屁軍師一起走進自己帳篷。
此時帳篷內,一個滿頭白髮,身穿華麗官服,腰纏一柄軟劍的老叟,正坐在主將虎皮大座上笑嘻嘻的望着走進來的蠻力骨和那軍師。
軍師見到這白髮老叟身穿秦國大陸官服,頓時大驚,身子往外一轉,正欲朝着帳外喊人。
那老叟動作奇快,剛剛還見到坐在那虎皮大座之上,眨眼間便是已在那軍師身後,軟劍纏住其脖子,輕輕一拉,人頭落地,行雲流水。
“逍遙真經”、“蒼穹劍經”
這老叟,正是諸葛燕書。
只見諸葛燕書使完劍招後,右手順勢一抖,那軟劍便神奇般的繞在了蠻力骨頸間。
蠻力骨此時手中酒壺已經掉落在地上,美酒灑了滿地,卻是驚恐的望着纏在自己脖子間的軟劍,動也不敢動,失聲說道。
“敢問,尊上前來何事?”
諸葛燕書微微一笑,收回軟劍,重新回到那虎皮大座上坐好,隨即伸手示意那蠻力骨也坐下。
那蠻力骨倒是聽話,乖乖的坐在那虎皮大座前的地毯上,被那諸葛燕書給居高臨下的望着。
只聽諸葛燕書緩緩說道。
“你便是蠻力骨?咱家是秦國大陸一個普通公公,此次來,只是告訴你一件事。你若不依,便是和他一個下場。”
諸葛燕書說罷,伸手指了指那地上的無頭屍體。
蠻力骨朝着那軍師屍體望去,只見那頸中還在流着熱騰騰的鮮血,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
“尊上,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
諸葛燕書見到蠻力骨答應,這纔開口說道。
“你可放心,此事對你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
“第一,咱家已讓人接替白洛位置,這白洛與咱家不和,你接下來便是要他去死。”
諸葛燕書見到蠻力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二,待白洛死後,你便是要在這武州內替我找尋一個叫做江小湖的少年,此人特徵,身背一柄黑紅巨劍。”
“你若是盡心去做,找到那江小湖,這武州,咱家便是送你又如何。”
蠻力骨聞言大喜,自己辛辛苦苦前來打仗,不就是爲了得到土地和資源,竟是沒料到,天上掉下燒餅,只要找到一個人,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蠻力骨也是不傻,見到眼前這老叟答應的痛快,卻還是心存懷疑,說道。
“尊上,不是老蠻信不過你,只是那秦國大陸人士各個狡猾無比,你若是要我辦事,得需拿出證據證明。”
諸葛燕書聞言,冷冷一笑,忽地伸出一手,那蠻力骨還以爲其要抽劍,頓時嚇了一跳。
只是那諸葛燕書伸出的手卻不是伸往自己腰間取劍,而是緩緩將自己胸前衣領給撥開,在其心口處,露出了一個紋着的滴血狼頭。
蠻力骨一看見諸葛燕書心口處的滴血狼頭,頓時臉上勃然變色,驚呼道。
“你.....你是那五色神教的人?”
諸葛燕書聞言,放下衣領,整理了一下,隨即冷冷說道。
“沒錯,我就是番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