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傑當朝名將,他的話還是很有份量,謝道清不禁有些心動,道:“勝算能有幾成?”
張世傑沉思了一下,道:“韃子勢大,勝負之數,臣實難預估。爲了安全,臣請壽和聖福,皇后,皇上,皇子,文天百官先期出城,向南轉移,臣願率軍背城一戰。”
“對。臣也願意留下來,協助張將軍守城,請壽和聖福恩准。”文天祥慷慨陳言。
賈似道暗中冷笑不已:“兩個蠢材,老太婆膽子小,經不起嚇,你們不說有十成勝算她是不會同意的。”
果如賈似道所料,謝道清道:“既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此事就不要談了,還是講和吧。賈卿,你說,派誰去合適?”
這可正中賈似道下懷,想也不想道:“履善有骨氣,能夠庭爭折辯,非履善不能完成這一任務。”他這是借蒙古人之刀殺文天祥。
謝道清也覺得這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道:“文卿,國家不幸,遭此大難,還請文卿念在朝庭待你不薄的份上,爲朝庭出力。”
文天祥多次給打壓、排擠、貶黜,待他恩薄如紙,真正不薄的是那個坐在她身邊的賈似道,她說假話也不臉紅。
文天祥忠心朝庭,也不會計較這些的,講和他實是不願,道:“請問壽和聖福,講和的條件是什麼?”他這是寄希望於謝道清這個小氣女人捨不得財物而放棄講和的打算。
遺憾的是,文天祥失算了,謝道清想了想,道:“隨便啦,文卿你看着辦吧。歲輸錢糧絹帛都沒關係,他們要多少給多少,就是稱臣也沒關係,只要允許保全趙氏宗廟就行了。”
文天祥感到一陣陣寒心,最後努力道:“臣不憤韃子橫行,決不會給韃子什麼過多的好處。”這是在暗示謝道清,他不會滿足蒙古人的條件,等於是在告訴謝道清,你派我去講和,不會得到講和的結果。
謝道清一時之間沒有想到文天祥的真正意思,非常高興地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這條件嘛,越少越好,越少越好。文卿啊,你是我大宋朝的忠臣,時時刻刻不忘爲朝庭打算,大忠臣啊。”說到動情處,眼淚花花,好象萬分不捨似的:“文卿,你就領右丞相之職吧。救兵如救火,你現在就出發吧。不用等了,不用等了。”
文天祥萬分惋惜,享受了謝道清親自率領羣臣送出午門的特殊待遇,踏上了在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和談之路。
李雋吃驚地問道:“誰誰誰是皇上?”
全皇后幸福地把螓首埋在李雋的胸膛,溫柔地說:“傻瓜,當然是你啦。孟郎,你這是怎麼了?幾個月昏睡不醒,一醒過來說胡話,讓人家好擔心哦。”
全皇后柔情似水,雙眼中流露出某種渴望之色,要是換過人肯定是求之不得,李雋是個正直人,纔不會欺負暗室,輕輕把全皇后推開,道:“我不是你的孟郎,也不是皇上,不是的,真的不是。”
全皇后俏臉失色,泫然欲泣,道:“你你你,又有新歡了?不要人家了,是不是?”突然之間,哭臉變成了笑臉,非常歡快,靠在李雋肩頭,道:“孟郎,你就是有了新歡,人家還是喜歡你的,不會忌妒。孟郎,你說,是哪家的姐妹,我們去把她接進宮來。你不用擔心伯母,你不好說,我去給你說。”
李雋不得不感嘆世上竟然會有如此不吃醋的女子,要不是他親見,還真難以相信,結巴道:“不是的,不是的,沒有的事。”
全皇后非常歡快地在李雋嘴上親了一下,一下把頭埋在李雋懷裡,李雋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的熱度高了許多,綿軟的身子變得滾燙起來,喃喃道:“孟郎,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人家都依你。”美麗的鳳目緊閉,酥胸急劇起伏,俏臉緋紅,說不出的誘人。
李雋是過來人,知道全皇后在期待什麼,心中發慌,正要把全皇后推開,一個太監進來報道:“啓奏皇上,皇后娘娘,壽和聖福有旨,明天下午出城去南方,要皇上皇后娘娘準備準備。”
全皇后一下擡起頭來,奇怪地問道:“這是爲什麼?這不是要遷都嗎?”
李雋更是摸不着頭腦,道:“遷什麼都?新中國國泰民安,好好的,怎麼會遷都?北京不是挺好的嘛,還要舉行奧運會呢。”
謝道清是個沒有主見,容易改變決定的人,剛剛送走了文天祥,又聽從了陳宜中的建議,決定遷都,遷到南方去。一道旨意下來,整個臨安城行動起來,準備遷都了。只可惜了爲了大宋朝庭北上和談的文天祥,被無情地出賣了。
全皇后給李雋沒頭沒腦的話弄得莫明所以,十萬分驚奇地看着李雋,道:“新中國?那是哪個國家?”卟哧一聲笑出聲來,愛憐地看着李雋,道:“傻瓜,你肯定是糊塗了,這是大宋朝,你是當今的皇上趙祺啊。孟郎,別老新中國,舊中國地說個沒完,快準備準備,明天好出發。”
一段歷史悲劇從李雋心裡閃過,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倒了,問道:“這真的是大宋朝?伯顏兵臨皋亭山了?”
全皇后眨着一雙美麗的鳳目,驚奇地看着李雋,道:“孟郎,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一直守在你身邊,沒有人告訴過你啊。孟郎,你真神了。”
“這有什麼好神奇的,《宋史》上不是明明白白地記載着嗎?”李雋心裡如是想,並沒有馬上說話,臉色數變,一下推開全皇后,猛地從牀上跳下來,道:“快,你去告訴宮裡,不要收拾,遷不了都的。還有,馬上要人把我的皇輦,節杖,斧鉞,黃羅傘蓋準備好。還要調一隊禁衛軍出來,我馬上就要用。人要多點,排場越大越好。”
就在這瞬息間,李雋確定了兩件事:一是歷史發生了錯亂,原本記載在史書上的歷史現在正在發生。最錯亂的是,蒙古大軍兵臨皋亭山時宋度宗趙祺早就死了,現在不僅沒有死,他自己反而成了宋度宗。
二是李雋必須反抗求存。他成了宋度宗,也就成了雄材大略的忽必烈的獵殺目標,除了反抗別無他途。李雋這個經過戰火洗禮過的戰爭英雄遇到困難是絕對不會退縮的,他會迎難而上。按照他的話說:即便是死,也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全皇后不明所以,吃驚地問道:“孟郎,你這是怎麼了?”李雋早就一溜煙地跑得不見蹤影了。